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我想吃芋头写的年少不懂，错过银行柜员小说大结局全章节阅读
1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早上六点五十五分，林舟被闹钟的震动吵醒。他伸手摸到手机，
屏幕光刺得他眯起眼，时间一分不差。秋天的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薄薄一层灰悬在空气里。
他没立刻起床，只是盯着天花板发了几秒呆。房间不大，租金一千五，
家具都是原配的旧款式，桌上堆着文件夹和几本没看完的书。
他在这座小城工作第三个年头了，日子平稳得像一张复印纸，白、干净、但没有质感。
林舟是一家民营公司里的财务主管，说是主管，其实就三个人的部门。工资稳定，压力不大，
父母在同城，偶尔周末回去吃饭。有时候他觉得这种生活挺好，起码不用太费脑子。
可更多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玻璃柜的植物——阳光有，水也有，就是不再生长。
洗漱完，他穿上衬衫、西裤。镜子里的人看上去干净、整齐、没什么问题。只是那双眼睛，
比几年前更平。楼下早餐店的豆浆飘着香气。老板娘打招呼：“林舟，还是老样子？”“嗯，
豆浆一杯，包子两个。”吃完早餐，他照常去公司。小城市的早高峰不算挤，
街边花坛的桂花开得正好，香气混着潮气扑面而来。路边有几个穿校服的学生骑车上学，
背影让他一瞬间走神。他好像看到自己十几年前的样子。那时候，他也背着书包，
在街角那家小卖部门口等人。风从操场那头吹过，吹起一张作文纸。纸上写着的，
是一个名字。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上午的工作很快结束。财务科的活不多，月底前不过是做些对账、核算。十点半的时候，
公司项目经理送来一叠现金，要他帮忙去银行存进公账账户。林舟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阳光有点刺眼，但风很凉。他拿上文件袋和银行卡，出了门。步行五分钟，
就是不远处市中心那家建设银行支行。他不是第一次来。对他而言，
去银行就像去超市：一件日常的琐事，没什么特别。可他没想到，这次，会遇见那个人。
大厅的冷气有点重。他取了号，坐在靠窗的等候椅上。屏幕闪着光：“A056号，
请到2号窗口办理业务。”他站起身，往那边走去。透明隔板后，是一位戴着口罩的柜员。
制服是浅蓝色的，头发盘得整齐。她低头操作电脑，语气温和、专业：“您好，
请问办理什么业务？”“存款，转入对公账户。”“好的，请提供银行卡与身份证。
”她伸手接过文件的动作极为自然，几乎没停顿。林舟看着那双手——手指细长、指甲干净，
没有指甲油。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眼熟。玻璃隔板反光，把她的脸遮住一半。
只有那双眼睛露在外面，清亮、平静。“请您核对一下金额。”“嗯，好。”他低头签字。
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很轻。“请稍等，系统在录入。”她的声音有点柔，不高不低。
林舟忽然想起一句话：有些声音，你一辈子只要听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他抬起头。
隔板那边的她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一瞬。只是她的目光没有闪避，
反而带着某种淡淡的笑意。那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教室。阳光透过玻璃，
照在课桌上，粉笔灰飘在光里。一个女孩回过头，对他说：“林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先生，这边好了。”柜员轻声说道，把卡和回单递出来。林舟怔了两秒，接过：“谢谢。
”她点点头。那双眼睛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林舟……你，还记得我吗？”林舟一愣，
手里的卡几乎要滑落。他抬起头，眉头轻轻皱起：“你……？”“你真不记得了？
”柜员笑了一下，眼神平静，声音依旧柔。“我是顾瑶。”那一刻，
林舟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他愣在那儿，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边的空调声、键盘声、玻璃反光，全都退到背景里。——顾瑶。
那个名字像被岁月藏在记忆的深处，忽然被轻轻揭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红了脸。
她摘下口罩，露出熟悉的笑。“现在能认出来了吧。”林舟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
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像夏天风扇的声音。半晌，
他才挤出一句：“……是你啊。”顾瑶笑着点头。“好久不见。”她的语气轻得像风。
那一刻，林舟忽然觉得世界好像慢了一秒。他想起了那段被埋在岁月里的问答：“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她问。而那一年，他说：“没有。”2那一年，
她问我有没有空气里似乎有股淡淡的柠檬香，是银行消毒液的味道。可林舟的心跳却乱了。
他看着顾瑶，脑子一片空白。那张脸和记忆里的她重叠着，只是轮廓更清晰、气质更稳。
时间像在她身上轻轻走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笑起来的弧度，还是当年那样干净。
“你怎么在这儿？”他脱口而出，声音有点哑。“回来工作了。”顾瑶把口罩重新戴上，
语气平淡得像在回答普通客户。“前阵子从外地调回来，这边刚好缺人。”“你呢？
”她顿了顿，又问。“就在这附近上班。”“哦，挺好。”她笑笑，低头把文件收进抽屉。
林舟点点头，却不知道接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被一层透明的膜隔着——能看到、能听到，却碰不到。“业务办完啦。
”她递回银行卡。“谢谢。”他接过来，指尖碰到了她的手背。一瞬间，两个人都微微一怔。
顾瑶的动作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缩回去。“我记得你以前……”林舟刚想说点什么，
却发现她已经起身去复印单据。他把那句话咽了回去。“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笑。”他想说。
可现在，她笑得刚刚好，礼貌、克制，像一场收尾得体的重逢。几分钟后，
她把复印件递给他。“请收好。”“谢谢。”林舟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顾瑶，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挺好的。”顾瑶看着他，眼神柔和。“你呢？”“也还行。
”“那就好。”两个人同时笑了一下。那笑带着一点尴尬，又像是一种默契。他本该走了，
可脚却没动。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顾瑶看出他的迟疑，轻声说：“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啊，对。”他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半步。临走前，顾瑶忽然补了一句：“林舟，
你一点都没变。”他愣住。想问“哪一点”，却没问出口。他只是笑了笑：“你也一样。
”然后转身离开。走出银行的时候，阳光刺得他眯起眼。风很凉，像刚从记忆里吹出来。
他走了几步，才发现手心微微出汗。卡还在手里，热的。那一瞬间，
心底有些碎片开始浮上来，像一扇旧窗被风轻轻推开。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教室窗外是操场，阳光烫人。他趴在桌上写作业，修正带涂了一次又一次。“林舟。
”有人在他后面叫他。他回头，是顾瑶。那时候的她扎着马尾，校服袖口有点大。
眼神亮亮的，像是随时能笑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她问。林舟愣了。
周围几个同学在笑。他耳朵有点红。“我没有。”他说得很快，快得像背答案。
顾瑶眨了下眼：“那我问清楚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的语气认真极了。
林舟看着她，喉咙有点干。他想，也许她只是开玩笑。他脑子里只有考试、成绩、名次。
于是他说：“没有。”顾瑶哦了一声，笑了笑。那笑带着一点自嘲，也带着一点不服气。
“好吧。”她说。然后转过身，没再说话。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
细细的、亮亮的。他忽然觉得有点心慌。但已经来不及了。中考之后，他们去了不同的学校。
他以为那段时光早就过去了。可现在，那个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他生活里。她隔着一层玻璃，
穿着制服，笑得平静又疏远。林舟坐在车里，手指轻轻摩挲着银行卡。
那上面印着冷冰冰的数字，可他心里却乱得不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翻涌。
像很多年没听的老歌，旋律刚响，就让人想起夏天。他回过神的时候，红灯刚好变绿。
车子缓缓启动。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带着桂花香。他忽然想，
如果那一年自己没有那么快地说“没有”，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可人生哪有如果。
有的，只是无数个“太晚了”的瞬间。他叹了口气，转弯。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公司群里发的通知。“明天下午三点部门例会。”他关掉手机，目光又落回窗外。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世界仍在按部就班地运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他知道，
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一个名字，重新有了重量。——顾瑶。
3那个夏天的操场那天晚上，林舟下班回家，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映在潮湿的柏油路上，
像一层薄薄的金粉。街边烧烤摊的烟升得高，香味混着雨气。他没直接回家，
而是拐去了那家旧书店。老板正在打盹，收音机播着天气预报。林舟走到角落，
随手翻起一本旧杂志。封面上印着一句话：“有的人，错过不是因为不够喜欢，
而是太想做好。”他看了半天，没翻页。
脑海里那个场景又浮上来了——课桌、午后、她的问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那时候才十四岁。“喜欢”两个字，对他而言太沉。他怕被笑、怕老师知道、怕成绩掉。
他以为自己那句“没有”能保住所有。结果却丢掉了她。那是个很热的夏天。
操场上空气抖动，石灰线都被晒白。林舟是数学课代表，顾瑶是英语课代表。
他们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她总爱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笔帽戳在他笔记本上。
“你写字太用力了。”她说，“笔芯都压坏了。”“那你别戳我笔记。”林舟不抬头。
“我帮你改格式。”“我又没让你改。”“那你不改就错。”“那你别管。
”她“哼”了一声，继续改。那是他们每天的相处方式：拌嘴、对视、又装作没事。
午休的时候，她趴在桌上写纸条。“林舟，我今天梦见你忘带作业。”他回：“那不可能。
”她写：“那梦里你还笑了。”“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梦见的。”她写完这句，
嘴角微微上扬。他看见了，没忍住笑。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喜欢藏着。不是不说，
而是不敢。中考前一个月，学校组织补课。教室外是蝉声一片，风从窗外吹进来，
带着粉笔灰。顾瑶坐在他前一排。有一次她忘带圆规，转过头小声问：“能借我一个吗？
”他把圆规递过去。她伸手接，手指轻轻碰到他的指尖。那一瞬间，时间静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后来她故意问：“林舟，你是不是怕我？”“怕你干嘛？
”“那你看我就躲。”“我哪有。”“有。”她偏过头，笑着说，“你现在脸都红了。
”他低头看书，心跳得快。那天晚上，他在日记本上写：“顾瑶今天笑得很好看。
”然后又划掉了。中考结束那天，他们一起走出考场。雨刚下过，操场有一股潮气。
顾瑶抱着试卷，头发被打湿了一点。“你考得怎么样？”她问。“还行。
”“我数学可能又没及格。”“那你还笑？”“反正都考完了嘛。”她顿了顿，
轻声说：“以后可能不在一个学校了。”林舟“嗯”了一声。“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她眼神干净得没有防备，
像在等一个真诚的回答。林舟沉默了几秒。
他脑子里闪过太多事：家里人对成绩的期待、老师的叮嘱、班主任的警告。他张口时，
声音比风还轻。“没有。”顾瑶怔了一下。“真没有？”“嗯，没有。”她笑了一下，
笑里有点僵硬。“哦，好吧。”她低头，把试卷折好。“那祝你考上重点高中。
”然后就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雨后操场的光反着。那一幕一直刻在他心底：她没哭，
也没回头。只是走得很慢。夜色渐深，林舟坐在书店外的长椅上。街边灯光暖黄，
风吹过来带着桂花香。他忽然想，如果那时候他不那么快地说“没有”，
是不是他们会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起填志愿、一起毕业。可他也明白，那种假设没意义。
人生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他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走到街角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顾瑶（员工号0148）为您办理业务已完成，
感谢使用。”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然后删掉。风吹过，书页轻轻掀开。
他抬头看着路灯下的光圈，忽然有点恍惚。世界很大，可有些名字，一想起，就还是心软。
那晚，他梦见了操场。梦里阳光炽热，**响亮。顾瑶回头对他说：“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他说：“我……”可还没说完，梦就醒了。枕边的手机在震，早晨六点半。
窗外光亮，像极了那年夏天的天。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事真的从未过去。
只不过被藏在心底，静静等某个再见。4再见那天的雨周五下午，天阴得很。
办公室的灯在灰暗的天色里显得有些刺眼。林舟处理完最后一份报销表，伸了个懒腰。
同事喊他：“林哥，今晚一起去吃烧烤吗？”“不了，回家。”“你这人真稳得像块石头。
”“石头不容易坏。”他笑着回。电脑屏幕关掉的那一刻，整层楼安静下来。外面风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