耍脾气点到即止。
明栀没再继续闹下去。
她越是完美,越是对罗祈死心塌地,他发现她背叛他的时候,巴掌声才越响亮不是吗?
怀里的人挣扎渐弱,但啜泣始终没停,罗祈惭愧不已,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安抚着,渐渐的,欲望被勾起,亲吻变了味道。
怀里的女人娇躯温软,薄薄的针织衫形同虚设,温香软玉,堪称最极致的诱惑。
罗祈的身体变化,自然逃不过明栀的眼睛。
一想到这张和沈雅清唇舌交缠过的嘴,即将吻向自己,强烈的恶心撞上喉口。
巧的是,在明栀找借口推拒时,厨房里,罗祈的手机响了。
明栀顺势用力把人推开。
亲热被打断,罗祈蒙了一瞬,但见明栀气呼呼瞪着他,他笑了。
“乖一点,我接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
罗祈回到餐桌边,明栀正在小口喝着牛奶。
他主动切好煎蛋放到明栀面前,“不问我刚才接了谁的电话吗?”
明栀瞥他一眼,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使性子呢。
罗祈反倒没最开始那么紧张了,顾自解释,“是赫扬的助理打来的。”
说完,想到明栀和他们不熟,又解释:
“赫扬是梁家的二少,梁家你知道吗?”
明栀哪能不知道?
梁赫扬她差点就睡了,家底自然早就一清二楚。
罗祈粗略解释了几句,什么靠铁路和军工装备发家,什么行业龙头,家世比不上陆家、蔺家,但也相当显赫。
“赫扬人很优秀,前段时间刚拿了赛车领域的国际大奖,为国争了光,他人一直在国外,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见面?
明栀心下冷笑。
不过又是画饼罢了。
这些年,罗祈从没带她接触过他真正的交际圈子。
梁赫扬、陆靖州、蔺司衡……这些顶级圈子的掌权者、继承人,她一个也没见过,互相知道名姓,却和陌生人没区别。
她能见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仰罗祈鼻息的虾兵蟹将。
罗祈又说,“说来也是离谱,赫扬他好像被女人甩了。”
“这小子傲得很,从小到大身边没什么人能入他的眼,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也不知那女人什么来头,本事不小,居然能把赫扬折腾得进医院。”
那有本事的女人,就坐你面前,锁骨上还印着梁赫扬啃出来的吻痕。
“进医院?”
明栀终于搭腔。
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罗祈免不得吃味,“刚出了车祸,听助理说那女人刚才回消息说要好聚好散,赫扬他一时接受不了,开车失控撞上了护栏。”
“死了吗?”
罗祈失笑,“死倒不至于,人送医院了,问题不大。”
那可真是可惜了。
怎么不撞死他呢。
明栀只觉得遗憾。
前世,梁赫扬是挑头瞧不起她的人。
嘲讽、践踏、戏耍……
明栀永远忘不了前世盘山赛场上,自己被当做赛标,险些被梁赫扬开车撞死的画面。
公子哥们败兴的嘲笑,至今在耳边回响。
“小洵,这周末你有没有时间?”
“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约会了,听小赵说下周日海洋馆有海豚表演,就是最近网上很火的那只海豚彬彬,我带你去看看?”
明栀撇了下粉唇,别别扭扭言不由衷,“随你。”
罗祈彻底笑开,“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准放我鸽子!”
然而到了周日这天,罗祈毫不意外失约了。
罗祈解释的原因,明栀不想分辨真假,肯定和沈雅清脱不开关系。
倒是不枉前几天她在沈雅清那吹的风,装得欢快又期待。
高楼矗立,位置得天独厚的繁荣商圈人来人往。
明栀站在RH集团集团总部大厦下,手拿入职文件,一身职场丽人的打扮,走入大厅。
RH集团,全称RegentisHoldings,意为摄政者。
独立于陆氏集团,是陆靖州作为帝都顶层豪门继承人证明能力,发家的第一桶金,亦是他操弄风云的开端。
陆靖州向来不掩饰他在商界的野心,佛口蛇心,仅仅十年,RH集团便已超越陆氏百余年的资产体量,产业遍布全球。
明栀初来乍到,面上笑容是初入职场新人的拘谨紧张,心里一派坦荡,亢奋的期待在血液里冲撞。
沈雅清啊沈雅清,可千万要拖住罗祈,别耽搁她拿下下一个目标。
“舒洵,这!”
办理完入职手续,李昂从茶水间探出头,冲她招手。
明栀‘嘘’了声,快速左右看了一圈,快步走过去,小声说:“学长,你忘啦,该叫我栀栀,明栀。”
李昂只拍脑门,“哦对对!瞧我这脑子,最近老加班,糊涂了。”
提到加班,李昂同情明栀,“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最近是真惨,秘书处有位老将前段时间空难人没了,高层直接炸了锅。”
“炸锅?”
李昂煞有介事扫了一圈,小声解释,“咱们陆总绝对不是好相处的主,别看他那么多光环,说他优雅矜贵,实际怪得很,脾气阴晴不定的,栀栀你以后可千万小心。”
伴君如伴虎,当秘书的,是最危险的。
李昂免不得担忧,“你说你,想来哪不行,非来这,要不我还是安排你去我爸那吧,我爸好哄得很,我让你空降当副总!”
“那学长你呢,怎么不乖乖在家继承家业?”
李昂一噎,转口问:“哦对了,怎么样,入职还顺利吧?人事没为难你吧?”
“有学长帮忙,自然顺利,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让你背这么大风险。”
身份、学历造假,RH集团的关键岗位只接受内推,尤其是陆靖州身边的。
豪门公子哥向来胆大肆意,李昂对走后门的事习以为常,他不以为意:
“不就是让你提前两年毕业,你帝大就读又不是假的。”
“再说,我只是把你的简历放进了人事的内推资源库里,进面、定岗、过五关斩六将都是凭的你自己的本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凭本事进,这话不假。
重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能进RH,明栀吃尽了苦头,付出了千倍百倍的努力。
前世参与伤害他的人,这一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闲谈着,大厅方向传来骚动。
“快快,陆总来了!”
“你们几个坐正了,别大清早就触陆总霉头。”
陆靖州来了?
明栀跟着人群移动,见到了这行人口中惶恐又期待见到的男人。
比那晚隔着雨幕看他,清晰百倍。
男人一出场即是焦点,沉冷压抑的黑色系西装挺阔又有质感,轮廓硬朗。
冷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怒自威的气场和魅力直击人心,让人畏惧又渴望。
举手投足间尽是操弄风雨玩权者的沉稳和从容。
仰慕、尊敬……有人发出极力克制的惊叹。
这些人里,自然不包括明栀。
记忆里,关于陆靖州,除了绝情,就只剩下毫无人性的胁迫。
前世,为了沈雅清,陆靖州不止一次对她施压。
她曾偷听到他和罗祈的对话。
那是陆靖州不知第几次要罗祈和她分手,隐约带些最后通牒的意思。
罗祈只说,不分手是为了安抚她,为了沈雅清的血源着想。
陆靖州嗤之以鼻,说了一句‘由得着她说个不字?’
之后发生的事,印证了这句话。
明栀逃了无数次,无一例外都被陆靖州手下的人抓了回来。
血液,甚至是器官,都被陆家盯上。
直至失去价值的那一刻,她被陆母和沈雅清联手卖到了东南毒窝。
贩卖一事没有直接证明和陆靖州有关的证据,可陆靖州是这对母女的保护伞!
前世死前,明栀连件像样蔽体遮羞的衣服都没有。
因为反抗卖身,被注射过量毒物,她在雪地里痛苦挣扎,丧失了作为人全部的尊严。
她如何能不恨!
集团早会结束后。
陆靖州回到办公室,靠着椅背,手肘随意搭在扶手,点燃的雪茄在他手上烟雾缭绕。
看这模样,就知昨晚又没睡。
特助霍征端来一杯咖啡,恭敬放好。
“秘书处招聘进行到哪了?”
嗓音嘶哑低沉,难辨喜怒。
“人事那边已经确定了人选,叫明栀,帝大毕业生,前天通过了岗前考核,今天已经到岗。”
霍征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要叫进来您过一眼吗?”
毕竟是秘书处的人,就算是翻译岗位,也免不了三不五时打照面。
眼缘就显得尤其重要。
陆靖州按灭雪茄,端起咖啡,抿了口。
因为睡不好,多年来,他格外依赖**对神经的麻痹。
霍征小心观察。
见男人皱眉,就知他又不满意。
霍征心里愁。
这可是从F国专程请来的咖啡师,金发碧眼参加过国际大赛,斩获头奖。
就这本事也不能让陆总满意吗?
到底是多刁钻的舌头?
霍征隐隐替自己、替陆靖州身边所有人的将来担忧。
——陆总他睡不着就会头疼,没了**安抚心情就会暴躁,喜怒不定他这贴身特助首当其冲。
唯二的解:
要么跟了陆总七八年、空难死了的秘书死而复生。
要么陆总丢失十多年的妹妹能找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