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十年流光瑞士雪山的温泉蒸腾着白雾,沈知意摘下假发,
化疗后光秃的头皮浸在温热的水里,竟比陆家别墅的羊绒地毯更让人心安。
腕间那只满绿翡翠镯滑到小臂,
内侧刻着的“2023.3.15”硌得皮肤发疼——那不是她的胃癌诊断日,
是十年前她攥着母亲的翡翠平安扣,跪在陆家门前求陆寒川救她弟弟时,他递来的支票日期。
手机在池边震动,屏幕上跳出“陆寒川”三个字。她指尖划过屏幕,
十年前的暴雨突然砸进脑海:二十岁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
浑身湿透地拦住陆寒川的车,他摇下车窗,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得像冰:“沈**,
想用眼泪换陆家的钱?”后来她成了他的秘书,再后来成了他没名没分的“陆太太”。
直到三个月前,她在医院拿到那张伪造的胃癌诊断书,
才终于敢把藏在抽屉最底层的离婚协议拿出来。此刻手机里传来陆寒川的语音,
带着酒后的沙哑:“知意,回来。翡翠镯我给你重新镶好了。”她将手机扔进温泉,
水花溅起时,远处的雪山正泛着初升的金光。第一章离婚协议庆功宴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沈知意第无数次挡在陆寒川身前,接过外商递来的红酒杯。酒液滑过喉咙,
胃里传来熟悉的灼烧感——这是她故意饿了三天的结果,只有疼得清醒,
才不会在他面前露怯。“陆总最近胃不好,这杯我代了。”她笑着仰头,
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二楼VIP包间的身影:陆寒川正用银质刀叉,
小心翼翼地将牛排切成小块,对面坐着的唐薇,手腕上戴着和他送沈知意同款的卡地亚镯子。
唐薇是陆寒川的“白月光”,是他留学时的师妹,更是陆氏集团新晋的项目总监。
沈知意记得上周董事会,唐薇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投影仪前展示双鱼港开发方案,
屏幕上那个“双鱼戏水”的模型,
分明是她熬夜三个月画的设计图——那天陆寒川把她的企划案扔进碎纸机,
纸屑落在她新买的职业装上,他说:“知意,你只是个秘书,别越界。
”宴会散场时已是凌晨,沈知意踩着高跟鞋回到别墅,玄关的灯还亮着。
她将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书房檀木桌上,旁边压着那张胃癌诊断书,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陆氏上市当天,她穿着他给买的第一条裙子,挽着他的胳膊,
背景是敲钟的人群。照片背面写着他当时说的话:“知意,等公司稳定了,我们就办婚礼。
”三点钟,别墅的门被推开。陆寒川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走进书房,拿起诊断书扫了一眼,
突然笑出声:“沈知意,闹脾气也要有个新鲜点的理由。胃癌?你怎么不说你已经死了?
”他随手将诊断书扔在桌上,转身想去衣帽间找她算账,
却在推开柜门的瞬间僵住——原本挂满职业装的衣架空荡荡的,
只剩下他去年送她的那件米白色风衣,衣角别着一枚小小的翡翠平安扣,是她母亲的遗物。
“沈知意!”他怒吼着转身,手肘撞到桌角,那只翡翠镯从袖口滑落,
“啪”地一声碎在大理石地面,裂痕像蛛网般蔓延,露出内侧刻着的日期。
第二章往事如刀企划案风波2021年的冬天,陆氏集团竞标双鱼港项目。
沈知意抱着一摞图纸冲进陆寒川的办公室,眼睛亮得像星星:“寒川,你看这个双鱼模型,
既能解决货运拥堵,又能开发旅游区,唐氏集团肯定比不过我们!”陆寒川头也没抬,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放那儿吧。”她没走,坐在沙发上等着,直到深夜,
看到唐薇发来的朋友圈:“谢谢寒川哥的信任,双鱼港项目,我一定做好!
”配图是她的设计图,右下角被P掉了沈知意的签名。第二天董事会,唐薇站在台前,
声音温柔:“这个项目的核心,是‘双鱼共生’,灵感来自寒川哥送我的双鱼玉佩。
”沈知意攥紧钢笔,指节泛白,却听见陆寒川说:“唐薇果然没让我失望。”散会后,
她拦住他:“那是我的设计图。”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意,没有陆家,
你什么都不是。唐薇能给陆氏带来资源,你呢?”那天她回到家,把所有设计图烧了,
灰烬飘在窗外的雪地里,像一场无声的葬礼。陆家家宴春节的陆家家宴,
沈知意特意提前两个小时出门,却还是因为地铁故障迟到了十分钟。她刚走进餐厅,
一碗鲍鱼汤就泼在了她脸上,滚烫的汤汁顺着脖颈流进衣领,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也不照照镜子,穿这么廉价的裙子,也配进我陆家的门?”陆母的声音尖利,
“要不是看你能给寒川挡酒,我早把你赶出去了!”沈知意攥着丝巾,想解释,
却看见陆寒川站在玄关换鞋,头也不抬地说:“妈,她不是故意的。”说完,
他拿起外套:“小唐约了我看电影,先走了。”她看着他的西装后摆消失在门口,
突然想起昨夜她发烧到39度,他抱着她去医院,路上却说:“小唐最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
以后你生病别告诉我,自己解决。”那天晚上,她在医院挂完水,独自走回家,雪下得很大,
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个没人要的孩子。玉佩之痛母亲走的那天,攥着她的手,
把翡翠平安扣塞给她:“知意,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能保平安,以后……别再委屈自己了。
”可弟弟的学费还没凑齐,父亲的医药费还欠着医院。沈知意抱着平安扣,
坐在典当行的门口哭了很久,直到老板出来说:“小姑娘,这平安扣是老坑翡翠,
估价三十万,卖不卖?”她签字的时候,窗外正下着暴雨,
和十年前她跪在陆家门前那天一样。走出典当行,她把三十万汇给医院,
然后给陆寒川发了条信息:“陆总,我愿意做你的秘书,不要工资,只要你帮我弟弟交学费。
”他很快回复:“明天来公司报道。”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唐薇也需要钱,
陆寒川给了她一百万,还笑着说:“小唐,别跟我客气,缺钱随时说。
”第三章致命稻草陆寒川把双鱼港项目交给唐薇的第二天,沈知意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发件人是“星川”。附件里是《唐氏集团海外洗钱证据链》,银行流水清晰地显示,
唐薇用陆氏的项目资金,在海外买了三套别墅,还偷偷转移了陆氏的核心客户资料。
她盯着屏幕上的卡地亚镯子购买记录——和陆寒川送她的那只,是同一天在同一个专柜买的。
原来他不是忘了她的生日,只是把本该给她的礼物,给了另一个人。“寒川,
这个项目有问题,唐薇在洗钱。”她把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语气急切。
陆寒川却随手把报告扔进抽屉,拿起手机给唐薇发信息:“小唐,别累着,项目进度不用急。
”然后他抬头,看着沈知意:“你是秘书,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管唐薇的事。
”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转身走出办公室时,听见他在打电话:“妈,知意最近有点不对劲,
你多盯着点,别让她影响小唐的项目。”三天后,
唐氏集团卷款跑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金融圈。陆氏集团的股价暴跌47%,
跌停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卖单。沈知意站在证券交易所的大屏前,
看着“陆氏集团”四个字后面的绿色数字,突然轻笑出声——她终于明白,
自己不过是陆家的灭火器,有用的时候拿来挡挡酒,没用的时候,就被弃之如敝履。
那天晚上,她回到别墅,把所有和陆寒川有关的东西都装进箱子,包括那只翡翠镯。
然后她打开电脑,用暗网账户把唐氏集团的罪证发给了**。
第四章人间蒸发消失前的第七天,沈知意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她去了孤儿院。十年前,
她就是在这家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一对夫妇收养,可没过多久,养父母就去世了,
留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她把星川资本的股权转给了孤儿院,院长握着她的手,
眼泪直流:“知意,你终于熬出头了。”第二件事,她去了陆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趁陆寒川不注意,在他的领带夹里植入了微型定位器。这是她托朋友从国外买的,很小,
藏在领带夹的logo后面,没人会发现。第三件事,她去了医院,
给自己拍了一张化疗后的照片。照片里,她的头发掉光了,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
看起来虚弱不堪。她把这张照片和伪造的诊断书放在一起,
然后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联系方式。第七天清晨,沈知意背着一个小小的背包,
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机场的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她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陆寒川的身影。而此时的陆寒川,正在私人诊所里大发雷霆。
医生拿着那张伪造的诊断书,小心翼翼地说:“陆先生,沈**的胃癌已经到了晚期,
而且她……已经离境了。”“离境?”陆寒川一把夺过诊断书,手指颤抖,“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她只留下了这张照片。”医生递给他一张照片,
正是沈知意拍的那张化疗后的照片。陆寒川看着照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
他在别墅里看到的那张离婚协议,还有空荡荡的衣帽间。他疯了一样冲出诊所,开车去机场,
去火车站,去他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可都没有找到沈知意的身影。而此刻的沈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