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华仔来了写的一场致命期末考小说大结局全章节阅读
我叫姜禾，一本教书。三年前，我监考了人生中最后一场期末考。
那间教室里，没什么引人注目，有十八个学生。考试结束的**响起时，他们没有一个站起来。
全死了。
警察说，是**。我没有犯罪，我是唯一的活着的人。
活人？呵呵。从那天起，我身上就背了四十八条人命的债，连鬼都算不上。
我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过了三年。直到昨天，图书馆里，一本小子借的书，登记的名字，我看着浑身发冷。
林森。
我那场考试里，第四十九个学生。
一个，早该躺在坟墓里的人。
三伏天，图书馆里冷气开得像不要钱。外头知了叫得人脑仁疼，里头静得只听见翻书的哗啦声，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偶尔发出的“嘎吱”声。
我叫姜禾，以前是附中教语文的，现在是区图书馆的管理员。说好听点是管理员，说难听点，就是个看门的。
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读者回来的书，用酒精棉布擦一遍，然后慢吞吞地放回架子上。闻着那股子旧纸张和酒精混在一起的味儿，一天就算过去了。
这里。这个地方安静，死人一样的安静。适合我。
“老师，这本书，我借一下。”
一个声音从借阅台那边传过来。我抬起眼皮，瞥了一眼。
是个年轻人，估摸着二十出头。个子挺高，人很瘦，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T恤，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把一本《罪与罚》放在台面上，手指头干净，指甲剪得整整齐齐。
“身份证。”我懒得动，就那么瘫痪在椅子上，声音跟生锈的铁门似的。
他把身份证递过来。我接过来，眼皮都没抬，直接往扫描仪上一放。“滴”的一声，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他的信息。
我拿起印章，准备往书后面的借阅卡上盖食谱。
眼睛不经意地一扫，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林森。
我捏着印章的手，猛地一颤抖。红色的印泥，一下子就蹭到了桌面上，像一摊血。
心里头那口放了三年的棺材，盖上“哐当”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里头那些烂了、臭了的玩意儿，争着抢着往外冒。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叫林森的小子。
他也正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表情，又怎么样？不像这个年轻人，里头没有一点热乎气，跟上两块冰碴子似的。
“姜老师，好久不见。”他说。
我双眼发干，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手心里全是糊糊的冷汗。
三年前，附中高三七班的期末考。那是我带的最后一届学生。考的是我教的语文。
那间教室里，连我付款，四十九个人。
考试结束的**响了，没人交卷。
因为，除了我之外，那四十八个学生，全部都死了。
姿势千奇百怪。有的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有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托盘。还有一个女生，手里还捏着笔，想在卷子上再写点什么。
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整个学校，乱成了一锅粥。
我被带到审讯室，翻来覆去地问。
“你当时在啊？”
“我坐在讲台上。”
“你没发现异常吗？”
“没有。考场很安静。”
“四十个学生在你眼皮子底下死了，你跟我说你没发现吗？”一名年轻警察拍着桌子吼道。
我没说话。我能说话？我说我当时想睡觉了？还是说我听到一首很奇怪的歌？他们只是觉得我疯了。
最后，法医的报告出来了。
所有学生，都死于氰化物中毒。毒源，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瓶装水。没有外力胁迫的痕迹。
结论：**。
策划了一场策划的，匪夷所思的**。
我是唯一的一个运动员。因为我不喝外面的水，我只喝自己保温杯里的浓茶。
我被无罪释放了。
可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别人口中的“那位老师”。
“就是他，监考死了整个班的学生，就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啧啧，心理素质真好，还能跟无力的人一样出去逛街。”
“听说他老婆都跟他离了，晦气呗。”
我辞掉了工作，换了城市，来到了这个没人认识我的图书馆里。我想，我可以把那四十八张年轻的脸，躲在那个死掉的下午，一起埋了。
直到今天。
这个叫林森的小子，顶着一张本该出现在遗照上的脸，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你……你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笑了。还是那副样子，皮笑肉不笑的。
“姜老师，贵人多忘事啊。”他把那本《罪与罚》往我面前推了推，“高三七班，林森。您的课代表。”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高三七班的课代表，叫陈露，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她也死在了那个场考试里。
这个林森，在撒谎。
可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熟悉。我想起来了，他是七班的学生，没错。一个很不起眼的学生，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总是一个人发呆，成绩中等，不惹事，也没什么朋友。
花名册上，确实有他的名字。
可他……他不是也死了吗？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被抬出去了。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是谁，不重要。”林森伸出手指，在桌面上那摊红色的印泥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把指尖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舔。
那动作，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
“重要的是，姜老师，那四十八个人，不是自杀的。”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像一条蛇，在我耳边吐着信子。
“他们，是被谋杀的。”
“而你，是唯一的目击者。”
他说完，直起身子，拿起那本没盖赛季的《罪与罚》，转身就走。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跟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图书馆里所有的人，都朝我看过过来。
林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姜老师，想知道真相，就跟上来。”
他拉开图书馆的玻璃门，往外走。外面的阳光很毒，照在他身上，我却，他整个人，都觉得在往外冒着寒气。
我看着他消失在街角。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响。
跑。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步。跑得越远越好。
这三年，我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我不想再被卷进那个死的漩涡里。
可我的腿，不听使唤。
那四十八张脸，一张接一张，在我脑子里闪过。他们临死前的样子，安静得，就像睡着了。
警察说他们是自杀。
可我知道，不是。
因为下午，在所有学生都倒下之后，我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杏仁味。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起过的话。
因为我害怕。
我说，我不再是“美国人”，而是“嫌疑人”。
我喘着粗气，手撑着桌子，天旋地转。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陷阱。这个叫林森的小子，全身透着古怪，他突然出现，绝对没有安好心。
可心底里，有声音在咆哮。
“姜禾，**还是个男人吗？”
“你教了他们三年，他们死得昏不白，你就打算这么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那点浑浊和退缩，不见了。
我抓起桌面的车钥匙，冲进图书馆。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今天，我都得去闯一闯。
我倒要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林森，到底想什么呢。
也想看看，三年前的那个下午，那间狭小的教室里，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