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后，休了战神前夫小说百度云完整章节列表免费阅读
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冰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滴答作响，如同催命的更漏。唯一的光源，是墙壁高处一个狭小的气窗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
柳清漪蜷缩在冰冷肮脏的稻草堆里，身上那件曾经价值千金的雪白狐裘早已污秽不堪，破烂得如同乞丐的裹尸布。她头发散乱，枯槁如草，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曾经楚楚动人的眼眸只剩下空洞和死寂，偶尔闪过一丝神经质的恐惧。三个月的囚禁、拷问、不见天日的折磨，早已将她从云端打落尘埃，碾碎了所有的伪装和尊严。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冰冷，敲打在寂静的地牢石板上，如同丧钟。
柳清漪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鹌鹑，更加用力地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萧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但脸色却比三个月前更加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阴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如同两口冰封的深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三个月的明察暗访，动用了一切力量，甚至亲自带伤追索了数次，沈栖梧却如同彻底融入了北境的冰雪和风沙，再无半点踪迹。而朝堂之上，因虎符被毁、北境“平乱”失利（黑石峪之败被强行压下，对外宣称剿灭流窜狄戎），弹劾他的奏章如同雪片，帝王的猜忌日益深重。他如同走在悬崖边缘，心力交瘁。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角落里那团肮脏的、散发着恶臭的人形物体，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极致的厌恶。
“表……表哥……”柳清漪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过来，伸出枯瘦肮脏的手，试图抓住萧凛的袍角，声音嘶哑破碎，“放了我……我知道错了……都是沈栖梧那个**害我……是她逼我的……”
萧凛面无表情，甚至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肮脏的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同从冰窟里捞出来：“柳清漪，本侯最后问你一次。虎符藏匿之地，你究竟是如何得知？”
柳清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沈栖梧！一定是她告诉我的！她故意陷害我！表哥你信我……”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萧凛唇间溢出，打断了她的哭嚎。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彻底的失望。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阴影处吩咐：“拿进来。”
一个亲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没有刑具，只有一只通体莹润、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白玉酒杯。杯中，盛着半杯色泽瑰丽、如同琥珀般粘稠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诱人的甜香。
看到那酒杯的瞬间，柳清漪如同被厉鬼掐住了喉咙，所有哭嚎和辩解戛然而止！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缩成针尖，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她认得那酒！那是……那是她前世亲手递给萧凛、看着沈栖梧饮下的……“醉红颜”！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不……不……表哥！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柳清漪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试图躲进稻草堆的最深处，“我是清漪啊！我是你最爱的表妹啊！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
“最爱？”萧凛的声音冰冷地截断她，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看死物般的漠然，“柳清漪，你配吗？”
他上前一步，无视柳清漪疯狂的挣扎和哭喊，对亲兵使了个眼色。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柳清漪枯瘦的身体，捏开她的下巴。
“萧凛！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沈栖梧！都是沈栖梧那个**害我！啊啊啊——！！！”柳清漪发出绝望而恶毒的诅咒，涕泪横流，状若疯魔。
萧凛面无表情，亲手端起那杯瑰丽而致命的毒酒。他的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看着柳清漪眼中那极致的恐惧和怨恨，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他仿佛透过眼前这张扭曲的脸，看到了前世那个依偎在他怀里、把玩着虎符、嘴角带着胜利微笑的柳清漪。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手腕微倾。
那粘稠的、散发着甜香的琥珀色液体，如同死亡的眼泪，一滴不剩地、全部灌入了柳清漪被迫张开的喉咙深处。
“呃……嗬嗬……”柳清漪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挣扎和咒骂瞬间停止！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萧凛，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不甘和……一丝终于明悟的、彻骨的绝望。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喉咙，仿佛想将那致命的毒液抠出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瑰丽而诡异的红晕，随即迅速转为青黑。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曾经楚楚动人的身体便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只有那双瞪得极大的、充满怨毒的眼睛，空洞地对着地牢冰冷污秽的顶棚，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萧凛冷漠地看着柳清漪的尸身，如同看一堆肮脏的垃圾。他随手将空了的白玉酒杯丢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玉飞溅。
“处理干净。”他声音毫无起伏地吩咐，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这间充满死亡和污秽气息的地牢。
月光惨淡，照在他玄色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而冰冷的影子。
柳清漪死了。他亲手了结了这段充斥着欺骗和利用的孽缘。然而，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更加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无力感。
沈栖梧……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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