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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纸张,从背面透出红色名章图样,傅晏辞面露疑惑,缓步走来。
正要拿过文件,背后传来顾子楠的声音。
“晏辞......我胃疼。”
几乎瞬间,傅晏辞就调转了脚步,“走,现在陪你去吃饭......眠儿,你等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曾经从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的傅晏辞,如今终于放心了。
阮雨眠自嘲一笑,抬脚就走。
可顾子楠却不愿意放过她,她翻出一张请柬,并一只乳膏递了过来。
“傅太太,三日后是我的庆功宴,一定要来。这只乳膏去疤痕效果很好,听晏辞说你妊娠纹很严重......”
她扫视着阮雨眠的身体,眼底是明晃晃的嘲笑,“抹一抹,不然礼服都穿不了。”
愤怒、羞耻冲击着阮雨眠,让她浑身颤抖。
她刚想回绝,傅晏辞却拿来塞进了她的怀里。
“拿着吧,这是我让子楠帮忙找的。以后每天都要用,记住了吗?”
那一刻,她只觉捧着的不是乳膏,而是一把冰冷的刀。
由她最信任的人,亲手捅进了她的心脏。
不等她回神,傅晏辞就急匆匆带着顾子楠走了,透过门缝,声音远远传来。
“小坏蛋,那只膏药会让眠儿过敏吧?”
“我不管,你套子只用了十一只,说好了打赌输了就随便我整阮雨眠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下不为例。”
阮雨眠一手拿着离婚协议,一手捧着会害她奇痒无比的乳膏,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一天一夜未吃未睡,因为心情起伏脸色惨白。可傅晏辞毫无察觉,满心满眼只有顾子楠。
“傅晏辞,你说过绝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
她喃喃道,泪水滚滚而落,下一秒将乳膏猛然砸在墙上。
人心都已变了,许诺又哪里还能作数?!
阮雨眠踉跄着回到家中,当天便发起了高烧。
烧得迷迷糊糊时,听到保姆给傅晏辞打电话,“先生,夫人体温40度了......”
对面的声音喑哑,迷乱,满是不耐,“给夫人吃退烧药!这种小事不要打扰我。”
电话被挂断了,嘟嘟的盲音像是对她的讽刺。
阮雨眠抿了抿唇,发现泪水都已干涸。
她忽然想起备孕时,她也发过一次低烧。
傅晏辞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退烧药会损伤身体,焦虑到不肯给她用药。
大冬天,他将自己泡到冰水里,再钻进她的被窝,人工给她降温。
足足一天一夜,等她退了烧,傅晏辞自己却病倒了。
曾经那个呵护她,为了她不惜自损身体的男人,已经彻底变了......
阮雨眠烧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她迷糊着睁眼,看到傅晏辞坐在床边,正慢慢替她**身体。
他曾为了她特意学过**,手法轻柔专业。
在他的温柔对待下,阮雨眠浑身的酸痛缓解了很多。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仿佛私人会所里那个冷漠的男人从未存在。
而傅晏辞还是那个“二十四孝”好丈夫。
可下一瞬,冰凉的乳膏抹上身体,冻得阮雨眠一个哆嗦。
“醒了?你怎么把疤痕膏落在办公室了?子楠特别伤心。”
“乖,别动,抹完就干净了。”
他唇角挂着笑意,手指沾着乳膏抹着,温柔极了。
可他眼底藏着的厌恶,却猛然扎醒了阮雨眠。
她只是长了妊娠纹,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凭什么说她不干净?!
阮雨眠抬手推开,傅晏辞也不在意,擦擦手指站起,“给夫人换上礼服参加庆功宴,快一点,不要让子楠等急了。”
保姆惊愕,“夫人还在生病......”
傅晏辞蹙起了眉,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给她带好口罩,别传染子楠。”
说完,他走进了浴室,一遍遍洗手。
阮雨眠浑身绵软,想要反抗,可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又失去了力气。
她甚至不知道,丈夫对她的厌恶,和对顾子楠的宠溺,哪一个伤害她更深。
身体疼痛,心却更痛,她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一般,任由保姆摆弄着换上衣服,塞进了车里。
片刻后,到了会场,刚下车就听到顾子楠的嗤笑。
“呦,傅太太,今天这身礼服......可真是风格独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