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我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肩膀的枪伤已经包扎好,
但医生坚持要我留院观察。林若曦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你应该回去休息。"我轻声说,声音因为止痛药而有些含糊。
她摇摇头,手指轻轻抚过我脸上的绷带:"宁微雨被转移到精神病院了。
李叔叔说她的脑瘤已经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我沉默片刻。前世推我下楼的宁微雨,
今生却要这样痛苦地死去。我本该感到快意,却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她说了什么吗?
"林若曦放下咖啡杯:"一直念叨着许沉的名字,说他是她害死的...还说要见你。
"我猛地坐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见我?""李叔叔认为可能有重要信息。
"林若曦递给我一部手机,"这是她的病房监控。警方已经取证完毕,
同意我们随时可以去见她。"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苍白的女人。宁微雨蜷缩在病床一角,
完全看不出昔日京圈公主的风采。她的头发被剃掉了一半,显然是做了脑部手术,
手腕被软布带固定在床边——防止她伤害自己或他人。"明天去吧。"我最终说,
"该做个了结了。"林若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帮我掖了掖被角。第二天清晨,
阳光出奇地好。我换下病号服,穿上林若曦带来的休闲装。肩膀的伤让我无法自己系扣子,
林若曦耐心地一颗颗帮我扣好,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准备好了吗?"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走吧。"精神病院在市郊,开车要一个多小时。
路上林若曦一直握着我的手,仿佛怕我随时会消失。
窗外的景色从城市高楼逐渐变成开阔的田野,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你恨她吗?"林若曦突然问。我思考了一会儿:"前世的我应该恨。
但现在的我...更多的是不解。她明明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林若曦望向窗外:"爱而不得是最痛苦的。
尤其是当你爱的人宁愿死也不接受你..."我心头一紧,
想起前世林若曦跪在我面前求助却被羞辱的场景。那时的她,是否也像宁微雨一样绝望?
医院大门缓缓打开,打断了我的思绪。这地方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阴森,反而像个普通疗养院,
只是窗户都装了防护栏,每个出口都有保安。李叔叔在大厅等我们,
脸色凝重:"她情况不稳定,医生只给你们二十分钟。"我们跟着他穿过几道安全门,
来到一个独立病房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宁微雨躺在床上,比监控里看起来更瘦小。
"单独进去?"我问林若曦。她摇摇头:"一起。"门开了,
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药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宁微雨听到声音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
瞳孔骤然收缩。"临川..."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来了。"我站在床尾,
保持安全距离:"你想见我?"宁微雨试图坐起来,但束缚带限制了她的动作。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变成诡异的平静:"我想告诉你真相...关于许沉,关于我,
关于...我们三个。"林若曦的手悄悄握紧了我的。"说吧。"我拉过两把椅子,
和林若曦一起坐下。宁微雨的目光在林若曦身上停留了几秒,
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还带着她...真恩爱啊。""若曦是我未婚妻。
"我平静地说,"有什么话直说吧。""未婚妻?"宁微雨突然大笑,笑声嘶哑刺耳,
"前世你也是这么叫我的,记得吗?"我后背一凉。确实,前世我和宁微雨订过婚,
虽然只是利用她家的资源。"你恨我是因为我辜负了你?"我问。"不!"她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