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琅睁开眼。天花板是陌生的,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光晃得她眼睛疼。
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不是从医院顶楼跳下去了吗?怎么会在婚礼的休息室里?她坐起来,
身上穿着昂贵的婚纱,勒得她喘不过气。桌上放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日期。
正是三年前的今天。她跟顾言之结婚的日子。也是这一天,顾言之的白月光苏清浅打来电话,
说自己割腕了。顾言之抛下满堂宾客,跑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成了全城的笑话。
门被推开。顾言之走进来,他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琅琅,准备好了吗?
仪式快开始了。”他笑着,露出八颗牙,跟练习过一样。林琅看着他。就是这个男人。
在她死后,迅速和苏清浅结了婚,继承了她的全部遗产,然后把她父母留下的公司败光,
最后逼得苏清浅也疯了。她的心没有疼。也没有恨。就是空了。像被挖走了一块。“言之,
”她开口,声音很平静,“我们取消婚礼吧。”顾言之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说什么?琅琅,
别开玩笑了。”“我没开玩笑。”林琅站起身,走向他。婚纱拖在地上,沙沙响。
“我不结婚了。”“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苏清浅?她只是情绪不稳定,我哄哄她就没事了。
”顾言之抓住她的手,力气很大,“你信我。”林琅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
她慢慢把手抽回来。“顾言之,”她说,“你信不信我,不重要。”她走到门口,拉开门。
外面站着伴郎伴娘,还有双方的父母。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看着顾言之的父母,
那对一直看不起她的夫妇。“叔叔,阿姨,”她说,“今天的婚礼,取消了。
”顾言之的母亲尖叫起来。“林琅!你敢!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为了你……”林琅没听。
她径直往前走。婚纱太长,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旁边有人扶了她一下。是陆承。
今天的伴郎之一,也是顾言之的对家。“你没事吧?”他问。林琅摇摇头。“没事。
”她把头纱扯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太阳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大门。顾言之追了出来,
脸色铁青。“林琅!你到底想干什么!”林琅笑了。她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上辈子把她推入深渊的男人。“我想干什么?”她说,“我想看你和苏清浅,
怎么一步步走进地狱。”风吹起她的头发。她觉得,这辈子,她得先活成个恶人。
2林琅走了。她什么都没带走,除了身上这套婚纱和脑子里那三年的记忆。
她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这是她上大学时住的地方,很小,但很安静。她把婚纱脱下来,
扔在角落。然后去洗了个澡。热水冲在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活了过来。上辈子,
为了顾言之,她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工作,当了个全职太太。结果呢?她换上自己的旧衣服,
T恤,牛仔裤。感觉很舒服。她坐在电脑前,打开银行账户。里面还有五千块钱。
是她最后一点私房钱。她想了想,开始操作。她记得很清楚。三天后,
一支叫“星辰”的妖股会因为一个内幕消息,连续五个涨停板。上辈子,
顾言之靠着这个消息,赚了他的第一桶金。她把五千块钱,全部投了进去。做完这一切,
她靠在椅子上。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没有钱,她拿什么去斗顾言之?
拿什么去斗苏清浅?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林琅,是我,陆承。”“有事?
”“你在哪?我看你光着脚出去了。我把你的鞋子拿回来了。”陆承的声音很平稳,
“我放在酒店前台了,你什么时候来取?”林琅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人会管这种闲事。
“不用了,扔了吧。”“……你跟顾言之,真的结束了?”“嗯。”“需要帮忙吗?
”陆承问,“陆家在京城还算有点势力。”林琅笑了。陆承,陆家的独子,天之骄子。
上辈子,他似乎一直都看不惯顾言之。“不用。”她说,“我能搞定。”挂了电话,
她打开另一个网页。她开始搜索苏清浅的资料。苏清浅,新锐钢琴家,以清纯形象著称,
家境贫寒,是顾言之资助她出的国。林琅看着屏幕上苏清浅的照片。那张脸,
看起来那么纯洁,那么无辜。可林琅知道,这张脸皮下面,藏着一条最毒的蛇。她关掉电脑,
躺在床上。她得睡一觉。从明天起,她就没空睡了。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还要,
把属于他们的痛苦,加倍还回去。3第二天一早,林琅就被电话吵醒了。是顾言之的母亲。
“林琅你这个**!你把我儿子害惨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
不然我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林琅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阿姨,”她平静地说,“我跟顾言之已经完了。你找错人了。
”“你……你……”林琅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世界清静了。她起床,给自己煮了碗面。
吃完,她出门。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上辈子,她恨了一辈子,也亏欠了一辈子的人。
她的导师,陈教授。陈教授是京城大学心理学的权威。林琅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为了顾言之,她放弃了读博的机会,离开了学校。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抬起来,又放下。
她怕。怕陈教授失望。她站了很久,门开了。陈教授走出来,看到她,愣住了。“林琅?
”林琅鼻子一酸。她想哭,但忍住了。“老师。”她小声说。陈教授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叹了口气。“进来吧。”办公室里还是老样子,堆满了书。“你……还好吗?
”陈教授给她倒了杯水。林琅接过水杯,杯子是温的。“老师,我想回来。我想继续念书。
”她看着陈教授,眼睛里全是恳求,“我想读您的博士。”陈教授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我知道。”“你还回得来吗?学术这条路,很苦。
”“我知道。”林琅说,“我不怕苦。”陈教授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那股狠劲。
那不是从前那个温顺的小姑娘了。“你遇到事了?”他问。林琅摇头。“没。
我就是想明白了。”陈教授又叹了口气。“行吧。我给你个机会。但是,
你得靠自己重新考进来。”“好!”从办公室出来,林琅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她有了目标,
有了方向。她回到出租屋,开始复习。她要把所有的时间,都填满。这样,
她就不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就不会想起,上辈子,她是怎么死的。4一个星期后。
林琅的账户里,多了四万块。她把这笔钱取了出来,然后继续投进股市。她像一个猎手,
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机会。那些上辈子发生的大事件,那些股市的起起伏伏,
都刻在她的脑子里。钱,开始滚起来。她租了个更好的房子,一室一厅,有个小书房。
她买了新的电脑,新的书。生活渐渐走上正轨。这天,她去图书馆查资料。她没想到,
会碰见顾言之和苏清浅。两个人坐在一起,看同一本书。苏清浅靠在顾言之的肩膀上,
笑得很甜。郎才女貌,看起来真般配。林琅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走过。“林琅?
”顾言之叫住了她。林琅停下脚步,回头。“有事?”顾言之站起身。苏清浅也跟着站起来,
怯生生地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琅琅,我们谈谈。”顾言之的脸色不太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什么?”林琅装傻。“取消婚礼!你让我成了全公司的笑话!
”顾言之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怒火藏不住。“哦。”林琅点点头,“那挺好的。
”“你!”顾言之气得说不出话。苏清浅拉了拉他的衣角。“言之,别这样。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不关你的事!”顾言之打断她,然后又看向林琅,“林琅,
我知道你在闹脾气。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林琅笑了。她看着顾言之,又看看苏清浅。
“我什么都不要。”她说,“我只是,不想再要一个二手的男人了。”这句话,
说得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顾言之的脸瞬间涨红。苏清浅的脸,瞬间白了。
“林琅,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苏清浅的眼眶红了,“我跟言之真的是清白的。”“清白?
”林琅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们面前,“苏清浅,你手腕上的疤,是从哪来的?
”苏清浅下意识地捂住手腕。“是……是不小心划到的。”“是吗?”林琅看着她的眼睛,
“我怎么记得,是上个月,你跟顾言之在酒店开房,被他女朋友堵在房间里,
你为了证明你们是真爱,当着他的面,用水果刀划的呢?”顾言之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
苏清浅的身体开始发抖。“你……你胡说!”“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清楚。
”林琅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她凑到顾言之耳边,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那个建筑项目,城南的地块,拿不到了。”说完,
她直起身,笑了笑。“再见。”她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两个脸色惨白的人。她知道,
这只是个开始。5顾言之的城南地块项目,黄了。林琅动用了她所有的钱,联合了几家私募,
硬生生把那块地抢了过来。她成立了一家小小的投资公司,就叫“琅”。
公司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所有人都知道,“琅”的幕后老板,是个狠角色。顾言之气疯了。
他找到林琅的公司,那是一间小小的写字楼。“林琅!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踹开门,
冲了进来。林琅正在泡咖啡。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门很贵,踹坏了你要赔。
”“少废话!那块地是我先看中的!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商场如战场。”林琅端着咖啡,
走到他面前,“你输了,就得认。”“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又怎么样?
”林琅抿了一口咖啡,“顾言之,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做的每一份标书,
看的每一份资料,我都会看。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你而已。”顾言之看着她,
眼神里满是震惊。他发现,眼前的林琅,陌生得让他害怕。“你变了。”他说。
“人总是会变的。”林琅把咖啡杯放下,“尤其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顾言之的身体晃了一下。“你……你说什么?”“没什么。”林琅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我还有事。”“林琅!你回到我身边!那块地,我都可以给你!我们重新开始!
”顾言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变得急切,“我还是爱你的!”林琅看着他的手,
眉头皱了起来。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指甲,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血立刻就冒了出来。“啊!”顾言之痛得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顾言之,
”林琅看着自己的指甲,上面沾了一点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也别跟我说爱。
”“你让我觉得恶心。”顾言之捂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知道,林琅这次,
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他转身,狼狈地走了。林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她走到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指甲。一遍,又一遍。直到把那点血迹,全部冲干净。
6苏清浅的钢琴独奏会,失败了。林琅买下了那家音乐厅,就在独奏会开始前一个小时,
以“设备故障”为由,取消了演出。消息传出去,苏清浅成了另一个笑话。
林琅坐在音乐厅对面的咖啡馆里,看着苏清浅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她被记者围住了。
“苏**,请问独奏会被突然取消,您有什么想说的?”“听说是因为音乐厅的设备老化,
您知情吗?”“有传言说,是您的竞争对手故意打压,是真的吗?”苏清浅的脸色很难看,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保镖护着她,才挤出人群。林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苦。
但她喜欢。她知道,这点打击,对苏清浅来说,还不够。苏清浅最在乎的,是她的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