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山与“流氓兔”九月的大学校园,空气里还残留着暑气,
混杂着桂花香和新生们的躁动。林雪薇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树荫下,第三次看表。
室友兼闺蜜苏晓晓去取快递,让她在这儿等,结果一去就是二十分钟。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身姿挺拔,眉眼清冷,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引得过往男生频频侧目,却没人敢上前搭讪。“啧,又是那个新闻系的林雪薇,
真跟冰山一样。”“听说上次学生会主席想追她,被她一句‘抱歉,没空’直接冻回去了。
”议论声隐约传来,林雪薇面无表情,只是下意识摸了摸右边口袋里的蓝牙耳机。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机身,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差点撞她身上。“对不起对不起!
同学你没事吧?”来人是个男生,个子很高,穿着宽松的篮球背心,额头上带着汗珠,
笑容有点傻气,还有点……眼熟。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罐可乐和……一包粉色的,印着流氓兔图案的创可贴?林雪薇蹙眉,
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没事。”声音清凌凌的,没什么温度。
男生却像是没察觉她的冷淡,眼睛一亮,露出两排白牙:“诶?是你啊!图书馆那个!
”林雪薇想起来了。上周在图书馆,她放在桌角的几本书被一个冒失鬼撞掉,
就是这个家伙手忙脚乱帮她捡,还差点把她插着耳机线的手机扯飞。“嗯。”她应了一声,
算是承认。“真巧!我叫陈默,计算机系的。”他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笑容更大了些,
“上次真不好意思,没弄坏你东西吧?”“没有。”对话陷入僵局。陈默似乎还想说什么,
他手里的塑料袋却不堪重负,“刺啦”一声破了底。
几罐可乐和那包流氓兔创可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罐可乐还咕噜噜滚到了林雪薇脚边。
陈默:“……我去!”林雪薇看着手忙脚乱蹲下去捡东西的男生,又看了看脚边的可乐,
沉默了两秒,弯腰捡了起来,递还给他。就在这时,她右耳的蓝牙耳机里,
正播放着邓丽君《甜蜜蜜》的**部分,温柔缠绵的歌声与她此刻清冷的外表形成诡异反差。
“谢……谢谢啊!”陈默接过可乐,耳朵尖有点红。“薇薇!我回来啦!
”苏晓晓终于抱着个大纸箱出现,看到陈默,眼睛瞬间瞪圆,“咦?陈默?你怎么在这儿?
”“晓晓姐?”陈默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买水路过。
”林雪薇看向苏晓晓:“你们认识?”“当然认识!这是我高中同学,篮球特长生,
我们系的阳光傻大个儿!”苏晓晓笑嘻嘻地介绍,然后凑到林雪薇耳边,
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别看他傻乎乎的,人缘超好,而且,好像对你有意思哦,
上次图书馆回来就跟我打听你来着……”林雪薇耳根微热,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把可乐塞回陈默手里,拉着苏晓晓:“走了。”走出几步,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陈默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包粉色的流氓兔创可贴,正看着她傻笑。阳光落在他身上,
像个热烈又纯粹的小太阳。跟她耳机里正在循环的,那首她偷偷听了无数遍,
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的《甜蜜蜜》,莫名契合。冰山的第一道裂缝,
好像是被一罐可乐和一包流氓兔创可贴撞开的。2秘密与“情报交换”林雪薇有个秘密。
她表面是高冷学霸,拒人千里,实则内心住着个喜欢一切软萌、甜蜜事物的小女孩。
这个秘密,连苏晓晓都不知道。她的歌单里,藏着无数甜到发腻的老情歌;她的床上,
有只藏在被窝里的毛绒兔子;她甚至会在深夜无人的水房,偷偷哼唱《学猫叫》。这一切,
都源于她童年时,父母忙于事业,只有奶奶和那台老收音机里流淌出的温柔旋律陪伴她。
那些歌,是她安全感的来源。这天公共选修课《古典音乐鉴赏》,林雪薇照例坐在角落,
右耳塞着耳机,在贝多芬的《命运》掩护下,听着她的小甜歌。有人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她没在意,直到感觉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她皱眉转头,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里。是陈默。
他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林雪薇迟疑了一下,接过打开。「同学,你的耳机漏音有点严重,
邓丽君**唱得不错。/偷笑」轰——!林雪薇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烧得厉害。
她猛地攥紧纸条,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近乎慌乱的表情。他听到了?!他怎么会听到?!
这不可能!她瞪向陈默,眼神里带着羞愤和警告。陈默却像是没看见,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字迹潦草却有力:「别慌!我骗你的,根本没漏音。我只是……上次在图书馆帮你捡东西时,
不小心瞥见了你的歌单界面,《甜蜜蜜》的封面很显眼。放心,我嘴严得很!作为交换,
我告诉你个我的秘密?」林雪薇的心像坐过山车,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还是忍不住看向他新递来的纸条。「我,陈默,校篮球队主力前锋,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但实际上……怕兔子。真的兔子,毛绒的也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怕……兔子?
林雪薇看着旁边这个一米八几、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男生,
实在无法把他和“怕兔子”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机壳上那个不起眼的兔子贴纸。一种荒谬又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一下。陈默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眼睛一亮,
趁讲台上的老师转身写板书,飞快地压低声音说:“林雪薇,
我们这算不算……互相掌握了对方的把柄?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谁跟你是自己人!
林雪薇在心里反驳,却没有再给他冷眼。她只是默默地把两张纸条收好,塞进了书本夹层里。
嗯,只是怕他到处乱说而已。她对自己解释。3兔子玩偶与篮球赛“自己人”的关系,
似乎以一种林雪薇无法控制的速度蔓延开来。陈默总有各种“正当理由”出现在她身边。
“林同学,帮个忙,这门课笔记借我抄抄?请你喝奶茶!
”“薇薇(他不知何时擅自去掉了‘林’字),下课去三食堂吗?听说新出了芒果布丁。
”“雪薇,学生会有份文件要交给你们院系辅导员,顺路,一起?”他叫得越来越顺口,
林雪薇从最初的纠正无效,到后来的麻木,再到……隐隐习惯。
她发现陈默和苏晓晓说的不太一样。他确实阳光开朗,人缘好,但心思并不粗糙。
他会记得她不爱吃香菜,
会在她生理期时默默递过来一杯温热红糖水(虽然表情别扭得像在做贼),
会在人多的场合下意识地护在她身边,隔开拥挤。直到校际篮球联赛半决赛。
陈默作为绝对主力上场,全场瞩目。林雪薇被苏晓晓硬拉着坐在了前排。比赛异常激烈,
最后一节,陈默在一次突破中被对手恶意犯规,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瞬间红肿起来。
全场哗然。裁判吹停比赛,队医上场检查。陈默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咬着牙没吭声。
就在一片混乱和关切声中,林雪薇看见对方球队那个犯规的男生,正嬉皮笑脸地和队友击掌,
一脸得意。一股莫名的火气冲上头顶。她猛地站起身,在苏晓晓和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
快步走到场边,拿起自己那个随身携带、从不离手的帆布包——那是苏晓晓送她的生日礼物,
上面挂着一个她偷偷买的、不大但很显眼的白色毛绒兔子挂件。她深吸一口气,
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下,举起那个带着兔子挂件的帆布包,对着那个犯规的男生,
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清晰又冰冷地喊了一句:“犯规还有理了?要不要脸!
”声音通过空旷的场馆,传了出去。一瞬间,整个球场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那个犯规的男生,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错愕地看着场边那个一向以清冷著称的女生,
和她手里那个……萌萌的兔子挂件?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陈默,也愣住了。他抬头,
看着林雪薇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手里那个对着“仇人”张牙舞爪的兔子挂件,
膝盖上的剧痛好像瞬间减轻了大半。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最后在队医无奈的眼光中,一边笑一边抽气。“**……默哥不会是摔傻了吧?
”队友小声嘀咕。只有陈默知道,他没傻。他只是觉得,
那个举着兔子为他“冲锋陷阵”的姑娘,可爱炸了。原来,冰山融化后,是这么甜的。
4天台上的《甜蜜蜜》篮球赛事件后,林雪薇的“高冷”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一半。至少,
在陈默和他的队友们心里,她已经晋升为“默哥家的仗义女神”。而她和陈默的关系,
也进入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期。他会自然地帮她拎包,
那个兔子挂件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显得格外小巧;她会在看他打球时,
手里握着他“进贡”的草莓牛奶;他们还是会传纸条,
内容从“情报交换”变成了“明天想吃什么”。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学期末的一个晚上,林雪薇因为一个社团活动忙到很晚,回宿舍的路上,
接到了陈默的电话。“在哪儿呢?”他的声音带着点喘,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
“刚出活动中心,回宿舍。”“别回去!来教学楼天台,快!有急事!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林雪薇一头雾水,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
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夜风扑面而来。然后,她愣住了。天台上没有灯,
但地上用无数个小夜灯和……粉色的流氓兔创可贴?(他到底买了多少!
)拼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中央,站着有点紧张的陈默。他手里没有玫瑰花,
没有礼物盒,只有一个……老式的随身听和一副有线耳机。“你……搞什么?
”林雪薇的心跳开始失控。陈默挠挠头,走过来,把其中一个耳机递给她,
耳朵在夜色的掩护下红得透彻。“那个……我跟我奶奶打听了你小时候的事。
”他声音有点哑,“我知道你喜欢……嗯,那些老歌。”他按下播放键。
熟悉的、温柔缠绵的前奏通过耳机线,缓缓流入林雪薇的耳中。又是《甜蜜蜜》。但这次,
不是她一个人偷偷地听。陈默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里面映着细碎的星光和她的影子。
“林雪薇,”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歌声,“我不知道怎么追女孩,
也没那么多浪漫细胞。我就觉得,你外表冷冰冰的,心里却藏着那么甜的歌,特别可爱,
特别……让我心疼。”“我喜欢你。不是喜欢‘高冷女神’,
就是喜欢那个会偷偷听《甜蜜蜜》,会举着兔子挂件为我打抱不平的你。
”“以后……你的歌,能不能分我一半听?”歌声还在继续:“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林雪薇看着眼前这个笨拙又真诚的男生,
看着他身后那个用创可贴拼成的滑稽爱心,感觉心里那座坚冰筑成的堡垒,轰然倒塌,
涌出温暖甜蜜的涓涓细流。她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接过了他手里的另一个耳机,
戴好。然后,在《甜蜜蜜》的旋律中,轻轻踮起脚尖,在他紧张到绷紧的脸颊上,
印下一个快速又轻柔的吻。“好。”夜风温柔,星光正好。
冰山终于遇见了能把她融化成蜜糖的小太阳。
5见习“铲屎官”与酸柠檬精确定关系后的日子,
像是给原本灰白的大学生活涂上了浓墨重彩的甜蜜。
陈默恨不得举着大喇叭向全世界宣布“林雪薇是我女朋友”,
但被林雪薇一个冷淡的眼神制止了。于是,他换了一种更“陈默”的方式。篮球训练休息时,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不是自己喝,而是屁颠屁颠跑到场边,
递给在看台上看书的林雪薇:“薇薇,喝水!”队友们起哄:“默哥,我们也渴!
”陈默回头笑骂:“滚蛋!自己买去!这是我女朋友给我买的!
”——明明是他自己刚从箱子里拿的。林雪薇面上微热,低头翻书,嘴角却悄悄弯起。
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被“标记”的感觉。但“高冷”人设不能崩得太彻底,
至少在外人面前。然而,考验很快就来了。苏晓晓养了一只垂耳兔,取名“雪球”,
毛茸茸一团,像个小雪球。最近晓晓要跟课题组外出调研一周,兔子没人照顾。“薇薇!
救命!只有你能托付了!”苏晓晓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林雪薇,
“陈默那边……你帮忙搞定?他知道是你帮我养,肯定没意见!
”林雪薇看着笼子里那只无辜眨着红眼睛的雪球,心里软成一滩水,
但想到陈默那个“怕兔子”的秘密,有点犹豫。晚上和林雪薇在操场散步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