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被未婚夫纪泊舟伪造成抑郁症跳楼自杀的三小时前。门外,
他正端着那碗加了料的燕窝,用浸了蜜糖的声音哄我开门,准备送我上路。
前世我为他的“惊喜”反锁房门,迎来了死亡。这一世,我笑着拉开门,在他错愕的目光中,
将滚烫的燕窝尽数泼在了他有极端洁癖的西装上。看着他瞬间狰狞的脸,我知道,
这场复仇游戏,他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1透过书房的门缝,
我能嗅到纪泊舟身上那股熟悉的,昂贵的木质香水味。还有一丝更淡,却更尖锐的,
消毒水的味道。就在这一刻,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
剧烈的眩晕感,身体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最后是纪泊舟那张含着笑意的脸。他说:「梨梨,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死鬼老爹,把最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了你。」我猛地惊醒,
手心全是冷汗。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被纪泊舟伪造成「抑郁症发作」
跳楼自杀的三个小时前。门外,纪泊舟的脚步声停下了。「梨梨,睡了吗?
我给你炖了点燕窝。」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糖,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前世,
我就是被他这副腔调骗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地反锁房门,为他所谓的「惊喜」而期待。然后,
迎来了我的死亡。这一世,我不会了。我盯着门把手,心脏狂跳。不开门,他有备用钥匙,
迟早会闯进来。硬碰硬,我一个常年待在实验室的科研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唯一的生路,
就是骗。用他最熟悉的方式,骗过他。我深吸一口气,用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软软地应道:「泊舟?我马上就来。」我拉开门。纪泊舟站在门口,
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了我。他穿着熨帖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
手里端着一盅燕窝。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除了他插在西装口袋里的左手。
那里鼓起一个细长的硬物,是一支预先装好了药剂的针管。他将燕窝递给我,
顺势挤进房间:「快趁热喝,看你最近为了项目瘦了好多。」我接过温热的炖盅,
指尖却冰凉。我笑着低下头,用长发挡住眼里的恨意:「谢谢你。」趁他转身关门的瞬间,
我看到他另一只手上,沾着一点猩红。不是血。是私人印鉴专用的高级红泥。
他动了我的保险柜。「怎么了,梨梨?」纪泊舟关上门,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僵硬,他转过身,
不动声色地将我所有退路都堵死。他慢慢朝我走来,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逐渐变得冰冷。
「你好像……在怕我?」他伸出手,想抚摸我的脸。我端着炖盅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燕窝洒了出来,大半泼在了我的手背上,烫出一片刺目的红。但我顾不上疼。
因为另一小半,不偏不倚地,溅在了他昂贵的西裤上。他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裤子上那块黏腻的污渍,眼神阴鸷得仿佛要将我活吞。「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乱地道歉,像是被吓坏了。纪泊舟盯着我,没有说话,可眼底翻涌的暴戾,
已经不再掩饰。他是一个有极端洁癖的人,而我,刚刚精准地踩在了他的雷区上。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需要一个让他失控的理由,一个打破他完美伪装的契机。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梨梨,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把我狠狠地推到书桌前,从怀里抽出一叠文件,摔在我面前。纸张散落一地,
最上面的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专利及股权无条件**协议」。签了它,
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切,就都姓纪了。他将左手的针管拿了出来,
冰冷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你可以选,是自己签,」他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头看他,声音低沉而残忍,「还是我帮你体面地离开,然后以未婚夫的身份,
名正言顺地继承这一切。」2「泊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瑟缩着,
眼里蓄满了泪水,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坏的、无辜的受害者。但我的余光,
死死地锁定着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七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
纪泊舟显然很享受我此刻的恐惧,他松开我的下巴,用指腹擦了擦刚刚碰过我的地方,
满脸嫌恶。「听不懂没关系。」他将针管摆在协议旁边,动作优雅得像在摆弄餐具,
「你只需要知道,从签下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这座城市最有权力的夫妻。」
多么可笑的谎言。签了字,我就没了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处理掉我这个「麻烦」。
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是为了……我爸爸的那些核心配方,对吗?」
纪泊舟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意外我会想到这一层。他轻笑一声,默认了。「你爸爸是个天才,
也是个蠢货。他守着那座金山,却只想着造福社会,可笑至极。」他弯下腰,与我平视,
眼里的贪婪和野心再也藏不住,「但你不一样,梨梨,你比他聪明。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金笔,硬塞进我的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一阵战栗。
我死死地盯着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八分钟。五分钟。三分钟。他的耐心终于告罄,
脸上的伪装土崩瓦解,只剩下狰狞。「看来你选了第二条路。」他低吼着,
伸手就要来夺我手里的笔,用那支针管来结束这场游戏。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手机**划破了书房里的死寂。是我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纪泊舟的动作一顿。我算准了时机,故作惊慌地尖叫一声,好像是被**吓到了。
「是……是实验室的紧急电话!」我颤抖着声音说,「这个**,
是……是冷藏库的最高级别警报!」说着,我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衣架上的外套,掏出手机。
屏幕上,「张姐-实验室」几个字疯狂跳动。纪泊舟脸色铁青,
他当然知道我那个项目的保密级别。核心样本一旦因为冷藏库故障被毁,
他就算拿到所有专利,也只是废纸一堆。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焦急万分的声音:「温老师!不好了!备用电源也跳闸了!
冷藏库的温度正在快速回升!您快想想办法啊!」这是我提前一周,用父亲留下的人脉,
收买的一位实验室管理员。纪泊舟的脸色彻底变了。贪婪,最终还是压过了杀意。
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对着那头命令道:「用物理方式降温!液氮有吗?先顶着!
我们马上到!」说完,他挂断电话,拽着我就往外走。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禁锢着我,
没有给我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开车过去,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我故意用绝望的语气说。
「闭嘴。」纪泊舟把我塞进车里,迅速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出别墅区,汇入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紧。成了。
成功把他从那个与世隔绝的牢笼里,带了出来。就在这时,纪泊舟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他瞥了一眼,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扭过头,
用一种几乎要将我凌迟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手机屏幕上,那条信息的内容清晰可见,
来自一个匿名号码:「我知道你在对温梨做什么。」3空气在瞬间凝固。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但我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与无措。「这是……谁发的?」
我怯生生地问,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纪泊舟没有回答我,
只是那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脸上寸寸刮过,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个**,是我用重金从国外请来的,专业,但有时候……太有效率了。这条信息,
本该在我成功脱身后,再作为威慑他的第一颗子弹。没想到,他提前发射了。
这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也将我瞬间推入了更危险的境地。「你还联系了谁?」
纪泊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有……泊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拼命摇头,眼泪汹涌而出。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像他认知中那个柔弱无能的温梨。
他死死地盯了我几十秒,最终,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子没有掉头回别墅,也没有开往实验室,而是拐上了一条通往郊外的废弃公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起了疑心。实验室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他不敢轻易动手。所以,
他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是去实验室吗?样本……」我急切地问,
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去。「一个不知名的威胁,和一个几乎要到手的商业帝国,
哪个更重要?」纪泊舟冷笑一声,「你那个实验室,到处都是监控,万一有点什么‘意外’,
处理起来多麻烦?」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车速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最终,
车子在一片烂尾的仓库区停了下来。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惨白的月光,
将一栋栋水泥建筑的轮廓照得像张着巨口的怪兽。他熄了火,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从副驾的储物格里,拿出了那个被遗忘的针管。
「既然你不肯好好合作,那我们就换个安静点的地方谈。」他捏着针管,对着我比划了一下,
「你说,是这里好呢?还是你更喜欢……你父亲当年待过的那个地方?」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他在说什么?「你听不懂吗?」纪泊舟似乎很满意我的震惊,他俯身过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话语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冷,「你爸爸当年的‘意外’,
可不是意外啊。」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前世,他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这个秘密。
原来……原来父亲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那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毁。
我再也伪装不下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头撞向他的脸!纪泊舟没料到我会突然反抗,
鼻子被我撞得鲜血直流。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彻底被激怒了。「**找死!」他怒吼着,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车窗上。窒息感瞬间袭来。他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针管,
针尖对准了我的颈动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按下了藏在外套口袋里的一个按钮。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之一,
一个特制的高频声波报警器。人耳听不到,但足以干扰甚至破坏周遭所有的电子设备。「砰!
」刺耳的爆鸣声中,车里所有的屏幕瞬间熄灭,纪泊舟的手机也黑了屏。更重要的是,
这附近所有可能存在的监控设备,在这一刻,都成了一堆废铁。他微怔的瞬间,我蜷起腿,
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紧接着,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我用头再次猛撞他的下巴!
纪泊舟痛得松开了手。我立刻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外面等着的,
不是我那个不靠谱的**。而是,另一辆悄无声息滑到近处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从车里追出来的纪泊舟,眉头微蹙。然后,他看向我,语气算不上好,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上车。」我不认识他。但此刻,这个陌生的男人,
是我唯一的生机。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4我狼狈地钻进后座,那男人也紧跟着上车,
关门的瞬间,他低声对司机说了句:「甩掉他。」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纪泊舟站在原地,面目狰狞地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他手里,
还攥着那支针管。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和我刚刚经历的一切格格不入。直到此刻,
劫后余生的脱力感才席卷而来,我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温梨?」
旁边的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猛地抬头,这才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路灯光,
看清了他的脸。轮廓分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是很英俊的长相。但他的眼神太冷了,
像结了冰的湖面,让人不敢直视。我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确定自己从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你是谁?」我的声音还带着颤抖,但已经恢复了警惕。「齐砚。」他言简意赅地报出名字。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我立刻想到了那条打草惊蛇的消息。
齐砚摇了摇头,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你的侦探托我转交。他暴露了,
暂时离境。」我的心又是一沉。纪泊舟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我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张文件。照片上,是纪泊舟和几个商界大佬私下会面的场景,
还有一些他公司账目作假的证据。而文件,是那个**在离境前为我整理出的,
关于纪泊舟利用婚姻和感情诈骗,夺取几家公司控制权的详细报告。受害者,无一例外,
都是像我这样,继承了巨额遗产的独生女。我就是一个即将被他收入囊中的,最新的战利品。
「他已经拿到了你公司的部分印鉴和密钥。」齐砚看着我,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没有我的话,你今晚活不过十二点。」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攥紧了手里的文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齐砚看着窗外,淡淡地说:「我和纪泊舟是对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京城齐家,以雷霆手段著称的新贵,
纪泊舟最近在竞标的一个**项目,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齐砚的公司。
原来那条信息是他发的,为了敲山震虎,搅乱纪泊舟的阵脚。他救我,也不过是顺手为之,
给我那个可怜的侦探一个人情,顺便给我这个「敌人」卖个好。生意人的算计,而已。
「你的条件?」我很快冷静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齐砚这种人这里。
他终于回过头,正眼看我,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探究的意味。「把你父亲留下的,
关于『脑神经再生』项目的全部原始数据,交给我。」他语速平缓,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作为交换,我帮你把纪泊舟,送进他该去的地方。」
我父亲最核心,也是最超前的研究项目。连纪泊舟都只知道个皮毛,
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医药配方。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个荒谬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我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找过你?」
齐砚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平静地看着我:「这是最好的交易,温**。你没有别的选择。」是的,我没有。
靠我自己,最多只能让纪泊舟身败名裂。
但想要让他为害死我父亲和我自己的两条人命付出代价,还远远不够。
「数据……在我脑子里。」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齐砚愣住了。我轻轻笑了一下,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为了防止数据外泄,在研究的最后阶段,
我爸爸销毁了所有纸质和电子档,然后,和我一起,将近千万组的数据,全部记了下来。」
那是一段疯狂而痛苦的日子。如今想来,父亲大概早就预感到了什么。齐砚久久地凝视着我,
最终,他移开视线,声音里竟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温叔叔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立刻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齐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挂断电话,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出事了。你父亲的实验室,着火了。」5当我跟着齐砚赶到时,
整栋实验楼都被火光吞噬。熊熊烈火舔舐着玻璃窗,浓烟滚滚,直冲夜空。消防车的鸣笛声,
救护车的呼叫声,乱作一团。我呆呆地站在警戒线外,浑身冰凉。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里不仅有我父亲毕生的心血,还有……纪泊舟所有罪证的备份。
那个不靠谱的侦探把原件交给了我,但U盘备份,藏在了实验室最隐秘的保险柜里。
我之所以没带在身上,就是怕被纪泊舟发现。「初步判定是电路老化引起的意外。」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跑过来跟齐砚汇报,「但是起火点,在档案室,有点蹊跷。」
齐砚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肯定是纪泊舟!」我冲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他知道东西在我这里不安全,所以要彻底销毁证据!」他得不到,就毁掉。一石二鸟。
齐砚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低声吩咐了几句。
我看着那片火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前世,
我孤立无援,被纪泊舟玩弄于股掌。这一世,我明明已经抓住了机会,
为什么还是……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不。我不甘心。我猛地转身,
死死抓住齐砚的手臂:「数据还在!他拿到专利也没用!没有我和我脑子里的数据,
那些专利就是一堆废纸!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只要我还活着,
只要纪泊舟还没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这场游戏就没有结束。齐砚垂眸,
看着我抓着他手臂的手,眉头微皱,却没有推开我。「你太小看他了。」他声音很冷,
「他现在不需要来找你。火灾的原因很快会被定性为‘意外’,而唯一知情的实验室管理员,
也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张姐,」他顿了顿,残酷地吐出后半句,「刚刚在送医途中,
抢救无效,死亡。」我如遭雷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张姐……死了?
唯一的证人,就这么没了。纪泊舟的狠毒,远超我的想象。他一边放火,一边杀人灭口,
把所有的线索都烧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证据链,在这一刻,都断了。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
等待警察给出一个「意外事故」的结论。然后,他会重新扮演那个对我深情款款的未婚夫,
以火灾让我精神受创为由,将我「保护」起来。我将再次落入他的魔爪。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我。「不……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喃喃自语,
大脑却一片空白。齐砚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还有一个地方。」
我猛地抬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他。「什么地方?」「我私人的安全屋。
在纪泊舟找到你之前,你可以待在那里。」他说着,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
「地址我发你手机。我的保镖会把你安全送过去。」我看着他手里的钥匙,没有接。
「为什么?」我问,声音沙哑,「火已经烧了,张姐也死了,没有证据,你没办法扳倒他。
我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我说过,我和他是对手。」
齐砚的理由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商业逻辑。但我总觉得,不止于此。他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
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父亲的那个项目……对我很重要。」说完,
他将钥匙硬塞进我手里,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转身便走向了警戒线内,去和负责人交涉。
我握着那串冰冷的钥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齐砚发的地址。而是一个匿名号码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画面摇晃,
光线昏暗,像是在车里**的。视频里,纪泊舟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他递给那个女人一张银行卡。当我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住了。是我的妈妈。
一个……五年前就已经因为车祸去世的女人。6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得体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笑意盈盈地接过纪泊舟递来的银行卡。
那张脸,那副神态,就算烧成灰我都认得。是我妈妈,苏婉。
一个五年前在出差途中遭遇连环车祸,尸骨无存的女人。「事成之后,」视频里,
我妈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贪婪与算计,
「温梨名下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别忘了转给我。」纪泊舟笑着回答:「放心吧,阿姨。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握着手机,站在喧嚣的火场之外,
却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比西伯利亚更寒冷的冰窖。骗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父亲的死,我继承遗产,纪泊舟的出现和追求,甚至我妈妈的「意外身亡」……所有的一切,
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剧本。他们一个扮演红脸,一个扮演白脸,用五年的时间,
将我驯养成一只最听话的金丝雀。最后,再由纪泊舟亲手折断我的翅膀,夺走我的一切。
难怪……难怪纪泊舟对我家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难怪他能那么精准地拿捏我的每一个弱点。
因为,他的背后,站着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一股夹杂着恨与恶心的腥甜涌上喉头,
我扶着旁边的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那个抱着我,教我念诗,
给我梳头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了?」齐砚不知何时走了回来,
看到我煞白的脸色,皱起了眉。我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将手机递给他。
齐砚看完视频,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你母亲……」
「她没死。」我接过话,声音冷静得可怕,「她和纪泊舟,从一开始就是同谋。」
齐砚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怜悯。但很快,就被商人的敏锐所取代。
「这可以作为新的突破口。」他冷静地分析,「纪泊舟背后有一个这样的合伙人,
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但同样的,他的破绽也更多了。」「不。」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我看着那片冲天的火光,那里烧掉的,不仅仅是物证,还有我最后一丝天真。
「不用找破绽了。」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我要他们,也尝尝从云端坠落,
被烈火焚烧,最后……死无全尸的滋味。」齐砚凝视着我。我的眼神里,
没有了前一刻的崩溃和绝望,只剩下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的,疯狂的恨意。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刚刚还像惊弓之鸟一样的女孩。最终,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只说了一个字。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匿名号码。
这一次,不是视频,而是一行文字。「想报仇吗?来城南,渡口仓库,三号门。
只等你十分钟。」我的瞳孔骤然一缩。这是个陷阱,**裸的陷阱。可我知道,我必须去。
「送我去这里。」我将手机上的地址给齐砚看。齐砚只看了一眼,便否决:「不行,
太危险了。」「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我看着他,凄然一笑,「齐总,
这是我的家事。谢谢你今晚的帮助,接下来,请不要再插手。」我说完,不再看他,
转身就朝路边跑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齐砚的车,
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渡口仓库,一片死寂。我推开三号门生锈的铁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站着一个女人。是苏婉。她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