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法律来。”苏晚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世的纵容换来了家破人亡,这一世,她不会再心慈手软。
“好。”傅承聿对张恒说,“交给律师,走法律程序,不留余地。”
张恒应声离开,停车场只剩下苏晚意和傅承聿两人。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苏晚意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冷?”傅承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
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散发着熟悉的雪松香气,瞬间驱散了寒意,也让苏晚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披着。”他的手指温热,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
苏晚意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你,傅总。这次……真的麻烦你了。”除了道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说过,有我在。”傅承聿看着她,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几分凌厉,“你好像……总是忘了这句话。”
苏晚意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认真,有无奈,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
“傅总,我们……”她想拉开距离,却被他打断。
“别叫我傅总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叫我承聿。”
苏晚意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砰直跳,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伸手揽住了腰。
“跑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苏晚意,看着我。”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几乎要窒息。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她慌乱的模样。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傅承聿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为什么要给你机会,为什么要关注你,为什么……在创业大赛上,会注意到你?”
苏晚意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因为……”傅承聿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十年前,市三小后面的巷子里,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把自己最宝贝的草莓创可贴,贴在了一个被欺负的小男孩胳膊上。”
苏晚意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
那个小男孩……是他?
她早就忘了这件事,只模糊记得小时候好像帮过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傅承聿!
“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找了你很多年。”傅承聿的声音放柔了,带着一丝释然,“直到那天在创业大赛上,看到你眼神里的韧劲,像极了当年那个不怕事的小姑娘,我才试着去查。看到你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确定是你了。”
原来不是巧合,不是意外。从一开始,他就认出了她。那些看似偶然的关注,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靠近。
苏晚意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她想问,是因为当年的那片创可贴吗?
“起初是。”傅承聿坦诚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动作温柔得不像他,“但后来不是了。我欣赏你的清醒,喜欢你的坚韧,看不得你被人欺负,更见不得你掉眼泪。苏晚意,我对你,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直白而热烈的告白,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那些刻意筑起的防线,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可前世的伤痛太深,对感情的恐惧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我……”她咬着唇,艰难地开口,“傅总,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
“叫我承聿。”他打断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
“承聿……”她轻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发颤,“我现在……不想谈感情。前世的事,让我怕了。我只想好好照顾我妈,搞好事业,不想再依靠任何人。”
她鼓起勇气说完,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失望或嘲讽。
傅承聿沉默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晚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着他的反应——或许是不屑,或许是转身离开,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被人仰望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拒绝。
可他没有。
他轻轻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我知道你怕。”
苏晚意惊讶地抬头看他。
“你经历的那些事,张恒都告诉我了。”傅承聿的眼神里带着心疼,“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找到你,没能早点保护你。”
他没有逼她,也没有质问,只是温柔地包容了她的退缩。
“你的事业,我会帮你护航,让你有足够的底气靠自己站稳脚跟。”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过去,我帮你抚平。你的未来,我想参与。苏晚意,我不会逼你,但我会等你。等你什么时候不怕了,什么时候愿意相信我了,再给我一个答案,好吗?”
没有霸道的强求,只有尊重和耐心。这个一向冷峻的男人,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锋芒,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苏晚意的眼眶又湿了,这一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也藏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温柔。
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好。”
一个简单的字,却仿佛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傅承聿笑了。那是苏晚意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礼貌的颔首,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俊美的脸庞,也照亮了她心里那片冰封已久的角落。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他重新将外套往她肩上拢了拢,“阿姨这边有我安排,明天我再陪你过来。”
苏晚意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车内依旧安静,却不再尴尬,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苏晚意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乱乱的,却不再是之前的绝望和无助,反而多了一丝期待。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也不知道和傅承聿的这段缘分,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苏晚意解开安全带,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穿着吧,晚上凉。”
“那……谢谢你。”
“上去吧,早点休息。”他看着她,眼神温柔。
苏晚意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宿舍楼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宾利还停在原地,车窗降下,傅承聿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转过身,快步跑进了宿舍楼。
站在楼梯间,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颊也依旧发烫。她抬手摸了摸身上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或许,试着相信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而车内,傅承聿看着女孩跑上楼的背影,拿出手机给张恒发了条信息:【把周扬项目的那几家投资机构约一下,我亲自出面。】
追妻路漫漫,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不仅要护她周全,更要让她看到,他傅承聿的喜欢,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窗外的月光洒进车里,映着他眼底势在必得的光芒。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