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来,魏羡待我说不上坏,却也与“好”字无关。
成亲后,我们仍住在这个小院里。只不过,我睡爹爹原来的房间,魏羡睡他自己的房间。他说要专心读书,备考科举,不能分心。
即便路上见到我正将装有三百多斤的猪肉板车“吱吱呀呀”推向上坡时,他也全当视而不见,如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即便地痞流氓到摊子上买肉故意不给钱,我拿着杀猪刀满街追并抢回那两条猪排骨时,他也只是袖手旁观,从不出手帮忙。事后,还会评价上一句,“陈欢喜,今日之事,你有些粗鄙鲁莽。”
我曾仔细回想实在不解因为我冲那些地痞流氓说了一句,“下次再敢来挑事,小心我将你胯下二两肉切下喂狗!”
还是因我举着砍刀在大街上高声追喊“别跑,把肉还我。”
魏羡没有给我答案,我也始终想不明白。
只是自那以后,我也试着学那些大家闺秀,压低嗓音,放缓脚步,假装柔弱无骨。可是,可这般姿态,实在耽误干活。
后来,我只有面对魏羡时,才勉强装出温柔模样。那些地痞流氓似乎也摸透了这点,专挑魏羡在时才来赊肉。我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心痛点头答应。
一日之中,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仅有晚饭时。若我不开口,他便安静吃饭;若我主动挑起话题,他也只是“嗯”、“哦”敷衍两句;倘若我多说了几句,他便冷脸放下筷子,甩下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拂袖离去。
说他待我不好,他却也尽了分内的责任。爹爹去世后,我接手了猪肉摊。察觉到我为生计发愁时,便主动停了笔墨纸砚的开销,去书局接了份抄书的活,每月所得银钱,分文不留全数交与我。
我曾以为,他只是性子冷,不懂表达。
如今才知,不热,不冷,只是刚好够“不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