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手艺人,靠着祖传的“木造义肢”手艺,在这十里八乡混口饭吃。这手艺邪乎,
能让断了手脚的人,安上我造的木头家伙,走动如常,宛若新生。上辈子,
省城首富江家的老太爷,提着一整箱的“大团结”,在我的土院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只为求我救救他那在车祸里摔断了双腿的孙子,江潮。我心软了。江潮重新站起来后,
江老太爷做主,定下了我和他的婚事。我不懂什么情爱,只当是多了门亲戚。一年后,
江潮靠着他那股狠劲,成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批风云人物,江家的财富滚雪球一样膨胀。
风光无限的他,回过头来追求我,热烈得像一团火。我以为我这块木头,终于要开花了。
可就在我们新婚那晚,我被他亲手拖进了阴冷的地窖。他压着我的头,
狠狠砸向他白月光柳曼曼的牌位。一下,两下……直到我额头鲜血淋漓,神志不清。
“为什么?”我攥着他笔挺的西装裤腿,像条死狗。他一脚踢开我,眼神冷得像冰。
“什么狗屁手艺人,曼曼早就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给我手术。你倒好,
抢在她前面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得爷爷非要我娶你!”“要不是你,
曼曼怎么会听到消息后心神大乱,在回国的路上出车祸!这是你欠她的!
”他让人砸断了我的双手双脚,像一截烂木头一样丢在角落。“你不是号称能巧手回天吗?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自己续上!”血,一点点流干。我死死盯着他,
看着他和我那好闺蜜相拥的身影,意识在无尽的痛楚中消散。再睁眼,
屋外传来“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村长领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朝我家门口走来。
是江老太爷。他来了。带着满箱子的钱,来求我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
那双曾创造过奇迹,也曾被一寸寸碾碎的手。然后,我笑了。“老爷子,您找错人了。
我就是个刨木头的,哪有那通天本事?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01“砰!”我关上了门,
把江老太爷那张错愕又震怒的脸,隔绝在外。门板很薄,
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陈雁!你别不识好歹!我孙子是江潮!
省里最年轻的企业家!你今天敢不救,我让你在这村里待不下去!”江潮。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搅得我四肢百骸都泛起上辈子临死前的寒意。**着门板,身体止不住地滑落,蹲在地上,
将脸埋进膝盖。上辈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江老太E爷带着满箱子的钱,和全村人的期盼,
跪在了我的面前。我那时刚出师,空有一身本事,却胆小怕事。面对这种阵仗,我慌了神,
在村长的劝说和江老太爷的哀求下,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为了给江潮做那一双腿,
我耗费了整整三个月的心血。祖传的“木造义肢”,最关键的一步叫“点灵”。
需要取手艺人的一滴心头血,融入木料之中,才能让义肢与人体的血脉神经完美相连。
我因此元气大伤,整整一年都脸色苍白,手脚发虚。可我换来了什么?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场走向死亡的婚姻。地窖里的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骨头被寸寸砸碎的剧痛,
好像还在侵蚀我的神经。不。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再没有半分上辈子的怯懦。重活一世,
我陈雁,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江家的恩,我报了。江家的仇,
我也要他们一一偿还!门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夹杂着村长王叔的劝解声。我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水缸前,用冷水泼了泼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打开后门,
绕到院子角落的柴房里,那里是我简陋的工作间。各式各样的刻刀、刨子、凿子挂在墙上,
闪着幽幽的冷光。空气里弥漫着松木和柏木的清香。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也是上辈子他们摧毁我的根源。我拿起一把刻刀,和一块未成形的木料。刀锋贴上木头,
发出“沙沙”的轻响。我的心,在这一刻奇异地安定下来。这辈子,我的手,
只会为值得的人动。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了。没一会儿,王叔从前门绕了进来,
一脸愁容地看着我:“雁子,你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那可是江家啊,
省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手指头缝里漏点东西,都够咱们村吃一年的。
”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叶和纸,卷起一根旱烟,点上火,愁得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刚才说了,只要你肯出手,就出钱给咱们村修一条通到镇上的水泥路。雁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上辈子,也是这样。江家修了路,成了全村的恩人。而我,
也成了全村人眼里的贵人,是他们把我一步步推向了江家那个火坑。我停下手中的活,
看着王叔,一字一句道:“王叔,人得有傲骨,手艺也一样。我的手艺,
不做卑躬屈膝的买卖。”王叔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愣愣地看着我。
他大概是没料到,平日里闷声不响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这孩子……”他叹了口气,
把烟头在鞋底摁灭,“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只是……江家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了刻刀。刀锋之下,一只木鸟的雏形,渐渐显现。它翅膀微张,
头部高昂,带着一股不屈的姿态,仿佛随时要挣脱木头的束缚,冲向云霄。江家?来吧。
这辈子,我倒要看看,谁先玩完。三天后,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开进了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在村口扬起一片尘土。
这车比江老太爷那辆吉普车更气派,引得全村的小孩都跟在后面跑。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他径直走到我的院门口,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自我介绍:“陈**,
我是江总的助理,李伟。江总让我来,再和你谈谈。”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尊敬,
只有审视和不耐烦。我认得他。上辈子,就是他,带着两个人,把我从新房里拖出去,
扔进了地窖。我擦了擦手上的木屑,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看着他。“谈什么?
我这小门小户的,可没什么好跟江总谈的。”李伟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态度。他皱了皱眉,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陈**,我们江总很有诚意。只要你愿意出手,条件你开。
市区的房子,江氏企业的工作岗位,或者……一百万现金。”一百万!在八十年代末,
这无疑是一个能把人砸晕的天文数字。我笑了。“李助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直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我说了,我只是个刨木头的。你想要桌子板凳,
我能给你打。想要腿?出门右转,找大医院去。”我的目光太直接,太冷,
像我手里的刻刀一样,带着锋芒。李伟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扶了扶眼镜,
露出了真实的嘴脸。“陈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
让你在这村里待不下去?”他的威胁,让我血液里沉寂的恨意,瞬间翻涌。我什么都没说,
转身回了屋。李伟以为我怕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下一秒,
我提着一把半人高的开山斧走了出来,“哐”的一声,狠狠劈在门口那棵老槐树上!
木屑四溅,一道深可见骨的斧痕,出现在粗壮的树干上。我转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李伟,
咧嘴一笑。“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力气大,脾气还不好。”“你要是觉得,
你的骨头比这棵树还硬,大可以试试。”02李伟被我那一下镇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金边眼镜下的眼睛里满是惊惧。他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的村姑,野蛮,直接,不按常理出牌。
“你……你……”他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再放一句狠话,狼狈地钻进车里,
一溜烟地跑了。看着桑塔纳卷起的烟尘,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提着斧头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不是怕,是兴奋。是复仇的**,在四肢百骸里叫嚣。接下来的几天,村里风平浪静。
但王叔看我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忧虑。村里也开始有些风言风语,说我为了拿乔,
把送上门的财神爷给赶跑了,断了全村的财路。我不在乎。人言可畏,
但上辈子我已经死过一次,这世上再没什么能让我害怕的。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我的工作间里。我需要钱,
需要离开这个早晚会成为是非之地的小山村。我翻出了家里所有能用的好木料,
没日没夜地做活。小到可以放在掌心的生肖挂件,大到半米高的观音像,
每一件都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重活一世,我的手艺似乎也精进了不少。刻刀在我手里,
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刀下去,都精准无比。半个月后,我背着一个装满了木雕的大竹筐,
搭上了村里唯一一趟去县城的拖拉机。县城比村里繁华得多。我找了个手艺人聚集的集市,
把我的东西一一摆开。我的木雕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别人的大多粗糙,图个形似。而我的,
无论是动物的毛发,还是人物的衣褶,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很快,
我的小摊子前就围满了人。“哟,姑娘,你这手艺可真绝了!
”一个大爷拿起一个木雕的老虎,啧啧称奇,“你看这毛,一根根的,跟真的一样!
”“这观音像多少钱?”一个穿着体面的大婶问道。我报了个价。大婶吓了一跳:“这么贵?
”我淡淡一笑:“大婶,我这手艺,值这个价。您请的不是木头,是心安。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她心坎里了,她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掏钱买了下来。
一上午的时间,我带来的东西就卖出去了大半。我数着手里厚厚一沓的零钱,心里有了底气。
只要手艺在,我就饿不死。就在我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柳曼曼。她还是和上辈子一样,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浪,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她站在这个尘土飞扬的集市里,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就是江潮那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个害死我的“元凶”。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收拾着东西。“是陈雁**吗?”她的声音很温柔,
像春风一样。上辈子,我就是被这温柔的表象给骗了。我没抬头,冷冷地回了句:“不是。
”柳曼曼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陈**真会开玩笑。我叫柳曼曼,是江潮的朋友。
”她蹲下身,拿起我摊位上最后一个木雕,是一只展翅的雏鹰。“我听江伯伯说了你的事。
你是个很厉害的手艺人。”她看着我,眼神真诚,“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阿潮的腿,
不是靠传统手艺就能治好的。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顶尖的骨科专家,
下个月就会飞过来为他手术。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明了来意,又摆出了科学权威,顺便还给我扣上了一顶“好意”的帽子。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柳曼曼。我抬起头,终于正眼看她。“说完了?”我问。她优雅地点点头。
“说完了就让开,别耽误我收摊。”我把最后几个木雕收进竹筐,站起身就要走。
柳曼曼急了,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陈**!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们江家店大欺客,
但阿潮的情况真的很严重!他现在每天都活在痛苦里,脾气也变得很暴躁。我们只是希望,
你不要再给他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我甩开她的手,
上辈子我耗尽心血让他重新站起来,在她嘴里,却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你就让他疼着,
让他暴躁着,让他烂在床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笑一声,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
心里涌上一股报复的**。“还有,柳**,”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下次再派人来找我,记得找几个聪明的。上次那个叫李伟的,跟个蠢货一样,
差点把自己的腿吓断在我的斧头下。”柳曼曼的瞳孔骤然一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不认识我一般。在她眼里,我应该是个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的村姑。
怎么会……怎么敢……我没再理会她的震惊,背着竹筐,头也不回地挤进了人群。柳曼曼,
江潮。这辈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再被动地等待审判,我要做那个,执棋的人。
我刚走出没多远,就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我。我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在集市里七拐八拐,
想甩掉身后的人。但那人跟得很紧,不远不近,像个影子。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和我隔着几步的距离。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疤,眼神阴鸷,一看就不是善茬。
是他。上辈子砸断我手脚的人之一。我记得这张脸,到死都记得。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手不自觉地摸向了竹筐里的刻刀。“你想干什么?”我厉声问道。刀疤脸没说话,
只是朝我走了一步。我握紧了刻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光天化日之下,想欺负一个姑娘家?
”03我和刀疤脸同时循声望去。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年轻男人,靠在巷子口的墙上。
他个子很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手里拎着一个扳手,随意地在掌心敲打着,发出“哒、哒”的轻响。刀疤脸看到他,
眼神明显变了变,透着一丝忌惮。“周远,我劝你少管闲事。”刀疤脸沉声道。
被称作周远的男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自然就有人管。怎么,
你想在这儿跟我练练?”他掂了掂手里的扳手,往前走了一步。刀疤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死死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喂,
没事吧?”周远走到我面前,用扳手戳了戳我的竹筐,“你这丫头胆子够大的,
一个人敢来这地方。”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复杂。周远,我们村隔壁修车铺的修理工。
上辈子,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只知道他打架很厉害,是这一片没人敢惹的混不吝。没想到,
这辈子,他竟然会出手帮我。“谢谢你。”我低声道。“谢什么,举手之劳。”他摆摆手,
目光落在我露出一角的木雕上,“你这手艺不错啊。”他不是客套,眼神里是真诚的欣赏。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背着竹筐准备离开。“哎,等等!”他叫住我,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不等我拒绝,他已经大步走在了前面。回去的路上,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快到村口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刚才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吧?”我的脚步一顿。“他是江家的人。
”周远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一带的混子,最近都收了江家的钱。
你……是不是得罪江家了?”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周远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很深邃:“我虽然只是个修车的,但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
没多少能瞒得过我。江家那老头子来你们村的事,早就传遍了。”他顿了顿,
继续道:“江家在省城是条龙,但在咱们这小县城,是龙也得盘着。他们要是在明面上动你,
不用你开口,多的是人看他们不顺眼。但就怕他们来阴的。”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江家非要找你?”我沉默了。我的秘密,
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只是个普通的手艺人。”我垂下眼眸,“江家想买我的手艺,我没卖。
就这么简单。”周远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行,普通的手艺人。”他没再追问,
只是把手里的扳手往肩上一扛,“以后要是再有不长眼的来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
周哥罩着你。”他的笑容很灿烂,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匪气和义气。那一刻,我心里的坚冰,
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回到家,我把今天赚的钱仔细收好。虽然不多,
但让我看到了希望。然而,江家的报复,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阴险。第二天一早,
我就发现,我摆摊的那个位置,被一个卖膏药的给占了。我去其他地方,
也总有人有意无意地挤兑我,不让我摆。我明白,这是江家出手了。
他们买通了集市的“地头蛇”。我不想和这些小混混纠缠,换了个地方,
去了县里新开的百货大楼门口。这里人流量更大,但管理也更严,不允许随便摆摊。
我刚把东西铺开,就被保安给赶走了。一连几天,我背着沉重的竹筐,在县城里四处游荡,
却连一个能安稳摆摊的地方都找不到。我带出来的干粮吃完了,口袋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这天傍晚,我又累又饿,坐在百货大楼对面的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心里一阵茫然。
重活一世,我以为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在权势面前,
我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了柳曼曼那张带着悲悯的脸。“陈**,何必呢?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我面前,“这些钱你拿着,回村里去吧。
县城不适合你。”她的姿态,像是在施舍一个乞丐。那沓钱,红得刺眼。我看着她,
突然笑了。我慢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腰杆。“柳**,你是不是觉得,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维持着优雅的姿态:“我只是不想你再这么辛苦。”“辛苦?”我笑得更厉害了,
“**自己的手艺吃饭,不偷不抢,有什么辛苦的?倒是柳**你,为了一个男人,
费尽心机,动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活得不辛苦吗?”“你!
”柳曼曼的脸终于挂不住了,血色褪尽,“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就是不识好歹,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上前一步,逼近她,“回去告诉江潮,有本事,就让他亲自来求我。
派你这么个女人,还有那些不入流的混混来,算什么本事?”说完,我一把推开她,
背着我的竹筐,昂首挺胸地从她身边走过。这一次,我没有回头。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里,
但我知道,我绝不能向他们低头。哪怕是死,我也要站着死。04我没有回村。我知道,
回村就等于认输,等于把自己的命运重新交到江家手里。
我在县城里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每天只吃一顿饭,省下钱来,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江家封锁了我所有的销售渠道,想把我困死在这里。硬碰硬,我没有胜算。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的手艺,绕过江家的封锁,直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机会。这天,我在街上游荡,
无意中看到了一张贴在墙上的海报。“‘匠心杯’全省青年手工艺大赛”。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大赛的举办地点,就在省城。冠军的奖金,足足有五千块!更重要的是,
这次大赛由省文化局主办,获奖的作品,将有机会在省博物馆展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我能在大赛上拿到名次,我的名气就能打出去。到那时,江家再想一手遮天,
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撕下海报,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是,参加比赛需要路费,
需要置办更好的工具和木料,我手里的钱,根本不够。我必须想办法,在去省城之前,
再赚一笔钱。我把目光,投向了县里最大的古玩市场。那里的水很深,但机会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