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合作愉快》简晞周砚深大结局小说全章节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03 15: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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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家族逼婚,走投无路的简晞当众向商界巨鳄周砚深求婚。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被无情羞辱。周砚深却淡然应允:“好,明天领证。”婚后,

她恪守协议本分,他却屡次越界。直到她发现,

他书房抽屉里竟藏着她多年前遗失的那枚袖扣。原来这场看似偶然的婚姻,

是他蓄谋已久的重逢。---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过于璀璨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精心调制的芬芳。简晞端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气泡酒,

指尖是冰凉的,脊背却绷得笔直。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或明或暗,像细密的针,

扎在她**的后背上——同情、怜悯、幸灾乐祸,还有来自不远处,她那所谓的前任江辰,

以及他新任未婚妻林薇,那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得意。

父亲简宏博刚刚压低声音的警告言犹在耳:“……王总那边,你必须去打个招呼,

别给我摆脸色!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联姻是你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出路?

简晞心里冷笑,那杯酒在掌心晃了晃,透明的气泡徒劳地上升、破灭。

把她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推出去,换取**,这就是她父亲,不,是整个简家,

为她规划的“出路”。甚至连江辰,这个曾信誓旦旦的男人,

也在家族压力和她当时骤然跌落的处境面前,迅速转向,攀上了林家,

此刻正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欣赏着她的狼狈。恶心。透顶的恶心。目光不受控制地,

掠过大半个衣香鬓影的宴会厅,落在了那个角落。周砚深。即使隔着喧嚣的人群,

他周身也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黑色西装剪裁极致合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

没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

反而比在场所有精心打扮的男人更显一种漫不经心的权威。他正与人交谈,侧脸线条冷硬,

眉眼深邃,偶尔颔首,姿态疏离。几个试图上前搭话的人,

都被他身边那位精干的助理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安全距离之外。商界巨鳄,冷酷无情,

权势滔天。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没一条是温和的。心跳骤然失序,撞得胸口发疼。

那是悬崖边缘,唯一能看到的,或许能抓住的,一根藤蔓。也可能是更深的地狱。

简宏博已经端着酒杯,朝着那位脑满肠肥的王总走去,回头递给她一个催促而警告的眼神。

江辰和林薇相视一笑,那笑容刺眼。不能再等了。呼吸骤然屏住,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瞬间褪去,留下一种奇异的、孤注一掷的冰冷。她将酒杯随手放在经过侍者的托盘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然后,她抬步,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叩、叩”声,像战鼓擂在心上。

所过之处,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静默、退让,惊愕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听见了压低的、不可置信的抽气声,还有谁不小心碰倒了香槟杯的碎裂声。但她没有停,

也没有看任何人。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冷峻的身影。

周砚深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攫住了她。那眼神太深,太沉,

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审视,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了然?

助理下意识要上前阻拦。周砚深却几不可察地抬了抬手,动作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助理立刻顿住脚步,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简晞在周砚深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一丝雪松气息的男性香水味。

她强迫自己抬起下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尽管小腿在不受控制地发软,

后背渗出冷汗。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惊讶的平稳,

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周砚深,”她省略了所有敬称,直呼其名,“你现在,

需不需要一个妻子?”她停顿了一秒,给予他,也给予自己,最后反悔的余地。但她没有。

“如果需要,”她继续说,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冰面上,“你看我怎么样?”时间凝固了。

无数道目光,震惊的,看戏的,鄙夷的,

尤其是身后江辰和林薇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嘲讽视线,都钉在她身上。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们此刻的心理活动——简晞疯了,她怎么敢?

她一定会被周砚深毫不留情地羞辱,扔出去!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跳出来。她看着周砚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愤怒,

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目光沉静,像在评估一件拍品。漫长的,

令人窒息的几秒钟。然后,周砚深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却石破天惊:“可以。”简晞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什么?周砚深微微侧头,

对身旁同样怔住的助理吩咐,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前排竖着耳朵的人听清:“明天早上九点,

安排一下,领证。”助理迅速回神,专业地应下:“是,周总。

”周砚深的目光重新落回简晞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还有事?”简晞机械地摇头。

他略一颔首,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谈话,

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被骤然打破,

嗡鸣的议论声浪潮般涌起。简晞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像踩在云端,一切都不真实。

她看见父亲简宏博那张惊疑不定、又隐隐透出狂喜的脸,看见江辰和林薇煞白的脸色,

以及周围那些瞬间变得复杂、探究、甚至带上了谄媚意味的目光。她做到了。

用最疯狂的方式,把自己从一個火坑,扔进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属于周砚深的领域。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民政局门口,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下。

周砚深从车里出来,依旧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只是换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

比昨晚少了几分宴会上的慵懒,多了几分办公时的冷峻。简晞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户口本,指节泛白。“走吧。”周砚深走到她身边,语气平淡无波。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梦。拍照,宣誓,盖章。红色的本子拿到手里时,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坐回车里,压抑的沉默弥漫开来。“协议。”周砚深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给简晞,

言简意赅,“看看。”简晞接过,厚厚的十几页纸。她深吸一口气,翻看起来。条款清晰,

权责分明,完全是一份商业合作范本。约定了一年婚姻存续期,期间需在人前维持夫妻形象,

互不干涉私生活,一年后离婚,她将获得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

以及一个周砚深亲口承诺的、对她今后事业发展的“便利”。很公平。甚至,

考虑到周砚深的身价和她能带来的“价值”,她算是占了大便宜。“没问题。”她拿出笔,

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笔迹有些飘。周砚深接过签好的协议,交给助理,

然后对司机报出一个地址:“瀚海国际。”那是他常住的一处顶级公寓。车子平稳行驶。

周砚深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侧脸线条冷硬。过了许久,

就在简晞以为他会一直沉默到目的地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周太太,”他顿了顿,似乎对这个称呼也感到一丝陌生,

然后才继续,“合作愉快。”简晞心头一跳,攥紧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

她强迫自己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扯出一个同样公式化的、微凉的微笑:“合作愉快,周先生。

”车子驶入瀚海国际的地下停车场,电梯需要刷卡,直达顶层。周砚深率先走出电梯,

简晞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虚浮。公寓大门是厚重的双开实木门,指纹锁。周砚深按上去,

“嘀”一声轻响,门开了。入目是极尽开阔的视野。

整面的落地窗将城市的天际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光线毫无阻碍地涌入,

照亮了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室内空间。家具线条利落,材质高级,

处处透着精心设计过的冷感与奢华,但也同样,缺乏烟火气,像是一个设计精良的样板间,

或者……一个过于宽敞的酒店套房。“你的房间在那边。”周砚深脱下西装外套,

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里面有独立卫浴。公共区域你可以使用,

但书房,”他目光转向另一侧紧闭的房门,“未经允许,不要进去。”他的语气很平淡,

是陈述事实,不带警告,却比警告更显泾渭分明。“明白。”简晞点头。协议精神,她懂。

“张姨每天上午会来打扫和准备三餐,你有什么忌口或者偏好,直接告诉她。

”周砚深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将袖子随意地挽上去一截,

露出结实的小臂和腕上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我晚上有个跨国会议,不用等我。”他说完,

便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了书房,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简晞站在原地,环顾着这个巨大而冰冷的空间,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拖着不大的行李箱,

走向那个属于她的房间。房间同样宽敞整洁,带着独立的浴室和衣帽间,

床品看起来柔软昂贵。一切都无可挑剔,但也同样,没有一丝属于她的痕迹。

她将行李箱放在角落,没有立刻打开整理的欲望。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如同模型玩具般的车水马龙,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将她包裹。这就结婚了?

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人。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为了逃离一个牢笼,

她主动跳进了另一个。区别在于,这个牢笼的“狱卒”,暂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而且明码标价,期限一年。也好。清净。接下来的几天,

简晞严格遵循着“室友”和“合作伙伴”的界限。她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投简历,

看资料,试图为自己一年后的生活寻找方向。偶尔在公共区域碰到周砚深,

他也总是行色匆匆,不是刚回来,就是要出门,两人之间的交流仅限于点头示意,

或者关于张姨饭菜口味这种最表层的对话。他严谨地遵守着协议,甚至比她更彻底。

直到那天晚上。简晞有些认床,加上心里装着事,睡眠很浅。半夜口渴,

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去厨房倒水。经过客厅时,却意外地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周砚深。他没有开大灯,只用壁灯晕开一圈昏黄的光晕。他靠在沙发里,

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孤寂,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光点在寂静中明明灭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成一种复杂而迷人的味道。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出来,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沉难辨。

简晞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退回房间。“吵到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

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没有,”简晞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我出来倒水。

”她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接了杯水,水温透过玻璃杯壁传到掌心。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背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她看不懂的意味。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工作……很忙?”她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问完又觉得蠢,

他的工作怎么可能不忙。“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

“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简晞“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和他,

似乎并没有可以闲聊家常的关系。她端着水杯,准备离开。“简晞。”他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他看着她,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在这里,

还习惯吗?”一个问题,简单,却超出了协议范围。简晞怔了怔,

随即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很好,谢谢周先生关心。

”周砚深看着她那无懈可击却疏离的笑容,眸色似乎深了些,他没再说什么,

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简晞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跳有些快。刚才那一刻的周砚深,

似乎和平时那个冷漠、高效、界限分明的男人有些不同。但那感觉转瞬即逝,

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她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冷静下来。不要多想。

恪守本分。一年而已。又过了几天,一个商业酒会,需要她以“周太太”的身份陪同出席。

这是协议内容的一部分。简晞早有准备。

她选了一条不会出错也不会过分张扬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化了得体的妆容,将长发挽起,

露出纤细的脖颈。周砚深看到她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

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只评价了两个字:“不错。”酒会现场,觥筹交错,

名流云集。当周砚深带着简晞出现时,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惊讶、好奇、探究。周砚深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手臂却绅士地微微弯曲,示意简晞挽住。

简晞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处。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

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结实和温热的体温。她挺直脊背,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周太太”的温婉微笑。周砚深带着她,从容地穿梭在人群中,

与不同的人寒暄、交谈。他话不多,但每句都切中要害。有人试探着问起两人的关系,

他只是淡淡一句“我太太,简晞”,便不再多言,却足以震慑所有窥探。简晞配合着他,

扮演着安静得体的女伴。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的变化,从最初的质疑和看戏,

逐渐变成了羡慕、恭维,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她看到了江辰和林薇。他们也在场,

脸色难看至极。林薇看向她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而江辰,则是一脸的复杂和不甘。

简晞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背叛和羞辱,在此刻看来,

竟是如此微不足道。中途,周砚深被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拉到一旁谈事情。

简晞识趣地走到餐饮区,想拿杯果汁。刚端起杯子,

一个略带油腻的男声在身边响起:“周太太?幸会幸会。”简晞回头,

是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似乎是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板,姓李。

她记得刚才周砚深只是和他点了点头,并未深谈。“李总。”简晞疏离地点点头。

李总却凑近了些,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过来,眼神在她身上打转,

语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试探:“周总真是好福气啊,不声不响就娶了简**这样的大美人。

听说简**之前和江家的公子……呵呵,没想到最后花落周家。周太太,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是怎么和周总认识的?我们都好奇得很呐。

”这话语里的轻佻和暗示,让简晞瞬间冷了脸。她正要开口,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总对我和我太太的私事,很感兴趣?

”周砚深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就站在简晞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李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头上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解释:“周、周总,您误会了,

我就是……就是随口问问,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周砚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看来李总最近很清闲,

还有精力关心别人的家事。城南那个项目,我会让项目部重新评估合作方的能力是否匹配。

”李总脸色瞬间惨白:“周总!周总您听我解释……”周砚深却不再看他,伸手,

极其自然地揽住了简晞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动作带着一种宣示**的意味。

“累了么?我们回去。”他低头看她,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少许,虽然依旧没什么温度。

简晞被他揽在怀里,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带着一种陌生的、强势的掌控感。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好。”她听到自己说。

周砚深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李总,揽着简晞,径直朝会场外走去。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

鸦雀无声。直到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周砚深才松开了揽着她的手,

恢复了平日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动作只是她的错觉。

“以后遇到这种不长眼的人,不必理会。”他目视前方,淡淡开口。“嗯。”简晞应了一声,

心里有些乱。他刚才的举动,是为了维护“周太太”这个身份的脸面,还是……她甩甩头,

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协议。只是协议。日子一天天过去,像上了发条的钟,规律而平静。

简晞找到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开始朝九晚五地上班,生活似乎逐渐走上了新的轨道。

她和周砚深依旧保持着距离,像两条平行线,在同一屋檐下,却鲜有交集。

直到一个周末的下午。张姨请假回老家了。简晞在房间整理资料,口渴了出来倒水,

发现周砚深书房的门虚掩着一条缝。她记得他早上出门时说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

她本没在意,正要走开,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沉重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

听起来很难受。鬼使神差地,她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了门。周砚深竟然在家。

他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闭着眼,眉头紧锁,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似乎连走到卧室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

平日里冷硬强势的男人,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简晞心头一紧。他发烧了?

看样子烧得不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靠近了,

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周砚深?”她轻声唤道。周砚深缓缓睁开眼,

眼神有些涣散,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她。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

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你发烧了。”简晞伸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药箱在哪里?”周砚深指了指书桌下面的一个抽屉。

简晞连忙找出药箱,里面有常备的感冒药和退烧药。她看了说明,倒了温水,

递到他面前:“先把药吃了。”周砚深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怔忪。

他没有动。“周砚深?”简晞又唤了一声,以为他烧糊涂了。他这才缓缓抬手,

接过水杯和药片,仰头吞了下去。动作有些迟缓,带着病中的无力。吃完药,他靠在椅背上,

闭目喘息。简晞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想了想,转身去洗手间拧了条冷毛巾,叠好,

轻轻敷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周砚深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睁开眼,

深邃的眸子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某种浓烈的、压抑的情绪,直直地看向她。

简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你……要不要回房间休息?这里不舒服。

”周砚深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看穿。就在简晞以为他不会回答,

准备离开时,他却忽然低低地开口,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异常:“别走。”简晞脚步顿住,

愕然回头。他看着她,眼神不再是以往的清明冷冽,

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孩子气的依赖,重复了一遍:“在这里……别走。”那一刻,

简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

她看着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卸下所有防备,显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还向她这个“协议妻子”流露出依赖……她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心软了。“好。

”她轻声答应,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不走,你睡一会儿吧。

”周砚深似乎安心了,重新闭上眼睛,但眉头依旧微微蹙着。简晞坐在旁边,

看着他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

紧抿的薄唇……抛开那些冷硬的外壳,他其实长得很好看。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她偶尔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或者帮他换下变得温热的毛巾。不知过了多久,

周砚深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绵长,似乎睡着了。简晞也松了口气,

准备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他书桌半开的抽屉。

刚才拿药箱时,她好像碰掉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想将掉落在抽屉深处的一个小东西捡起来。

那是一个小巧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甚至微微磨损。是什么?

袖扣?领带夹?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心,她轻轻打开了盒子。然后,

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呼吸骤停。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袖扣。铂金材质,

设计简洁而独特,中心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色泽纯净的蓝宝石,周围镂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

这枚袖扣……简晞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拿不稳那个小小的盒子。这枚袖扣,她认得。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一对。另一只,在很多年前,她十七岁那年夏天,

在乡下外婆家附近那个废弃的火车站写生时,不小心遗失了。她找了很久很久,

几乎翻遍了整个站台,却再也没有找到。那是母亲留下的念想,丢失了一只,

成了她心中长久的一个遗憾和心结。可是现在,这枚她遗失多年、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袖扣,

为什么会出现在周砚深的抽屉里?看这盒子的陈旧程度,显然不是近期放进去的。

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她猛地抬头,

看向椅子上因为药效而沉沉睡去的男人,心脏狂跳,血液逆流。难道……难道那一年夏天,

在那个荒废的、只有蝉鸣和阳光的旧站台,

她遇到的那个沉默的、身上带着伤、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少年……就是他?

这场她以为是自己走投无路、兵行险着换来的协议婚姻……难道,是他蓄谋已久的重逢?

简晞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蓝宝石袖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盖过周砚深沉重而规律的呼吸声。是他?那个夏天,外婆家,

废弃的火车站……记忆的闸门被汹涌的情感冲开,带着陈旧的、属于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扑面而来。十七岁的暑假,为了躲避父母日益频繁的争吵,她独自去了远郊的外婆家。

那里时间过得很慢,空气里有泥土和栀子花的味道。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背着画板,

去附近那个早已停用的老火车站写生。站台破败,铁轨锈蚀,蔓延着荒草,

却有一种被时光遗忘的宁静美感。那天下午,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橙,

她正专注地勾勒着站台雨棚的轮廓,忽然听到草丛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压抑的闷哼。

她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少年靠在废弃车厢的阴影里。

他穿着沾了尘土和暗色污渍的白色T恤,看起来比她大几岁,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额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角。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手臂,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指缝间一片鲜红。他的眼神,警惕、锐利,像受伤的野兽,

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厉和隐忍。四目相对的瞬间,简晞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是因为他狼狈的样子,而是那双眼睛,过于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即使带着伤和戒备,

也莫名地吸引人。“你……你需要帮忙吗?”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发颤。

少年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的戒备丝毫未减。简晞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渗出的血,

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放下画板,

帆布包里翻出干净的手帕和一小瓶外婆给她备着的消毒药水——外婆总怕她在外面磕着碰着。

“你流血了,得处理一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走上前,蹲在他面前。

少年身体瞬间绷紧,似乎想躲开,但可能因为失血和疼痛,动作迟缓了一瞬。

简晞已经小心翼翼地用沾了药水的手帕,轻轻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紧拧起,却没推开她。简晞动作放得更轻,

仔细地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迹和血迹。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她不敢多问,

只是专注地处理着。阳光透过车厢的缝隙,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

她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神情认真。少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锐利的冷意似乎融化了一点点,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处理完伤口,

用手帕勉强包扎好,简晞松了口气。她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

又把包里仅剩的半瓶矿泉水和一小块独立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他。“喝点水吧。

这个……能补充点体力。”少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他喝水喝得很急,喉结急促地滚动着。吃巧克力的时候,动作却慢了下来,像是在品味。

“谢谢。”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干渴而沙哑低沉,却有种独特的磁性。“不客气。

”简晞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天色渐晚,外婆该担心了。她站起身,

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转身要走。“等等。”少年忽然叫住她。简晞回头。他看着她的眼睛,

很认真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将他冷硬的轮廓勾勒得柔和了些。

简晞看着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心跳莫名又快了几分。“简晞。”她轻声说,

“破晓的那个‘晞’。”少年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要记在心里。然后,

他说:“我叫……”他的话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模糊的、像是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是外婆找来了。简晞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听他说话了,匆匆说了句“我外婆找我了,

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小心!”,便背起画板,快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跑出几步,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少年还站在原地,

暮色为他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边。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那就是他们之间,短暂到只有不到半小时的交集。后来几天,她又去过那个火车站几次,

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仿佛那个受伤的少年,只是她夏日午后一个恍惚的梦境。

直到她整理画具时,发现母亲留给她的那对蓝宝石袖扣,少了一只。

她慌慌张张地跑回火车站,翻遍了可能遗失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她失落了很久。

丢失的不仅仅是母亲珍贵的遗物,似乎还有那个下午,那种朦胧的、心弦被拨动的感觉。

时光荏苒,她渐渐长大,经历了家庭的变故,感情的背叛,那个夏天和那个沉默锐利的少年,

也随着年岁渐长,被埋在了记忆深处,蒙上了尘埃。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

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到这枚袖扣。更从未想过,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会和眼前这个商界巨鳄、她的协议丈夫周砚深,重叠在一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困难。简晞看着沉睡中的周砚深,

他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紧蹙的眉头,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五官的轮廓,

确实能依稀看到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只是褪去了青涩和狼狈,变得更加成熟、冷硬、深邃。

所以,他早就认出她了?在宴会上,她莽撞地冲到他面前求婚时,

他那个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之下,是不是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句“好,明天领证”,

真的是因为她走投无路的姿态打动了他,还是……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

协议婚姻,各取所需……原来,需要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止她一个?

无数个疑问和猜测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心乱如麻。她看着周砚深,

这个她以为冷漠、疏离、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男人,此刻在她眼中,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又无比……复杂。“嗯……”椅上的周砚深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动了动身体,

似乎睡得不太安稳,额上的毛巾滑落了下来。简晞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般,

迅速将手中的丝绒盒子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深处,尽量恢复原状。

然后捡起掉落的毛巾,手指却还在微微颤抖。她重新拧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像被电流击中,迅速缩回。周砚深,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周砚深这一病,来得凶猛,去得也快。或许是平时身体素质好,加上退烧药起了作用,

后半夜的时候,他的体温就降了下去,睡得也安稳了许多。简晞却几乎一夜未眠。

她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夏天的片段,

以及婚后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他偶尔流露出的、超出协议范围的关注(比如酒会上维护她,比如问她是否习惯),

他深夜独自坐在客厅抽烟的孤寂身影,

他生病时罕见的脆弱和那句“别走”……以前她觉得是错觉,是协议需要,

或者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串联起那枚袖扣,这一切似乎都有了不同的解释。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混杂着震惊、茫然、一丝被欺骗的恼怒,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细微的悸动。天快亮时,周砚深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

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简晞累极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轻微的动静惊醒的。睁开眼,发现窗外天已大亮。周砚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他脸色还有些病后的苍白,

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深邃,只是那深邃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见她醒来,他移开目光,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很平静:“你守了一夜?

”简晞坐直身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尽量平淡:“嗯,

你昨晚烧得厉害。”“谢谢。”他道谢,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简晞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量个体温?”“不用,好多了。

”周砚深也站起身,他个子很高,即使病后初愈,站在她面前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目光扫过书桌,似乎不经意地问:“昨晚……你没动我抽屉里的东西吧?

”简晞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强迫自己镇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抽屉?没有啊。怎么了?丢东西了吗?”她的演技不算精湛,

但好在刚睡醒,脸上还带着倦意,或许能蒙混过去。周砚深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

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简晞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要撑不住那故作镇定的表情。最终,

他移开了视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没什么。一张旧照片而已,可能掉到哪里了。

”旧照片?他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在找别的东西?简晞不敢深想,

连忙道:“那你再找找看,我……我去洗漱一下,准备上班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大口喘着气,

心脏还在狂跳。他起疑了。或者说,他本来就知道她可能会发现,刚才只是在确认?

这场看似平静的协议婚姻,从她发现那枚袖扣开始,仿佛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

底下潜藏的暗流,开始汹涌地翻腾起来。---接下来的几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周砚深病好后,似乎更忙了,早出晚归。两人碰面的时间很少,即使碰到,

也依旧是点头之交,仿佛那天晚上病弱的依赖和清晨试探性的对话,都从未发生过。

但简晞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他。

观察他吃饭时的习惯(他好像不太喜欢芹菜),观察他看文件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观察他偶尔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透出的那种难以言说的孤寂。那枚袖扣,像一根刺,

扎在她心里。她无数次想问个明白,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问什么?怎么问?“周砚深,

你书房里那枚袖扣是不是我的?你是不是很多年前就认识我?你娶我是不是早有预谋?

”如果他说是呢?她该如何自处?这场她以为是自己争取来的交易,

原来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那她的尊严算什么?如果他说不是,只是巧合呢?

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更加难堪?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混乱。这天下午,

简晞提前下班回家。张姨还在厨房忙碌,客厅里没人。她放下包,正准备回房间,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了书房的方向。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书房的门依旧紧闭。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门板,仿佛能感受到里面藏着的秘密。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吓了她一跳。是父亲简宏博打来的。她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小晞啊,”电话那头,简宏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一丝讨好,“晚上有空吗?

回家来吃个饭吧?爸爸有点事想跟你商量。”简晞心里冷笑。自从她和周砚深结婚后,

父亲对她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逼迫联姻,变成了现在的百般讨好。

所谓的“商量”,无非又是想通过她,从周砚深那里获取什么商业利益。“我晚上有事。

”她冷淡地回绝。“别啊,小晞,就吃个饭,很快的。”简宏博不肯放弃,“你看,

你和周总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周总那边……对我们简氏最近的几个项目,好像不太上心啊?

你是不是……在他面前帮家里说几句话?”果然。“生意上的事情,我从不插手。

”简晞语气更冷,“他有他的判断。”“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是周太太,枕边风吹一吹,

总能……”“爸!”简晞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挂了。”“别别别!”简宏博急忙道,“好好好,

不说这个。那……周末是你妈妈忌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提到母亲,简晞的心软了一下,

沉默片刻,道:“时间地点发我,我自己会去。”挂了电话,简晞心情更加烦闷。

原生家庭像一张无形的网,即使她暂时逃离,也总能被轻易地拉扯回去。

她靠在书房门边的墙上,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一抬头,

却看到周砚深不知何时站在了玄关处,正静静地看着她。他应该是刚回来,

手里还拿着脱下的西装外套。他听到了多少?简晞心里一紧,站直了身体。

周砚深朝她走过来,步伐沉稳。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家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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