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姐姐抢走我的渣男夫君》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BY汤隐梦呓完结版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23 11: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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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孝,求母亲成全!女儿愿舍弃太子妃之位,嫁与安国公世子卫衍!”那声音,

像一把淬了血的刀子,贴着苏晚晴的耳廓刮过,激起一阵刺骨的麻。她指尖一僵,

端着的茶盏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烫起一片灼人的红。可她感觉不到疼,

所有的感官都被空气中那股甜得发腻的檀香攫取了。就是这个味道。前世,

她被囚禁在那座华美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闻着的,

就是这能把人的骨头都熏酥了的香气。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十年前,

她命运被彻底改写的那一天。苏晚晴缓缓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抖的阴影,

死死锁住了眸中那片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厅堂正中,跪着她那位艳光四射的庶姐,

苏玲珑。她哭得梨花带雨,身上那件时兴的流光锦裙,裙摆随着她身体的抽泣,

在地上漾开一圈圈潋滟的水波。那张脸,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算计,

此刻却盛满了令人心碎的执拗,美得惊心动魄。“放肆!”母亲柳氏手中的紫檀佛珠,

被狠狠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裂响。珠子弹起来,又滚落,像一颗被掐灭的心。

柳氏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气,而是因为极度的难以置信:“苏玲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太子妃的婚约,那是你父亲和我在陛下面前求来的天大荣耀!

岂是你说换就换的?还有那个卫衍,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斗鸡走狗,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

你嫁给他,是想把我们相府的脸面,连同你自己的前程,一并扔进泥里作践吗?”“母亲!

”苏玲珑猛地抬头,泪水从她那双总是顾盼生辉的眸子里滚落,砸在地板上,碎成几瓣。

“女儿和卫郎……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他只是……只是怀才不遇!

我梦见过的,母亲,我真的梦见过的!他将来会搅动风云,他会成为人中之龙!”“梦见?

”柳氏气到失笑,她指着苏玲珑,指尖都在哆嗦,“你为了一个男人,拿这种鬼话来搪塞我?

”苏晚晴静静地听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上那片被烫红的皮肤。真心相爱?人中之龙?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玲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卫衍的才华,何止是搅动风云,

简直是惊天动地。前世,他凭着那些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

让贫瘠的盐碱地里开出雪白的棉花,让无需人力的织布机日产千匹,

让黑色的铁矿石变成削铁如泥的神兵……他从一个人人唾弃的京城笑柄,

一步步踩着太子赵珩的尸骨,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自己,苏晚晴,

就是他展示给世人看,最精美,最巧夺天工的作品之一。是他囚在掌心,

那只给予他无限灵感的金丝雀。多么可笑。眼看母亲不信,苏玲珑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咬破了嘴唇,一丝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膝行几步,凑到母亲跟前,声音压得极低,

却字字清晰如针:“母亲若是不信,女儿再说一件事。明日春猎,

兵部尚书王大人家的小公子,会骑他新得的大宛马。那马会在东边林子里被一只白狐惊了,

王公子会坠马断腿。除非……有人提前在那片林子里设下捕兽夹,赶走那只狐狸!

”柳氏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这件事,太具体了。人,事,地点,起因,环环相扣,

绝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凭空捏造出来的。苏晚晴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

这就是她重生的好姐姐。多么迫不及待,用前世的记忆,来换取今生的筹码。

柳氏的呼吸变得粗重,她死死盯着苏玲珑,眉心紧锁,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她偏爱这个庶女,远胜过自己这个嫡女,可这件事,赌得太大了。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

苏晚晴,缓缓地,放下了茶盏。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打破了凝滞。

她站起身,走到苏玲珑身边,然后,柔顺地,和前世每一次一样,跪了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和几乎要碎裂的颤抖。

“母亲……姐姐她……她对卫世子情根深种,您就……成全了她吧。”她抬起头,

露出一张清丽却苍白的小脸,眼中是未经世事的惊恐与脆弱,“女儿……女儿害怕。

那深宫高墙,规矩森严,女儿愚笨,怕是……怕是会给相府惹来天大的灾祸。姐姐比我聪慧,

她既然想嫁,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求母亲……全了姐姐的心意,也……也全了女儿的安稳吧。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成全了姐姐的“一往情深”,又道出了自己的“胆小怕事”,

更是给了母亲一个完美无缺的台阶下。柳氏看着地上这个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嫡女,

再看看旁边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庶女,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眼中的怒火与挣扎,最终化为了无尽的疲惫。“也罢,也罢……既然你们姐妹俩,

都打定了主意……”苏玲珑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她一把抓住苏晚晴的手,

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声音哽咽,却难掩激动:“好妹妹!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放心,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苏晚晴任由她抓着,像一只温顺的羔羊,

轻轻点了点头。无人察觉,她垂下的眼帘后,那抹笑意,淬着毒,也淬着冰。恩情?不,

姐姐,这不是恩情。这是我送你的,一份迟到了十年的新婚大礼。你眼中的无上荣光,

你心心念念的天命之子,我亲手为你打包,双手奉上。但愿这一世,

你在这条自己选的繁花血路上,走得安稳。千万,莫要回头。第二章:初入宫闱,

崭露锋芒喜烛的红泪,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金樽上,迅速凝成一滩滩暗色,死去的蜡。

东宫的婚房,大得空旷。每一件器物都华美到极致,却也冰冷到极致,像一座精致的陵寝。

苏晚晴端坐床沿。头顶的凤冠霞帔,重得像一座山,压得她肩胛骨都在隐隐作痛。但她的背,

挺得像一杆枪。“吱呀——”门被推开。一股清冽的墨香混着子夜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

将满室那点可怜的喜气冲刷得一干二净。太子赵珩。他换下了一身繁复的朝服,

只着一件玄色暗金纹的常服,身姿挺拔如孤松,面容俊朗,只是那双眼睛,

像浸在千年寒潭里的黑曜石,深邃,却不带一丝暖意。他没有走向她。他的脚步声很轻,

却每一下都像踩在苏晚晴的心上。他径直走到了窗边的书案前,坐下,随手拿起了一卷书。

“你不必紧张。”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半分新婚夜该有的温度。

“孤与相府的联姻,是国事,也是交易。你既入了东宫,便是太子妃。只要安守你的本分,

孤自会保你一世尊荣。”这话,是安抚,也是警告。更是一道清晰划下的楚河汉界。前世,

苏玲珑听到这话,哭闹了一整夜,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将他视作了此生最大的仇敌。

而苏晚晴,只是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摘下了那顶沉重到可笑的凤冠,轻轻放到一旁。

卸下重负的瞬间,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平静地开口:“殿下,

臣妾不紧张。”赵珩握着书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顿。他终于抬起眼,第一次真正地,

正眼看向她。烛光下,她的脸洗尽了铅华,干净得像一块上好的暖玉。那双眼睛,

清澈如初春的溪水,却又深得让人一眼望不到底。“臣妾知道,殿下需要的,

是一位能为您打理后宅,稳定后方,能在皇家傧相往来中不出任何纰漏的太子妃,

而不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给您添乱的麻烦。”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稳。“您需要一个盟友,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没有半分退缩,“臣妾,会是您最合格的那个。

”赵珩眼底闪过一丝真正,无法掩饰的讶异。他长久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她比传闻中那个胆小怯懦,上不得台面的相府嫡女,要有趣太多。“很好。”他吐出两个字,

便不再言语,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书卷。仿佛她,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这一夜,

红烛流尽了最后一滴泪。他宿在书房,她安寝内殿。泾渭分明,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苏晚晴没有像任何一个新妇那般,顾影自怜,或是等待夫君的垂怜。

她直接召见了太子府的所有管事。“殿下每月的月例用度,府内各处大小开销,

名下田庄铺子的所有进项……从今日起,账目一式两份,每日清算,黄昏前送到我这里来。

”管事们交换着眼神,看着这位新来,毫无根基的太子妃,眼神里藏着七分轻慢,三分看戏。

谁都知道,这东宫后院,真正得宠的,是那位自太子年少时便陪伴在侧的柳良娣。

一个空有其名的太子妃,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可当苏晚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就从一堆乱麻般的账册里,抽出了一本采买册,用纤纤玉指点着其中一处,

轻声细语地问:“这位采买总管,上月采买木炭的银两,比市价高了三成。

这多出来的三十七两,我算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够给东城兵马司的刘校尉,

换一匹上好的北地战马了。是么?”“扑通——”采买总管的膝盖,软了。所有人的冷汗,

都下来了。她不仅懂账,她还懂这京中盘根错节的人情世故。她不是在查账,她是在诛心。

傍晚时分,那位传说中的柳良娣,终于袅袅娜娜地来了。她身段婀娜,

眉眼间带着天然的娇媚,行礼的姿态很标准,却藏着一丝不情不愿的倨傲。

“妹妹给太子妃请安了。”“快快请起,”苏晚晴没让她拜下去,亲自上前扶了她一把,

手上的温度恰到好处,笑容更是温和得滴水不漏,“以后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她转头吩咐侍女:“去我妆匣里,把母后昨日赏的那对南海珍珠耳坠拿来,赠与良娣。

良娣肤白,衬这个,最是好看不过。”柳良娣彻底愣住了。她预想中的一百种刁难,下马威,

全都没有。眼前的太子妃,从容大度得不像一个刚过门,丈夫彻夜未归的新妇。

“这……这太贵重了,妹妹不敢收。”“你我姐妹,共侍殿下,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苏晚晴拉着她的手,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柔软无骨。苏晚晴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闺中密友般的亲近,“殿下在前朝殚精竭虑,这后院的安宁,

还要你我姐妹同心维系才好。我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懂,日后,还要多向妹妹请教呢。

”一番话,给足了柳良娣天大的体面。她走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眼中的敌意,

已化为浓浓的忌惮与敬畏。苏晚晴的雷厉风行和滴水不漏,像一阵风,很快就传遍了东宫,

也自然传到了赵珩的耳中。这日,他从宫中回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户部呈上来的漕运账目出了天大的窟窿,银子不翼而飞,父皇雷霆震怒,限他十日内,

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他在书房枯坐到深夜,桌上的卷宗堆积如山,每一本,

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门被轻轻推开。苏晚晴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去,

安静地放到他手边。莲子的清香,驱散了些许沉闷。“殿下还在为漕运贪腐案烦心?

”“账目天衣无缝,所有环节都对得上,可银子,就像水一样,凭空蒸发了。

”赵珩揉着眉心,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沙哑。苏晚晴的目光,落在那堆码得整整齐齐的账册上。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卫衍的生意做得极大,其中自然有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他曾搂着她,

得意地,像炫耀战利品一样告诉她,最高明的做账手法,不是天衣无缝,而是真假参半,

让你明知有问题,却永远找不到证据。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底一闪而过,

深刻的厌恶。她看似不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拂过一本账册的封面,

轻声说:“寻常商贾之家,为了避税或是方便行事,都会备下两本账。一本给外人看的,

叫‘阳账’,做得光鲜亮丽,分毫不差。一本藏在心里的,叫‘阴账’,那上面记着的,

才是真正见不得光的银钱去向。”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像一句梦呓:“有时候,查账,

查的不是账本。是人心。”“或许……殿下拿到的,只是那本想让您看到的账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珩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一直陷在账目里兜圈子,

却忘了最根本的人!漕运系统盘根错节,官员们官官相护,

做一本以假乱真的“阳账”来应付朝廷,再私下里用另一本“阴账”分赃,

这……这完全有可能!他深深地,重新地,看向苏晚晴。烛光下,她的侧脸沉静而柔和,

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解剖刀,一瞬间,就切开了他所有的困局。这个女人,

他名义上的妻子,他的太子妃……究竟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他第一次觉得,

这桩交易,或许,他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一方。第三章:镜花水月,

神女迷梦“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最后一个字,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却在安平侯府的后花园里,

激起了千层涟漪。满室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

牢牢地钉在凉亭中央的苏玲珑身上。她手持一把美人扇,半遮着唇角,

脸上那丝恰到好处的浅笑,仿佛在说,如此绝美的词句,不过是她一时感怀,信手拈来罢了。

“好!好一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吏部侍郎的夫人第一个打破了寂静,

她抚掌赞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此等佳句,为何我竟从未听闻!玲珑,

你这咏絮之才,真是……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这句话,像一道闸门,

瞬间开启了赞誉的洪流。“是啊,卫世子当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男人,

竟能娶到我们京城第一的才女!”“这词中意境,

怕是连宫里的翰林学士也写不出来吧……”苏玲珑享受着这一切。她微笑着,眼角的余光,

却像一把精准的尺子,一一丈量过那些曾经与她齐名的贵女们。

她看到了她们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看到了她们眼底深处来不及掩饰的嫉妒与艳羡。这种感觉,

比任何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让她沉醉,让她上瘾。她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的夫君,

卫衍。那个在她眼中,被全世界误解,却被她一人视若珍宝的天才。回到安国公府,

她甚至等不及下人通传,就提着裙摆,一路飞奔到书房,像一只乳燕投林,

扑进了卫衍的怀里。“夫君!你教我的那首《青玉案》,今日又让我在宴会上技压群芳了!

”卫衍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书案上,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光芒:“一首词算得了什么?玲珑,那只是开胃小菜。

我为你准备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甜的东西。”他变戏法似的,从一个精致的木盒里,

捻起一小撮黄褐色的粗糖,放进一杯清水中。“你看,这便是如今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糖,

浑浊,粗糙,还带着一股洗不掉的焦苦味。那些所谓的王公贵族,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说着,他又打开了另一个黑檀木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

苏玲珑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盛着的,不是任何她见过的东西,那是一捧雪。

是如同隆冬初雪般洁白,细腻,闪烁着微光的粉末。卫衍取了一点,放进另一杯清水中。

那粉末触水即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整杯水依旧清澈透明,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尝尝。

”苏玲珑颤抖着手,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一股纯粹到极致,

不带任何杂质的清甜,瞬间在她的舌尖炸开。那不是糖,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

能让人灵魂都感到愉悦的味道。“这……这是什么?是天上的仙露吗?”“我叫它霜糖。

”卫衍的语气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骄傲与野心,“玲珑,这,便是我们的第一桶金。

这提纯之法,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知晓。我已经联系了最大的皇商四海通,

只要我们将此物拿出,京城所有的高门贵府,都会为它疯狂!到那时,金山银山,

都会像潮水一样,流进我们的口袋。”苏玲珑的心,激动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佩戴着最华美的首饰,穿着最昂贵的衣裳,

成为京城所有女人艳羡的中心,甚至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要对她另眼相看。“夫君,

你真是……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神明!”“你才是我的神女。”卫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在她耳边,用一种蛊惑般,滚烫的声音低语,“而我,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都跪在你的脚下。”……与此同时,夜色深沉的东宫。

苏晚晴,并未安歇。她摒退了所有侍女,只带着一个心腹嬷嬷,穿过寂静无人的花园,

来到一处最偏僻,守卫也最森严的院落。院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到化不开,

甜腻而湿热的水汽,吸进肺里,让人胸口发闷。几个从江南重金请来的老师傅,正赤着膊,

满头大汗地守着几口半人高的大锅,锅里翻滚着咕嘟咕嘟,琥珀色的浓稠糖浆。“太子妃,

您看。”心腹嬷嬷小心翼翼地端上一个白瓷盘。盘中盛着的,

正是与卫衍手中别无二致的雪白霜糖。甚至,因为工序更精细,火候掌握得更精准,

这份糖的色泽更纯,质地更细,在烛火下,像一盘碾碎的钻石。

这是苏晚晴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凭着前世从卫衍只言片语的炫耀中,拼凑出的记忆碎片,

让这些经验最丰富的师傅们,反复试验了上百次,才得到的最终成果。溶解,沉淀,过滤,

结晶……这些在卫衍口中神乎其神的词语,在前世的苏晚晴听来,不过是些新奇,

用以讨她欢心的谈资。而现在,它们是她手中最锋利,最致命的剑。“都记下了吗?

”苏晚晴的声音,在蒸腾的热气中,显得格外,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静。“回太子妃,

都记下了。这法子,离了这几位师傅,旁人绝对做不出来。他们都签了死契,

家人也已妥善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绝不敢外泄一字。”“很好。”苏晚晴伸出两根手指,

捻起一点霜糖,缓缓放入口中。那熟悉,极致的甜味,瞬间让她想起了前世。

想起了被囚禁时,卫衍就是这样,捻起一点糖,喂到她的嘴边,然后看着她吃下,

脸上露出那种得意,如同赏赐般,令人作呕的嘴脸。她垂下眼帘,将那股涌上心头的恶心,

连同那点甜味,一并咽了下去。她再次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立刻让宫中最好的点心师傅,

用这霜糖,做出几样最新巧的点心。记住,要做到极致的精美,要让所有人都没见过。

下个月皇后娘娘的寿宴,我要让这雪花糖,成为宴上最亮眼,也最独一无二的点缀。”“是。

”嬷嬷退下后,苏晚晴独自站在院中。夜风吹散了些许热气,也吹起了她的衣袂。

她摊开手心,看着那洁白无瑕的糖粉,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微光。姐姐,

卫衍。你们精心准备的惊天之才,你们即将开启的富贵之路……真可惜。你们的梦,该醒了。

第四章:暗流涌动,釜底抽薪凤仪宫内,金碧辉煌,暖香浮动。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寿宴,

满朝文武,内外命妇,济济一堂。丝竹之声如流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派盛世荣景。

苏晚晴安静地坐在太子赵珩身侧。她的身份是东宫太子妃,是全场最尊贵的女性之一。

但她敛尽了所有锋芒,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只是殿中一抹素雅到几乎会被人忽略的背景。

宴至中途,皇后看着满堂娇艳的花朵,目光流转,最终,带着一丝笑意,

落在了苏玲珑的身上。“本宫近来时常听人说起,安国公世子妃诗才冠绝京城,

今日此等盛景,可否让大家一饱耳福,也为此宴,再添一分雅趣?”苏玲珑的心,

在那一瞬间狂跳起来。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在皇上,皇后,太子,

在全京城最有权势的人面前,展现她的才华!这是何等的天赐良机!她强压下激动,

款款起身,在一众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中,微微扬起下巴,

再次吟诵起那首让她赢得了无数赞誉的《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她的声音婉转清亮,神情是恰到好处的陶醉,仿佛她不是在背诵,

而是在将自己的灵魂,与那千古的词句融为一体。然而,就在她吟出最后一句,

那画龙点睛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慢悠悠地,

从宾客末席响了起来。“好词,当真是好词!老夫在蜀地时,也曾有幸听过此阙,只是不知,

是何时竟传到了京城?”说话的,是刚卸任蜀中布政使,回京养老的张大学士。他一生耿直,

不善钻营,此刻只是听到熟悉的佳句,有感而发,眼中还带着欣赏。此言一出,

满殿的丝竹声,停了。人们的交谈声,停了。连宫女们走动的脚步声,都停了。空气,

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凝固成一块冰。苏玲珑脸上那完美,陶醉的笑容,僵住了。

她脸上的血色,像退潮一样,一寸一寸地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张大学士却浑然不觉,

依旧抚着胡须,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此词乃蜀中一位姓辛的隐居词人所作,其风骨,

其意境,当真是大家风范。世子妃能知此词,也是博闻强识了。”他本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可这夸赞,听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一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了苏玲珑的脸上。“原来……是抄的?”“我就说嘛,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

哪来这等蓦然回首的沧桑感……”“我的天,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弄虚作假,

这安国公府的家教,真是……啧啧。”窃窃私语声,像无数只噬骨的蚂蚁,从四面八方爬来,

钻进苏玲珑的耳朵里。她站在大殿中央,如遭雷击,手脚冰凉得像死人。

她觉得全天下人的目光,都变成了一把把烧红,嘲讽的利剑,将她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就在这时,就在她即将被这无声的利剑彻底洞穿时,

苏晚晴端着一盘精致到不像凡间之物的点心,莲步轻移,盈盈上前,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母后,这是儿臣宫中新得的雪花糖,想着稀奇,

便特意命人做了几样新巧糕点,为您祝寿。愿母后福寿安康,岁岁无忧。”那点心,

洁白如雪,造型别致,在宫灯下闪着莹润剔透的光。皇后尝了一口,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

龙颜大悦:“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气清雅!好!太子妃当真是有心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这新奇的雪花糖吸引了过去。暂时,再也无人理会那个站在原地,

摇摇欲坠的第一才女。苏玲珑屈辱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回到座位上,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掐出了血。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在皇后身边巧笑嫣然的苏晚晴,眼中,

第一次燃起了不加掩饰,怨毒的火焰。……同一时刻,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月的雅间内。

卫衍正志得意满地与皇商四海通的大掌柜钱通对坐。他将那包寄托了他所有野心的霜糖,

缓缓推到对方面前,语气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慢。“钱掌柜,尝尝。此物,

我只卖给你四海通独家经营。价钱嘛,一两霜糖,五十两银子,概不还价。”钱通是个人精,

见多识广。他捻起一点尝了尝,眼中确实闪过一丝惊艳。但这惊艳,很快,

就化为了一种古怪,混杂着同情的眼神。他没有回应卫衍的报价,而是慢条斯理地,

从自己宽大的袖中,也取出了一个小巧,用明黄色油纸包着的小包。“卫世子,

您说的……可是此物?”纸包打开,里面盛着的,是比卫衍的霜糖更加洁白,更加细腻,

在灯下几乎闪着光晕的粉末。卫衍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针尖。“这不可能!

”他失声叫道。“世子爷,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钱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此物名为雪花糖,半个月前,就已经是东宫的贡品了。不瞒您说,此时此刻,

就在凤仪宫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太子妃娘娘,正用此物做的糕点,宴请百官呢!

”“东宫……太子妃……”卫衍喃喃自语,这五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他的天灵盖上。

钱通仿佛嫌这道雷劈得不够狠,又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刀:“东宫那边放出的价,一两雪花糖,

仅售十两银子,且只供宫廷与顶级权贵。您看……您这五十两的价,

小老儿实在是……有心无力,吃不下啊。”卫衍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不,是青中泛白。

他一把抓起桌上自己那包瞬间变得无比可笑的糖,像个输光了所有赌注的赌徒,

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时代,除了他这个带着未来记忆的重生者,

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提纯白糖的方法?!那个只会躲在苏玲珑身后,胆小如鼠,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苏晚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走在他的前面?!他第一次,

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种计划被完全看穿,命运被他人死死操控,巨大的恐惧。当晚,

安国公府。“砰!”卫衍一脚踹开房门,双眼赤红如血,像一头暴怒的困兽,

死死瞪着还在为白天之事垂泪的苏玲珑。“废物!连一首词都守不住,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出丑,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苏玲珑又惊又怒,哭着从床上爬起来,

尖声反驳:“你还有脸说我?你给我的词是别人作的,你可知我今日受了多大的羞辱?卫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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