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章家被严格闺训过的嫡长女章月柔。我自幼秉承闺训,上敬父母,下慈佑弟妹。
却不知我的过分懂事守礼,在我的父母眼中是应该做的。比我年幼的弟弟和妹妹,
也理所应当地享受我的呵护关怀,对我颐指气使。我自幼定亲的未婚夫荥阳侯世子傅怀礼,
嫌弃我古板无趣,转头爱上我活泼天真的小妹章明珠。而我章月柔,
被这群血肉至亲联手送给暴虐的君王。入宫仅一个月,我便含恨而终。死前,我发誓,
如若老天开眼,让我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被那微薄可怜的亲情蒙蔽双眼,
不再忍辱负重,我要报仇!要为自己活一次!1“啊”,一阵短暂的惊呼,我从梦中惊醒。
腹中因太过紧张而产生阵阵痉挛。这痛楚提醒着我,我还活着,还有痛觉!我捂着肚子,
禁不住又哭又笑。哈!老天开眼,我章月柔回来了。我活着从地狱回来了!
我的婢女小青听到动静,赶忙进来看我。结果她见我一边哭一边笑,端的吓一跳,
忙过来搂着我,“**,**,您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是否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您可别吓小青啊。”我擦了擦眼泪,见到这个前世唯一关心我的婢女,忍不住又笑了,
“没事,小青,你家**我呀,做了一个美梦,如今这是大梦初醒的高兴呀。
”小青听了我的话有点糊涂,不过我说没事她也就相信了。转头给我倒了杯茶。
我捧着茶小小喝了一口,状若无意地问到,“小青,我睡迷糊了,明日咱们要做什么来着?
”小青不疑有他,回答到,“**,您忘记了,明日是二**及笄的日子,
您昨儿个还叮嘱我将您备好的及笄礼装在那紫金嵌八宝如意盒里呢。”是了,
我的小妹章明珠即将及笄,我为她精心准备了一支累丝金凤衔东珠珠钗。为与珠钗相配,
还特地命小青翻出祖母送我的紫金嵌八宝如意盒,
预备将这珠钗与如意盒一同作为及笄礼赠与她。尤记得前世,我欢欢喜喜地去往小妹的院子,
预备在她及笄礼开始前将我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她。却不想,
正撞见我的小妹章明珠与我的未婚夫傅怀礼二人相拥,互诉衷情。“怀礼哥哥,
你什么时候和我姐姐说清楚你要娶的是我啊,人家都要及笄了,你再不快点,
我爹娘都要给我相看人家了。”章明珠靠在傅怀礼胸膛上撒娇。傅怀礼紧紧搂着章明珠,
“明珠妹妹,别着急,我是不想破坏你的及笄礼。等明日,
明日我就上门来告诉伯父伯母咱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不能错点鸳鸯。”章明珠开心地笑了,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骗我,否则,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傅怀礼用手刮了刮章明珠的鼻子,“我怎么舍得骗你,我们要一起快乐地过一辈子呢。
小没良心的,还说不理我。”二人搂在一起说说笑笑,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而我是怎么做的来着?被从小呵护的妹妹和心心念念要嫁的未婚夫联手背叛,那种震惊,
愤怒,委屈,不解,种种情绪叠加,最终化作沉默。即使我差点拿不稳八宝如意盒,
我也记得我是户部侍郎章家的嫡长女,我要有大家闺范,不可做小儿女撒娇情态,
不可情绪外露,不可令家族蒙羞。于是我悄悄地退出了章明珠的院子,去了母亲的院子。
等到了母亲的院子,她刚刚梳头洗漱完毕,正要摆饭。见我急匆匆赶进来,
不是关心我为何如此失态,而是严厉教诲,“月柔,从小我就教你,大家风范大家风范,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差点质问母亲那为何小妹章明珠可以无拘无束。
但多年的习惯让我直接认了错,“对不起,母亲,是我性急。”母亲满意地点点头,
也不问我所为何事,只点了一下她的下首,示意我坐下,“我儿,陪母亲用早膳吧。
”我只得坐下,食不知味陪着母亲用了早膳。等桌子上杯碗盘碟撤了下去,
母亲用茶水漱了口,略洗了洗手,方才拉着我移步榻上,问我,“方才冒冒失失的,
是怎的了?”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奇怪,做错事的明明是章明珠和傅怀礼,我如何觉得羞愤。
半晌,我还未想好该怎么说。母亲于是不耐烦起来,“月柔,今日是明珠及笄,
我正忙不过来,你怎的此时做这些小儿女态?”我的眼泪突然一下就流出来了,“母亲,我,
我刚刚去给小妹送及笄礼,碰见她和傅怀礼抱在一起。那不是我的未婚夫吗?
”母亲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肃着张脸,厉声呵斥我,“月柔,不许胡说!**妹才及笄,
你这样置**妹的闺誉为何物!”闻言,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我没有胡说,
我还听见他们两个商量说明日要来同您和爹爹商量换未婚妻的事情。
”母亲却根本不相信我的说辞,一连声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看你是糊涂了,
今日也别去参加明珠的及笄礼了,回去歇着吧,晚点我叫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然后我就被禁了足。待我解禁后,我的未婚夫章怀礼已经是我小妹章明珠的未婚夫。而我,
则因为“思虑过重”病倒,被送往普济庵清修。此后,直至皇帝选秀的旨意下达,
我才被接回家中待选。2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此后便是我被选入宫中,
做了冷宫的一缕冤魂。重来一次,我要避免入宫的命运,我要活得好好的!
而那些造成我前世悲惨命运的人,我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首当其冲,
便是章明珠和傅怀礼。当夜,我从小青这得知了明日便是章明珠及笄礼,打发走了小青,
自己躺在床上琢磨,要怎么好好地送一份大礼给章明珠和傅怀礼。刚重生的冲击、兴奋,
夹杂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愤怒,我几乎一夜未睡。第二日早上,小青服侍我梳妆。
我抽出一封信,嘱咐小青绕几道关系,送到荥阳侯府世子傅怀礼手中。小青虽不解,
但她从不质疑**的命令,很是忠实地执行了。我又偷偷去了章明珠的院子,
把一封信留在她窗前。做完这些,我将累丝金凤衔东珠珠钗并紫金嵌八宝如意盒放入袖袋,
带着小青去了母亲院子。此时如同前世一般,母亲正在洗漱,预备摆早膳。
而我却不像前世一般匆忙,以至于被母亲以不符礼仪挑刺。我缓缓迈着步子,
一丝不苟向母亲行礼问安。礼毕,步摇未晃,裙摆安然。母亲满意地点头,“月柔我儿,
真是淑女典范。来,陪母亲用早膳吧。”我轻声应是,坐下慢慢吃起来。算上我的前世,
自被送到普济庵之后,说来已很久不曾吃到如此精美的食物了。我该好好享受这美食。
细嚼慢咽之下,早膳用完了。母亲便吩咐我,“明珠自幼散漫,今日那些同龄的世家**们,
你多帮衬她招待。”我恭敬应到,“母亲放心,我必定好好招待他们。”到时,
自然有一场大戏,让他们宾至如归,不虚此行。不多时,便陆陆续续有客上门。
我同母亲在大门处引贵客入园,章明珠自在正院等着进行及笄礼。
今日章明珠及笄礼的正宾乃是鲁国公夫人,由我母亲特地请托其担任正宾。她一生顺遂,
乃一品诰命,又兼家庭和睦,子孙孝顺,称得上是世间有数的如意之人。可惜,
这场及笄礼终究将是个笑话。要浪费我母亲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了。我心下冷笑。
待宾客差不多入座。我母亲招待年龄较长的女性,我则负责接待年轻的世家**们。
今日来的多是章明珠的手帕交,时间太久我有些认不出来人。
好在刚刚跟在母亲身边认了一圈夫人,顺便也就记住了她们的女儿。这时,
国子监祭酒家的**孙素素问到,“怎么不见明珠?我还打算亲手把礼物送给她呢。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钱清如也说,“是呢,我也打算亲手给她来着。”这两人一说起来,
其余人都说附和问起来。我连忙解释道,“明珠许是还在自己院子里准备一会儿的及笄礼,
怕失了礼数呢。”孙素素说道,“明珠这丫头可不会如此胆小,不如我们去看看她,
一则她若紧张,我们去了可宽慰她,二则若她不紧张,我们正好亲手赠她礼物。
”我有点为难,“这,怕是不合礼仪,等下正礼就要开始了。”钱清如一把抱住我的胳膊,
“月柔姐姐,你就带我们去吧,明珠还不出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呢。
”其余**也都叽叽喳喳吵着要去。我只得答应,“好罢,待我禀明母亲,咱们再去。
”“好姐姐,快去快去,我们在这等你。”钱清如和孙素素她们连声说道。
我压下嘴角一丝冷笑,装作为难的样子去找了母亲。母亲一听这等小事,
便挥挥手让我带**们去章明珠的院子瞧瞧,只嘱咐我注意**们的安全,
不要出了什么闪失。我自然应是。待我带着一大群**并丫鬟婆子们来到章明珠的珍奇院,
看到外面只坐了个打瞌睡的小丫鬟。她看到这乌压压一群人,吓得瞌睡立时醒了,
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却不想我们这群人根本没有正眼看这小丫鬟,
直接进入了珍奇院的院子内。然后,
这各位世家**并他们的丫鬟婆子们就直愣愣撞见了章明珠与傅怀礼紧紧的抱在一起。“啊!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那两人才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了彼此。但已经晚了。
这来观礼的宾客大多是世家大族,这么多双眼睛都见证了我的未婚夫和我的小妹偷情。
封口是不可能封的。我也不怕被连累,反正再差的结果都经历过了,
我就要扯下他们的遮羞布,看看世间是否有公理存在。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也装作惊讶,
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憋出泪花,声音颤抖,“明珠,怀礼,你们怎能如此行事?
”我又一叠声吩咐小青,“小青,快去请母亲过来。”小青应下吩咐,快速去找母亲了。
剩下一大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都是大家闺秀,
没有做过捉奸这么**的事情,也不好当面议论别人。章明珠捂着脸飞快地跑进了内室。
傅怀礼黑着脸被堵在院子里,进退不得。3我母亲很快便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杀到。她一来,
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带了雍容的笑,看似对我吩咐,实则叮嘱这群世家**们,
“月柔,怎的带客人们待在这?别失了我们家的礼数,去正院罢,
我着人安排了投壶那些你们女儿家家玩的游戏,快领了伙伴们去玩罢。”我低声应是,
招呼客人们跟我走。钱清如、孙素素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多说什么,
便老老实实跟着我这个主人家回正院去了。大戏已经请她们看完,
后头**们是如何心不在焉地玩投壶,如何寻了交好的**妹窃窃私语,我一概装作看不到。
左右前世我没捅出来这事,也是个家族弃子,今儿我就捅出来,
看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他们连累,吞了这本不该我吞的苦果。
后来章明珠的及笄礼便匆匆忙忙办完了。我不知前世章明珠的及笄礼办得如何,
但少了我把事情捅破,必定是比今日盛大百倍的。章明珠与自家未来姐夫偷情被当众撞破,
这面子远不如前世好糊。家风正派的人家,自然该掂量掂量后头如何与我家交往。
更不用说我的婚事,我小弟章解真的婚事,都会受到牵连。等父亲母亲强颜欢笑送完客,
只留了我们姐弟三人在正院。章明珠眼睛已经哭肿了。父亲坐在上首,怒斥道,“混账东西,
给我跪下!”章明珠第一次被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父亲呵斥,吓得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只眼泪簌簌的流个不停。母亲长叹一口气,“明珠,我素日对你太放纵,
竟纵得你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你怎可与外男拉拉扯扯,这,这成何体统。”我心里冷笑,呵,
明明是小姨子勾搭姐夫,枉顾人伦,竟一句轻飘飘的与外男拉拉扯扯,母亲这心,可真偏啊。
章明珠哭哭啼啼,像一朵在风雨中被摧残的小白花,“爹爹,娘亲,我,
我和怀礼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怀礼哥哥说明日就来我们府中说明他要娶的是我,
反正只要傅家和章家仍然是结亲的不是就好了吗?”父亲仍然怒气冲冲,“混账!
外头都知道我章家嫡长女是要嫁去荥阳侯府的,你这样置你姐姐于何地?
”章明珠抽噎了一下,“爹爹,怀礼哥哥说姐姐古板无趣,不如我天真活泼,懂他的心。
既然怀礼哥哥不爱姐姐,您把姐姐强行嫁过去她也不会幸福的。
到时候您就只有两个伤心的女儿了,不如成全我和怀礼哥哥呀。
”父亲似乎被章明珠的理论说服了,这时小弟章解真也附和道,“对呀,爹,娘,
既然怀礼哥喜欢二姐,而且他俩都被看到了,为了避免更多的议论,索性我们成全这桩喜事,
就说本来定亲的便是二姐和怀礼哥,二人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这样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母亲似乎也被说服了,又见章明珠跪着哭了许久,心里不忍,便跟着劝道,“老爷,
我看解真的法子也不是不行,咱们再看看如何与荥阳侯府商量?”父亲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我不清楚里面是否有一丝丝愧疚,最终父亲点点头,
对章明珠说,“起来吧,你和怀礼是如何商量的?”章明珠便马上收了眼泪,
一副笑颜汪汪的样子,搂着母亲的胳膊叽叽喳喳说着她与傅怀礼的打算。
我冷眼看着这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原本属于我的未婚夫让给了章明珠,
再细细为她筹谋未来,略过心头那一丝酸涩,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我低垂着眼,
靠着柱子站着,仿佛融入了无声的黑暗。一直到他们讨论完毕,母亲仿佛才想起我来,
拉过我的手,柔声说到,“月柔,**妹对不住你,但为了章家声誉着想,你就先称病,
到普济庵住一阵子吧。等风声过去,母亲再为你相看一个如意郎君。
”我真想大声质问母亲我是否有得选。但我知道这一切毫无意义。我只是突然想看看,
若我学着章明珠撒娇,是否能争取到一丝利益。
毕竟上辈子我硬邦邦用母亲教的闺训女则问回去,换来的是母亲恼羞成怒,
让我孤零零连财物都不可以带去的普济庵,只有婢女小青陪我在普济庵里很是受了一番磨搓。
于是我学着章明珠软了声音,双手紧握母亲的手掌,小小地晃了一晃,说,“娘亲,我,
我有点害怕,女儿从小没离过您身边,那普济庵是个什么情形?
”母亲被我的撒娇软了一下心肠,温声回我,“别怕,普济庵是咱们章家的家庙,
受我们章家供奉。你多带几个丫鬟婆子,就当过去散心了。”我抿了抿嘴,“那,
娘亲可允我多带点家常用的物品过去,不然,女儿怕是在那边待不惯。”母亲微笑点头,
“那自然该是如此的。”4第二日清晨,我不等傅怀礼上门求娶章明珠,
便带了小青并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押了我日常用具,并我闺中积攒的贵重首饰银两,
跟随车队去了位于京城城郊南山的普济庵。重生以来,虽则才过去短短两日,
于我来说已是过了两世。我耗费精力,伪装书信,分别约章明珠与傅怀礼相见。
又精心计算时间,带一众世家**撞破小姨子与姐夫的偷情事实。
最终虽然仍是章明珠与傅怀礼结亲,我被迫退守普济庵。
但我是清清白白以受害者的身份退居普济庵的。这一世,我手握财物,
没有被家里辖制得毫无反抗之力。这一世,章明珠与傅怀礼虽还在一起,
但不可避免被其他世家议论。我不着急,我等着看他们的结局呢。所以,
我在普济庵好好赏了一回桃花,每日喝茶读书,偶尔自己与自己弈棋,
很是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这日,我仍只带了小青,去普济庵后山的桃花潭中赏花,
预备回来作一幅落花图。不想,却见到桃花潭边倒了一个人。那人头朝下趴着,
不知哪里受了伤,鲜血渐渐流到桃花潭中,使得潭水染上了丝丝血红。我本不欲多管闲事。
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这人的仇家牵连上我怎么办。
突然想到前世似乎听说镇南王世子在南山被害。我便停下了回去的脚步。吩咐小青,“小青,
你在入口这守着,要是有人来了你机灵一点。”小青面色凝重,“**,我知道的。
”嘱咐好小青,我便朝那人走去。我费力翻动那人的身体,使他仰面朝上躺着。
顾不得这人如何面如冠玉,毕竟我也不认识镇南王世子。
我低头急匆匆翻着他的袖袋、荷包等地。终于找到了一方小小的金印,
上书“南王世子宝”五个大字。让我确认了这人真就是前世在南山遇害的镇南王世子木寿。
于是我当机立断,招呼小青过来,用桃花潭边的泥粗粗掩盖了痕迹,
把木寿悄悄搬到我住的院子。我让小青谎称自己兄长受伤,去请了大夫过来帮木寿看伤。
平日里因我素来喜静,我的院子只留一些洒扫和做针线的丫鬟婆子,近身伺候的唯有小青。
于是也神不知鬼不觉把镇南王世子木寿给藏了下来。过了月余,
我正和小青将参汤端进来预备喂予木寿吊命。就碰到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镇南王世子木寿醒了。我让小青去门口守着,自己端了参汤示意木寿自己喝下去。
谁知木寿使了半天力,竟自己坐不起来。我于是认命搀扶他坐起来,又喂了参汤给他喝。
半晌,木寿有些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咳咳,多谢姑娘相救。”我微微一笑,
“世子不必着急言谢,我救你是有事相求。”木寿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也微微一笑,
“姑娘如何得知我是世子?”“我救人之前,可得确定你是不是歹徒,
自然是翻到了你的王世子的印章确认的。”我不慌不忙解释,接着说,“看完我就放回去了,
你放心。”木寿也不在意,继续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叫章月柔。”我抿了抿嘴,
有点不高兴了,这人怎么牵着我的鼻子走。“世子,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我继续强调。
木寿点点头,“我自会报答姑娘。只是如今我这样子,还去不得外边,须得再修养一阵,
还望姑娘继续收留我。”我只好点头,救人救到底,何况我还等着他的报酬呢。
日子这般不咸不淡地过下去。只除了终于有人陪我下棋了。这日,
忽的见到小青匆匆忙忙跑进来,“**,外边不知何人带了一支军队将这片围了起来。
”我心中一紧,莫不是木寿的仇家终于寻来了?我正预备去通知木寿躲一躲,
就发现我已经出不去我的院子了。整个普济庵都被围了。不过那军队中人倒没有搜刮财物,
也没冲撞我的丫鬟们,只每间院落都搜了一遍,似乎在找人。过了半日,
也不知他们找到什么没有,呼啦啦一下军队又撤了。我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提起裙摆,跑去木寿的房间。然而,那房间却空空如也,似乎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在那养伤。
**知怎的,我的心有些空落落的。但我想,应该是木寿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让我生气吧。
我好心救他,他也承诺报答我,结果拍拍**就跑了。虽然我是为了让他救我出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