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窒息,绝望。意识在黑暗的湖水中寸寸碎裂。我在灭顶的恐惧中挣扎,
透过晃动的水波,最后看到的,是船上陈雷那张冰冷扭曲的脸,
以及岸边闺蜜苏青青举着手机,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意。原来,那声温柔的“薇薇,回头,
我帮你拍张超酷的背影照。”是让她下地狱的咒语。原来,
陈雷起身“不小心”的那一下晃动,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我听到岸边传来苏青青矫揉造作的尖叫,和陈雷那撕心裂肺、演技精湛的呼救。
吸饱了江水的厚重衣物,像沉重的铁块拖着我坠入无底深渊。刺骨的寒冷冻结了我的四肢,
也彻底冻结了我曾经温热的心。我,林薇,死了。
……第一章:重生意识像是被强行从虚无中拽回,塞进一个陌生而沉重的容器。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呛入鼻腔。“阿哲!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酒精中毒!”一张令我恨到骨子里的脸凑了过来,
带着十足的关切——是陈雷!他正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眶甚至泛着红意。我猛地抽回手,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视线下移,看到的是一双骨节分明、明显属于男性的手。
目光急扫向床尾的病号牌——姓名:思哲。我居然重生了!而且,
竟成了陈雷最好的哥们——那个家境优渥、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思哲!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
瞬间在我胸腔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这具陌生的躯壳,恨不得双手掐死他。
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了下去。我努力回忆着思哲平日的神态,
用一种带着刚醒来沙哑和些许不耐烦的语气开口:“吵死了……爷我怎么可能被顿酒喝死。
”此刻起,我就是思哲,一个藏在完美皮囊下的,复仇之魂。
……第二章:伤口上撒盐我的“死”,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激起的浊浪迅速蔓延至整个网络,发酵成一场全民围观的舆论盛宴。连续几日,
报纸头条、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都被这场悲剧牢牢占据。冰冷的铅字和煽情的标题,
共同“定义”了我的死亡:《花季少女公园划船**不慎落水,
男友不会游泳岸上呼救无力回天》——这是官方看似盖棺定论的“意外”。紧随其后的,
是更具冲击力的视觉渲染:【现场视频】女友落水点,男友长跪不起,闺蜜哭到晕厥。
画面里,陈雷跪在岸边的背影显得无比“悲痛”,而苏青青那恰到好处的“晕厥”,
更是将苦情戏码演得淋漓尽致。紧接着,
陈雷的独家“专访”出炉——《“我恨我自己不会游泳!”——专访坠湖女子男友,
他的眼泪与崩溃》。文章里,他声泪俱下地描述着事发时的“无助”与“悔恨”,
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表演脚本,将他塑造成一个深情又绝望的完美受害者。
公众的情绪被成功点燃,争议随之而来。《不会游泳就可以成为不救女友的理由吗?
爱是本能还是能力?》这样的议题开始在网络上掀起骂战,有人同情,有人鄙夷,
键盘侠们挥舞着道德大棒,将陈雷也送上了舆论的烤架。很快,
“知情人士”的“爆料”适时出现,一篇《知情人曝坠湖女生生前细节:爱玩爱冒险,
曾多次在危险地带**》悄然扩散,将事故原因的矛头,
恶毒地引向了受害者自身的“性格缺陷”。最后,一切喧嚣似乎随着《坠湖少女遗体已火化,
男友陈雷表示:将用一生怀念她》这则报道而即将尘埃落定。一场卑劣的谋杀,
在舆论的精心操弄下,竟完美地伪装成了一场令人唏嘘的意外。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看着那两个杀人凶手在聚光灯下扮演着悲情角色,看着他们用谎言和表演玷污着她的死亡。
恨意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思哲这具皮囊。但最终,我只是扯动嘴角,
露出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表演吧,尽情地表演吧。
现在你们站在聚光灯下收获的每一分同情,将来,都会变成将你们焚为灰烬的燃料,
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监狱!……第三章:献策“阿哲,我心里难受……”陈雷抓着酒杯,
眼泪与酒水混在一起。他趴在吧台上,
声音哽咽:“我对不起薇薇……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恨不得替她死!
”我晃着杯中的威士忌,冰块折射着酒吧迷离的光,却映不暖我眼底的寒意。“哦?
”我声音平静无波,“说说看,你哪里对不起她?”我微微倾身,
目光如手术刀般落在陈雷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难道,
林薇落水……跟你有关?”“哐当!”陈雷手一抖,酒杯砸在桌上,酒液四溅。他猛地抬头,
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在瞬间缩紧。那慌乱无处遁形,足足过了两秒,
他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哲!你胡说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惊恐而变调,
“我跟薇薇八年感情!我怎么可能害她!”“开个玩笑而已,反应这么大。”我笑了,
缓缓向后靠回卡座,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派头,仿佛刚才的逼问从未发生。我抿了口酒,
才在陈雷惊魂未定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开口:“人死不能复生,但活人的嘴总得堵上。
你若真想求个心安,也堵住网上那些人的嘴,我倒是有个主意。”“什么主意?
”陈雷急忙追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目光掠过窗外凛冽的寒风,
缓缓道:“去她父母小区门口,跪着。跪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诚意’和‘悔恨’。”陈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
他感激地抓住我的手,“阿哲,还是你为我着想!”我压下心底的恶心,反手用力握住他,
脸上挤出一个混杂着担忧和义气的复杂表情。“废话,咱们是兄弟,你振作起来,
林薇在天上看着也能安心些。”“好!兄弟,我听你的!”这苦肉计,
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洗白良方!既能塑造痴情形象,又能博取同情,一举扭转舆论!
他不可能不听。于是,寒冬腊月里,陈雷穿着单薄的衣衫,
“噗通”一声跪在了林薇父母小区门口。他瑟瑟发抖的身影和“忏悔”的泪水,
迅速点燃了新一轮的网络狂欢。我站在远处的高楼,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凝视着这一幕。
看着陈雷在镜头前表演深情。看着自己年迈的父母捂着胸口,那份锥心之痛几乎让我窒息。
我手指死死抵住冰凉的玻璃,“爸妈,对不起……再忍一忍……”心底却在无声呐喊,
“很快……我很快就能让真相大白,让这两个禽兽付出代价!”我轻轻抬起手,指尖如剑,
隔空点在陈雷脑袋上。跪吧!先让你站上这用虚伪和表演垒起的高台。爬得越高,
才能摔得越惨!……第四章:毒蛇我很清楚,复仇不能依靠冲动,需要铁证,
需要让他们在最志得意满时摔得粉身碎骨。我选择了最需要耐心的方式——潜伏与跟踪。
我利用“思哲”的身份,完美地留在陈雷身边,一面倾听他的“痛苦”,陪他买醉,
一面不露声色地套话。凭借着思哲家族的财力与人脉,我雇佣了最顶尖的**,
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陈雷和苏青青的一举一动。
日子在陈雷“深情忏悔”的表演和苏青青“痛失挚友”的哀戚中一天天过去。网络上,
关于陈雷长跪的新闻热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痴情”形象,有人开始同情他,
认为他“不该被网络暴力”。我冷眼看着这一切,终于,转机发生。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
**发来了一组高清照片和一段音频。照片上,
是陈雷和苏青青先后潜入一家位于城市角落的情侣旅馆。音频经过降噪处理,
两人在房间内的对话清晰可闻:先是一段耳鬓厮磨和水**融的喘息声。
苏青青:“嗯……别闹了,先去洗洗,身上都是雨水。”陈雷:“急什么?
好久没这么抱你了……让我多充会电。”又是一阵暧昧的喘息和轻笑声。苏青青:“嘶,疼!
讨厌……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陈雷:“乱了更好看……宝贝,这段时间,
真的辛苦你了,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苏青青:“知道就好……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陈雷:“我现在就好好补偿你,让你满意为止……”又是一阵耳鬓厮磨声。
……不久后:陈雷:“……那个蠢女人,她爸当年说我配不上他女儿!现在呢?哼!
”苏青青:“亲爱的,人家都死了,不管这些。现在都知道你情深义重,
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沉默一瞬后。陈雷:“思哲那小子……他好像有点怀疑我了。
”苏青青:“他?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他能看出什么?他要是真怀疑,
还会给你出跪小区的主意?我看他是真心想帮你。别自己吓自己。
”陈雷:“可能吧……算了,不想了。宝贝,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苏青青:“你知道就好,可你光说有什么用?自从林薇出事,
你对我都不如以前上心了……连碰我也没以前卖力了。怎么,心里还想着那个死人不成?
”陈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那是压力大,网上总有些人在骂,警察也来找过我几次,
我能不烦吗?”苏青青:“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怀了你的孩子,
名不正言不顺跟你一起,还得天天陪你演戏!我图什么?”陈雷:“……好了好了,
是我不对。等风头彻底过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对你和我们的宝宝负责。
”苏青青:“……哼,这还差不多。”又是一阵沉默。
陈雷:“湖边……确定没有其他人拍到船晃动了吧。”苏青青:“放心,我仔细观察过了,
都在自顾自玩乐。就算有,也只能拍到模糊的影子,不能证明什么。”陈雷:“那就好!
”……接着便是更加令人作呕的亲昵声响。我关掉了音频,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理智。
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这就是我视若姐妹的闺蜜!他们居然有了孩子,
他们为了在一起不择手段地谋杀了我。更在事后如此轻蔑地践踏我的死亡,
将我的生命视为他们通往“幸福”的垫脚石!这段音频足以让舆论彻底反转,但还不够。
这只能证明他们道德沦丧,冷血**,却无法直接证明他们是谋杀犯。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能一击致命,将他们彻底钉死在死刑架上的证据。
……第五章:布网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燃烧、冷却、凝固,最终化为一个清晰而冷酷的计划。
必须深入虎穴,从内部瓦解他们的同盟。而苏青青,这条贪婪而虚荣的毒蛇,
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陈雷敏感多疑,经过上次“玩笑”的试探,对我并非全无防备。
但苏青青不同,她打心眼里觉得思哲只是个吃喝玩乐的富二代,这种傲慢与贪婪,
是致命的弱点。我开始精确地布网。借着安慰陈雷的由头,我频繁地出现在他二人周围,
自然而然地也与苏青青有了更多接触。我一面扮演着完美的“兄弟”,陪陈雷“借酒浇愁”,
一面在不经意间,向苏青青展露“思哲”所拥有的、足以让她眩晕的世界。一次三人小聚,
陈雷去洗手间时,我无意地摆弄着桌上的跑车钥匙,
对苏青青叹了口气:“雷子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看着真让人心疼。也多亏有你安慰他,
不然我真怕他撑不下去。”苏青青立刻摆出哀戚又体贴的表情:“是啊,大家都很难受。
可是能怎么办呢,日子总得过下去。”我看着她精湛的表演,内心冷笑,
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欣赏和同情,随即仿佛不经意般,
投下了一颗试探的石子:“是啊……只是,雷子对林薇用情太深,这份感情,
恐怕很难被取代。”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了苏青青心中最敏感的角落。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捏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阿哲,
你这话说的……”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眼底却没了刚才的从容,
反而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慌乱和嫉妒。“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雷子他……他只是暂时走不出来罢了。”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强调的“理智”,
仿佛在说服我,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但那份急于否定“无人能取代”的态度,
以及隐隐将林薇视为过去式、将自己摆在“未来”位置上的比较心,已经暴露无遗。
我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意更甚,我知道,怀疑与嫉妒的种子已经播下。
于是不动声色地加大了筹码。我了解苏青青对画感兴趣,几天后,
我在他二人面前提起:“家里投资的画廊周末开幕,请了些朋友,挺无聊的。
不过听说有几个新锐艺术家的作品还不错,一起去转转,就当散散心?”苏青青欣然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