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安,是个假太监。在这座朱红宫墙围起来的巨大牢笼里,
我的目标很简单:夹着尾巴做人,熬到出宫,保住我的命和我的兄弟。直到那天,
我被逼着喝下了一碗“净根汤”。我没死,但整个世界在我耳朵里炸开了锅。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一边打着哈欠听朝,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御膳房的烤乳猪该配什么酒。一脸忠肝义胆的丞相,
嘴上说着“为国为民”,心里却在谋划着怎么把他不成器的侄子塞进禁军。
娇蛮任性的长公主,面带微笑地赏赐我,心里却在恶毒地想着怎么把我做成花肥。
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完美的面具,肚子里却是一团团腐臭的烂账。而我,
成了唯一能看清这一切的人。他们以为我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却不知道,
他们的每一个阴谋,每一次算计,在我这里都成了明码标价的笑话。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而我,决定帮他们烂得更彻底一点。一、那碗要命的净根汤我叫魏安,是个假太监。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够我死一百次的。我缩在净身房的角落里,
闻着空气里那股子怎么也散不掉的血腥味和药水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管事太监孙德庸捏着兰花指,尖着嗓子训话。“都给咱家机灵点!”“伺候主子,眼要明,
手要快,嘴要严,腿要勤!”他那张老脸上的褶子,笑起来能夹死苍蝇。【一群没根的东西,
还敢在咱家面前耍滑头。今天新来的那个,叫魏安是吧?看着就不老实,得敲打敲敲。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我今天第一天进宫,全程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怎么就不老实了?孙德庸的目光果然落在了我身上,像两条毒蛇。“你,新来的那个,
叫什么?”我赶紧躬身,“回总管,奴才魏安。”“魏安?”他拖长了调子,
“看着白白净净的,不像个安分守己的。”我头埋得更低了。我知道,这是要给我下马威了。
宫里的规矩,新人不被敲打一番,老人就显不出威风。【这小子细皮嫩肉的,
要是送去给张贵人,没准能得不少赏钱。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他的性子磨平了。
】我听着他心里的盘算,后背一阵发凉。送给张贵人?宫里谁不知道,
张贵人有虐待小太监的癖好。上个月刚抬出去一个,听说浑身没一块好皮。
孙德庸清了清嗓子,端起旁边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这是‘净根汤’,宫里的规矩,
凡是新入宫的,都得喝一碗。”他笑得阴阳怪气。“净化净化你们外头带来的浊气,
也让你们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周围几个老太监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嘿嘿,
这汤里加了‘软筋散’,喝下去没个三天三夜别想下床。看他还怎么蹦跶。
】【上次那个不听话的,喝完直接拉得虚脱了,看他这次的熊样。】我死死盯着那碗汤。
这哪里是净根汤,这分明是催命汤!喝,要受三天罪。不喝,现在就得死。
孙德庸把碗递到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喝吧。喝了,你就是宫里的人了。”我能怎么办?
我端起碗,手都在抖。汤药又苦又涩,一股怪味直冲天灵盖。我闭着眼,一饮而尽。
胃里像是着了火。孙德庸满意地看着我把碗底都舔干净了。【算你识相。】他摆摆手,
“行了,带他去杂役房,让他先歇着吧。”两个小太监把我架起来,拖死狗一样往外走。
我浑身发软,头晕眼花。完了。我心想,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就在我被扔到杂役房那张硬邦邦的草垫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紧接着,无数嘈杂的声音涌了进来。【今天晚饭吃什么?白菜炖豆腐,
一点油水都没有……】这是睡在我隔壁铺位的那个小太监。
【孙总管今天又收了李侍郎的好处,也不知道分我一点……】这是刚才架我过来的其中一个。
【陛下的龙袍袖口有点开线了,得赶紧补上,不然脑袋要搬家……】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着像是尚衣监的人。我猛地坐了起来。这些……是他们心里想的话?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是那碗汤?那碗汤不仅没把我毒倒,反而给了我这种……这种要命的能力?我环顾四周。
杂役房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太监,鼾声此起彼伏。可在我耳朵里,这里比菜市场还热闹。
腿……】【吴美人上次赏的银子快花完了……】【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我捂住脑袋,
信息量太大,撑得我头疼欲裂。我成了能听懂全天下心声的人。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这到底是赏赐,还是更恶毒的诅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从今往后,我看到的、听到的,再也不是真的了。
二、皇帝陛下只想吃烤乳猪我在杂役房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一脚踹醒了。“起来!
别装死!”是孙德庸手下的一个管事,叫赵禄。【这小子居然没事?怪了,
孙总管的药量下得不轻啊。】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公公,
我……我头晕。”赵禄狐疑地打量着我。“少废话!陛下要起夜,你,过去伺候!
”我心里一惊。去皇帝的寝宫?那可是紫禁城的中心,权力的漩源。我一个刚进宫的新人,
连规矩都还不懂,怎么就轮到我了?【哼,孙总管说了,这小子邪门,
得把他放到最显眼的地方,要么死,要么彻底被磨平。陛下脾气不好,正好让他吃吃苦头。
】原来是这样。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不敢不去,只能哆哆嗦嗦地跟着赵禄,
穿过一道道宫门。皇帝的寝宫叫“乾安宫”,灯火通明。殿外的侍卫一个个站得笔直,
跟木桩子似的。【今晚的夜宵是肉包子,不错。】【站得腿都麻了。】我低着头,
大气不敢出。进了殿,一股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穿着明黄色睡袍的男人正坐在床沿,
一脸不耐烦。他就是大衍王朝的皇帝,萧衍。看上去二十出头,面容还算英俊,
就是眉宇间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倦怠。史书上说他“疏于朝政,耽于享乐”,是个标准的昏君。
见我进来,萧衍皱了皱眉。“新来的?”我扑通一声跪下,“奴才魏安,参见陛下。
”【长得还行。比之前那个哭丧脸的强点。】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第一印象还过得去。
“平身吧。”萧衍懒洋洋地摆摆手,“给朕倒杯水。”我赶紧起身,从桌上提起水壶,
倒了一杯温水,用托盘稳稳地端过去。萧衍接过,喝了一口。
【这水什么味儿……朕想喝冰镇酸梅汤。】他嘴上什么都没说。我跪在地上,心里盘算着。
昏君,果然是昏君。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喝。但这也是我的机会。如果我能把他伺候舒坦了,
说不定能少吃很多苦头。萧衍把杯子递给我,又打了个哈欠。“退下吧。”我躬身退到门边,
像个影子一样站着。萧衍躺回床上,翻来覆去。【饿了。】【想吃烤乳猪。】【皮要脆的,
要流油的那种。】【再配上桂花酿。】【不行,口水要流下来了。】我站在原地,
差点没笑出声。这就是我们大衍王朝的皇帝。满朝文武在外面为了国事吵得不可开交,
他在自己的龙床上,为了一个烤乳猪辗转反侧。这皇宫,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唐。也更危险。
因为一个只想着口腹之欲的皇帝,他的喜怒,会比任何一个精明的君主都更加难以预测。
他可能因为一道菜好吃就赏你,也可能因为你打扰了他做梦吃烤乳猪就砍了你。
我必须万分小心。就在这时,萧衍又坐了起来。【睡不着。烦。】【要不,找点乐子?
】他目光扫向我。我心里警铃大作。他的乐子,通常就是别人的灾难。“你,叫魏安是吧?
”“奴才在。”“会讲笑话吗?”我懵了。讲笑话?给皇帝?我一个刚从民间来的,
讲的笑话能对上他龙子凤孙的胃口吗?讲得不好,就是欺君。【这奴才看着呆头呆脑的,
估计也说不出什么花来。算了,逗逗他也好。】我脑子飞速旋转。有了。我清了清嗓子,
低声说:“回陛下,奴才会讲一个。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这是一个最简单,
也最无聊的循环故事。但对付一个脑子空空、只想睡觉的昏君,可能刚刚好。
我用一种极其平缓、毫无起伏的语调讲着。萧衍听着,眼皮开始打架。
【这讲的什么玩意儿……好困……】【猪……烤乳猪……】他脑袋一歪,睡着了。
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第一关,总算是过了。
我蹑手蹑脚地给他盖好被子,退到角落里。看着睡梦中还在砸吧嘴的皇帝,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一个活宝,是怎么坐稳这个皇位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萧衍的梦中传来。【父皇……儿臣……好累……】我愣住了。那声音里,
带着一丝我从未在他清醒时感受到的……疲惫和痛苦。这个昏君,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三、丞相大人的忠心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去伺候皇帝早朝。说实话,我心里挺没底的。
我只是个小太监,连朝堂的门都进不去,只能在殿外候着。萧衍换上一身庄重的龙袍,
整个人看着倒也人模狗样。但他一坐上龙椅,那股子懒散劲儿就又回来了。【好困。
】【什么时候才散朝?】【今天的早饭是什么?不会又是那该死的燕窝粥吧?朕要吃肉包子!
】我站在殿外,听着他内心的咆哮,强忍着笑。殿内,文武百官吵成一团。“陛下!
黄河两岸旱情严重,灾民流离失所,恳请陛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一个老臣声泪俱下。
【哼,开仓放粮?放的粮食还不是大半进了你们这帮贪官的口袋。】萧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陛下!北方蛮族屡屡犯边,臣恳请增兵北境,以安边陲!”一个武将声如洪钟。【增兵?
又要钱。国库都要被你们这帮丘八搬空了。】他嘴上说着“众爱卿言之有理,容朕思量”,
心里却在想:【快点吵完,朕要去吃早饭了。】这时,丞相赵思贤出列了。他一身紫色官袍,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一脸正气。“陛下,”他朗声道,“天灾人祸,皆因朝纲不振。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肃清吏治,严惩贪腐,以正视听!”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大的忠臣。但我却听见了他心里真实的声音。
【肃清吏治?正好把户部尚书那个老东西搞下去,让我侄子顶上。那可是个肥差。
】【这个昏君,只要我话说得漂亮,他肯定听我的。】【等我把持了朝政,
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相府扩建一下,把隔壁那个园子也吞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赵思贤,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他嘴上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了国家,
心里想的每一个念头都是为了自己。偏偏萧衍这个昏君还就吃这一套。“丞相所言极是!
”萧衍打着哈欠点头,“那就依丞相的意思,彻查贪腐,绝不姑息!”【快点说完,
快点说完。】赵思賢一脸“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情,叩首谢恩。【成了!这个蠢皇帝,
比我想的还好糊弄。】我站在殿外,听着这对君臣的“精彩”互动,感觉自己三观都快碎了。
一个假装勤政,一个假装忠心。整个朝堂,就是个巨大的戏台子。下了朝,
萧衍立刻恢复了原形。“魏安!”“奴才在。”“传膳!朕要吃十个肉包子!不,二十个!
”【饿死朕了!】我赶紧去御膳房传话。路上,正好碰见了丞相赵思贤。
他被一群官员簇拥着,众星捧月一般。他看到我,停下脚步。
“你是……陛下身边新来的那个?”我赶紧行礼,“回丞相大人,奴才魏安。
”赵思贤上下打量我。【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出息。不过,既然在皇帝身边,
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在陛下面前当差,要尽心尽力,知道吗?
”“奴才遵命。”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不着痕迹地塞到我手里。“这是本官赏你的。
以后陛下有什么喜好,及时来报,少不了你的好处。”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烫手。
【小子,拿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以后给我好好当条狗。】我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却冷笑。当你的狗?你还不够格。我把银票收进怀里,
谦卑地笑道:“多谢丞相大人赏赐。奴才一定为大人尽心办事。”赵思賢满意地点点头,
带着他那群走狗,浩浩荡荡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你想利用我?
我还想利用你呢。等着吧,赵大人。咱们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四、一份完美的寿礼赵思贤想让我当他的眼线,我乐得配合。反正萧衍这个皇帝,
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也没什么国家机密。我每天就挑些无关紧要的事报给他。比如,
陛下今天多吃了一碗饭,陛下今天夸了哪个宫女的衣服好看,
陛下今天嫌御花园的鸟叫得太吵。赵思贤听得津津有味。【嗯,
看来这昏君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得抓紧时间了。】他每次听完,都会赏我不少银子。
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些钱,我没自己留着,而是托一个信得过的老乡,悄悄送出宫去,
给我那还在乡下种地的爹娘。这天,赵思贤又把我叫了过去。这次是在他的相府。
【太后的寿辰快到了。这是个好机会,得送一份让太后开心,又能让我在朝中立威的寿礼。
】他假惺惺地问我:“魏安啊,最近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我心里一动。烦心事?
萧衍最大的烦心事,就是昨天晚上玩投壶,连输了十把。【烦死了!朕怎么就投不进呢!
那个破壶是不是跟朕作对!】这事要是说出去,估计能让人笑掉大牙。但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回丞相大人……陛下的烦心事,奴才不敢说。
”赵思贤果然上钩了。“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快说,快说,
是不是他又看上哪个大臣不顺眼了?正好我来动手。】我压低声音:“大人,
太后的寿辰将至,陛下……似乎在为寿礼发愁。”当然,这是我瞎编的。
萧衍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太后寿辰?还有多久?唉,又要搞那些繁文缛节,烦。
】赵思贤眼睛一亮。【为寿礼发愁?这不就是我的机会吗!】他故作深沉地踱步。
“嗯……为君分忧,乃是臣子本分。这件事,本官倒是可以替陛下想想办法。”我低着头,
等着他的下文。【太后信佛。送金银珠宝太俗气。得送点有格调的。
】【听说西域来了一尊玉佛,通体无暇,价值连城。如果我能把它弄来,献给太后,
太后一高兴,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这相位不就更稳了?
】【但这玉佛在户部尚书张敬德手里。那老东西油盐不进,肯定不会轻易给我。】【有了。
他不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吗?
】我听着赵思贤心里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暗自心惊。真是条老狐狸。为了达到目的,
什么脏手段都用得出来。赵思贤想完了,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忠臣的表情。“魏安,
你回去告诉陛下,就说寿礼之事,臣已经有了眉目,请他宽心。”“是,奴才遵命。
”我回到宫里,并没有去跟萧衍说这事。
他这会儿正因为御膳房做的桂花糕不够甜而发脾气呢。【这点心师傅是没吃饭吗!甜味呢!
朕的甜味呢!】我则是派人去打听户部尚书张敬德的儿子。果不其然,
那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昨天晚上又在赌坊输了一大笔钱。
我心里有了计较。第二天,赵思贤就动手了。他设计让人把张尚书的儿子引到赌坊,
设下圈套,让他欠了巨额赌债,还打伤了人。事情一闹大,直接捅到了京兆府。
张尚书急得团团转,四处求人。赵思贤在这个时候“恰好”出现,表示愿意帮忙摆平。
条件嘛,自然就是那尊玉佛。张尚书爱子心切,又斗不过赵思贤这只老狐狸,只能忍痛割爱。
太后寿辰那天,赵思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献上了那尊晶莹剔透的玉佛。太后果然龙颜大悦,
连连称赞。“赵爱卿有心了。”萧衍也乐得清闲,跟着夸了几句。【不错不错,
这佛看着就值钱。省了朕一桩心事。】赵思贤志得意满,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他觉得,
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天衣无缝。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算计张尚书的时候,我已经派人,
将他设局陷害的全部证据,悄悄地送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一个现在看似不起眼,
但对赵思贤恨之入骨的人。御史台的一个小官,李御史。他的女儿,
曾经就因为得罪了赵思贤的侄子,被逼得悬梁自尽。我听见过他心里的声音。【赵思贤!
我李某有生之年,定要将你这奸贼拉下马,为我女儿报仇!】现在,
我给了他一把最锋利的刀。我看着满面春风的赵思贤,心里冷笑。笑吧。尽情地笑吧。
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五、一根引发的血案赵思贤因为献佛有功,风头一时无两。
他走路都带风。【看来这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下一步,
该把兵部也握在手里了。】他开始频繁地插手各部事务,安插自己的人手,
俨然一副地下皇帝的派头。而我,依旧扮演着那个贪财怕事的小太监。
每天给他送点无关痛痒的“情报”,换点赏钱。他对我,也越发地不设防。
【这条狗还挺好用。】这是他对我最常见的评价。我不在乎。狗,有时候比人活得长。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李御史手里的刀,一刀毙命的机会。很快,机会就来了。起因,
是一根人参。一根千年人参。是番邦进贡的贡品,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
萧衍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玩意儿能吃吗?看着跟个干萝卜似的。
】他随手就赏给了最受宠的张贵人。就是那个有虐待小太监癖好的张贵人。【陛下赏的,
可得好好收着。】张贵人在心里想。但这事,被赵思贤知道了。【千年人参?
这可是稀世珍宝!给一个女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必须弄到手!】他立刻就动了心思。
他知道张贵人的父亲,在吏部当差,正好有把柄握在他手里。于是,他又故技重施,
用官职威胁张贵人的父亲,逼他让张贵人交出人参。张贵人虽然受宠,但娘家势力不大,
不敢得罪当朝丞相,只能忍气吞声地把人参交了出去。拿到人参的赵思賢,得意忘形。
【昏君,美人,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甚至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人参吟诗作赋。这一切,
都被我安插在他府里的一个眼线,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个眼线,
就是当初被他陷害的张尚书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把这些消息,
连同赵思贤逼迫张贵人交出人参的细节,一并传给了李御史。我知道,时机到了。
第二天早朝。李御史手持笏板,出列了。“臣,有本要奏!”他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赵思賢瞥了他一眼。【一个不入流的小御史,能有什么屁事。】萧衍也一脸不耐烦。
【又来一个。有完没完。】李御史朗声道:“臣,弹劾当朝丞相赵思贤,结党营私,
构陷同僚,强索贡品,目无君上!其罪当诛!”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弹劾丞相?
这个李御史是疯了吗?赵思贤的脸瞬间就黑了。“李柯!你血口喷人!
”【这疯狗从哪冒出来的!他有什么证据!】李御史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奏折。
“所有证据,尽在此中!从丞相大人如何设计陷害户部尚书之子,夺取玉佛,
到如何威逼张贵人,强索千年人参,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俱在!”他把奏折高高举起。
“请陛下降旨,彻查此案!”赵思賢慌了。他没想到,自己做得那么隐秘的事情,
竟然全被捅了出来。【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是谁!是谁在背后搞我!
】他的目光在朝堂上疯狂扫视,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像一尊泥塑。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这个小太监?不可能,他就是个贪财的废物!
】萧衍坐在龙椅上,也愣住了。他虽然昏庸,但不是傻子。强索贡品,这可是大罪。
等于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赵思贤这么大胆子?敢动朕的东西?】【有意思,有意思。
】他的倦怠一扫而空,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终于有好戏看了。】“呈上来。
”他淡淡地说道。太监把奏折接过去,送到他面前。萧衍一页一页地翻看,脸色越来越沉。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赵思賢,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幸灾乐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