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总是要先摆足架子。
婆婆和许安年,显然被他这副“高人”姿态给唬住了。
整个饭局,变成了他们母子俩的个人秀。
一个劲儿地吹捧这位“王园长”,怎么有教育情怀,怎么有国际视野。
那个胖子也乐得配合,时不时说出几个听起来高大上的教育名词,什么“赋能”,什么“闭环”,什么“下沉市场”。
听得我婆婆一愣一愣的,眼神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我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吃菜。
直到酒过三巡,许安年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端起酒杯,对王园长说:“王园长,这次真是太感谢您和王科长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了过去。
王园长假模假样地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许先生太客气了。主要还是看在王科长的面子上。”
许安年点头哈腰:“是是是。”
然后,他转向我,清了清嗓子。
“老婆,那个学位定金的事……”
我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胖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王园长是吧?”
“是我。”他挺了挺啤酒肚。
“我想问问,你们幼儿园,是归市教育局管,还是区教育局管?”
王园长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我们是国际幼儿园,当然是市局直管。”
“哦?”我笑了,“可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办学资质,上个星期刚刚被区教育局驳回了呢?”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个姓王的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乔……乔女士,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我们幼儿园手续齐全,下个月就正式开园了!”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桌上。
一个清晰的男声传了出来。
“……那个叫‘皇家蓝血’的,就是个空壳子!老板欠了一**债,想靠收学位定金圈一笔钱跑路……资质?屁的资质!消防都不合格,我们已经发了三次整改通知了……”
录音里的声音,属于城西区教育局的主任,我昨天刚跟他通过电话。
王胖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婆婆和许安年也听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园长,这不是真的吧?”婆婆的声音都在发颤。
王胖子猛地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是诽谤!是伪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