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轿重生大红盖头下最后涌入的意识是喉间灼烫的毒腥味。
沈檀垂眸盯着袖口金线牡丹纹——那牡丹花蕊里嵌着三根牛毛毒针,
针尾还沾着她前世咳出的黑血。轿外喜乐声隔着厚重锦帘嗡嗡震响,像为葬礼敲的丧钟。
“檀儿莫怕...”熟悉的声音突然贴着轿帘响起,惊得她指尖掐进掌心,
“饮了这杯合卺酒,为夫才好向陛下请封一品诰命...”来了!
前世灌喉的剧痛猛然在舌尖复活,沈檀呛出满口血腥气。盖头外递进一只白玉杯,
陆珩修长的手指扣在杯壁,温柔如情人抚颈。“系统提示——”尖锐电子音劈开混沌,
“宿主激活‘千古一后’程序,绑定夫君陆珩即将触发假死...”“假你祖宗!
”怒喝脱口而出的瞬间,眼前盖头骤然褪成血色。沈檀扯落凤冠狠狠砸向轿窗,
缠臂金钏刮过窗棂爆出刺耳声响。“郡主不可!”喜婆惊呼被淹没在裂帛声里。
沈檀已撕开嫁衣前襟,咬破食指在内衬白绢上疾书。血珠晕染开金粉牡丹,
衬得“休夫”二字狰狞如刀。轿外陆珩还在温声作戏:“可是闷着了?
待为夫...”话音未落,整座鸾轿轰然剧震!沈檀金簪反手扎进拉轿马的尾椎,
骏马痛嘶扬蹄踹翻轿夫。她趁机踹飞轿门,怀中药瓶当空炸开,
百两银票混着胡椒面漫天飞洒。“陆状元通敌叛国!擒贼者赏金千两!”尖叫四起的人群中,
她瞄准三丈外玄黑马车扑去——靖王府的蟠螭纹徽在夕照下渗着血光。车夫扬鞭要拦,
被她旋身踹中咽喉。染血指尖扯开车帘刹那,寒气刺得她眼皮一颤。
车厢深处斜倚着的人影裹在银狐裘里,咳得肩头轻颤。
“惊扰...世子...”沈檀喘息未定,目光却被那人膝间物件吸住。一柄匕首。
通体乌沉无光,刃身却凝着霜雪似的寒气,车帘缝隙漏进的风经过刃口竟发出鬼泣般的呜咽。
前世萧决自刎在她棺前时,握的就是这柄弑神刃!“看够了?
”狐裘里伸出苍白的手覆上匕首,“此物饮血三千方能出鞘,
姑娘想当第...”“三万头祭刀猪已备好!”沈檀劈手抓向匕首,“烦请世子移驾,
送它们上路!”指尖即将触到匕柄的刹那,男子腕骨倏翻。玄铁匕鞘精准敲在她腕脉,
剧痛酥麻直窜肩颈。车帘被风掀起半角,她突然瞥见他袖口一闪而逝的蜿蜒黑影。蛇形疤?
前世为她挡箭而亡的暗卫十七,锁骨就有道一模一样的烙痕!“停车!
”帘外传来陆珩的厉喝。锦衣玉带的状元郎策马拦在车前,
胸口因急喘剧烈起伏:“靖王府要强抢臣妻吗!”沈檀嗤笑出声。好个臣妻,
好个体贴夫君——他衣襟下藏着玄铁护心镜,腰间佩着御赐蟠龙剑,分明是防她暴起杀人。
“陆大人慎言。”她探身出车,**休夫诏当风抖开,“巳时三刻,本郡主已休了你!
”猩红绢布拍在陆珩脸上,油墨混着血腥糊满他口鼻。
“你疯了...”他攥着血绢指尖发白,“陛下钦赐婚书...”“所以撕了呀!
”沈檀晃了晃掌心残纸。金粉描就的御印被撕成两半,
她随手塞进路边野狗嘴里:“婚书喂狗,你——”绣鞋猝然踏上他后背,借力翻身落回车辕。
“——五体投地便好!”碾压脊骨的闷响听得车夫牙酸。陆珩脸埋尘土嘶声:“沈檀!
没有我你活不过...”“三日?”她掀帘钻进车厢,笑声淬冰般砸向尘埃里的男人,
“放心,你的葬礼定在黄道吉日——”车轮轧过陆珩手指时,她补全后半句:“三日后!
”玄黑马车绝尘而去。沈檀靠着车壁平复喘息,却听身侧传来撕棉絮般的咳喘。
“郡主好脚力...”萧决掩唇的帕子渗出暗红,“这一脚,
够陆大人躺三天...”“世子若心疼...”“是羡慕。”他忽然抬眼。兜帽阴影下,
琥珀色瞳孔浮着诡艳金纹:“毕竟本王的棺材,还缺个会踹人的陪葬品。
”沈檀捏紧袖中毒针。前世萧决暴毙在七日后,莫非...“咚!”车底突传异响!
一道寒光穿透底板直刺她心口——竟是陆珩的贴身短剑!沈檀旋身急避,
剑锋擦着耳际没入车壁。萧决腕间匕首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匕尖正抵着她后心三寸处。
原来方才那击,是替她挡了穿喉剑!“看来...”他匕鞘轻敲车板,“陆大人想提前发丧?
”车底传来陆珩怨毒的嘶吼:“**!你与这病鬼...”铮鸣截断咒骂。
弑神刃穿透三重檀木板,将半截断指弹进沈檀怀里。血泊在车板蔓延时,
她终于看清匕身流转的铭文——“弑君者,当诛神。”寒风卷着车帘翻飞,
沈檀抚过冰凉匕身,忽然将染血的断指抛向窗外。“报官!”她朝追来的巡卫高喊,
“陆状元遇刺了!”暮色吞噬街巷前,她回首最后望一眼。陆珩捂着血手跪在长街尽头,
顶虚空中赫然浮着半透明血条——【系统能量:97%】殷红数字倒映在沈檀渐深的瞳孔里,
凝成滔天血海。“看什么呢?”萧决倦声问。她扯下车帘缠紧弑神刃:“看猪何时进屠宰场。
”车外骤起惊雷,暴雨倾盆而落。第二章:九棺选夫暴雨冲刷着靖王府门前的石貔貅,
獠牙缝里渗出的水泛着铁锈色。沈檀踩过积水踏进中庭时,浓烈的檀腥味呛得喉头发紧。
百盏白灯笼在风里晃成惨银河,灯影下横着七口玄漆棺椁——从薄皮柳木到鎏金楠木,
像列队的食人巨兽。“郡主挑哪口?”幽冷嗓音从廊柱后荡来。萧决裹着雪貂氅坐在轮椅里,
膝头仍搭着那柄弑神刃。他指尖划过棺盖雕花,溅起的木屑落进灯油,
爆出几点鬼火似的蓝焰。“世子备礼周全。”沈檀径直走向最华丽的楠木棺,指节叩击棺壁,
“咚...咚咚...”空腔回响震得梁上雀扑棱乱飞。前世陆珩假死用的就是这口御赐棺,
内衬铺满她割腕染就的鸳鸯锦。“此棺甚好。”她突然拔簪猛撬棺盖东珠,“镶珠嵌玉的,
配陆状元正合适。”鸽卵大的明珠滚进掌心,凉意直透骨髓。“三日发丧怕来不及。
”萧决转动轮椅逼近,弑神刃鞘尖突然抵住她后腰,“棺内毒针淬了七步倒,
见血封喉...”刃鞘向下一压,沈檀踉跄跌靠棺椁。冰冷漆面贴上脊背时,
她看清棺内密密麻麻的银针——针尖蓝光与前世毒杀她的牛毛针如出一辙。“怕了?
”萧决俯身,气息拂过她耳际,“现在逃,还能给陆珩收全尸...”“逃?
”沈檀反手攥住刃鞘发力,轮椅猛地滑跪在地。
她屈膝顶住他咽喉轻笑:“本郡主是嫌毒针太细——”簪尖狠狠扎进棺盖内壁!
“得用这个钉棺材板!”金簪刮擦声刺得人牙酸。萧决喉结在她膝下滚动,
琥珀瞳孔却弯出笑纹:“郡主对旧爱...当真体贴入微。”“比不上世子。
”沈檀抽簪带起一溜木屑,“连棺材都挑鸳鸯棺。”簪尖悬在他左胸要害处,
稍进半寸便能贯穿貂氅。轮椅后侍卫按刀逼近,檐上弓弩手扯开机簧,灵堂顷刻成杀局。
“檀儿!”一声痛呼撕裂死寂。陆珩撞开雨幕冲进来,
左手裹着浸血麻布——正是昨夜被弑神刃削断的食指处。
“跟我回去...”他举起右手紧握的羊脂玉佩,龙睛凤尾的雕纹在烛火下流着暖光,
“陛下赐婚岂容儿戏!你忘了三年前上元夜,在护城河畔如何求我...”“求你别死?
”沈檀截断话头,劈手夺过玉佩,“陆大人记串戏了。”温润白玉入手瞬间,
前世记忆汹涌扑来——护城河碎冰里,她跪着为他渡气的唇齿颤抖;状元及第时,
他当众将玉佩系在她腰间说“此生不负”;毒发弥留际,
这玉佩正在他掌心被摩挲出腻响...“此玉确是痴心所赠。”她突然扬腕。
陆珩眼底刚浮起得色,却见那玉佩划出弧线——“咚!”玉身砸进棺椁前的铜火盆,
炭灰轰然爆起三尺高。“可惜痴心喂了狗。”沈檀掸着溅到袖口的火星,
“陆大人莫非专爱捡屎吃?”烈焰吞噬龙凤雕纹,玉佩爆出噼啪裂响。陆珩目眦欲裂地扑救,
却被侍卫架住双臂。火舌舔过他袍角时,异变突生!
“检测到宿主杀意——”电子音在沈檀脑内尖鸣,“启动抹黑程序!
”陆珩头顶血条红光大盛,【系统能量92%】化作猩红射线直刺她眉心!
剧痛凿穿颅骨的刹那,沈檀怀中巫傩面具自动震出。金丝楠木雕的傩面浮空翻转,
孔洞眼窝骤亮如炬。红光射至面具前竟被扭曲旋吸,金纹顺着脸颊纹路漫延——“呃啊!
”陆珩抱头惨叫。他的双臂不受控制地抡圆,左右开弓狠扇身侧人!“啪啪啪!
”耳光声脆如爆竹。刚提着裙摆奔来的沈瑶被扇得珠钗迸飞,左颊肿起紫红指印。“珩郎?
”她捂脸泪涌如泉,“你为何...”“我控制不住!”陆珩手腕筋络暴凸如蚯蚓,
反手又给自己一耳光,“妖女!你对瑶儿...”“陆大人这话奇了。
”沈檀接住落下的傩面扣在脸上,嗓音透过木孔嗡鸣震响,“打人的是你,
求饶的也是你...”金纹蔓过眉心时,
她看清陆珩四肢缠满半透明丝线——线头延伸进虚空裂缝,
裂缝里悬浮着齿轮咬合的金属球体。系统本体!“——莫非精分了?
”最后三字如判官笔勾决。陆珩头顶血条【能量85%】暴跌的数字映在她瞳孔,
引得傩面内壁符咒发烫。“够了。”萧决弑神刃鞘重击地面。青砖裂痕蛛网般绽开,
震得梁上灰簌簌砸落。陆珩腕间丝线应声碎裂,踉跄栽进炭灰堆里。“靖王府不是戏台子。
”萧决转动轮椅碾过陆珩袍角,停在与沈檀鼻尖相抵处,
“郡主这出《负心汉火焚定情玉》...”貂氅下突然甩出玄铁卷轴。
“——换本王这出《棺材铺里结冥婚》如何?”卷轴展开的刹那,
沈檀看清朱砂写就的“生死契”三字。条款列得刁钻:她助萧决肃清朝堂,
他助她诛杀陆珩;若败,她入眼前棺,他率全族殉葬。“疯子。”她轻喃。“彼此。
”萧决翻腕露出蛇形疤,匕尖划破自己掌心。血珠滴进火盆时,
他拽过沈檀染血的手指按向契约——“且慢!”灰堆里的陆珩嘶嚎,“她早非完璧!
昨夜在马车里与病鬼...”弑神刃破空啸叫!匕鞘贯穿陆珩右肩将他钉上廊柱,
惨叫惊飞满庭寒鸦。萧决握紧沈檀渗血的手指,重重摁在契约落款处。“陆大人多虑。
”他扭头轻笑,溅血侧脸如恶鬼罗刹,
“本王若碰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沈檀手中楠木棺:“何须用活人床榻?
”棺盖轰然闭阖!巨响在灵堂回荡不休,震得火盆蓝焰骤熄。风雪卷着纸钱扑进门缝时,
沈檀抚过契约上未干的血印。指腹下除了自己的“沈檀”与萧决的朱砂印,
竟还有枚冰裂纹章——“祭...器...司?”前世执掌祭器司的老太监,
正是毒杀她的合谋者!“郡主好眼力。”萧决咳着扯回契约,“三日后祭天大典,
劳驾陪本王演场弑神戏...”他匕鞘猛敲楠木棺:“道具都备好了。”沈檀突然按住棺盖。
掌心下传来微弱震动,似有活物在棺内抓挠壁板...“吱...嘎...”“什么声音?
”沈瑶颤声问。众人凝神之际,陆珩突然暴起!他拔出肩头匕鞘掷向沈檀,
自己却扑向契约卷轴。“刺啦——”玄铁卷轴撕裂时,楠木棺盖被无形巨力轰飞!
黑雾裹着腐腥味喷涌而出,雾中伸出森白指骨抓向沈檀咽喉。她旋身急退,
巫傩面具却脱手飞向黑雾——“回来!”萧决厉喝。弑神刃凌空劈斩,却只削下片朽烂衣角。
黑雾卷着傩面没入棺内,棺盖“砰”地闭合。灵堂死寂如坟。
“刚...刚那是...”沈瑶瘫软在地。“镇棺煞。”萧决抚过刃口裂痕,
“吸够怨气便能化形。
”他转动轮椅逼近面无人色的陆珩:“比如被休新郎官的...”“怨气?
”沈檀突然踢翻火盆。炭灰泼洒在楠木棺上,灼出滋滋青烟。棺内蓦地爆出野兽般的嚎叫,
整口棺椁疯狂震颤。“郡主!”侍卫惊呼。“烧干净便是。”她碾熄最后一粒火星,
俯视灰堆里的陆珩,“横竖陆大人三日后也要躺进去——”寒风撞开窗棂,
将契约碎片卷上房梁。沈檀的绣鞋踩过残片,鸢尾履底沾着的血泥在宣纸上拓出印章轮廓。
祭器司三个字,渐渐被碾成齑粉。第三章:假葬礼真养猪祭天台矗立在暴雨里像柄锈蚀巨剑。
沈檀扶着汉白玉栏杆俯视崖底,
百丈深渊被雨雾吞得只剩一抹浊黄——那是她命人倾泻的千担猪粪正发酵蒸腾。
“吉时将至——”礼官拖长的尾音被风撕碎。陆珩戴镣铐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中央,
玄铁锁链缠着昨夜被弑神刃洞穿的右肩。他望向沈檀的眼神淬满毒汁,
头顶血条却稳在【能量83%】,
电子音在沈檀脑内尖鸣:【检测到宿主启动“金蝉脱壳”程序,请阻拦...】“阻拦?
”沈檀摩挲着巫傩面具内壁的符咒,“本宫给他加把火。”她突然掀开祭坛边的蒙布,
露出磁石打造的赤金甲胄。萧决昨夜将此物扔进她厢房时只留了字条:“吸尽天下金玉,
难吸人心鬼蜮。”甲片在雨中泛起幽蓝光泽。“陆大人可知?”沈檀敲击甲胄吸引陆珩目光,
“这是用你烧化的定情玉镀的磁金...”陆珩瞳孔骤缩!腰间御赐蟠龙剑竟脱鞘飞出,
“铛”地吸附在甲胄心口。几乎同时,祭坛地砖轰然塌陷——“陷阱!”他嘶吼着坠向深渊,
捆仙索却缠住磁石甲胄边缘。电子音爆响:【启用紧急悬浮...】“悬浮?
”沈檀轻笑拔簪,狠狠扎向磁甲接缝处!“滋啦——”电弧乱窜如金蛇。
陆珩的悬浮术被磁**扰,身形在空中诡异地顿住。沈檀趁机甩出袖中钩锁缠其脚踝,
朝崖底猪粪池猛拽!“下去醒醒脑!”磁甲吸附着蟠龙剑坠入粪池,溅起丈高琥珀色浆浪。
陆珩如秤砣般沉底,沼气绿泡咕嘟爆裂。“发丧——”沈檀高喝。
八名壮汉掀开祭坛侧十口陶缸,刺鼻酒气混着馊臭弥漫开来。
千头生猪被辣椒粉呛得嚎叫冲栏,循着崖底同类气息狂奔跃下!百丈落差不敌食欲凶悍。
健硕黑猪蹬着岩缝下坠,长嘴拱开粪浆精准叼住陆珩锦袍。嗤啦裂帛声里,
系统警报扭曲变调:【护主模式...失效...建议...】“建议吃慢点。
”沈檀扩音筒对准崖底,“陆大人细皮嫩肉,小心硌牙!”猪嚎淹没陆珩的呛咳。
他挣扎着抓握岩壁,断指处血痂被粪水泡开发白。一头花斑母猪啃上他左腿时,
怀中突然滑出半枚青铜钥匙——正是前世他假死后开启敌国密库的秘钥!“接着!
”沈檀掷出磁石甲胄的护心镜。镜面精准撞飞钥匙射向密林,
陆珩目眦欲裂:“我的...”“你的新家在红绡阁——”她笑着补全,“龟公厢房!
”暴雨渐歇时,沈檀踏进崖底泥沼。陆珩正从粪堆里往外爬,锦袍已成碎布条,
露出的皮肉遍布猪牙印。他头顶血条暴跌至【能量71%】,
虚空中齿轮状系统本体裂开细纹。“钥匙...”他呕着粪水抓住她裙角,
“还我...”“钥匙?”沈檀靴尖碾他手指,
“状元郎该操心新差事——”一盆馊水当头泼下!红绡阁老鸨叉腰啐道:“东家发话,
龟公陆大郎即刻上工!”龟纹铜牌砸进陆珩怀里。“陆大郎?”他攥紧铜牌浑身发颤,
“吾乃天子门生...”“前科状元嘛!”老鸨甩着地契拍他脸,“昨儿嫖资还欠三两,
今儿添上利钱共五两——”染蔻丹的指甲突然戳向他脐下三寸:“卖身还债,正好!
”围观乞丐哄笑如雷。陆珩暴起掐老鸨咽喉,
却被她袖中短棍捅中腹部——棍头镶着的磁石正吸住他怀中铜牌!“磁金甲的下脚料。
”沈檀俯视蜷缩呕血的陆珩,“专治畜牲发癫。”铜牌被老鸨扯回系在他颈间,
“龟公陆”三字烙着金边。
陆珩突然阴笑:“你可知红绡阁有密道直通...”“直通敌国使馆?”沈檀踢开他,
靴底刮过地面积水。水面倒映出阁楼飞檐,
第三扇雕花窗后闪过银鳞甲光——正是祭器司杀手的标志装束!“本宫买下此地,
就为请君入瓮。”她突然高呼,“放闸!”红绡阁后院应声塌陷,
粪池积蓄的浊流轰然冲入地窖。惨叫声裹着木箱碰撞声从地下涌出,
陆珩面如死灰——那密道里藏着半车火药,原是他预备炸祭坛的!“给你半炷香。
”沈檀扔下沙漏,
“清不完粪坑里的火药桶...”她指间夹着的火折子被风吹出猩红:“连人带阁,
送你升天!”陆珩连滚爬向地窖口。暮色吞噬长街时,沈檀坐在阁顶鸱吻上哼曲。
陆珩搬运火药桶的佝偻身影在粪浆里时隐时现,颈间铜牌随动作晃荡。
几个顽童扒着墙头唱起新谣:“假死郎,粪里藏,青楼当新郎~”“状元腰,乌龟壳,
钥匙丢光光~”童谣声里,陆珩突然跪地狂呕。黏稠污物中,
半枚纽扣大的金属片幽光闪烁——正是昨日祭天坛坠落时,从他裂开的系统本体剥落的残片!
沈檀飞身跃下屋檐。残片入手冰凉,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她试着将巫傩面具覆上,
面具内壁符咒竟与残片嵌合!“呃啊!”陆珩抱头撞墙。
他头顶血条【能量68%】的数字疯狂闪烁,虚空中齿轮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框:【警告!
核心代码泄露...启动记忆清除...】红光自裂缝喷涌,直刺沈檀眉心!“铛!
”弑神刃鞘格开红光。萧决鬼魅般现身檐下,匕尖挑走她手中残片。
“祭器司的傀戏偶人...”他碾碎残片冷笑,“靠这玩意儿操控百官?”碎末从指缝洒落,
却见每粒金属屑都伸出菌丝状触须,钻向沈檀腕脉!“小心寄生!”萧决挥匕斩落菌丝。
匕风扫过陆珩后背,他怀中突然掉出羊皮卷——浸透粪水的卷轴上,
“使馆密道图”字迹赫然在目!“原来钥匙开的是这张图?”沈檀火折子燎过羊皮。
焦烟腾起刹那,陆珩竟劈手夺过燃烧的残卷塞进嘴里!喉管被烫出滋滋青烟,
他癫狂大笑:“你们永远找不到...呃!”笑声戛然而止。萧决的弑神刃捅穿他右胸,
刃尖在脊骨上刮出瘆人闷响。“本王的棺材——”匕身拧转剜出血肉,“专治硬骨头。
”陆珩软倒在地时,沈檀突然蹲身掰开他嘴——烧焦的羊皮混着血沫卡在喉间,
却隐约透出朱砂印痕。“是祭天大典的安神符。”萧决匕尖挑出残片,
“盖印者能自由出入天台禁地。”符纸在雨中渐化血泥。沈檀忽觉怀中震动,
巫傩面具内壁浮出新符咒——正是安神符的镜像纹路!“看来面具爱吃祭器司的墨水。
”她扣上面具。金纹蔓过眼窝时,清晰看到陆珩胸腔内悬浮的齿轮系统。裂痕深处,
血色代码正拼出八个字:七日之后,弑君者亡。打更声荡过三重檐。
沈檀踢了踢昏迷的陆珩:“龟公陆,该接客了。”老鸨笑着拖起他,
铜牌砸在青石地上叮当作响。沈檀转身欲走,忽听阁内传出琵琶哑音。
“红绡...”萧决抚过窗棂裂缝,“是十七母亲的花名。”风灯将他侧影投在斑驳墙面,
蜿蜒如蛇。第四章:系统屠宰场祭天台青铜鼎蒸腾的烟雾凝成蛇形,盘绕在皇帝明黄衮服上。
沈檀抚过巫傩面具内壁的安神符咒——那夜从陆珩喉中抠出的朱砂印,
此刻正灼烧着她眉心的皮肤。“吉时到——”礼官唱诵声里,萧决的轮椅碾过她身侧。
雪貂氅下露出半截弑神刃柄,匕鞘新嵌的磁石正吸附着鼎中香灰,细碎铁屑在刃口聚成灰线。
“香灰含铁,”他咳着将匕首滑入她袖中,“专克傀戏磁针。”话音未落,
鼎内青烟陡然暴胀!烟柱扭曲成九道鬼影扑向御座,百官骇然后退时,
沈檀面具下的瞳孔骤缩——烟影核心藏着牛毛细针,针尾缀着肉眼难辨的磁粉,
正是前世毒杀她的同源暗器!“护驾!”禁军持盾前冲。金铁交鸣声炸响的刹那,
沈檀袖中弑神刃嗡鸣剧震。磁石引力扯得她腕骨欲裂,千百毒针如群蜂归巢射向匕鞘!
“叮叮叮!”密集撞击声里,萧决突然拽过她旋身。“噗嗤!”一根漏网毒针没入他右肩,
血珠溅上她面具金纹。“...磁石吸力差三厘。”他喘笑压住伤口,
“劳驾郡主...补足。”温热血浆渗过貂氅,沈檀猛然醒悟——昨夜他扔来磁石甲胄时,
早算准今日需以身为饵!“疯子!”她撕开氅襟摁住伤处。指尖触到翻卷皮肉时,
巫傩面具突然发烫。安神符咒在脑内铺开光幕,
清晰映出毒针尾部刻的徽记:祭器司冰裂纹章环绕着齿轮系统图腾!“看鼎耳。
”萧决染血的手突然扳过她下巴。沈檀抬眼望去。皇帝正扶着鼎耳起身训话,
苍老指节摩挲处,青铜饕餮纹的瞳仁里渗出蓝光——那分明是陆珩系统本体的微缩投影!
“难怪要弑君...”她齿缝溢出血腥气,“皇帝是傀儡母机!”话音刚落,鼎耳蓝光暴涨。
皇帝喉间发出非人尖啸,袖中射出锁链缠向最近的三皇子!“父皇?!”皇子惊惶后退。
锁链尖端弹出吸盘扣住他天灵盖,头皮瞬间鼓起蚯蚓状凸起。百官尖叫逃窜,祭坛乱如沸粥。
“能量传输通道。”萧决匕尖挑断锁链。断裂处喷出腥臭黏液,
三皇子头顶赫然连着半透明导管,管内流淌的数据流直通皇帝心口!“陆珩在吸龙气补系统!
”沈檀劈手夺过礼官铜锣。锣面反照烈日,光束撞向皇帝心窝。衮服金线窜起电火花,
虚空中的齿轮系统弹出提示:【警告!太阳能干扰...启动备用方案...】备用方案?
她忽觉怀中震动——陆珩那半枚青铜钥匙竟从袖袋跳出,直射祭坛地宫入口!“拦住钥匙!
”萧决厉喝。迟了。钥匙插入地宫兽首锁孔刹那,整座祭台隆隆沉降。
裂缝中伸出白骨巨爪扣住沈檀脚踝,将她拖向深渊!“抓住!”萧决掷出弑神刃。
匕柄擦过她指尖时,巨爪猛然发力。沈檀坠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
是皇帝心口裂开的金属腔室里,陆珩的狞笑映在齿轮上——【能量89%】!
腐土气息灌满鼻腔。沈檀在坠落中甩出钩锁缠住岩柱,
巫傩面具金纹照亮地宫——九根盘龙柱环绕青铜棺椁,棺盖刻着与皇帝鼎耳相同的饕餮纹。
“欢迎来到母巢。”陆珩的声音从棺内传出。棺盖轰然滑开,他**上半身躺在棺内,
胸腔镶嵌着齿轮系统本体。无数管线从棺底延伸至盘龙柱,柱内竟封着当朝九位重臣!
“吸干他们,就能弑君登基...”陆珩抚着心口齿轮轻笑,“多谢郡主送钥匙。
”沈檀突然扯下面具砸向铜棺:“送你份大礼!”面具覆上棺椁的瞬间,
安神符咒暴亮如烈日。棺内陆珩惨叫蜷缩,
系统弹出乱码:【符咒冲突...能量反灌...】盘龙柱接连炸裂!九位重臣滚落在地,
每人头顶导管回灌向铜棺。陆珩身体如气球鼓胀,皮肤下窜动着数据流的蓝光。
“不...停下!”他抠挖心口齿轮。
沈檀趁机扑向最近柱体——柱身浮雕着老丞相惊恐的脸,
导管正将他眼耳口鼻中抽出的金芒输向铜棺。“丞相欠先帝的债...”她弑神刃猛劈导管,
“该还了!”磁石匕刃斩断数据流的刹那,金芒如决堤洪水冲进她左臂。
剧痛中浮现陌生记忆:御书房龙案下,
老丞相颤抖着将毒药倒进先帝茶盏...“原来你是弑君者?”沈檀刃尖抵住他咽喉。
“是祭器司逼我...”老丞相涕泪横流,“他们用傀戏针操控...”话音戛然而止。
一根毒针自他后脑贯出,针尾连着青铜棺窜出的管线!陆珩在棺中癫笑:“废棋就该清除!
”“清除?”沈檀突然拽过管线扎进自己手臂。数据流逆冲入体的剧痛中,
巫傩面具符咒疯狂闪烁。
她看清每条管线都烙印着冰裂纹章——祭器司的标记在符咒光幕里扭曲变形,
最终拼成萧决腕间蛇形疤的图腾!“原来所谓祭器司...”她任由数据流撕裂经脉,
“是暗卫清洗计划!”陆珩脸色骤变:“你怎知...”“因我见过真正的祭器之主!
”怒吼声中,沈檀将弑神刃捅进地缝。磁石匕尖引爆地脉铁矿,磅礴磁暴席卷地宫!
“滋啦——!”所有管线应声熔断。陆珩胸腔齿轮炸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