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的油味混着牛奶甜香,冲得林默胃里发紧。
这味道,他前世闻了三十年,每一次都伴着羞辱。
餐桌前,张家四人坐得齐整:
王桂芬斜眼剜他,筷子敲得碗沿“当当”响;
张丽娟刷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
张萌萌对着小镜子涂口红,一脸嫌恶;
张建国捧着报纸,假装没看见,活脱脱的沉默帮凶。
“磨蹭什么?等死呢!”
王桂芬的尖嗓劈头砸来,筷子直指他面前的煎蛋,
“油多到能泡死苍蝇!你是想把张家吃穷,还是故意恶心人?废物就是废物,连个蛋都煎不明白!”
这话,前世他听了无数次,每次都低着头说下次注意。
但今天,林默没动。
他指尖捏着盘沿,目光扫过桌上一张张麻木或刻薄的脸。
突然手腕一扬——
“哐当!”
连蛋带盘,精准砸进垃圾桶。
油星溅在地板上,像一道炸开的反击信号。
餐厅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张萌萌的口红膏体“啪”地摔在桌布上。
张丽娟的手机直接滑到腿缝里。
张建国捏着报纸的指节都泛了白。
王桂芬瞪圆了眼,嘴张得能塞进鸡蛋:
“你、你敢扔?!”
林默抬眼,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他们心上:
“嫌油多,就别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张丽娟,补了句更狠的:
“还有,从今天起,我的工资,一分钱也不会交——
张家的饭,我不吃了;
你们的气,我也不受了。”
“反了你了!”张丽娟腾地跳起来,指甲快戳到他脸,
“吃张家住张家,敢不交钱?信不信我让你滚出这个家!”
王桂芬也拍着桌子吼,唾沫星子溅到桌布上:
“白眼狼!当初就不该让你入赘!今天你敢踏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林默没接话,只是缓缓站直,理了理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
他看都没看那两张扭曲的脸,转身走向大门。
“你给我站住!”
张丽娟气急败坏地追了两步。
林默手按在门把上,最后回头扫了眼满桌狰狞。
“砰”地甩上门,震得门框都颤了颤。
门外的阳光有点晃眼,林默掏出旧手机,点开银行APP。
余额537.8元。
寒酸,却足够点燃复仇的第一把火。
他嘴角勾出冷笑,目光望向老城区的方向,低声自语:
“三天后,那批‘宝贝’,该归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