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加班炼狱清晨六点半的闹钟,像一柄生了锈的锥子,狠狠扎进林薇混沌的脑海。
她的眼皮像粘了强力胶,挣扎了三次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颈椎传来的撕裂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是连续第七个通宵加班的“勋章”。
折叠床上堆满了打印错误的方案,边角卷得像被猫啃过,
空气中飘着速溶咖啡和外卖盒混合的酸腐味,和她眼下的生活一样,呛得人喘不过气。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日程提醒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上午九点,王总办公室汇报方案”。
王总,王明凯,三十二岁,明辉科技的创始人。这人像台精密却冷酷的钛合金机器,
名校毕业,白手起家,能力超群到令人发指,对下属的要求却严苛到变态。在他的字典里,
“差不多”等于“废物”,“将就”约等于“犯罪”,只有“完美”和“重做”两个选项。
林薇所在的市场部,是全公司离职率最高的“炼狱场”,但不可否认,
能从他手底下熬满三年的人,后来不是成了行业新贵,
就是被挖去当高管——尽管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脱了三层皮的伤痕。
上周团队熬了三个通宵的方案,被他用红笔批得像**,
最后轻飘飘一句“重做”就扔进了废纸篓。林薇清楚记得,当时王明凯指尖夹着钢笔,
轻敲桌面的声音像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客户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你们的熬夜日记。
”“再忍忍,拿到年终奖就辞职。”林薇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镜子里的女人眼窝陷成两个黑窟窿,蜡黄的脸颊上爬着新添的细纹,
像被钝刀子胡乱划出来的。她扯过挂在椅背上的职业套装,第二颗松动的纽扣突然崩开,
滚落在地——这件三年前打折时抢的西装,已经陪她熬过两个冬天了。八点三十分,
林薇抱着重新打印的方案走进电梯。电梯壁上贴着公司的年度宣传照,王明凯站在C位,
深色西装剪裁得如同第二层皮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却如冰雕般冷硬,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穿透玻璃,审视着每一个偷懒的员工。
林薇对着照片翻了个白眼,恶向胆边生。她摸出笔袋里的记号笔,对着照片里的王明凯比划,
嘴里念念有词:“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天天加班改方案,让你开会开到半夜三点,
让你出门踩狗屎,让你喝水呛到嗓子眼……哀家若是你老母,
定要你每日抄写《莫生气》一百遍!天天给你穿小鞋!早上六点掀你被窝跳广场舞!
晚上七点准时锁门,看你还敢在公司耗到后半夜?必须回家喝老娘的爱心排骨汤!
看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哼!”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刚让她舒服了半分,
电梯“叮”地停在十八楼。王明凯的特助张秘书早已候在门口,
脸上堆着标准的职业假笑:“林主管,赶紧的,
王总已经在等你了——今天他心情好像不太好。”“资本家都不用睡觉的吗?
”林薇心里翻着白眼,脸上却堆起同款假笑:“好的张秘书,这就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神经上。
总裁办公室的红木门紧闭着,门板上的铜拉手擦得锃亮,映出她扭曲的脸。
林薇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王明凯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昂贵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像杂志封面上的商业精英——如果忽略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的话。“方案改好了?
”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目光扫过文件时带着审视的锐利。
林薇慌忙递上文件,指尖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王明凯翻了两页就扔在桌上,
咖啡渍“啪”地溅在她精心修改的图表上:“这就是你加班一周的成果?
客户要的是下沉市场策略,你给我整页的奢侈品数据分析——林薇,
我看你这个主管也别当了。”熟悉的羞辱感像潮水般涌来,林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掐出四个弯月形的红痕。她想反驳,想把文件摔在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上,
想吼出“你行你上”,但话到嘴边只剩:“对不起王总,我马上去改。”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为了那笔能还清信用卡账单的年终奖,她只能再忍。“给你两小时。
”王明凯低头看表,百达翡丽腕表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中午十二点前,
我要看到能看的东西。”林薇逃跑似的冲出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时,
她发现键盘上落了片枯叶——大概是昨晚开窗透气时,从外面飘进来的吧。
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跳得快要冲破喉咙,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额头重重磕在键盘上,“咚”的一声闷响后,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2穿越成妈再次睁开眼时,浓郁的栀子花香钻进鼻腔,甜得发腻。
雕花的红木梳妆台映入眼帘,黄铜镜面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幅俗气的牡丹图,
画框边缘镶着金箔,空调出风口飘着粉色蕾丝防尘罩——这绝对不是她月租两千的出租屋,
更不是公司的格子间。林薇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铺着真丝床单的大床上,
身上穿着藕粉色绵绸睡衣,料子滑得像水。她下意识地抬手按向太阳穴,
却在看到手掌的瞬间僵住:皮肤略显松弛,指节处有淡淡的褐斑,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手腕上还戴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上有常年敲键盘磨出的茧子,食指第二节还有道被打印机划伤的疤痕!“我在哪儿?
”林薇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完全是陌生的声线,带着中年女性特有的沙哑。“醒了?
”一个苍老的男声传来,带着关切的暖意。林薇转头,
看见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端着青花瓷碗走进来,脸上满是褶子却笑得慈祥:“头还晕吗?
医生说你是高血压犯了,可得好好歇着。”“您是?”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老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她的额头,掌心带着老茧却很温暖:“丽梅你这是怎么了?
睡糊涂了?我是你老伴老王啊。昨天炖鸡汤摔那一跤,把脑子摔坏了?”丽梅?老王?
林薇脑子里像塞进一团乱麻,无数个问号盘旋着。她掀开被子下床,
双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厚得能陷进去——这触感绝对不是她那双穿了两年的旧拖鞋。
她踉跄着冲到梳妆镜前,镜面里的人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烫着时髦的波浪卷发,眼角有细密的皱纹,但皮肤保养得极好,涂着豆沙色口红,
脖子上戴着条珍珠项链。最让她惊恐的是,这张脸虽然苍老了二十岁,
却和公司茶水间里王明凯母亲的照片惊人地相似!那张照片就贴在“员工风采墙”旁边,
据说是王明凯创业成功后带母亲去拍的艺术照。“我究竟在哪啊?”林薇扶住梳妆台,
指尖冰凉,几乎要崩溃——这到底是绑架、做梦,还是……穿越?老王叹了口气,
递过一杯温水:“还能在哪?咱们家啊。昨天明凯回来,你非要亲自下厨给他炖鸡汤,
结果在厨房踩了水,咚地摔在地上,可把我和明凯吓坏了。”明凯?王明凯?
林薇感觉天旋地转,扶住梳妆台边缘才勉强站稳。她真的变成了自己老板的妈?
那个传说中住在市中心高档小区,每天跳广场舞、打麻将、逛商场的富太太?
她猛地想起电梯里的诅咒:“哀家若是你老母……”老天爷啊,要不要这么灵验?
这种心想事成的能力,用在升职加薪、中五百万彩票上多好啊!“明凯呢?”她定了定神,
试探着问,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属于长辈的威严。“早去公司了,”老王递过降压药,
“他说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早饭都没吃就走了。对了,晚上他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人家姑娘是第一次上门。”王明凯要带女朋友回家?
林薇的大脑飞速运转。作为市场部主管,她隐约听说王明凯有个门当户对的女友,
是某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千金,据说两家正在谈合作,顺便谈婚论嫁。这么说,
她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准婆婆?“知道了。”林薇接过水杯,努力模仿着记忆中王母的语气,
强装镇定。老王出去晨练后,林薇把自己关在衣帽间。
巨大的衣柜堪比小型奢侈品展柜:香奈儿的套装挂得整整齐齐,爱马仕的丝巾按色系排列,
LV的包包塞满了整个玻璃柜……这些都是她以前只敢在时尚杂志上看的东西。
她随便抽出一件紫色连衣裙套上,镜子里的人雍容华贵,
完全看不出是昨天还在挤地铁的社畜。厨房里,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水晶碗里盛着燕窝粥,银盘里摆着进口车厘子和蓝莓,旁边放着烤得金黄的牛角包。
林薇拿起骨瓷勺子的手微微颤抖,这一顿早饭的钱,够她吃半个月的便利店饭团。“夫人,
晚上的菜单您过目一下?”保姆递来平板电脑,上面列着鲍参翅肚的豪华菜单。
林薇看着屏幕上的“佛跳墙”“葱烧海参”,
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的午餐只是便利店的金枪鱼饭团。她深吸一口气:“不用那么复杂,
做点明凯爱吃的家常菜就行了。”保姆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可您以前说,
第一次见未来儿媳要隆重些……”“那是以前,”林薇赶紧补充,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
“他女朋友第一次来,太铺张了不好,显得咱们家多势利似的。
就做明凯小时候爱吃的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再来个冬瓜丸子汤就行了。
”3母子交锋时间像指间的流沙,一晃就到了晚上七点半。门铃准时响起时,
林薇正在厨房监督保姆摆盘,
手心竟冒出一层薄汗——她要以“母亲”的身份面对自己的老板了。打开门的瞬间,
林薇差点咬到舌头。王明凯穿着米白色休闲装,没戴眼镜,眼角的细纹比平时明显,
却多了几分烟火气。他身边站着个娇小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低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