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李医师来得很快,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进地牢时,苏婉柔还在被侍卫按在地上挣扎,嘴里不停喊着“冤枉”。
“李医师,快看看这粥里是不是加了蚀骨散!”苏明宇急声催促,指着地上残留的粥渍。他虽信苏清漪的话,但只有拿到医师的证词,才能彻底坐实苏婉柔的罪名。
李医师不敢耽搁,立刻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和验毒的草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点粥渍。银针探入粥渍的瞬间,针尖便从银白变成了暗黑色——这是蚀骨散的典型反应。他又将草药碾碎撒在粥渍上,草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回苏公子,”李医师站起身,脸色凝重,“这粥里确实掺了蚀骨散,而且剂量不小,若是喝下去,三个时辰内必定五脏俱裂而亡。”
“什么?!”苏明宇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旁边的石柱上,“苏婉柔!我们镇国公府待你不薄,你竟敢下此毒手!”
苏婉柔彻底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医师的证词像一把锤子,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她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将她拖下去关押。
地牢里终于恢复了安静,苏明宇转过身,看着苏清漪,眼神里满是复杂:“清漪,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静?还有,你怎么知道婉柔身上有魔气晶石的粉末?”
前世的苏清漪性子懦弱,遇到一点小事就慌神,可今天的她,不仅识破了苏婉柔的毒计,还能条理清晰地找出证据,简直像换了个人。
苏清漪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变化难免引人怀疑。她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声音放软了几分:“堂兄,我在地牢里想了很多。爹爹和哥哥还在外面为家族奔波,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至于魔气晶石的粉末……”
她顿了顿,故意露出一丝后怕的神色:“前几日我去婉柔院子里找她,无意中看到她在偷偷摆弄一块暗红色的石头,当时没在意,今天看到她袖口的粉末,才突然想起那石头的样子,像是古籍里记载的魔气晶石。”
这个理由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她知道魔气晶石的原因,又不会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
苏明宇果然没有怀疑,只是叹了口气:“都怪我,之前没看出苏婉柔的狼子野心!对了,爹爹让我给你带个消息,户部的王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发难,说我们镇国公府私吞了灵矿的收益,还拿出了‘证据’,陛下已经下令让凌霄仙宗的人去灵矿调查了。”
灵矿?
苏清漪的眼神骤然一凛。她想起来了,镇国公府负责开采的云岚灵矿,是京城修士最主要的灵晶石来源。前世户部就是以“私吞灵矿收益”为由,联合凌霄仙宗的人查封了灵矿,断了镇国公府的经济来源,还污蔑矿工“被魔气感染”,处死了不少无辜的人。
而那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户部官员伪造的账本。真正的灵矿凭证,应该藏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
“堂兄,”苏清漪上前一步,语气急切,“你快回去告诉爹爹,让他立刻把书房暗格里的灵矿凭证转移走!户部的人肯定会去搜府,若是凭证被他们找到,就再也说不清了!”
苏明宇一愣:“灵矿凭证?我怎么不知道爹爹书房里有暗格?”
“那暗格是爹爹当年为了以防万一设的,只有我和他知道位置。”苏清漪压低声音,“你就说我说的,让他把凭证藏在母亲的陪嫁首饰盒里,那里最安全。还有,让他千万不要相信凌霄仙宗的人,尤其是那个叫玄渊的弟子!”
前世玄渊虽然最后救了她,可在事情发酵初期,他确实是按照凌霄仙宗的命令,查封了灵矿,抓走了不少矿工。她不知道玄渊当年是不是有苦衷,但这一世,她不能再赌。
苏明宇见苏清漪说得郑重,也不敢耽搁:“好!我这就回去告诉爹爹!你在这儿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看着苏明宇匆匆离去的背影,苏清漪松了口气。只要灵矿凭证不被找到,户部的污蔑就少了一个重要的“证据”。接下来,她要想办法离开地牢,亲自去看看云岚灵矿的情况。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