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住了三天院,高烧总算退了。
这三天,顾家没有一个人看过。
顾振海只在第一天送了饭,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林晚秋知道,这是顾家在跟她“冷战”,想逼她低头。
可惜,她不是上辈子的林晚秋了。
顾振海不送饭,她就用顾振海留下的押金,每天给团团买一碗鸡蛋羹,自己啃馒头。
她就是要让顾振海知道,他没了,她和孩子饿不死。
那天出院,林晚秋团团,自己回到了家。
刚一进门,一股馊味扑面而来。
西雅图的桌面堆满了吃剩下的碗筷,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
张桂芬和顾秀娟躺在竹椅上,一个嗑瓜子,一个看画报。
看到林晚秋回来,张桂芬“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医院了呢。”
顾秀娟也翻了个白眼:“嫂子,你可回来了。我跟妈都快饿死了。你赶紧做饭去,我要吃红烧肉!”
林晚秋看着她们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房间。
她把团团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妈饿了……”团团病正好,身体还虚。
“团团乖,妈这就给你做吃的。”
林晚秋转向进了厨房。
厨房里,米缸见了底,菜篮子空空如也,只有锅里还泡着三天前发霉的碗。
顾家这对母女,选择饥饿着,也不肯承担。
“林晚秋!你聋了!我让你做饭!”顾秀娟在大厅尖叫。
林晚秋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砰!”
她在客厅的八仙桌面上一刀砍下,桌角被生劈掉了一个木头。
“啊!”顾秀娟吓得从竹椅上滚了下去。
张桂芬也吓得瓜子掉了一大截。
“林晚秋!你……你拿刀了!你要杀人啊!”张桂芬色厉内荏地喊道。
“做饭?”林晚秋握着菜刀,一步走向她们,“米呢?菜呢?”
“我嫁到顾家三年,当牛做马。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偷我儿子的救命钱!”
“现在,你们还想让我伺候你们吗?”
林晚秋举起了菜刀,指着顾秀娟。
“想吃红烧肉是吧?行啊。厨房里没肉,你看我胳膊上的肉行不行?”
“嫂子……你别……别乱来……”顾秀娟吓得脸都白了,她从没有见过林晚秋这个样子。
“还有你。”林晚秋转向张桂芬,“我儿子的医药费,五十块钱。什么时候还我?”
“我……我没拿你钱!”张桂芬嘴硬。
“没拿?”林晚秋冷笑,“好。我现在就去街道办,让主任过来搜。要是从你房里出来搜,你就是偷窃!是要被抓劳改的!”
“我……”张桂芬慌了。
钱确实是她偷的,就藏在她的抽屉底下。
“你个不孝的儿媳妇!你敢!”
“你看我不敢不敢。”林晚秋提着刀,“要么,现在把钱还我。要么,我们一起去街道办。”
张桂芬气得浑身发抖。
她忽然到了,这个闷葫芦,三天不见,居然变成了活阎王。
僵持中,顾振海下班回来了。
“闹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闹!”顾振海一进门就吼道。
“哥!你快看啊!嫂子疯了!她要拿刀砍我跟妈!”顾秀娟连滚带爬地躲到顾振海兄弟身上。
顾振海看到林晚手中秋的菜刀,也惊呆了。
“林晚秋!你把刀放下!”
林晚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顾振海。第一,让你妈把我儿子的救命钱还给我。第二,从今天起,分家。”
“什么?”顾振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分家?”张桂芬也尖叫起来,“你做梦!你嫁给顾家,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还想分家!”
“不分家也行。”林晚秋把菜刀往桌面一插,“那个家,我说了算。你们两个,老的和小的,以后谁想吃饭,谁就得干活。”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凭我儿子姓顾。”林晚秋冷冷地说,“顾振海,你选吧。是分家,还是让你妈和**滚出去。”
“林晚秋你太分了!”顾振海怒道,“那是我妈和我妹!”
“所以我让你分家。你养着她们,我没意见。但我,林晚秋,从今天起,就不伺候了。”
林晚秋回房,提出一个小本子。
“住院三天,押金三十。检查费五块。药费三块。一共三十八块。”
“你妈偷了我五十。还欠我十二块。”
“顾振海,今天账,今天必须算清楚。”
顾振海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着桌面的菜刀,又哭又哭的妹妹和暴跳如雷的妈妈。
他知道,今天这件事,已经好了不了。
“妈!你不是拿晚秋钱了!”顾振海只能转向张桂芬。
“我……我那是替她保管!”张桂芬狡辩。
“保管?”林晚秋笑了,“行。那你现在还给我。”
张桂芬在顾振海的逼视下,不情愿地回房,从枕头底下拿出五十块钱,狠狠地摔在桌面上。
“给你!你个丧门星!为了点钱,逼死你婆婆啊!”
林晚秋收了钱,也不看她。
她又看向顾振海:“分家的事,你同不同意?”
“哥!不能分家!”顾秀娟急了,“分家了谁给我们做饭洗衣!”
“闭嘴!”顾振海吼道。
他看着林晚秋,这个女人今天铁了心决定天捅破。
“好。林晚秋,我倒要看看,分了家,你怎么带着孩子活下去!”顾振海咬着牙说道。
“这不劳你操心了。”
林晚秋当即就完成了分割。
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她和团团住小房间。顾振海、张桂芬、顾秀娟挤满了大房间和客厅。
厨房共用,但锅碗瓢盆必须分开。
“粮食要分!”林晚秋指着米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