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这个失宠三十年的贵妃比起来,她实在是风韵犹存。
我紧紧攥着手心,躬身道:“拜见皇后娘娘。”
王宝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她身后一众妃嫔看见我,悄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为攀附叛军首领,放言和陛下断绝关系,还携带细软逃跑的孟贵妃?”
“她怎么会来梅林,难道她又想和皇后娘娘争宠?”
若是三十年前年轻气盛的我听到这些讥诮的话,必然会要解释一番。
可自从失宠后,裴珩年便说过,像我这样忘恩负义贪恋权势的女人,就连皇宫里最***的宫婢都比我强。
如今的我已然麻木,心底掀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低着头弓着身,依旧保持着对王宝萱行礼的姿势。
“好了!”王皇后微笑着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贵妃在凌禾宫闭门思过三十年,如今刚刚出来,姐妹们都要和睦相处,一起为陛下分忧。”
众人噤声,一直沉默观望的裴珩年也走了过来,站在了王宝萱的身侧。
“以后朕不想再听见任何人提及过往之事。”
我没作声,王皇后却委婉道:“可是陛下,当年孟贵妃出宫,是为了寻您……”
话未说完,便被裴珩年沉声打断。
“她寻朕?寻到了乱臣贼子的床榻上?让朕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带绿帽子的帝王?!”
短短几句,让我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无数难堪过往,尽数浮上脑海。
当年我离开皇宫去寻裴珩年,因山洪暴发与叛军首领一起被困在了女娲山三天三夜。
在大雍战胜那日,我被叛军献还给了裴珩年。
见到我,裴珩年先是满眼通红,随即又落了泪。
当时的我还以为他是担忧我,感动得不行。
认定自己虽入了皇宫,却觅得了良人。
可后来,裴珩年让宫女嬷嬷一遍一遍为我沐浴,再也没碰过我。
直至他娶了新后,我才知道孟家被满门抄斩,父亲被雪花般的奏折逼死在大殿上。
整整三十年,我不愿去想那些难堪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