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今天下聘了,老太君那边想来也是急了,威远侯身子听说不大好了,又着急想抱孙子了!你现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你爹的意思这几天就把婚事定了早早嫁过去是正理。”
商洛似乎没有听母亲的唠叨,拿起砚台将墨汁随意的泼在了上好的宣纸之上,然后提起狼毫细心勾勒起来。
此时董秋娘心情正好,也没有在意自己姑娘在糟践东西。
“你说大姑娘是不是撞邪了!前一阵子还求着你爹非侯府不嫁,这一阵子又求着你爹替你去太后宫中侍疾。一入深宫深似海,进去还能出的来?当初你爹选你去的时候,我眼泪都快哭花了,谁想到她竟然一杆子钻进去了。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商洛专心绘画并没有回答董秋娘的话。
董秋娘见自己闺女一直不吭声也忍不住的抱怨道:“你自从落水醒来后也是不正常,天天书呀画的还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不是也中邪了?”
商洛终于无可奈何的停下了笔:“阿娘,你一直唠唠叨叨的累不累?要不要歇歇?春桃,泡一杯梅子露给阿娘润润嗓子。”
春桃端来了梅子露,还别说董秋娘还真的有点渴了。
一口酸甜可口的梅子露下肚,董秋娘只觉得浑身爽利,性子也冷静了很多不复刚才的毛躁了。
“虽说是冬天,只是火龙燥热,还是要喝点祛火的东西。”商洛将毛笔放在笔架上。
董秋娘白了她一眼:“好是好,但是太寒凉了,喝一口还行,喝得多了伤了身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知道的娘。娘你说到哪里了?”商洛问道。
“我说到哪里了?哎呦喂,你瞧瞧我这记性竟然记不得了!都怪你打断我作甚?”董秋娘拍着自己的脑袋,只是脑子跟断了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刚刚的话头。
商洛笑了笑:“想不起就慢慢想,天色不早了,娘早点回去歇息吧。女儿也要睡了。”
董秋娘也不再纠结了:“也好,早点睡。”
董秋娘转身间无意间又瞅了一眼女儿的画作。
刚刚明明是乱泼墨乱画,此时再看渐渐地露出气势磅礴的山峦来。
当真是好一幅的山水画。即便董秋娘对于绘画并不精通,但是还是被画中的山河壮丽所折服。说不上哪里好,就觉得气势厚重。
“她什么时候有这本事的?”董秋娘心中说道。
商洛亲自将母亲送出门去,又让人拿了莲花琉璃灯。叮嘱母亲路上小心些。
董秋娘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嘴上依旧逞强道:“我都多大的人了还?我可是你娘,这般啰嗦。”说完便带着下人们朝着主院的方向走了。
商洛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安静。对于女人的八卦什么的真的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上一世原本是自己奉命去太后宫侍疾的,进了宫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每次见阿娘一面都是极其不容易的,即便见上一面,阿娘都要跪着给自己行礼。
原本以为重生以后会更加重视这段母女情,只是演不到一会,自己就被娘的唠叨给整崩溃了。果然有些事情还是让它停留在幻想阶段吧。
“**,这幅画要挂起来吗?奴婢觉得比大**的仕女图好看。”夏荷轻轻的吹干了画上的墨迹。
“不用了,烧了吧。”
“烧了?!”夏荷惊讶道。
这样好的画烧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商洛解释道:“泼墨最主要的是一气呵成,断了气,没了气势留着何用?不如烧了吧?”
秋月看了又看,她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断了气。这不挺好的吗?
但是姑娘吩咐了只得卷起来,拿到了外边用烛焚了。
商洛也没有了再次绘画的兴致洗漱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自己那个号称第一才女的大姐现在大概率是在跪着服侍太后喝药的吧?”
商洛冷笑了两声。
“自己这次落水应该就是拜这大姐所赐,她当真以为自己进了后宫就能和自己一般平步青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无情最是帝王家……”
当年自己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从一步步的从才人到美人,婕妤,修容,昭仪,贤德妃,最后到太后权倾朝野垂帘听政。
现在这话说起来容易,又有谁知道其中的艰辛?几次险象环生差点一命呜呼。
五分运气,五分谋划才侥幸荣登大位。即便现在自己在入宫都未必能取得当年的成就何况她?
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依着自己大姐那点道行能保住小命不牵连家族已经是万幸了。
做侯府的管家娘子不好?非要去后宫吃那个苦?何苦来哉呀?
想起后宫的种种,商洛就有些不寒而栗。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
在后宫什么手足?什么亲情?都不如那张宝座重要!
重生一回,她打定主意再也不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想不到还真的有人上杆子往里闯?
侯府世子不就是多情了些?渣了些吗?多大点事呀!渣能渣过当今皇上吗?多情能多过皇上?
就算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如何?他可没有陛下的权利,自己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话说这侯府世子长得还挺不错的,是京城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当年把大姐迷得要死要活的,据说比自己身边的面首还要英俊几分。
商洛见到自己前姐夫的时候,也已经是他三四十岁的年龄了,长得依旧是仪表堂堂可见年轻时候姿色甚佳,对比一下现在三十五六岁的皇帝,商洛觉得自己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