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什么?”两人错愕的张大嘴。8、妹妹坐在拖拉机上,
她嘴里嚼着肉包子傻乎乎的冲我笑。这是今天一大早我从厨房里顺手拿的,
塞了满满一堆干粮,准备奔赴高考考场。“姐,你真聪明,老早就想好要把拖拉机学会,
这下我们不用走十几里山路进城了!”从重生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没想过重蹈覆辙嫁给他们。
而是在三年隐忍蛰伏,接着陈卫阳和学识和马国强的进城机会努力学习。
当初陈卫阳考上了大学,抱着宋梅的牌位准备进城的前夜,
还特意跑到被栓在牛棚边上的我面前。将妹妹被野狼吃剩的骨头丢给我,
“我要带着小梅去城里了,你们两姐妹就烂在这里吧。”泥泞崎岖的山路一圈一圈绕着山,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之前我和妹妹在这座山来来**走了数千次,从来都不觉得苦。
可后来遇到了马国强之后,我依然上山下山背着柴火,他每日开着拖拉机,
送宋梅去县城里卖绣品。我的一双小脚陷在泥地里,想让他搭我一程。他却嫌我的脚脏。
那一刻我的心真是被苦水浸透了。
所以结婚后那三年的温馨甜蜜让我迟迟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总以为他早已爱上了我。
原来这爱里藏着致命毒药。我握着手里的车头,深深吸了一口晨间的空气。“蕙兰,
我们一定要一起考出大山!我们命虽然贱,也绝对不能烂在他们手里!
”这里每一寸地都布满车辙,这是马国强和陈卫阳对宋梅的爱,
也是我和妹妹用汗水丈量来的。妹妹抹着眼泪看向山脚下那片清波荡漾的湖,
“原来走的高些,走得远些,那片从前溺死我的湖看起来居然不过是一滴小小的眼泪。
”我们两人沉默无言,只剩轰隆隆前行的拖拉机声音。9、经过两天的奋笔疾书,
我和妹妹终于走出了考场。开着拖拉机回村头时,古樟树上的红绸缎还没有被撤下,
远远有人看见我们两个就扯着嗓子敲锣喊。“别找了别找了!她俩回来了!
”屋前一大片空地上,仍旧放着婚宴当天那几个桌子。两个男人沉默的坐在桌前,
面容憔悴的支起手肘。一见我和妹妹,便大发雷霆道:“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
居然隔了一夜才回来!”宋梅抹着眼泪,微微咳嗽两声。“是啊,姐姐,我们都担心坏了,
还以为你们被人拐跑了呢!哎呀,你们这裤子怎么皱巴巴的。
”两个男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我们的裤子上,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马国强鼻孔里喘着粗气,
竭力压制怒火,“郑秀萍!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在婚礼当天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和谁一起去的......”我底气十足的和他对视,“我去了哪,
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和妹妹从一开始就没想嫁给你们!”马国强抬起拳头,
正想往我脸上打,却被村民一把拉住。“别冲动别冲动,肯定有什么误会,
两个姑娘跟在你们身边都三四年了,早就认定你们了呀!”陈卫阳扶了扶眼镜,
眼中含着怒气询问妹妹,“蕙兰,是不是你姐逼你这么说的,你还是想嫁给我的,对不对?
”“你们不是已经原谅我们了吗?还是说因为小梅抢了你们婚礼做裙子的布,
你吃醋嫉妒才这样?”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妹妹甩开手扇了他一巴掌。“原谅个屁,
我和姐姐根本就没打算原谅你们,把你们杀了再跟你们道歉,你们觉得有意思吗?
”“陈卫阳,你让她穿成这样,不就是想一起入洞房?”“我和姐姐都乖乖退出了,
席都是现成的,你们怎么还不把握好机会?真是没用!”陈卫阳彻底懵了,
“当初明明......和村支书说好了,你们会嫁给我们的呀!
”马国强恶狠狠道:“郑秀萍,你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错过了我,哪个赖头麻子愿意娶你!
”妹妹嗤之以鼻,我也轻蔑一笑。这时村支书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清了清嗓子,
“这两个好孩子每天在公社的劳动工分都是最多的,我心疼她们孤苦,
才想着说给她们俩找个依靠。”“可你们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说着他摸了摸我和妹妹的头,
和蔼问道:“考的感觉怎么样?难不难?”我和妹妹吸了吸鼻子,
“谢谢伯伯给我们开的介绍信,考试挺顺利的。”陈卫阳变了脸色,他的眼睛看向日历。
颤颤巍巍的指着妹妹,“我放弃了高考,就为了弥补你和你结婚,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就你的水平能考上?一个村姑罢了!”妹妹硬气的瞪着他,“村姑又怎么样?
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劳动人民生产的!你别忘了你当时是怎么被下放到我们村的!
”陈卫阳顿时噤若寒蝉,憋了好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10、马国强恨铁不成钢的推开陈卫阳,朝我摊开手掌。“既然是你说的,
根本不愿意嫁给我,那就把五百块的彩礼钱交出来!”村里看热闹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不住的拿眼睛上下打量我。“没想到这郑秀萍平时挺老实的,怎么结婚彩礼敢要这么多!
这是多金贵的身子呀,敢要五百?”“这一晚上没回来,说不定都烂了裤裆了!
马国强可是村长的儿子,她居然当众说这婚不结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这也太贪了,
这不是骗婚吗?”几个群情激愤的村民就差拿桌上的剩骨头朝我们丢了。村长也顿在了当场,
不住用眼神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屋拿出他们当时逼我签下的换工作协议,
摊开了亮在众人面前。接着拉着妹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初他们为了给宋梅输血,
活生生碾断了我一只手。我和妹妹在竹片作坊工作了两年,每天在公社的工分也是最高的,
好不容易才得来一份城里的工作,可是他们却逼我交出来!”“说好赔偿我们五百,
却一分钱都没有,还说反正我们的就是他们的。”我摊开十个被竹片割的伤痕累累的手指,
我们每天起早贪黑,上山砍竹子,劈竹子又进行晾晒。村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很少有人干的来这又费力气又精细的活。他们所有拿去织篮子织篾席的竹片,
都是我捡了工坊里的残次品给的,从没要一分钱。村民想起了我的好,有些羞愧。
识字的村支书,拿起那封协议将每个字念了出来。几个婶子听着,不住的拿白眼翻宋梅。
“这小妮儿可真会捡便宜,刺绣多累呀,哪有工厂的文员来的轻松又钱多!
”“分文不花抢来这么好的工作,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止呢,
人家除了工作要抢,连汉子都要抢!还烈士遗孤呢,乞丐也没她这么能贪的!
”宋梅在一片骂声中,捂着胸口嘤嘤哭了起来。“你们骂我可以,别骂我父母!
”说着她脸色苍白的当场栽倒在地。马国强和陈卫阳连忙把她接住,
马国**躁的朝围观的村民低吼,“滚开,这是我们的家事!
”陈卫阳帮忙将宋梅扶到凳子上后,心疼的拉起妹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伤痕。“蕙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这五百块我们是我们理亏,
我会赔偿给你们的。”妹妹低头甩开了他的手,反而将我扶起。
我注意到妹妹的身躯微微颤抖。陈卫阳每天都会教妹妹读书写字,
可是他从来注意不到妹妹手上的划痕,只能看见宋梅指尖的针孔。妹妹早就被伤透了心,
他如今一句假惺惺的道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转身要走时,马国强拉住了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