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便是夫妻了。"大红喜烛高照,
虞清歌隔着珠帘望着眼前俊朗的男子,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伸手接过那杯琥珀色的酒液,
指尖与萧景桓相触时,心跳如擂鼓。
"桓哥哥..."她轻声唤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眼中满是柔情。
萧景桓温柔一笑,抬手将她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快喝吧,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琼浆玉液。"虞清歌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待酒液入喉,
一股奇怪的苦涩。她微微蹙眉,还未及询问,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啊——"她痛呼一声,
酒杯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萧景桓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漠。他后退两步,冷眼看着虞清歌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为什么..."虞清歌嘴角溢出鲜血,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
房门被猛地推开,虞清歌的父亲——镇国大将军虞鸿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清歌!快走!
这是陷——"话音未落,一柄长剑从背后穿透了虞鸿的胸膛。执剑之人缓缓走出阴影,
竟是当朝宰相柳世诚。"爹!"虞清歌撕心裂肺地喊道,想要爬过去,却因毒发而动弹不得。
柳世诚抽出长剑,虞鸿轰然倒地。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冷笑道:"虞鸿啊虞鸿,
你手握重兵多年,早就该想到有今天。"萧景桓走到柳世诚身边,恭敬地行礼:"岳父大人。
"虞清歌瞳孔骤缩:"你们...是一伙的?""聪明。"萧景桓蹲下身,
捏住虞清歌的下巴,"可惜明白得太晚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一个武夫的女儿?
不过是为了取得你父亲的信任罢了。"柳世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放心,
你父亲不会孤单的。今晚过后,虞家满门都会去陪他。"说完他大笑着,
提着剑走向虞府深处。虞清歌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充斥着府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她死死盯着眼前两人,将他们的面容刻入灵魂深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道。
萧景桓大笑:"那你就去做鬼吧!"说罢,他猛地松开手,虞清歌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
虞清歌看到萧景桓挽起袖子时露出的手臂——那里有一个诡异的蛇形刺青。
我一定不能忘…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该起床了!"虞清歌猛地睁开眼,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她茫然地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竟躺在闺房的雕花大床上,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没死?
"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丫鬟青杏担忧地凑过来:"**是不是做噩梦了?满头大汗的。"说着递上一块温热的帕子。
虞清歌接过帕子,手指微微发抖。她突然抓住青杏的手腕:"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青杏被吓了一跳:"永和十七年三月初八啊。**您怎么了?"永和十七年三月初八!
距离她惨死的那场婚宴还有整整三个月!虞清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强自镇定,
松开青杏的手:"没什么,只是...梦太真实了。"青杏松了口气,
笑道:"**定是太紧张了。再过三个月就要与萧公子成亲了,做噩梦也正常。
"萧公子...萧景桓!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掩饰过去。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年轻娇艳的面容——这是十八岁的她,还未经历那场背叛与屠杀。"青杏,
去告诉父亲,我今日想与他一同用早膳。"待青杏离去,虞清歌终于放任自己颤抖起来。
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梦。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悲剧发生前的三个月!"老天有眼..."她低声呢喃,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萧景桓,柳世诚,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虞清歌深吸一口气,
对着铜镜练习了几次温柔似水的表情,直到看不出任何破绽。既然要复仇,首先要学会伪装。
将军府的早膳向来简单。虞鸿虽贵为镇国大将军,却从不铺张浪费。当虞清歌走进膳厅时,
虞鸿正在看边境送来的军报。"爹。"虞清歌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男人,三个月后就会惨死在萧景桓和柳世诚手中。虞鸿抬头,
威严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清歌来了。听说你做了噩梦?"虞清歌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强忍泪水:"没什么,就是想爹爹了。"虞鸿哈哈大笑,
摸了摸女儿的头:"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说着,他叹了口气,
"萧家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爹第一个不答应。"虞清歌心中一痛。
前世父亲确实为她撑腰到最后一刻,却落得那般下场。"爹,
我最近听到一些关于萧家的传闻..."她试探着开口。虞鸿皱眉:"什么传闻?
""有人说...萧家与柳宰相走得很近,似乎在谋划什么。"虞清歌仔细观察父亲的反应。
虞鸿的表情变得严肃:"清歌,朝堂之事复杂,你不要听信这些流言。萧家世代忠良,
景桓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有什么问题。"虞清歌暗自叹息。父亲太过正直,
从不以恶意揣测他人,这才给了奸人可乘之机。"女儿明白了。"她乖巧地点头,
决定暂时不再提起。复仇之事需从长计议,她必须先收集证据。早膳后,
虞清歌借口要去采买嫁妆,带着青杏出了府。
她真正的目的地是城南的一家小茶馆——前世她曾偶然听说,这里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茶馆二楼雅间,虞清歌戴着面纱,静静聆听隔壁几个商人的谈话。
"...听说北境又要打仗了,这次是西戎人...""嘘,小声点。我表哥在兵部当差,
说朝廷已经派了密使去议和...""议和?我看是柳宰相又想捞一笔吧?
谁不知道他和西戎人有勾结..."虞清歌眼睛一亮。前世她沉浸在待嫁的喜悦中,
完全没注意到这些蛛丝马迹。现在想来,柳世诚勾结外敌,
父亲手握兵权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正当她思索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虞清歌透过窗缝看去,只见一队官兵闯进茶馆,为首的赫然是萧景桓!"奉宰相之命,
搜查通敌叛国之人!所有人不得离开!"萧景桓高声宣布,英俊的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虞清歌的心跳骤然加速。前世这个时候,萧景桓应该在外地办差才对。
难道她的重生已经引起了某些变化?她迅速压低声音对青杏说:"从后门走,别让人看见。
"两人刚起身,雅间的门就被推开。萧景桓站在门口,看到虞清歌时明显一愣:"清歌?
你怎么在这里?"虞清歌强忍恨意,做出惊讶羞涩的样子:"桓哥哥?
我...我来买些茶叶。"她故意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冷意。
萧景桓神色缓和:"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府吧。"回府路上,
萧景桓状似无意地问:"清歌,你刚才在茶馆,可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虞清歌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一派天真:"没有啊,我就是去尝尝新到的龙井。
桓哥哥在查什么案子吗?"萧景桓笑了笑:"没什么,例行公事而已。"他转移话题,
"婚期将近,你可准备好了?"虞清歌假装害羞地低头:"都听爹爹和桓哥哥的安排。
"分别时,萧景桓突然抓住她的手:"清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相信我的,对吗?
"虞清歌强忍甩开他手的冲动,温顺地点头:"当然,桓哥哥对我最好了。
"看着萧景桓远去的背影,虞清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等着吧,萧景桓,这一世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接下来的日子,
虞清歌表面上一切如常,暗中却开始布局。她先是借口整理嫁妆,将母亲留下的首饰变卖,
换成银两作为活动资金。然后以学习管家为由,向父亲要来了府中部分账册,
从中了解虞家在京城的产业和人脉。最重要的是,她开始秘密联系父亲的旧部。
虞鸿治军严明,深得将士爱戴,不少退伍老兵都在京城谋生。前世虞家满门被灭后,
正是这些老兵冒险收殓了虞家人的尸体。这日,虞清歌带着青杏来到城西的一家铁匠铺。
铺子不大,但打造的兵器在京城小有名气。"姑娘要打什么?
"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头也不抬地问道。虞清歌轻声道:"我想打一把匕首,
要能削铁如泥的那种。"壮汉这才抬头,看到虞清歌的面容后明显一怔:"虞...虞**?
"虞清歌微微一笑:"赵叔,好久不见。"赵铁匠是虞鸿当年的亲兵,
因伤退伍后开了这家铺子。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怎么亲自来了?
有事让下人传话就行。""此事机密,不便假手他人。"虞清歌示意青杏在门口守着,
自己凑近赵铁匠,"赵叔可还记得三年前北境之战,柳世诚克扣军饷一事?
"赵铁匠脸色一变:"**问这个做什么?""我需要证据,证明柳世诚通敌卖国。
"虞清歌直视赵铁匠的眼睛,"父亲有危险,我必须帮他。"赵铁匠犹豫片刻,
终于咬牙道:"当年我们几个兄弟确实藏了些证据,就等着有朝一日将军用得着。但**,
此事凶险...""再凶险也比坐以待毙强。"虞清歌坚定地说,"赵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离开铁匠铺时,虞清歌袖中多了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十余名忠于虞家的退伍老兵,
都是可以信任的。回到府中,虞清歌发现父亲难得早早回府,正在书房与人密谈。
她本想离开,却隐约听到了"西戎"、"边境"等字眼,不由得放轻脚步靠近。
"...柳世诚这次太过分了!竟然主张割让北境三城给西戎!
"虞鸿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将军息怒,朝中大半官员已被柳党收买,
我们势单力薄啊。"另一个声音劝道。"势单力薄?哼!我虞鸿就是拼了这条老命,
也绝不让国土沦丧!"虞清歌心头一震。前世这时她只顾着备嫁,完全不知朝中已暗流涌动。
难怪柳世诚要除掉父亲——父亲是主战派的领袖,阻碍了他卖国求荣的计划!
她悄悄退回自己院子,思绪万千。前世父亲被杀后,朝廷立刻与西戎议和,割让了三座城池。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柳世诚的阴谋。"不仅要报仇,
还要阻止卖国条约..."虞清歌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次日,宫中传来消息,
七皇子谢临云从封地回京,皇上设宴款待,命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出席。
虞清歌前世也参加过这场宫宴,但当时她心不在焉,只想着早日嫁给萧景桓。如今想来,
这或许是接近七皇子的好机会。谢临云是先皇后所出,因母族势力庞大而遭皇上猜忌,
早早被打发到偏远封地。但虞清歌知道,七年后正是谢临云起兵清君侧,诛杀了柳世诚一党。
若能与他联手...宫宴当日,虞清歌精心打扮却不显张扬。她选了一件淡青色衣裙,
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清丽脱俗。宴会上,她乖巧地跟在父亲身后,
暗中观察着在场众人。萧景桓作为禁军统领自然在场,正与柳世诚低声交谈。
而七皇子谢临云独自坐在角落,一身玄色锦袍,面容冷峻,与热闹的宴会格格不入。"清歌,
来见过七殿下。"虞鸿突然拉着她走向谢临云。虞清歌心头一跳,
连忙行礼:"臣女见过七殿下。"谢临云抬眼,一双凤眸深不见底:"虞**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疏离。虞鸿笑道:"小女不懂事,殿下见谅。
"谢临云淡淡道:"虞将军过谦了。令嫒蕙质兰心,早有耳闻。"虞清歌假装羞涩地低头,
实则心中暗喜。前世她与谢临云毫无交集,如今总算搭上了线。宴会进行到一半,
虞清歌借口透气来到御花园。她刚走到一处僻静角落,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入假山后。
"别出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一个冰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同时有尖锐物抵住了她的后腰。虞清歌浑身僵硬,但很快冷静下来。她点点头表示配合。
那人松开手,虞清歌缓缓转身,惊讶地发现挟持她的竟是谢临云!"殿下这是何意?
"她强作镇定地问。谢临云眼神锐利如刀:"虞**近日频繁接触退伍老兵,所为何事?
"虞清歌心头大震——他竟然在监视她!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她直视谢临云的眼睛:"殿下既然调查我,想必也知道我未婚夫萧景桓与柳世诚的关系。
"谢临云眯起眼:"继续说。""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正在谋划对虞家不利的事。
"虞清歌决定赌一把,"殿下与柳世诚素有嫌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谢临云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趣。虞将军知道他的乖女儿这么胆大包天吗?
""父亲太过正直,容易被人利用。"虞清歌坦然道,"有些事,必须用非常手段。
"谢临云收起匕首,退后一步:"明日午时,城南青竹轩。一个人来。"说完,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虞清歌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虎谋皮固然危险,
但为了复仇,她别无选择。回宴会的路上,虞清歌与柳世诚的女儿柳如烟狭路相逢。
柳如烟一向嫉妒虞清歌的美貌和家世,前世没少使绊子。"哟,
这不是即将成为萧夫人的虞**吗?"柳如烟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景桓哥哥可是正和我爹谈得欢呢。"虞清歌压下心头厌恶,柔声道:"柳**说笑了。
桓哥哥公务在身,我自不便打扰。"柳如烟凑近她,
压低声音:"别以为嫁给景桓哥哥就高枕无忧了。萧夫人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虞清歌心中冷笑,表面却做出惊慌的样子:"柳**此话何意?""蠢货。
"柳如烟轻蔑地瞥她一眼,扬长而去。虞清歌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前世柳如烟确实在虞家灭门后不久就嫁给了萧景桓,看来这两人早有勾结。
宫宴结束回府的路上,虞鸿突然问:"清歌,你与七殿下相识?
"虞清歌心头一跳:"方才不是父亲引见的吗?"虞鸿摇头:"我是说后来。
有人看见你们在御花园交谈。"虞清歌暗叫不好,表面却镇定自若:"女儿只是偶遇殿下,
闲谈了几句封地风物。"虞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虞清歌知道,父亲起疑了。
她必须在保护父亲和复仇之间找到平衡,这绝非易事。夜深人静,
虞清歌独自在房中研墨写信。明日与谢临云的会面至关重要,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映出一双燃烧着仇恨与决心的眼眸。青竹轩外,
虞清歌紧了紧帷帽,确认四周无人跟踪后,才轻叩三下门扉。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城南飞花,北地飘雪。"虞清歌低声道出谢临云给的暗号。
门立刻大开,一个精瘦男子躬身引她入内。穿过几重院落,
男子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前:"主子在里面等您。"虞清歌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谢临云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玄色衣袍衬得他肩宽腰窄,听到动静也未回头,
只淡淡道:"虞**倒是守时。""事关生死,不敢怠慢。"虞清歌摘下帷帽,
直视他的背影。谢临云这才转身,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知道我为何找你?
""殿下需要一把对付柳世诚的刀。"虞清歌不卑不亢,"而我,恰好想成为那把刀。
"谢临云眸光一闪,唇角微勾:"有趣。都说虞家**温婉贤淑,今日一见,倒是名不副实。
""温婉贤淑能当饭吃吗?"虞清歌冷笑,"能保住我虞家满门性命吗?"房间陡然安静。
谢临云眯起眼,缓步走近,直到两人呼吸可闻的距离才停下:"你知道些什么?
"虞清歌不退反进,仰头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知道柳世诚勾结西戎,
欲割让北境三城。我知道萧景桓是他的一条狗,准备在婚宴上对我虞家下手。
我还知道..."她故意停顿,"殿下这些年韬光养晦,等的就是扳倒柳党的机会。
"谢临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虞**的情报网令人惊讶。""彼此彼此。
"虞清歌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殿下派人跟踪我多日,不就是为了确认我是否值得合作吗?
"谢临云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好,很好。虞**快人快语,
那我也开门见山。"他转身从暗格取出一卷密函,"看看这个。"虞清歌展开密函,
越看越是心惊——这是柳世诚与西戎使者的密信副本。
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们如何策划边境冲突,又如何借机议和割地。最令她震惊的是,
信中提到要除掉"碍事的虞鸿"。"这...这是铁证!"虞清歌手指微微发抖,
"为何不直接呈给皇上?"谢临云冷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他收起密函,
"柳世诚敢如此猖狂,正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虞清歌心头一震:"你是说...皇上默许?""父皇老了,贪图安逸,
宁愿割地求和也不愿再起战事。"谢临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更何况,
他向来忌惮虞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虞清歌如坠冰窟。前世她只当是萧景桓负心薄幸,
柳世诚狼子野心,却不知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政治博弈。"所以,我虞家注定要成为弃子?
"她声音发冷。"原本是的。"谢临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但现在有了你,
这局棋就有了变数。"虞清歌迎上他的目光:"殿下想怎么合作?""我提供情报和人手,
你接近萧景桓获取柳党内部消息。"谢临云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三个月内,
我要柳世诚身败名裂。""巧了,我也正有此意。"虞清歌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不过我要亲手了结萧景桓。"谢临云挑眉:"随你。但记住一点——感情用事会害死你。
""感情?"虞清歌笑得冰冷,"我对他只有恨。"两人密谈至日暮,敲定了初步计划。
临别时,谢临云突然问:"虞**为何突然对未婚夫起了杀心?据我所知,你们青梅竹马,
感情甚笃。"虞清歌背影一僵,没有回头:"女人善变,殿下不知道吗?"走出青竹轩,
虞清歌长舒一口气。与谢临云的合作如履薄冰,但为了复仇,她别无选择。"**,
柳府送来了帖子,邀您参加三日后的赏荷诗会。"青杏捧着一张烫金请柬走进来。
虞清歌正在研读谢临云给她的密报,闻言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前世这场诗会她因病未去,后来听说柳如烟大出风头,得了一柄御赐玉如意。现在看来,
不去倒是可惜了一场好戏。"备笔墨,我亲自回帖。"虞清歌唇角微勾,
"就说我定准时赴约。"诗会当日,虞清歌特意选了一身素雅衣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
与满园姹紫嫣红的贵女们形成鲜明对比,反而更显清丽脱俗。"哟,
虞**今日怎么打扮得如此素净?"柳如烟一见面就尖酸道,"莫不是嫁妆没备齐,
连首饰都典当了?"众贵女掩嘴轻笑。虞清歌不恼不怒,温婉一笑:"柳**说笑了。
只是觉得夏日炎炎,素净些更清爽。""装模作样。"柳如烟轻哼一声,
"今日诗会以荷为题,虞**可别像上次那样交了白卷。"前世虞清歌确实不善诗词,
但重生后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在等待复仇时机的日子里,她潜心研习诗书,
为的就是今日。"柳**盛情,清歌自当勉力一试。"她故作谦逊地低头,掩去眼中的锋芒。
诗会开始,众贵女依次吟诵。轮到柳如烟时,她傲然起身,吟了一首《咏白荷》,辞藻华丽,
引得满堂喝彩。"好诗!不愧是柳**!""这水平,怕是连翰林院的学士都要自愧不如了!
"柳如烟得意地瞥了虞清歌一眼:"虞**,该你了。"虞清歌从容起身,
轻声道:"既然柳**咏的是白荷,那我便咏红荷吧。"她缓步走到池边,望着满塘荷花,
朱唇轻启:"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
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诗罢,满园寂静。这首诗不仅工整优美,
更暗含讽刺——"两心同"分明是在暗指柳如烟与萧景桓的私情。柳如烟脸色铁青,
强撑着笑道:"没想到虞**还有这等诗才,只是不知这'两心同'指的是谁啊?
"虞清歌故作羞涩:"自然是我与桓哥哥。柳**以为呢?"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突然指着池中央一朵并蒂莲道:"那朵花开得正好,不如请虞**为我们摘来?
"众人看向那朵莲花,确实娇艳,但离岸甚远,若要采摘,
非得踏上池边那方摇摇欲坠的假山不可。
前世记忆闪过——虞清歌记得曾听说有个丫鬟在那假山上失足落水,险些丧命。
看来柳如烟是想让她当众出丑。"既然柳**喜欢,清歌自当效劳。"她柔顺地应下,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假山。踏上假山前,虞清歌余光瞥见柳如烟对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冷笑,假装没站稳,身子一晃——"小心!"众贵女惊呼。
就在柳如烟脸上露出得逞笑容的瞬间,虞清歌突然一个优雅的转身,稳稳站定,
同时手中飞出一颗石子,精准打在柳如烟脚边。"啊!"柳如烟惊叫一声,脚下一滑,
竟直直朝池中栽去!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柳如烟在水中扑腾,发髻散乱,妆容尽花,
活像只落汤鸡。"快救人!"虞清歌高声喊道,脸上写满担忧,眼中却尽是冷意。
待柳如烟被捞上来,诗会已乱作一团。她浑身湿透,指着虞清歌尖叫:"你是故意的!
"虞清歌一脸无辜:"柳**此话何意?我差点摔下去,幸而站稳了,怎么就成了故意的?
"她眼圈微红,"莫非...柳**原本希望我落水?"众贵女闻言,
看向柳如烟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柳如烟气得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诗会不欢而散,
但虞清歌的目的已经达到——经此一事,柳如烟心胸狭窄、设计害人的名声算是传开了。
回府路上,青杏忍不住问:"**,您怎么知道那假山有问题?"虞清歌笑而不答。
她当然知道,因为前世柳如烟就是用这招害了一个与她争宠的贵女。刚进府门,
管家就来报:"**,萧公子来了,正在花厅等您。"虞清歌眼中寒光一闪,
瞬间又恢复温婉模样:"我这就去。"花厅里,萧景桓一见到她就急切地问:"清歌,
听说你在柳府诗会上与如烟起了冲突?"虞清歌心中冷笑,
表面却委屈地低头:"桓哥哥是来兴师问罪的?"萧景桓一愣,连忙解释:"当然不是!
我只是担心你...如烟性子骄纵,我怕你吃亏。""我没事。"虞清歌轻声道,
"只是柳**似乎对我敌意很深,一直说...说萧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萧景桓脸色大变:"她真这么说?"虞清歌泫然欲泣:"桓哥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胡说!"萧景桓急忙否认,"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说着就要来抱她。虞清歌假装害羞地躲开,却在接触的瞬间,
敏锐地注意到萧景桓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和前世她临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桓哥哥,这是什么?"她故意好奇地指着刺青。萧景桓猛地缩回手,神色慌张:"没什么,
年少无知时刻着玩的。"他匆匆转移话题,"对了,婚期将近,你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虞清歌装作被糊弄过去的样子,与他闲话家常,心中却记下了这个关键线索。送走萧景桓,
她立刻修书一封,让心腹送给谢临云——"查萧景桓手臂蛇形刺青的来历"。深夜,
虞清歌悄悄潜入父亲书房。前世她从未关心过朝政军事,
如今却要从中寻找柳世诚通敌的证据。借着月光,她小心翻找着。虞鸿治军严谨,
所有文书都分门别类,很快她就在"边境军务"一栏找到了可疑之处。
几封密信被单独收在一个暗格中,上面盖着"绝密"印章。虞清歌展开一看,
顿时呼吸急促——这是边境将领的密报,详细记载了柳世诚派人与西戎接触的证据。
甚至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准备割让的三座城池!"果然如此..."虞清歌手指微颤。
这些铁证若公之于众,足以定柳世诚叛国之罪!她正要将信件收好,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虞清歌迅速将信件复位,闪身躲到书架后。书房门被推开,
虞鸿独自走了进来。他没有点灯,径直走到暗格前取出密信,在月光下久久凝视,
最后长叹一声。"爹..."虞清歌险些出声,强行忍住。虞鸿将信放回,
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入暗格,这才离开。确认父亲走远后,虞清歌立刻查看那封新放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北境三城,誓死不弃。若有不测,虎符在清歌嫁妆箱底。
——虞鸿"虞清歌泪如雨下。父亲早已察觉危险,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前世她懵懂无知,
连父亲留下的保命符都不知道,这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她小心抄录了关键证据,
将原件复位,悄然离开书房。回到闺房,虞清歌立刻给谢临云写了密信,
附上抄录的证据和虎符的消息。刚封好信,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虞清歌警觉地抓起发簪,
低喝:"谁?""是我。"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谢临云竟亲自来了!虞清歌开窗让他进来,
皱眉道:"殿下太冒险了,若被人看见...""事关重大,不得不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