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满门抄斩那日,我的未婚夫与庶妹,正在我爹娘的灵堂前私定终身。含恨再睁眼,
我回到了十五岁。这一世,我当众撕毁与太子的婚约。
选择扶持那个双腿残疾、被幽禁多年的废王爷。全京城都说我疯了。他们不知,
这个他们眼中的废物,日后会踏着血路登上至尊之位。后来,他为我覆了江山,
将凤印放到我手上,附在我耳边:“阿阮,江山给你,你……给我。
”1撕婚书断情缘“沈阮,你闹够了没有!”太子萧澈的怒吼砸来。
我看着他那张曾让我痴迷了十年的脸,此刻愤怒扭曲。他身边,
我的好妹妹沈青莲正柔弱地扯着他的袖子。“殿下,您别怪姐姐,姐姐她……定是受了**,
才会说胡话。”我爹威远侯,脸已气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掐死我。“孽女!
还不向太子殿下赔罪!”我笑了,笑得讽刺。前世,我爹娘尸骨未寒,萧澈便拥着沈青莲。
在我家灵堂之上,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青莲,委屈你了。待沈阮一死,
你便是这东宫唯一的女主人。”如今一切重来,我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再无情爱。
“我没有受**,也没说胡话。”我从怀中拿出那份婚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萧澈,这门亲事,我沈阮不稀罕。”纸屑落在他错愕的脸上。满场静寂。
沈青莲的眼泪挂在睫上,忘了滴落。萧澈的脸涨红。“沈阮!你竟敢!”“我有何不敢?
”我越过他,走向角落。我的新目标,三王爷,萧珏。一个双腿残疾,被幽禁多年的废王。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周遭的一切似与他无关。我提着裙摆穿过震惊的人群,站到他面前。
“三王爷,你,可愿娶我?”我爹指着我,气到失声。沈青莲尖叫起来:“姐姐!你疯了!
他是个残废!”“闭嘴!”我回头呵斥,她吓得噤声。我重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他抬起了头,一张苍白精致的脸,眸色黑如深渊。他看着我,不见惊讶,不见鄙夷。
“沈**,”他开口,嗓音沙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知。”“理由。
”“太子殿下,”我没回答他,反而向全场宣告,“我与你解除婚约,并非移情别恋。
而是因为我心悦三王爷多年,爱慕他,胜过这世间所有。”我字字清晰,直视萧珏。
我知道他此刻不信。我们有的是时间。萧珏的审视落在我身上,许久,他开口。“好。
”2父女反目婚事难退“孽女!你给我跪下!”一回侯府,父亲的巴掌便朝我脸上扇来。
沈青莲拦住他。“爹,您别打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她又转向我:“姐姐,
你快跟爹认个错。三王爷那边……我去求太子殿下出面,定能把这门荒唐的婚事退掉。
”多好的妹妹。处处为我着想。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得团团转。
父亲果然被她打动:“还是莲儿你懂事。”他怒视我:“你看看**妹!再看看你!
我威远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我拨开沈青莲的手:“婚事不必退,我心意已决。”“你!
”父亲扬手又要打。“父亲,”我冷冷看着他,“您若真打了我,明日史官笔下,
威远侯便是以势压人,逼三王爷退婚。您是要陛下觉得,您连他一个被圈禁的儿子都容不下?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恨恨收回。“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跟着一个废人,
能有什么好下场!”他拂袖而去。沈青莲走到我身边:“姐姐,你这又是何苦?”我看着她,
忽然笑笑:“妹妹既这么关心我,不如替我嫁给三王爷?”她脸色发白,
笑得勉强:“姐姐说笑,我与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她话音顿住,惊慌看我。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落荒而逃。当晚,我避开耳目,去了三王爷那座破败的王府。
院中杂草丛生,连个像样的守卫也无。萧珏在院中石桌旁,独自对弈。“你来做什么?
”他头也未抬。“来看我未来的夫君。”我到他对面坐下。他落下一子:“侯府嫡女,
为何自甘**,与我这个废人捆绑?”“因为你长得好看。
”他抬眼看我:“收起你的小聪明,沈阮,说出你的目的。”我敛了笑意。
“我助你离开此地,重获新生。你,给我庇护,保我沈家。我们是盟友,不是夫妻。
”他低笑出声:“保你沈家?沈**,你忘了今日宴上,你父亲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
”“那是今日,不是以后。”“哦?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改变他的想法?”“凭这个。
”我从袖中拿出一枚兵符,放到棋盘上。是我娘的遗物,镇守边关的云家军信物。前世,
父亲为讨好太子,将它献上。最终,云家三十万大军沦为太子谋反的棋子,战死沙场,
无一生还。萧珏的目光落在兵符上。“云家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这你无需过问。
”我收回兵符,“你只要知道,我有让你翻盘的资本。”他沉默许久,莫名一笑。
那笑意冰冷又危险。“有点意思。可我,凭什么信你?”“三日后,西山围场,太子遇刺。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的投名状。”3太子遇刺青莲救驾三日后,
西山围场皇家秋猎。我称病未去。沈青莲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大早就追随太子而去。
我安坐窗前,静候消息。午后,宫里果然传出消息,太子遇刺重伤,
是沈青莲舍身相救才保住一命。她自己也受了伤。陛下降旨彻查,又盛赞沈青莲忠心护主,
赏赐无数。她被担架抬回侯府,父亲亲自迎到门口。“莲儿,你受苦了!”“爹,女儿不苦,
”沈青莲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能为太子殿下分忧,
是女儿的福分。”她看见我,话锋一转:“姐姐,你听说了吗?太子殿下遇刺,
幸好有我……”“听说了。”我打断她,“妹妹英勇,堪比我朝女将。”她一噎,
又换上那副柔弱模样:“姐姐谬赞,我做了该做的事。不像有的人,将家族荣辱抛之脑后。
”父亲的怒火转向我。我置若罔闻。入夜,我再入三王爷府。萧珏在石桌旁,
正擦拭一柄长剑。“你倒沉得住气。”他头也未抬。“王爷不也一样?”他停下擦剑的手,
“你怎知太子会遇刺?”“我自有门路。”“是你做的?”“王爷觉得,我有这个本事?
”我反问,“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事。”前世,太子自导自演苦肉计,栽赃四王爷,
将他拉下储位。沈青莲也凭“救驾有功”,俘获萧澈的心。这一世,
我把消息提前给了四王爷。太子的苦肉计,成了真正的刺杀。他没死,命大。“你想要什么?
”萧珏问。“王爷帮我办件事。”我道出全盘计划。他沉默地审视我。“沈阮,
你比我想的更狠。”“对敌人的狠,就是对自己的仁慈。”他唇角勾起。“好,我帮你。
”次日,新流言四起。说太子遇刺,是为捧心上人演的戏,
那心上人就是“舍身救驾”的沈青莲。更说沈青莲为嫁入东宫,早已与太子私相授受,
还设计陷害亲姐,逼她嫁给一个残废王爷。一夜之间,沈青莲从巾帼英雄,
沦为全京城唾弃的毒妇。父亲在府里砸碎了数个古董花瓶。沈青莲哭晕几回,
醒来后便冲进我房里。“是你!是不是你!”我正修剪兰花,剪刀未停。“妹妹说什么,
我听不懂。”“沈阮!你这**为何害我!”她扑上来要打我。我侧身躲开,她摔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哪里对不起你!”我放下剪刀,走到她面前蹲下。
“妹妹忘了?”“你们也是这么对我的。”沈青莲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
脸上全是惊恐。她张口要喊,我用手帕堵住她的嘴。“嘘。”我朝她一笑。她瞪大眼睛,
拼命挣扎。房门被撞开,父亲冲进来。“沈阮!你又对**妹做了什么!”我站起身。“爹,
妹妹伤心过度,魔怔了,尽说胡话。我正劝她。”沈青莲呜咽着摇头。父亲却不看她。
他扶起沈青莲,指着我:“毒妇!滚回你的院子!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我行了一礼,
转身离开。经过沈青莲身边,我低声说:“别急,这只是开胃菜。”她身体一僵。当晚,
沈青莲房中烛台倾倒,起火。火不大,她人无事。但她院里的一个老嬷嬷被烧死。
那嬷嬷是当年接生我们姐妹的稳婆,也是唯一知晓我们身份秘密的人。我立在远处,
望着火光,笑的森寒。萧珏的动作,比我想的还快。4浮生梦醒真相难辨火灾后,
沈青莲就疯了。日夜念叨着“别杀我”,见人就躲。太子萧澈来过几次,最后一次,
他拂袖而去,再未踏足。侯府愁云惨雾。萧珏的东西倒是日日都到。新摘的瓜果,
时兴的话本,还有字条。“雨,添衣。”我知道他在试探我,麻痹我。我坦然受之。
我正看他送来的话本,沈青莲闯进来跪在我面前磕头。“姐姐,我错了,
我不该抢你的太子妃之位,不该害你。求你让三王爷收手,我不想死。”我合上书。
“听不懂。”她攥住我的裙角:“那场火不是意外!那个老嬷嬷,是你让三王爷杀的!
”我不答。她绝望地站起来。“沈阮,你真狠!你以为三王爷在帮你?他在利用你!
他登基之日,就是你威远侯府的死期!”她笑得诡异:“姐姐,等着吧,
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绝望。”她跑了。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侯府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我被绑在柱子上,看着萧澈与沈青莲在灵堂拥吻。然后我死了。为我收尸的不是他们,
是萧珏。他坐在轮椅上,亲手为我擦净脸上的血,合上我的眼。他脸上挂着得偿所愿的冷笑。
梦境变换。我看见萧珏设局引太子与四王爷内斗。看见他暗中培植势力,玩弄朝堂。
看见他早就站起来的腿,却依旧坐在轮椅上。最后,他身着龙袍,
脚下踩着我威远侯府满门的尸骨,君临天下。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的记忆里,
他为我覆了天下,是被逼无奈才踏上血路!可梦里的一切,无比真实。我惊叫着坐起,
天已微亮。是梦,还是真相?空气里有陌生的香气。我从不点香。我冲到香炉前,捻起香灰。
是“浮生梦”。西域奇香,能篡改记忆。萧澈曾用它对付朝臣。我的重生,我的记忆,
全是假的?是被人植入的?不是沈青莲,不是萧澈,他们没这个本事。是萧珏。
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所谓的重生,是他为我编织的骗局。我以为我在执棋,
其实我始终是他的棋子。门外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房门打开。萧珏进来,停在床前。
他微笑着问。“阿阮,你醒了。”“做噩梦了?脸色这么差。”他的话,比什么都恐怖。
5青莲入东宫阮姐陷绝境指甲掐进掌心,剧痛传来。我不能慌,在他面前,
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是啊,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我垂下头。
“我梦到……我们家又被抄家,所有人都死了,血流成河……”我拿话刺他,看他作何反应。
他脸上那副温柔关切不曾改变。他伸手抚向我的头,我偏头躲开。他的手在半空停住,
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别怕,是个梦而已。”他安抚我,“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心里冷笑。不让任何人伤害我?最大的恶魔就是你。“王爷怎么一大早过来?
”我换了个话题。“听闻你昨夜受了惊吓,特地来看看。”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
“送你的。”我打开,里面是一支发簪。白玉雕的阮花,花蕊处嵌着血红的宝石。
“我亲手做的,喜欢吗?”我认得这支发簪。在我那段伪造的前世,抄家后,
刽子手就是用它将我威远侯府的罪状钉上府门。那血红的宝石,就是我爹的血。他知道。
他知道我识破了。这发簪不是礼物,是警告。他在告诉我,我的命在他手里。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他仍在笑,笑意却是一片深渊。这场无声的较量,我输了。我拿起发簪,
**发髻。我对他笑得灿烂。“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王爷。”他眼底掠过赞许。
“你喜欢就好。”他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轮椅声远去,我瘫倒在床上。怎么办?
逃?整个京城都是他的眼线。求救?我爹和太子巴不得我死。我的人生,
从一场骗局掉进另一场绝望的骗局。我以为的重生,不过是换个死法。不。我不会认命。
前世我能含恨而终,这一世,死也要拉着萧珏陪葬!我从床上爬起来,
疯狂地寻找他留下的痕迹。床底暗格,一个香囊。里面不是香料,是一张字条。字条上,
两个字。“青莲。”是沈青莲的笔迹。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我攥着字条冲出院子,
要去找沈青莲问个清楚!院门口,管家拦住了我。“大**,您要去哪?”“找沈青莲!
”“大**,二**她……今早被太子殿下接进东宫。”“什么?”“太子殿下说,
二**凤命在身,需接到他身边用东宫的龙气养着,方能痊愈。”凤命在身?
好一个凤命在身!沈青莲,我的好妹妹。原来,我们都被萧珏玩弄于股掌。而她,
比我更早地选择了臣服。6太后召见阮姐入宫沈青莲被送进东宫养病。名为养病,
实为软禁。萧珏的警告送到了我,也送到了太子面前。逃不掉,那就迎战。
我是他搅乱朝堂的一环,只要还有用,我就能活。我需要一个能与萧珏抗衡的盟友。太子蠢,
父亲贪,都不可信。我的目标是深宫里那个被皇帝恨之入骨的人——太后。她是前朝陈家女,
新帝登基,陈家满门流放。她与皇帝有血海深仇,是唯一有动机与萧珏为敌的人。要见她,
我需要一个信使。我想到了太医院的李院使。他受过我外祖云家大恩,前世,
是他为我们收的尸。我称病,父亲将李太医请入府中。屏退下人后,我直接开口:“李大人,
求您为我向太后带一句话。”他劝我不可妄动。“您只需告诉太后八个字,”我打断他,
“前朝旧梦,犹在眼前。”这八个字是陈家被抄斩时,老太傅的临终遗言,知者甚少。
李太医盯着我,用东瀛语问:“大**从何得知此事?”我外祖母是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