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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中毒了。
裴颂安下令封锁了整个别墅。
他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
室内一片死寂。
面对他失望厌恶的眼神,我绷紧下颌。
“裴颂安,不是我。”
他站起身,将我拖到林晚床前。
膝盖一痛,我狼狈跪倒。
原本已经止血的小腿,此刻又渗出血迹。
“只是因为上辈子,林晚不小心害你毁了容,你就怀恨在心,要给她下毒吗?”
裴颂安的声音很轻。
我摇头,眼底漫出绝望。
“我真的没有给她下毒,她的吃食、水杯我根本没靠近过!”
他却置若罔闻,死死掐住我的下巴,
“逞强提了离婚,现在后悔也晚了。”
裴颂安眼底一片猩红,“害了晚晚,你就能重新夺回我的爱了吗?”
他将我狠狠甩开。
而我倒下的方向,正是那摔碎一地玻璃杯。
碎玻璃将手心扎得鲜血淋漓,我疼得白了脸。
地上洇湿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狰狞可怖。
裴颂安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过来扶我。
最后却只是攥紧拳头,恶狠狠地讽刺——
“沈月梨,你这样的毒妇,根本不配!”
救护车匆匆赶到。
急救人员简单查看,下了结论,
“中毒剂量不明,病人可能需要输血和换肾。”
裴颂安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冰
冷冷下了命令,“带上她。”
我被几个保镖强行拖上车。
“你们这是绑架,放开我!裴颂安,我恨你!”
对上我眼底的恨意,裴颂安眉宇间霎时升上一股烦躁,
“还不堵上她的嘴。
我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无声爬了满脸。
......
医院。
裴颂安找来了最权威的医生来为林晚诊断。
我被捂着嘴晾在身后,手上和腿上渗出一片可怖的鲜红。
护士犹豫了一下,“裴先生,这位**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她有些失血过多。”
我的脸惨白如纸,满是泪痕。
裴颂安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伤,他冷淡地别过眼。
“给她处理一下吧。”男人的语调有些压抑的情绪。
护士点点头,示意保镖放开我。
我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冷冷补充道,
“免得等一下耽误了给晚晚输血。”
消毒酒精**着眼眶,有些发红。
我无声苦笑。
手里的碎玻璃被小心翼翼地挑出来,我不受控制地瑟缩。
“**,您坚持一下,有的玻璃扎的太深了。”
用袖子擦掉冷汗,我点点头。
裴颂安却突然冷嗤,“少用点苦肉计,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吗?”
诊断室大门打开。
“裴先生,林**只是简单的食物中毒,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提着的心突然放下,裴颂安松了一口气,却意外对上我一片死寂的眸子。
他的呼吸明显一顿,表情有些难看,
“沈月梨,你装成这幅心如死灰的模样,给谁看?”
我垂眸,嗓音寒凉如水,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裴颂安不悦地拧眉,想问我闹够了没有?
难道真要拿了护照远走他乡?
病房里传出声响。
“裴先生,林**醒了,您可以进来了。”
男人立刻大步走进去。
我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医院。
却被一辆车拦住。
车窗降下。
露出裴颂安那张俊美的脸。
副驾驶上,林晚盘着腿窝在里面盈盈一笑。
看着她没脱下的鞋,我眼睫一颤。
裴颂安有严重的洁癖。
上辈子我坐他的车,只是不小心蹭到座椅上一点灰,就被扔到瓢泼大雨中。
“沈月梨,害了晚晚就想这么轻松的离开吗?”
我握紧拳头,眼神淬出冰,“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我一怔,有些防备,“去哪里?”
“你到底去不去?”他眼神一沉。
刚上车。
手不小心沾上了什么黏腻的液体。
我不由得蹙起眉尖。
林晚娇笑着锤了裴颂安一下,
“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在后面弄,现在好了。”
裴颂安顺势抓住她的手,落下一吻。
“都怪我,你别气坏自己。”
我伸手按下旁边的隔板按钮。
男人蹙眉,“沈月梨,你干什么?”
我语气淡漠,“非礼勿视,你们请便。”
隔板彻底升起前,后视镜里,裴颂安的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怔然。
他的声音有些闷,“沈月梨,从前你怎么不这么宽容大度?”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