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踹了渣男,反手举报》沈云舒阿宝萧衍全章节完结版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01 12: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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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雪夜断情仇嫁入王府的第八年,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王爷夫君却在那夜宿在侧妃房中。被冷暴力的第七个月,我烧掉所有他送的东西。

在雪夜割开手腕时,血浸透他亲手绣的鸳鸯枕。再睁眼,我回到十五岁那场赏花宴。

隔着牡丹花丛,又看见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少年郎。众目睽睽下,我折断他递来的魏紫牡丹。

“王爷这花,不如喂狗。”前世宿敌们拍手叫好,王爷脸色铁青。宴席中途,

一个三岁小童突然扑来抱住我的腿。他仰起酷似我的脸:“娘亲,阿宝终于找到你了。

”前世夭折的儿子竟出现在这里。而他身后,站着本该八年后才进府的冷面将军。

---冰冷的绝望,像窗外呼啸的北风,一丝丝钻进骨头缝里。第八个冬天了,王府的炭火,

似乎永远也暖不到兰芷院的深处。沈云舒拥着半旧的锦被,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冻人的僵硬。

那寒气,从指尖蔓延,一路冻僵了血脉,最后凝结在心口,沉甸甸地压着,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疼。她唯一的儿子,她的阿宝,

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会软软糯糯叫她“娘亲”的小人儿,三天前,

已经变成了一捧小小的、冰冷的灰。装在一个小小的、冰冷的檀木盒子里。那么小,那么轻,

轻得让她怀疑,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是否真的存在过。而她的夫君,这王府的王爷,

阿宝的父亲,萧衍。在那个孩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哭得肝肠寸断的夜里,他宿在了西苑,

宿在了柳含霜,那个他新纳不过半年的侧妃房里。“云舒,孩子没了,我也心痛。

”次日他过来时,身上还带着柳含霜惯用的、那甜得发腻的茉莉香,眼神疲惫而疏离,

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永远也化不开的冰,“但日子总得过下去。你……节哀。

别总是哭哭啼啼,惹人心烦。”那层冰,从此再也没有融化过。整整七个月,二百多个日夜。

他不再踏足兰芷院,偶尔在府中花园或回廊里远远撞见,他的目光会漠然地掠过她,

如同看一件早已废弃的摆设,没有丝毫温度。王府上下都是人精,端王爷的态度便是风向标。

曾经因她诞下嫡子而殷勤巴结的下人,如今也换上了敷衍和隐隐的轻慢。

连冬日里分拨的银霜炭,都变得稀薄呛人。这冰冷入骨的冷暴力,比任何刀剑都更狠,

一寸寸凌迟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视线落在窗边那个巨大的紫檀木箱子上。

那是她当年的嫁妆之一,里面曾装满了萧衍送她的东西。

从初嫁时他笨拙挑选、却让她欣喜若狂的胭脂水粉,

到后来他地位渐稳、命人精心打造的贵重首饰。每一件,都曾是她珍视的宝物,

承载着对那个清俊少年郎满腔的爱恋与期盼。期盼着琴瑟和鸣,期盼着白头偕老。多么可笑。

沈云舒掀开沉重的箱盖。里面光华璀璨依旧,

金玉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她伸出手,指尖拂过一件件冰冷的器物,

像是在抚摸自己早已死去的爱情和青春。没有丝毫留恋。她面无表情地,一件一件,

将它们扔进了屋子中央燃着的炭盆里。赤金的簪子,熔化了,蜷缩成一团丑陋的疙瘩。

剔透的翡翠镯子,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最终裂开、变黑。

上好的苏绣丝帕,瞬间被火焰吞噬,只余下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火光跳跃,

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爱意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枯井般的死寂。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干了脸上最后一点湿意,

只留下干涸的刺痛。烧吧。把过去的痴傻,过去的爱恋,过去的自己,统统烧掉。烧成灰烬。

炭火终于燃尽了最后一点余温,屋子里只剩下呛人的烟气和彻骨的寒冷。

沈云舒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憔悴至极的脸,眼窝深陷,

嘴唇干裂起皮,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地,透着一股决绝的死气。她拉开抽屉,

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镶嵌着螺钿的裁纸刀。刀锋很薄,很利。

这是她从前用来裁制给阿宝做小衣裳的花样用的。阿宝总嫌新衣裳扎人,她便用这刀,

细细地修去每一处可能刺到他娇嫩皮肤的线头。冰凉的刀身贴着左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

那里,皮肤很薄,泛着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奔涌的温热。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鹅毛般的雪片被狂风卷着,狠狠地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真干净。沈云舒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阿宝最后躺在小床上,小脸烧得通红,

痛苦地喘息着,小手无力地抓着她的衣襟,喃喃地喊着“娘亲,阿宝疼……”的画面。

还有萧衍那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的眼神。她猛地用力。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冰凉,

随即是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温热的,带着生命最后热度的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袖,

滴滴答答,落在脚下冰冷的地砖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花。意识迅速模糊、抽离。

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干,她软软地滑倒在地。倒下的瞬间,脸颊触碰到的,

是床上那个鸳鸯枕。枕头上,一对用五彩丝线绣成的鸳鸯,依旧亲昵地依偎着,

在水波中嬉戏。那是她刚嫁入王府时,怀着满心欢喜和对未来的憧憬,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每一针,都缝进了她最炽热的情意。此刻,她温热的血,正迅速地将那对鲜亮的鸳鸯浸透。

刺目的红,迅速吞噬了五彩的丝线,将那虚假的恩爱图景彻底覆盖、染污。红的那么浓,

那么深,像是用生命最后的控诉,涂抹掉所有曾经可笑的幻想。也好。她模糊地想,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就这样吧……都结束吧…………痛。

手腕处传来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刺痛感。还有……热。

一种不同于地府阴寒的、带着喧嚣人气的燥热。沈云舒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睛。耳边不再是呼啸的风雪声,而是嗡嗡的人语,清脆的笑声,

还有……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甜腻花香。她茫然地转动视线。雕梁画栋,曲水流觞,

姹紫嫣红开遍。她正坐在一处精致的敞轩里,

周围是穿着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

空气里弥漫着暖融融的春日气息,和浓烈的牡丹花香。这是……哪里?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纤细,白皙,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手腕上,光滑细腻,没有一丝伤痕。

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簇新的、水粉色的云锦春衫,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蝶恋花纹样。

这衣服……她记得!这是她十五岁那年春天,

母亲特意为她参加荣国公府赏花宴而赶制的新衣!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身前盛放如霞的魏紫牡丹花丛,带着一种近乎惊悸的探寻,

投向水榭对面那处更为开阔、聚集着更多华服少年的亭台。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水榭的另一边,少年一身银线暗绣云纹的月白锦袍,

身姿挺拔如修竹。他正微微侧身,与旁边一位同样衣着华贵的公子说着什么,

唇角噙着一抹温润疏朗的笑意,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一缕风。阳光穿过亭角的飞檐,

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下颌。他站在那里,

就是一幅最完美的画,轻易就能攫取所有人的目光。萧衍。十五岁的萧衍。

那个在荣国公府的牡丹花宴上,隔着重重花影,让她一见倾心,从此万劫不复的王爷萧衍!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沈云舒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

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水榭、人群、繁花……一切都在剧烈地旋转、扭曲,

仿佛要将她重新拖回那个血浸鸳鸯枕的雪夜。是他!就是他!那看似温润如玉的皮囊下,

包裹着的是怎样一颗冰冷绝情的心!是他,用八年的冷漠,用阿宝夭折那夜的背叛,

用那七个月生不如死的冷暴力,将她活活逼死!恨意,如同地狱深处最毒的藤蔓,

瞬间破土而出,疯狂滋长,紧紧缠绕住她刚刚复苏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想要撕心裂肺尖叫的冲动。“哎呀,快看快看,

王爷过来了!”“真的是他!天哪,他往这边来了!”“云舒,云舒!别发呆了!

王爷在看你呢!”旁边传来几个相熟闺秀刻意压低却又难掩激动的提醒声,带着明显的推搡。

沈云舒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口翻腾的滔天恨意和灭顶的眩晕。她抬起头,

隔着那丛开得正盛的魏紫牡丹,果然看到萧衍正朝着她们这个敞轩的方向走来。他步履从容,

姿态优雅,脸上带着世家公子惯有的、恰到好处的温雅笑意,目光似乎正落在她的方向。

前世,就是这一刻。他穿过花丛,走到她面前,姿态风流地折下一枝开得最盛的魏紫牡丹,

递到她的面前。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此花灼灼,犹不及**之万一。

不知可否有幸,得知**芳名?”就是这一枝花,这一句话,如同魔咒,将她彻底俘获,

心甘情愿地跳进了他编织的、名为“王妃”的金丝牢笼,最终落得个血尽而亡的下场!

沈云舒的指尖在袖中剧烈地颤抖着,冰冷一片。她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仿佛看着地狱的恶鬼,踏着尸骨向她走来。周围所有闺秀的目光,羡慕的、嫉妒的、好奇的,

都聚焦在她身上。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松柏冷香,

混杂在浓烈的牡丹香气中,此刻却让她作呕。萧衍在敞轩入口处停下,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

最后果然定格在沈云舒的脸上。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矜持和志在必得的自信。他微微抬手,探向那丛开得最盛的魏紫牡丹,

姿态优雅地准备折下最美的那一朵。前世,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心如鹿撞。

今生……就在他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柔嫩花瓣的瞬间!“咔哒!

”一声极其突兀、极其清脆的断裂声,骤然响起!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被硬生生扯断,

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的人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伸出手的萧衍。

只见沈云舒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她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右手正捏着刚刚被她硬生生从花枝上折断的那朵硕大、饱满、象征着富贵荣华的魏紫牡丹!

娇嫩的花瓣在她略显用力、指节微微发白的手指间,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敞轩内外,

所有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沈云舒和她手中那朵被强行掳掠的牡丹上。

萧衍脸上的温雅笑意僵住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显得有些突兀和尴尬。他看向沈云舒,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似乎完全不明白这个本该羞涩接受他好意的少女,

为何会做出如此无礼、甚至可以说是挑衅的举动。沈云舒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她微微垂眸,

看着手中这朵前世曾让她视若珍宝、象征着爱恋起点的花。花瓣依旧娇艳欲滴,

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此刻却只让她联想到王府那八年里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绝望。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讥诮的弧度。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

她手臂随意地一扬——那朵价值不菲、被精心培育的魏紫牡丹,

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带着几分轻蔑意味的弧线,“啪嗒”一声,

精准地落到了敞轩角落一只趴着打盹的、毛色油亮的小狗面前。那狗被惊动,猛地抬起头,

疑惑地嗅了嗅突然出现在鼻子底下的东西。浓郁的牡丹香气显然不是它的菜,

它只是嫌弃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那团娇艳的“异物”,便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不再理会。整个敞轩,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沈云舒这才缓缓抬起眼,

目光第一次真正地、毫无温度地迎上萧衍那双写满震惊和难堪的眼睛。她的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冰切雪的冷冽,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中:“王爷这花,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朵被狗嫌弃的牡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不如喂狗。

”轰!这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天啊!她疯了吗?

”“沈云舒!你……你怎敢如此对王爷无礼!”“这可是御赐的魏紫!

她竟敢……竟敢……”各种惊呼、指责、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敞轩里的贵女们,

有的掩口惊呼,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沈云舒。而在敞轩另一边,

几个衣着更为华丽、神态也更倨傲的少女,

正是前世与沈云舒因萧衍而结怨、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的“宿敌”们。

她们此刻先是震惊地瞪大了眼,随即,毫不掩饰地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噗嗤!喂狗?

哈哈哈!说得好!沈云舒,你今天终于说了句人话!”为首的礼部尚书之女王若瑶,

笑得花枝乱颤,用团扇指着沈云舒,又指向脸色铁青的萧衍,语气刻薄至极,“王爷,

看来您这‘京城第一风流’的名头,也有不灵光的时候啊?连狗都嫌弃的花,

您也好意思拿来献殷勤?”“就是就是!沈妹妹好胆色!这种虚情假意的花,

可不就是喂狗的料!”另一个素来与王若瑶交好的贵女立刻附和,声音尖利。萧衍的脸色,

由最初的错愕,转为难以置信的难堪,最后彻底沉了下去,变得铁青一片。他紧紧抿着薄唇,

下颌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死死地钉在沈云舒的脸上。那目光,不再是前世让她心动的温柔凝视,

而是充满了被当众羞辱后的惊怒、审视,以及一丝被冒犯权威的冰冷寒意。他从未想过,

会有人,尤其是一个他主动示好的女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折辱于他!

那朵被丢在狗面前的牡丹,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引以为傲的脸面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带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云舒和萧衍之间来回逡巡,等待着王爷雷霆之怒的爆发。

沈云舒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这沉重的压力。她甚至懒得再去看萧衍那张铁青扭曲的脸,

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腥气的快意从心底涌起。她微微昂起头,转身,

准备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这第一步,她走得出乎意料地顺畅。

前世那如影随形的、对萧衍的卑微爱恋,此刻如同被彻底斩断的枷锁,

竟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

萧衍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的电光石火间——一个小小的、带着点莽撞的身影,

突然从敞轩外茂密的芍药花丛里猛地蹿了出来!那身影跑得飞快,

像一颗小小的、失控的炮弹,直直地朝着沈云舒撞来!“哎哟!”沈云舒猝不及防,

被撞得一个趔趄,本能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稳住身形。她蹙眉低头,刚要呵斥。

撞入怀里的,是一个约莫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簇新的宝蓝色小锦袍,

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揪揪,跑得小脸通红,额头上还沾着一点新鲜的泥土和草屑。

他显然也撞得有点懵,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沈云舒的裙摆,才没有摔倒。他抬起头,

一双乌溜溜、如同浸在水银里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带着点惊魂未定和天生的好奇,

直勾勾地望向沈云舒的脸。就在看清这小男孩面容的刹那!沈云舒全身的血液,

仿佛在瞬间冻结!随即又猛地逆冲而上,直冲头顶!嗡——!整个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

敞轩里所有的惊呼、议论、嘲笑,萧衍那压抑着怒火的呼吸,

甚至远处隐约的丝竹声……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尖锐到几乎要刺穿耳膜的蜂鸣,在脑海中疯狂地炸响。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死死地、死死地钉在小男孩的脸上。

那眉眼……那鼻子……那微微嘟起的、带着天然弧度的嘴唇……怎么可能?!

这张脸……这张脸……分明就是她刻在骨子里、融在血肉里、日日夜夜思念着、痛哭着,

最终只能捧着一把冰冷的骨灰的阿宝啊!是阿宝!是她那在八年后才出生,在病痛中夭折,

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好好道别的儿子阿宝!

一股巨大的、灭顶般的荒谬感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用力地撕扯、挤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骤然绞痛的心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娘亲!

”就在沈云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冲击震得魂飞魄散之际,

那个紧紧抓着她裙摆的小男孩,却突然脆生生地、无比清晰地喊了出来!这一声“娘亲”,

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死寂的敞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脸色铁青的萧衍,

包括刚才还在哄笑的王若瑶等人,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沈云舒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她猛地低下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小男孩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喊出的这两个字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仰着酷似沈云舒的小脸,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小嘴一瘪,带着浓重的哭腔,抽抽噎噎地再次喊道:“娘亲!阿宝……阿宝终于找到你了!

呜呜呜……阿宝好想你啊!”阿宝!这个名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沈云舒的心脏!

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怀疑彻底击得粉碎!真的是他!她的阿宝!

那个本该在八年后的冬夜才降生,又在三年后夭折的儿子!他竟然……竟然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她重生的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前世绝不该有他的赏花宴上!这怎么可能?!

时空彻底错乱了吗?还是说……这又是上天给她开的、另一个更加残忍的玩笑?

巨大的狂喜和灭顶的恐惧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在她心中猛烈地冲撞、撕扯!

她下意识地想要蹲下身,想要不顾一切地将这个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抱进怀里,

感受他温热的体温,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然而,就在她指尖颤抖着,

几乎要触碰到阿宝那柔软发顶的瞬间——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

带着一股迫人的、铁血般的寒意,如同山岳般骤然笼罩过来,挡在了她和阿宝之间。

那人动作极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并未粗暴地拉扯,

只是伸出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

稳稳地、却不容抗拒地按在了小男孩稚嫩的肩膀上,将他微微向后带离了沈云舒的裙摆。

沈云舒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

是一张极其冷硬、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脸庞。肤色是久经风沙的深麦色,剑眉斜飞入鬓,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

目光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经历过战场血腥洗礼后的肃杀和审视。

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束着同色腰带,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劲瘦身材。没有多余的佩饰,

唯有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乌木鞘长刀,刀柄上缠着磨损的皮绳,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这张脸……这个身影……沈云舒的呼吸再次一窒!是他!裴铮!那个在前世记忆中,

本该在八年后的边关大捷后,才被皇帝召回京城、加封为镇远将军的铁血煞神!

那个手段酷烈、权柄赫赫,连萧衍都忌惮三分的冷面阎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会……和阿宝在一起?!裴铮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先是在沈云舒那张因极度震惊和痛苦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锐利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她的皮囊,直刺入她混乱不堪的灵魂深处。随即,

那冰冷的目光便沉沉地落在了被他按在身前、还在抽噎的小男孩身上。“阿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金铁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不得无礼。

冲撞了贵人。”他的语气冷硬,没有丝毫对孩童的温存,只有纯粹的告诫。

小男孩阿宝似乎很怕他,被他按住肩膀,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抽噎声也小了下去,但那双酷似沈云舒的大眼睛里,泪水还在不停地打转,

充满了委屈和依恋,依旧固执地看着沈云舒的方向,小嘴无声地嗫嚅着,

似乎还想喊“娘亲”。裴铮不再看沈云舒,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那只按在阿宝肩头的大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小小的孩子稳稳地护在了自己身后。这个动作,看似是保护,

却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隔绝。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那双寒潭般的眸子,

目光越过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敞轩入口处、脸色变幻莫测的萧衍身上。

裴铮微微颔首,动作简洁,带着一丝属于武将的利落,

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卑不亢的疏离。“王爷,”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裴某奉旨回京述职,途经此地。小儿顽劣,

惊扰了贵府花宴,还望王爷海涵。”奉旨回京?途经此地?

沈云舒混乱的脑海中如同有惊雷炸响!前世此时,

裴铮明明还在千里之外的北境苦寒之地与胡虏血战!他怎么可能提前八年出现在京城?

还带着一个……一个和她夭折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铮那寥寥数语,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冰块,瞬间让凝固的空气再次炸裂开来!

“裴……裴将军?!”“天!是那位在北境杀得胡虏闻风丧胆的‘血狼’裴铮?

”“他不是……不是一直在边关吗?怎么会突然回京?”“奉旨?

这……这旨意什么时候下的?”“那孩子……那孩子叫他什么?爹?

裴将军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你们看那孩子的脸……像不像……像不像沈家**?

”惊疑不定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敞轩内外汹涌而起,

比方才沈云舒折花丢狗引起的骚动更甚百倍!

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冷硬如铁塔般的男人和他身前那个委屈巴巴、却酷似沈云舒的小男孩身上,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探究。王若瑶等人更是张大了嘴巴,刚才的刻薄笑意僵在脸上,

变成了滑稽的惊愕。萧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先是沈云舒当众折辱,

紧接着又冒出个本该远在边关的煞星,还带着一个喊沈云舒“娘亲”的孩子!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预料,让他精心维持的温雅表象几乎崩裂。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对着裴铮拱手:“原来是裴将军。将军为国戍边,劳苦功高,今日回京,实乃幸事。

区区花宴,何谈惊扰?将军言重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裴铮身后那个还在抽噎、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沈云舒的小男孩,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只是……将军身边这位小公子,倒是……面生得很。

”裴铮仿佛没有听出萧衍话中的试探。他面容冷峻依旧,

那只按在阿宝肩头的大手依旧稳定如山,隔绝着所有探究的目光。

他甚至没有再看沈云舒一眼,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认亲”从未发生。“军中粗陋,

犬子生于北地,野性未驯,让王爷见笑了。”他的回答简洁至极,滴水不漏,

将萧衍所有的疑问都堵了回去。说完,他微微侧身,对着萧衍再次颔首,

姿态疏离而强硬:“裴某尚有军务需即刻入宫面圣,不便久留。小儿无状,冲撞之处,

改日裴某再登门致歉。告辞。”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甚至没有给萧衍再次开口挽留或试探的机会,大手牢牢地握着阿宝的小手,转身便走。

那高大的玄色身影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路。

“娘亲!娘亲!”被裴铮强有力的大手拖着,阿宝急了,一边踉踉跄跄地被迫跟着走,

一边拼命地扭过头,小脸上满是急切和不解的泪水,朝着沈云舒的方向伸出另一只小手,

带着哭腔使劲地喊着:“娘亲!阿宝不走!阿宝要娘亲!爹爹……爹爹你放开阿宝!

娘亲在那里啊!”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娘亲”,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沈云舒的心脏!

她眼睁睁看着那张酷似自己、酷似她前世夭折爱子的小脸,在泪水中被裴铮强行拖走,

越来越远……一种被生生剜去心肝的剧痛让她瞬间窒息!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步,嘴唇翕动着,想要喊出那个名字,

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那个小小的、哭泣的身影抢回来!“云舒!

”旁边的闺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呼道,“你脸色好差!

你……认识那孩子?”语气里充满了惊疑。这一扶,让沈云舒骤然回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强行压下了那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冲动。不能!不能认!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被一个陌生的、位高权重的将军之子当众认作“娘亲”……这传出去,

不仅她的名声尽毁,整个沈家都将蒙羞!更会将她自己,

还有那个身份不明、处境诡异的孩子,一同卷入难以预料的旋涡!她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血腥味。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追随着那个被强行带离的小小身影。

就在裴铮高大的身影即将带着哭泣挣扎的阿宝彻底消失在花径拐角时,混乱挣扎中,

一个小小的物件,从阿宝那宝蓝色锦袍的袖口里滑落了出来。啪嗒。一声轻响,

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那是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的墨锭。颜色深沉如夜,质地细腻,

在春日阳光下,隐隐流转着一种内敛而温润的光泽。墨锭的侧面,

似乎雕刻着极其繁复精细的纹样。沈云舒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那块墨锭上!

她的心脏,在看清那墨锭上若隐若现的纹路时,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了跳动!那纹路……那蜿蜒盘旋、威严而狰狞的形态……是龙纹!

是只有御用之物才能雕刻的五爪金龙纹饰!一个三岁的幼童,

裴铮口中生于北境军旅、野性未驯的“犬子”……袖中,怎么会藏着御用的龙纹松墨?!

裴铮的身影和阿宝那带着哭腔的“娘亲”呼喊声,彻底消失在繁花掩映的曲折花径尽头,

只留下敞轩内外一片死寂的惊骇和无数道探究、猜疑的目光。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像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却又真实得让人脊背发寒。

沈云舒僵立在原地,指尖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在了四肢百骸。

那块跌落在地、雕刻着五爪金龙纹饰的御用松墨,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她的眼底,

灼烧着她的神经。龙纹……御用之物……一个本该远在八年后才回京的煞神将军。

一个本该在八年后才出生、却已夭折的“儿子”。

还有这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小童身上的帝王之物……这重重迷雾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裴铮的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阿宝那声情真意切的“娘亲”,

是孩童的懵懂错认,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更深的纠葛?前世八年的王府囚笼,

冷暴力下的窒息绝望,阿宝夭折时撕心裂肺的痛楚,

手腕割裂时鲜血浸透鸳鸯枕的冰冷……一幕幕画面如同狂暴的潮水,

狠狠冲击着她刚刚重生、尚显脆弱的意识。

巨大的信息量、滔天的恨意与眼前这诡谲离奇的一幕交织碰撞,让她头痛欲裂,

太阳穴突突直跳。“沈云舒!”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喝,如同淬了冰的鞭子,

猛地抽断了沈云舒混乱的思绪。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萧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面前,

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冽松香此刻散发出的冰冷怒意。

他那张惯常带着温雅笑意的俊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被当众折辱的难堪尚未平息,

紧接着又目睹了那惊世骇俗的“认亲”场面,这接二连三的冲击,

彻底撕碎了他精心维持的风度。他死死盯着沈云舒苍白如纸、却依旧难掩清丽的脸,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惊疑、审视,还有被冒犯的、属于上位者的冰冷愠怒。“你,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给我解释清楚!刚才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2龙纹墨影藏玄机裴铮带着阿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径尽头,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娘亲”却如同魔咒,死死缠绕在沈云舒的心上,勒得她无法呼吸。

敞轩内外的死寂被骤然掀起的声浪打破,无数道目光,惊疑、鄙夷、幸灾乐祸,

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向她。“啧,真看不出来,沈家**平日里瞧着端庄,

竟……”一个刻意压低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的声音响起,带着恶意的揣测。

“那孩子喊得那般亲热,莫不是……”另一个贵女掩着嘴,眼神闪烁。“哼!

怪不得敢当众给王爷难堪,原来是攀上了更高的枝儿!裴将军可是手握重兵的实权人物!

”王若瑶的声音尖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妒恨和落井下石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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