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水中被打捞出来。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刀痕,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光滑的肌肤。
“**?您醒了?”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奴婢进来为您梳妆了。”许云云僵在原地,
这声音……是春桃?她的贴身婢女,早在三年前就被许云芷设计害死了!她环顾四周,
大红喜帐,金丝锦被,梳妆台上摆满珠宝首饰——这是她在许府的闺房,
而且分明是……大婚前夜的布置。“今日是什么日子?”许云云声音颤抖。
“**莫不是欢喜傻了?明日就是您与三皇子殿下的大婚之日啊!”春桃笑着推门而入,
手里捧着一套精美的嫁衣。许云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重生了,
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改变她一生的日子前夜。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如何倾尽家族之力助凤羽城登上帝位,
在新帝登基后被污蔑与侍卫私通;她刚满周岁的女儿被当着她的面活活摔死;许家满门抄斩,
而她被囚禁冷宫三年,最终被许云芷亲手割喉……“**脸色怎的这般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春桃担忧地问。许云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无碍,只是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我想静一静。”待春桃退下,许云云立刻起身反锁房门,
从妆奁暗格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入袖中。前世的这一夜,许云芷假借送嫁衣之名,
在她的茶中下了**,导致她次日大婚时神志不清,当众失仪,从此落下话柄。果然,
不到半个时辰,门外就响起了许云芷娇柔做作的声音:“姐姐,妹妹特意为你熬了安神汤,
明日大婚可要精神些才好。”许云云冷笑,前世她竟被这般拙劣的演技蒙骗。她整理表情,
开门迎进那个看似温婉实则蛇蝎的庶妹。“妹妹有心了。”许云云接过那碗汤药,佯装要饮,
却在许云芷期待的目光中突然停住,“对了,我新得了一盒胭脂,正适合妹妹,不如先试试?
”趁许云芷分神之际,她迅速调换了两人的茶盏。“姐姐明日就是皇子妃了,
妹妹真是……”许云芷说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不过片刻,
许云芷的眼神开始涣散:“奇怪,头怎么这么晕……”许云云冷眼看着她瘫软在地,
轻声道:“妹妹好好睡一觉吧,明日还有好戏看呢。”夜深人静,许云云换上一身夜行衣,
避开巡夜家丁,直奔摄政王府。前世她至死才知道,她那被摔死的女儿,
父亲根本不是凤羽城,而是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凤临渊。摄政王府戒备森严,
但许云云凭着前世记忆,知道西侧墙根下有一处暗哨空缺。她轻盈翻墙而入,
却刚落地就对上了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深夜擅闯王府,许**好大的胆子。”阴影中,
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而出。月光下,凤临渊的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许云云前世与他交集不多,只记得他是凤羽城最大的政敌,
最后被污谋反,万箭穿心而死。“王爷明鉴,小女子有要事相商。”许云云直视他的眼睛,
不卑不亢。凤临渊挑眉:“哦?明日就要成为三皇子妃的许**,深夜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来谈一笔交易。”许云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我知道王爷一直在查先帝驾崩真相,
而我——”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帮你拿到凤羽城毒杀先帝的证据。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峻:“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知道王爷每月十五会头痛欲裂,那是七岁时被下毒留下的后遗症。
”许云云说出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还凭我宁愿冒险来找你,也不愿嫁给凤羽城。
”月光下,凤临渊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他忽然伸手抬起许云云的下巴,
逼她与自己对视:“你眼里有恨,不只是对凤羽城,还有……许家?”许云云心头一震,
此人果然如传闻中般敏锐。她索性不再掩饰:“不错。我要凤羽城身败名裂,
要许云芷生不如死。而王爷需要有人接近凤羽城获取证据,我们各取所需。”“有趣。
“凤临渊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说说你的计划。”“明日大婚,
王爷可带兵以先帝遗诏为由中断婚礼,强行'抢亲'。”许云云早已想好对策,
“凤羽城忌惮王爷权势,不敢当场翻脸。而我进入王府后,可借机搜集证据。
”凤临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为何是今晚来找我?若你真不愿嫁,大可早些逃婚。
”许云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因为今晚我才确定,凤羽城和许云芷早就勾结要害我。
”她没说重生的事,那太荒谬。凤临渊盯着她看了许久,
终于收起长剑:“明日我会准时到场。但记住,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任凭王爷处置。
”许云云坚定道。离开王府时,许云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立于月下的身影。前世她至死不知,
女儿的生父竟是他。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天还未亮,许云云便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喜娘为她梳妆打扮。铜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妆容精致,
与前世那个大婚日的自己一模一样。“**今日真美。”春桃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钗,
眼眶微红,“夫人若在天有灵,定会为**高兴的。”许云云指尖轻颤。前世母亲病逝前,
曾拉着她的手说凤羽城非良配,她却一意孤行,
最终害得母亲留下的嫁妆全数充作凤羽城夺嫡的资本。“春桃,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许云云低声问道。“**放心,您要的那些药材奴婢都藏在嫁妆箱最底层了。
”春桃凑近耳语,“只是**要这些做什么?”许云云没有回答。
前世她荒废了外祖父传授的医术,这一世却要凭此在摄政王府立足。
特别是凤临渊那每月发作的头痛顽疾,正是她接近他的最好借口。门外传来喜乐声,
迎亲队伍到了。许云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她前世噩梦的开端。许府正厅,红绸高挂,
宾客满座。凤羽城一身大红喜袍,俊朗面容带着温润笑意。前世她就是被这副伪善面孔迷惑,
倾尽所有助他登上皇位。“新娘子到!”许云云顶着红盖头,缓步走入厅堂。
她能感觉到凤羽城向她走来,那双手即将握住她的…“且慢!
”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划破喜乐。满堂宾客瞬间安静,许云云的心跳陡然加速。
凤临渊来了。她悄悄掀起盖头一角,只见凤临渊一身玄色锦袍,腰佩长剑,
率领一队铁骑直入喜堂。阳光从他身后照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天神降临。
“摄政王这是何意?”凤羽城笑容僵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凤临渊根本不看他,
径直走向许云云:“奉先帝密旨,许氏嫡女许云云才德兼备,特赐入摄政王府为记室,
协助整理先帝手札。”满堂哗然。许云云适时地后退一步,做出惊慌状:“王爷,
今日是民女大婚之日,这...”“许**是要抗旨?”凤临渊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许云云"惶恐"地看向凤羽城,
后者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三皇子,
而凤临渊却是手握重兵的摄政王。“既然是先帝旨意,本王自然遵从。
”凤羽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转向许云云时却换上一副温柔面孔,“云云,
你先随王叔去,待我查明原委再接你回来。”许云云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凤临渊"强行"带离许府。马车内,当帘子放下的那一刻,
许云云立刻擦干眼泪,挺直了背脊。
凤临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许**变脸的本事倒是令人叹服。”“不及王爷威风。
”许云云淡淡回应,“方才那一出,明日朝堂上怕是要掀起轩然**了。”“本王倒要看看,
谁敢多言。”凤临渊语气中的杀意让许云云心头一颤。前世她只听说摄政王暴戾,
如今亲身感受,才知传言非虚。马车驶入摄政王府,许云云被安置在一处僻静院落。
院中花木扶疏,陈设雅致,倒不像是对待囚犯的样子。“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凤临渊站在院门口,逆光中的轮廓格外锋利,
“每日辰时到书房整理先帝手札——既然编了这个理由,戏总要做足。
”许云云福身行礼:“民女明白。不过...”她犹豫片刻,“王爷若信得过民女,
可否让民女看看您的头痛之症?”凤临渊眯起眼睛:“你如何会医术?
”“外祖父是江南名医林玄,民女自幼随他学医。”许云云早有准备,“王爷的症状,
民女或许有办法缓解。”凤临渊审视她良久,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许云云,
你最好别耍花样。本王能把你从婚礼上带出来,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许云云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眼睛:“民女只求自保,绝无二心。”凤临渊松开手,
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明日辰时,别让本王等。”夜深人静,
许云云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辗转难眠。前世今夜,是她与凤羽城的洞房花烛夜,
那人对她极尽温柔,让她死心塌地。如今想来,全是算计。半梦半醒间,
前世女儿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小小的身体被高高举起,重重摔下...“不要!
”许云云尖叫着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许云云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只见凤临渊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前,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
“王、王爷?您怎么...”她慌忙拉紧衣襟。凤临渊在床边坐下,
出乎意料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生硬却温柔:“你叫得太大声,
把本王的侍卫都惊动了。”许云云怔住了。这个动作...前世女儿夜惊时,
她也是这样轻拍安抚。“抱歉打扰到王爷。”她低声道,嗓子还因噩梦而嘶哑。
凤临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梦中喊的'宁儿'是谁?”许云云心头一震。
宁儿是她前世女儿的小名,除了她和凤羽城,无人知晓。“只是...一个故人。
”她含糊其辞。凤临渊的目光在月色下格外锐利,似乎能看透她的谎言。但他没有追问,
只是起身道:“明日记得带你的医书来。”说完便离开了。许云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跳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凤临渊,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次日辰时,
许云云准时出现在书房外。她特意穿了一身素雅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显得干练利落。
书房内,凤临渊正在批阅奏折,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先帝手札在那边架子上,
你先整理分类。”许云云没有立即动身,
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民女连夜配了一副药,可缓解王爷头痛。
若王爷不嫌弃...”凤临渊放下毛笔,审视着那个布包:“你如何确定这药对本王有效?
”“王爷每月十五头痛发作,痛如刀劈,伴有耳鸣目眩,
唯有以银针刺百会、风池二穴方可稍缓。”许云云流畅地说道,
“此症乃七岁时中'寒心散'所致,毒素沉积在脑络,寻常药物难解。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连'寒心散'都知道,看来林玄确实教了你不少。
”他接过药包,许云云却道:“此药需配合特殊手法**才能发挥功效。
若王爷允许...”凤临渊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许云云绕到他身后,
将药粉轻轻撒在他太阳穴处,然后以指腹缓缓打圈**。她的手法极为独特,
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时而用力按压穴位。“这是林家独传的'回春手',
能引导药力直达病所。”她一边**一边解释。凤临渊起初身体紧绷,渐渐地,
他惊讶地发现多年来如附骨之疽的隐痛真的在减轻。“王爷感觉如何?”许云云轻声问。
“尚可。”凤临渊不肯轻易夸赞,但紧绷的肩膀已经放松下来。许云云嘴角微扬,
继续专心**。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凤临渊浓密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阴影,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抛开权势不谈,这确实是一张令人心动的脸。“看够了吗?
”凤临渊突然开口,吓得许云云手指一颤。“民女失礼。”她慌忙收手,
却不小心碰翻了墨砚。凤临渊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才避免了她被墨汁溅一身的下场。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许云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气息,混合着草药的苦涩,
莫名令人安心。“笨手笨脚。”凤临渊松开她,语气却不似责备,“去整理手札吧。
”许云云红着脸退开,心跳如擂鼓。她前世与凤羽城相处多年,
从未有过这种面红耳赤的感觉。接下来的日子,许云云每日上午整理先帝手札,
下午则为凤临渊**施药。他的头痛确实有所缓解,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和缓。这日清晨,
许云云醒得极早,便到院中散步。路过练武场时,忽闻剑风呼啸。她悄悄走近,
只见凤临渊一身劲装,手持长剑,在晨曦中舞出一片银光。他的剑法凌厉而不失优雅,
每一招都如行云流水,力量与美感完美结合。许云云看得入迷,不觉向前一步,
踩断了一根树枝。“谁?”凤临渊剑锋一转,直指声源处。许云云慌忙走出:“是民女,
打扰王爷练剑了。”凤临渊收剑入鞘,额上还有细密汗珠:“起得倒早。”“王爷剑法精妙,
民女一时看呆了。”许云云由衷赞叹。凤临渊似乎对她的夸赞很受用,
难得地解释:“这是先帝亲授的'惊鸿剑法',共三十六式。”“惊鸿剑法...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果然名不虚传。”许云云想起外祖父也曾提过这套剑法。
凤临渊挑眉:“你还懂剑法?”“略知一二。外祖父说医武同源,
好的医者也要懂些武学道理。”许云云说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
“这把剑...可是传说中的'青霜'?”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力不错。
”他竟主动递过剑,“要试试吗?”许云云迟疑地接过,剑身比她想象的沉重许多。
她勉强摆了个起手式,却差点失去平衡。凤临渊轻笑一声,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他站到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持剑的手:“手腕要这样用力。
”许云云整个人僵住了。凤临渊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让她心跳加速到几乎要蹦出胸口。“专心。”他在她耳边低语,引导她完成一个简单的剑招。
许云云的手心沁出汗来,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奇怪的是,她并不排斥,
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王爷!”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宫里来人传话,说是太后设宴,请王爷务必出席。”凤临渊立刻松开许云云,
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知道了。”待侍卫退下,他看向许云云:“今晚你随本王入宫。
”“我?”许云云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不合规矩吧?
”“太后特意'关照'要带你一同前往。”凤临渊冷笑,“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试探你了。
”许云云顿时明白了。这定是凤羽城和许云芷在太后面前挑拨,
想借机试探她与凤临渊的关系。“民女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凤临渊深深看她一眼:“回去准备吧。记住,在宫里,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摄政王府。
”黄昏时分,许云云换上一袭湖蓝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既不过分华丽,
又不失体面。当她出现在府门口时,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马车内,
凤临渊忽然开口:“今晚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本王。”许云云点头,
心中却已打起十二分精神。她知道,今夜将是一场硬仗。果然,一入宫门,
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便投向她。许云云挺直腰背,亦步亦趋跟在凤临渊身后,
对四周窃窃私语充耳不闻。“摄政王到!”太监尖声通报。大殿内,太后高坐上首,
凤羽城和许云芷分坐两侧。看到许云云,许云芷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而凤羽城则神色复杂。
“臣参见太后。”凤临渊行礼,许云云也跟着跪拜。“免礼。”太后年约五十,雍容华贵,
眼神却锐利如刀,“这位就是许家嫡女吧?果然标致,难怪摄政王不惜大闹婚礼也要抢人。
”殿中响起几声轻笑。许云云面不改色:“太后谬赞了。民女不过是奉先帝遗命,
协助王爷整理手札而已。”“哦?”太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凤临渊,
“先帝何时留下这样的旨意,哀家怎么不知?”凤临渊面不改色:“先帝密旨,
自然不便广而告之。太后若不信,可查阅内务府存档。”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这时,
凤羽城突然起身打圆场:“今日是赏花宴,何必谈这些政务?许**...不,
现在该称记室大人了,可愿与本王共舞一曲?”这明显是挑衅。许云云正欲婉拒,
凤临渊却一把揽住她的腰:“不巧,本王已邀了许记室第一支舞。”说完,
不由分说地带她步入舞池。乐声响起,许云云被迫跟上凤临渊的步伐。
他的手掌灼热地贴在她腰间,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放松。”凤临渊低声道,
“他们在看着。”许云云深吸一口气,渐渐跟上节奏。令她惊讶的是,凤临渊舞技极佳,
引领着她在大殿中央旋转,衣袂翻飞间,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王爷舞技如此精湛。
”许云云小声说。凤临渊唇角微扬:“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一曲终了,满堂掌声。
许云云微微喘息,脸颊因舞蹈而泛红,在灯光下格外动人。凤临渊注视着她的侧脸,
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一幕,恰好落在凤羽城和许云芷眼中。
两人交换了一个阴狠的眼神,显然又在谋划什么。宴会结束后,回府的马车上,
许云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解围。”凤临渊却道:“你表现得不错。
面对太后刁难不卑不亢,舞也跳得好。”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夸她。许云云心头一暖,
正想说什么,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整个人扑进了凤临渊怀里。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
许云云清晰地看到凤临渊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下来。但最终,他只是扶正她的身子:“坐好。”许云云慌忙退回座位,
心跳如雷。她偷偷瞥了一眼凤临渊,发现他的耳根似乎也有些发红。这一晚,
两颗心不约而同地乱了节奏。……宫宴结束三日后,太后突然下旨召许云云入宫赏花。
“这是鸿门宴。”凤临渊将烫金请帖扔在案几上,眉头紧锁,“你不必去。
”许云云拾起请帖,指尖轻抚过上面的凤纹:“若不去,太后更有理由刁难王爷。
不如将计就计。”凤临渊抬眼看她:“你有何打算?”“许云芷必定会在宴会上设计害我。
”许云云唇角微扬,“前世她就爱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这次...该轮到我反击了。
”凤临渊起身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拂过她鬓边碎发。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许云云呼吸一滞。
“小心。”他低声道,指尖在她耳垂轻轻擦过,“本王不希望你受伤。”许云云耳尖发烫,
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入宫当日,
许云云选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简约大方却不失体面。
凤临渊亲自送她到宫门口,临下车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申时本王来接你。”他目光深沉,
“若有事,让青柳传信。”青柳是他安排在许云云身边的暗卫。许云云点头,心跳如鼓。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前世从未有过。慈宁宫花园中,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花。
许云云一出现,原本的谈笑声立刻低了几分。她能感觉到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投向她。
“姐姐来了!”许云芷一身艳丽红裙,亲热地迎上来,“还以为摄政王舍不得放人呢。
”许云云微笑:“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奉旨入宫而已。”太后坐在凉亭主位,
招手让许云云过去:“来,坐哀家身边,说说你在摄政王府都做些什么?”这问题看似随意,
实则刁钻。许云云恭敬行礼后坐下:“回太后,民女每日整理先帝手札,
偶尔也为王爷调理头痛顽疾。”“哦?你还会医术?”太后挑眉。“略通皮毛。
外祖父是江南林玄。”许云云不卑不亢。“林玄?”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难怪...”许云芷突然插话:“太后,今日赏花宴,不如让姐姐为我们表演茶艺?
听闻姐姐在摄政王府日日为王爷煮茶呢。”她故意加重"日日"二字,
引得几位贵女掩嘴轻笑。许云云心中冷笑。前世许云芷就爱用这招,当众让她表演才艺,
实则早已在器具上做手脚。记得有一次,茶杯突然裂开,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她的手,
留下疤痕许久未消。“既然妹妹盛情,姐姐自当献丑。”许云云温顺地应下。宫女端上茶具,
许云云一眼就看出茶壶把手处有细微的裂痕。她假装不知,开始温杯烫壶。当水烧开,
她拿起茶壶的瞬间,手指"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一个空杯。“哎呀!”许云云惊呼一声,
顺势将茶壶往许云芷方向倾斜,滚烫的热水眼看就要泼出。许云芷吓得尖叫后退,
却见许云云手腕一转,热水稳稳落入茶海中,一滴未洒。“妹妹怎么了?”许云云一脸无辜,
“可是被烫着了?”她举起茶壶,指着那道几不可见的裂痕,“幸好我发现及时,
这茶壶把手有裂痕,若热水泼出来伤到妹妹可如何是好?”许云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强笑道:“多、多谢姐姐关心...”太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许云云。
接下来的赏花宴,许云云时刻保持警惕。当宫女"不小心"要弄脏她衣裙时,
她轻盈避开;当有人引她去湿滑的池塘边时,
她假装头晕提前退回;当送上来的点心可能有问题时,她借口胃口不佳婉拒。宴席过半,
一位年长宫女突然上前:“许**,三皇子殿下请您去御花园一叙。”许云云心中警铃大作。
前世凤羽城就爱用这种借口将她骗到偏僻处,行不轨之事。“请回禀殿下,
民女身为摄政王府记室,不便私见外男。”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楚。
宫女面露难色:“这...”“许**好大的架子。”一道阴柔声音传来,
凤羽城竟亲自来了,“本王只是想问问许相国的近况,这也不行?
”许云云起身行礼:“殿下若有家事询问,可递帖子到摄政王府,民女定当转告家父。
”凤羽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插入:“本王的记室,
何时轮到他人差遣?”众人回头,只见凤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园中,一身玄色锦袍,
气势逼人。太后笑容僵硬:“摄政王怎么来了?”“来接本王府上的人。
”凤临渊径直走到许云云身边,目光扫过凤羽城,“殿下有事?
”凤羽城强笑道:“只是问候几句家事...”“家事?”凤临渊冷笑,
“许记室如今是摄政王府的人,她的'家事'自然由本王过问。”说完,
他一把扣住许云云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她离开。
许云云能感觉到身后许云芷嫉恨的目光如刀子般射来。“王爷怎么来了?”上了马车,
许云云才小声问。凤临渊松开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擦擦手。
”许云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她接过丝帕,上面有淡淡的沉水香,
是凤临渊身上的味道。“青柳传信说凤羽城要见你。”凤临渊语气平淡,眼中却有怒意未消,
“本王说过,申时来接你。”许云云心头一暖,低头轻嗅丝帕上的香气:“多谢王爷。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外面传来侍卫的喝声:“有刺客!”凤临渊反应极快,
一把将许云云按倒在座位上。几乎同时,三支羽箭穿透车帘,深深钉入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别动!”凤临渊抽出腰间佩剑,一脚踹开车门。外面已是一片混乱。
十余名黑衣人从街边屋顶跃下,刀光剑影中,摄政王府的侍卫已倒下两人。
凤临渊将许云云护在身后,剑法凌厉,转眼间已斩杀三名刺客。但对方人多势众,
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直取许云云心口。“小心!”凤临渊猛地转身,
用身体挡在她面前。“嗤——”箭矢入肉的声音让许云云浑身血液凝固。凤临渊闷哼一声,
仍持剑击退两名刺客,直到援兵赶来,黑衣人才四散而逃。“王爷。
”许云云扶住摇摇欲坠的凤临渊,手心触到一片湿热。低头一看,鲜血已浸透他半边衣袍。
“无本王…碍...”凤临渊脸色苍白,却还强撑着,“先回府...”回到王府,
许云云立刻命人准备热水和药材。凤临渊中的箭上有毒,伤口周围已开始发黑。
“必须立刻解毒。”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洗净双手,“王爷,得罪了。”说着,
她解开凤临渊的衣袍。精壮的胸膛上,箭伤触目惊心。许云云深吸一口气,
手法娴熟地拔箭、清创、敷药。她的动作又快又准,额上却沁出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