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用未卜先知糊弄我……那你能猜猜,咱俩之后在一起了吗?”“我说过,
我很爱我自己。我的意思是——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此文为双男主,
请注意避雷) 炎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尤其是睡眠不足的高中生。
在一中尖子班里,有一个据说谁靠近谁倒霉的存在——沈悸川,沈大班长。
他是特困生,可能是因为“好赌的爸,瘫痪的妈,贫困的家庭,破碎的他”,
造就了沈悸川学习特别努力,霸榜年纪第一。 这样一个拥有贫困家庭和俊俏面容的少年,
在小说中应该是多少人想拯救的对象。 去年沈悸川高考以697分,
本已经成功被西工大最好的专业录取。但……生物学上的“父亲”留下的债务他不得不还,
所以沈悸川选择复读一年。19岁的他终于没有了年龄限制,便身兼数职,
课余时间一人打三份工。正是因为他性格孤僻以及家庭原因,
所以班里没几个人愿意和他说话。 周一,本应是阳光明媚,
可当沈悸川抱着课本走进教室,原本还有几个男生打闹声音,但看到他进来后就都闭麦了。
突然,他的座位上被人泼上了红墨水,始作俑者摇晃着墨水瓶笑嘻嘻地看着他“呀,
不好意思手滑了。” 沈悸川早就习惯了被针对,清冷神色没有变化,
只是拿起抹布准备擦。 “啧,看不出来我不想和你做同桌吗?”那男生腿搭在桌子上,
阻止沈悸川的动作。 沈悸川顿了顿,无力叹息一声,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
他在思考是否要给老师申请单人单桌。 蓦地,
他和一双眼睛对视上:那是三天前刚转进来的转校生,据说他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的高三生?沈悸川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鬼使神差地,
他却无意识多了解了一下那个转校生。 可以这么说,那转校生是真正的学霸。分班考试,
他压轴题都能写出三种答案,甚至物理几近满分! 和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对视上,
沈悸川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却听那转校生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柔和“沈大班长不嫌弃的话,可以坐我旁边。
” 是了,他们班人是单数,总有一个人要单人单桌。他刚转进来,自然旁边没人。
“谢谢。”沈悸川讶异竟然还有人愿意主动跟他搭话,收拾书本就移到那人旁边。
转校生慢吞吞站起来,站直了竟比沈悸川高出半个头。
一双丹凤眼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但并不让沈悸川反感。“请进。”他微微侧身,
沈悸川擦着他的身体进去。距离太近,那男生身上的风信子花香飘来,钻到沈悸川鼻子里,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沈悸川曾说过,等一切恢复正规了,他就要买一大捧风信子来庆祝。
对于转校生递的台阶,沈悸川感谢地点点头,然后拿出课本准备自习。
却听那转校生自我介绍:“我叫谢玉庭,才转来没来得及说,而且沈大班长两耳不闻窗外事,
肯定不知道我的名字。” 沈悸川推了一下眼镜“现在知道了。
” 谢玉庭对他的冷淡不为所动,只是盯着那个赶走沈悸川后笑的猖狂的男生,若有所思。
刚才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沈悸川,他没心思学习,只是沉默片刻,
便将目光移向窗外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玉庭玩味地看着耀武扬威的男生,
撑在下巴上的手指点着脸颊,然后缓缓站起来。动作很轻,谢玉庭没有打扰到沈悸川,
在沈悸川愣神时起身揪着恶作剧男生的领子,把他提溜到外边,沈悸川没有注意到他们。
“很喜欢泼墨水?”谢玉庭语气慵懒,抱臂俯看着那男生,
眼睛里不带温度的笑容却让后者头皮发麻。 “那什么……庭哥别激动,
我就是一时冲动……” 沈悸川回神后见他不在,余光瞥见教室外的谢玉庭,
刚想移开视线,却发现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赶忙出去将他拉开“别冲动,你会受处分的。
” 谢玉庭在沈悸川跑出来时,戾气就消失不见,反而乖的像一个小白兔。
谢玉庭别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男生“按我说的,给班长道歉,
然后把人家原来的桌子清理干净。” 男生不情不愿地道歉后跑**室,
沈悸川看向谢玉庭,心中复杂情绪翻涌“为什么这么做?” 他没想到有人会出头,
毕竟都两年了,他早就习惯被孤立。但此时冷硬的心防似被暖阳照出了丝丝裂缝。
“因为你傻”谢玉庭出了名的性情古怪,昨天第一天转到他们班级,
就徒手捏碎了一个男生的保温杯,
然后在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中温柔地把五百块钱放到那男生桌子上。而那男生,
正是刚才泼墨水的人。 谢玉庭戳着沈悸川的额头,像是很无奈:“明明手握班长的权利,
还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 垂眸避开谢玉庭的目光,
头一次因为到有人帮忙而感到些许委屈。 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并不在意他们的行为,
班长的权力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而且……” 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说出是自己独来独往惯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必让他不好过!”谢玉庭嗤笑一声,抬手揉乱他的头发,先一步走进班里。
“跟我做同桌,以后哥护着你。” 沈悸川整理好头发跟在他身后,
坐到座位上“我才不需要。” 话未说完又咽回去 “算了。” 沈悸川把头埋进臂弯,
几不可闻地低语 “刚才,谢谢你。” 谢玉庭听见了他的低语,嘴角上扬。
“还真是有趣。”谢玉庭嘟囔一声, “你是第一个在学校里不怕我的人。
” 沈悸川长久沉默后小声开口 “怕什么,
又不是青面獠牙……”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神色有些窘迫 “我是说……” 这话仿佛触碰到谢玉庭的某些禁忌,
他握着的铅笔被他骤然捏断,没有看沈悸川。
“……我不喜欢青面獠牙这个词”谢玉庭啧了一声,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见谢玉庭这反应,沈悸川怔了一下,他懊恼地拍了一下嘴 “抱歉。
” 然后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递到谢玉庭面前 “这支给你,之后我会注意措辞。
” 谢玉庭盯着他递过来的笔,笑一声,没有接过来,反而推了推他的手,
轻挑眉毛“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沈悸川放下手,将笔放到桌上,
淡淡开口“这世上哪有不奇怪的人?” 虽然表情仍冷淡,
可眸中却添了几分认真: “……我倒是认为你很率真。” 听到沈悸川的回答,
着实让谢玉庭愣了一下,他有些想笑,背过头耸了耸肩。 片刻后转头看向沈悸川,
十分认真“我之前毁过容,所以我特别讨厌别人说我相貌丑陋的词语。
” 谢玉庭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虽然慵懒但却诚恳“所以我刚才才会失控,抱歉,
吓到你了。” 沈悸川沉默着将目光移开,似在思考什么 “原来是这样。
”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别处,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我能理解。
” 沈悸川当然能理解,他十岁的时候脸被自己“父亲”找的小三划烂,养了好几年才好。
他俩倒有着相似的经历。 思绪飘回过去,半晌后才调整好心绪,
将视线落回谢玉庭身上。 “所以我才说你率真,敢说敢做,不像我,
总是……” 谢玉庭嗤笑出声,打断他的话“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只要自己开心了,
别人算个鸡毛。” 他手撑着下巴,眼眸含笑看着沈悸川,在某个方向看过去,
他们竟然有几分相似 沈悸川闻言神色放松了些,唇角微勾 “嗯,你说得对。
” 不再与他对视,沈悸川在书本上随意勾画着 “只是有些事情,我总是放不下。
” “放不下也好”谢玉庭拖着下巴看着沈悸川,不知道在想什么,
嘟囔一句“全放下了就会变成我……算了,学习吧。” 似乎听到了什么,
沈悸川抬眼看谢玉庭“嗯?” 谢玉庭说的话很奇怪,但沈悸川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却未追问 “那就一起学习,你哪科薄弱?” “没有。
”谢玉庭低头开始换个思路解物理题,声音慵懒: “我和沈大班长一样,
是全能型人才”谢玉庭抬眸调笑一声。 沈悸川也不言语,只不过耳垂有些红,
他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高考题递给谢玉庭“刚好,” 指尖轻点纸张,
沈悸川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这是压轴题,我们一起研究。
” “23年湖北高考最后一题”谢玉庭头也没抬,就说出了题源。
看着沈悸川错愕的神色,转着笔笑到“用人船模型,很快就能解出来。
” (抱歉宝宝们,这些都是我胡编的,至于这最后一题是什么,
主包懒得考证大家就当看个乐子) 沈悸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的确如此。
” 沈悸川将他的方法简要记录下来。 “看来你不仅是全能,解题思路还很新颖,
是我小看你了。” “你没有小瞧我。”谢玉庭扬眉,声音轻快“你一直都很正视你自己。
” 沈悸川笔锋一顿“这两句话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吧。” 谢玉庭笑笑,不置可否。
“嗯……”沈悸川指腹摩擦着笔杆,思索着如何解题更为巧妙 “那这道题,
你还有其他解法吗?” “你会想出来更多种办法。”谢玉庭揉了揉沈悸川的头发,
他并没有阻止。 “我嘛……”谢玉庭笑了一声。 “你想不出来的时候,
我也想不出来了。” 沈悸川耳根泛起可疑红晕,轻咳一声“歪理。
” …… 谢玉庭盯着沈悸川耳根的红,思绪飘远,直到后者喊自己才回过神“啊……?
” “走神了?”沈悸川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眼神却格外专注。 “我刚才说”,
沈悸川指了指题目 “按照你的思路,我已经解出来了。”眼底似有赞赏。
谢玉庭哼笑一声“那咱俩真棒!” 谢玉庭手指点了点桌子,说出来的话却不着调。
“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刚才算了一下,你今天下了晚自习千万不能抄小道,
你得走人多的大道。” 谢玉庭十分认真看着沈悸川。 沈悸川微微皱眉,
脸上写满了怀疑 “抄小道能更快回家,
我为什么要走人多的大道……而且” 他迟疑了一下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 “掐指一算啊”谢玉庭装模装样地掐着手指 “我有超能力……对了,你信命吗?
”谢玉庭丹凤眼瞥了沈悸川一眼,眼中多了后者看不懂的复杂。
沈悸川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无稽之谈,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 很快放学铃响了,他收拾好书包,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见沈悸川离开,
谢玉庭身体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似是无奈地喃喃自语“这股子倔强还是没变啊……” 沈悸川没有听谢玉庭的话,
还是抄小道,因为快点回去就能早点给瘫痪的妈妈熬药。不过却碰上了催债的一帮家伙。
入夜的小道昏暗寂静,为首的混混掐灭烟头 “哟,这不是老赖家的小兔崽子?
” 其他人肆意调笑,眼神不怀好意。 后面的混混扛着棍棒,吹着口哨,
态度十分恶劣“要么……让我们哥仨玩玩儿,要么,把钱拿出来。” 沈悸川浑身紧绷,
手攥成拳,指甲陷进掌心 “我没钱。” 冷冷盯着他们,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余光扫向四周寻找逃脱契机。 突然,从背后走出一个身影,把沈悸川挡在身后,
语气还是不着调“我都说了,走大道。” 谢玉庭回头揉了揉沈悸川的脑袋,
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沈悸川怔然一瞬,
心底五味杂陈 “……” 望着谢玉庭的背影,不知为何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带着莫名的怒意 “谁要你多管闲事?” 其实他在生自己的气,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搭理自己的人,却又碰到这种事。
沈悸川本就对自己的家庭很敏感,而且他骨子里是个极为没安全感的人。
他总认为只要把自己的狼狈掩盖了,就会有人和他做朋友。
要是今天听谢玉庭的话走大道,就不会遇到他们,那谢玉庭就不会看到自己的狼狈。
不过……今天过后,谢玉庭就不会搭理自己了吧 谢玉庭仿佛能洞察人心,
面对沈悸川的失控,他却显得异常柔和“要训我等会儿训,而且你忘了哥武力值拉满了吗?
” 谢玉庭活动一下手腕,猎豹一般一拳打倒为首的混混。 “警察一会儿就来,
你们是一起上?”语气挑衅,在沈悸川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神冰冷到极点,
带着一股子疯狂。 几个催债的在道上活动,
自然很了解那眼神——那明明是狠起来可以把人直接打死的眼神!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几人硬着头皮和谢玉庭对上。 沈悸川呼吸一滞,理智回笼 ,他深吸一口气,
冲上去和谢玉宴并肩作战,动作略显生涩但气势十足 。狭小的空间顿时一片混乱。
两个人背靠背,动作出奇一致,但谢玉庭显然要熟练的多“呼……以后别纠缠他,
要钱就找那个沈老不死的。” 眼神发狠,看着在地上哀嚎的混混,
谢玉庭对沈悸川的父亲称呼也毫不客气。 沈悸川大脑还未从混乱中完全清醒,
大口喘着粗气 ,听到谢玉庭对渣爹的称呼,心里竟有一丝异样的**。
“你……没事吧?”沈悸川语气生硬地问道。 “没”谢玉庭扯了一把头发,
变得更凌乱了,拉着他的手走上大道。 “不是要训我吗,来吧。
”谢玉庭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调笑 沈悸川抽了抽手没抽动,便任由他拉着 ,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拉长。 沉默片刻后,
沈悸川声音放软了些“学校附近的小道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儿?
” 谢玉庭右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重复下午给他说的四个字“未卜先知。
” 沈悸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鬼才信……” 被谢玉庭的轻松态度感染,
心情逐渐平复,同时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感动 “总之,谢了。” 谢玉庭哼笑两声,
显得有些臭屁,紧握着沈悸川的手没有放开。 沈悸川不自在地瞟向别处,
心底却想“这人在学校里像个冷面阎王,但私底下倒像个小孩子。”不过好在,
谢玉庭没有因此疏远自己。 路过一个糖葫芦摊,谢玉庭买了两串糖葫芦“哝,扁的,
你爱吃。” 没有在意沈悸川诧异的目光,谢玉庭把那串扁的糖葫芦递给他。
沈悸川接过糖葫芦,指尖触上他的掌心,触电般收回手。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
低下头掩盖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样的?” “算出来的”谢玉庭也买了根扁的,
咬的嘎嘣嘎嘣,嘴里含糊不清。 难道这人是道家弟子?沈悸川眨着眼睛看谢玉庭。
“你能收留我在你家住吗?”谢玉庭似是不经意地问到。 沈悸川微怔片刻,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他家中情况复杂,实在不好带人回去,但又不知如何拒绝谢玉庭。
“我家……不太方便。” “我能帮你照顾母亲。”谢玉庭说完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因为沈悸川从来没在任何一个同学面前说过他母亲瘫痪。 沈悸川脚步猛地顿住,
眼里掺杂着惊讶与警惕 “你调查我?!你还知道什么?
” 沈悸川原本对谢玉庭放松的心又戒备起来,周身散发出冷漠的气息。
谢玉庭懊恼地打了一下嘴,被他甩开的手缓缓放下“你别生气啊,
我……咳” 挠着头想着措辞“我说未卜先知你信吗?”谢玉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沈悸川脸色愈发冰冷 “骗鬼去吧。” 不再看谢玉庭,沈悸川自顾自地往前走,
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别跟着我!” “搞砸了”谢玉庭嗷呜一声,没再跟着沈悸川,
独自蹲在角落画圈圈。 沈悸川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
见他孤零零蹲在那儿 “啧……” 内心挣扎片刻,还是走回去,语气虽然依旧不善,
但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起来,要蹲回你家蹲。
” “我没家”谢玉庭可怜兮兮的“我爸妈死了,我是一个人。
” 沈悸川闻言神情有些松动,最终妥协了“少来这套……”嘴上这么说着,
却还是拽着他往前走。 “暂时收留你一晚,明天再说。
” 谢玉庭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在沈悸川看过来前立马收好。 沈悸川抿唇“我收留你,
是因为你今天救了我,别多想。” 谢玉庭顿时又变得笑嘻嘻的“多谢沈大班长救命之恩。
” 然后谢玉庭变得十分郑重“我的身份暂时不能给你说,但是你放心,
我是不会对你有一点威胁的……你家的情况我发誓不会说出去” 沈悸川扯了扯嘴角,
神色晦暗不明 “最好如此。” 他不想再多说,带着谢玉庭继续走,
直到在一栋略显破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到了,走吧。” 谢玉庭看着眼前破旧的楼房,
有些愣神,顿在原地。 “……” 沈悸川察觉到他的异样,眉头微蹙 “怎么,
怕了?觉得这地方配不上你?”他脸上露出些许讥讽之色,语气也有些冷硬。
其实沈悸川说完就后悔了,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朋友,能和自己说话就不错了,
自己还总是这样呛声。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人面前沈悸川就很想作一下,
就好像在谢玉庭面前他不需要掩盖任何情绪。 好在谢玉庭不生气,
也就乐呵呵地接受他的作精行为。 看见沈悸川脸上的讥讽,
谢玉庭扭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对沈悸川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我没有觉得这里配不上我。相信我,你不会输的。”这句话莫名其妙,
但沈悸川却习惯了,毕竟谢玉庭就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沈悸川微微一怔,
随即不自然地扭过头,“说什么呢……走吧,我家在六楼,辛苦你爬楼梯了。
” 没有再追问,带着他走进楼道,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摇晃。 “不辛苦不辛苦。
”谢玉庭笑的灿烂,然后脚步轻快地跟上他。 那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家具很破旧,
墙皮掉了不少,露出灰色的墙体,客厅里的老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来。
“我家……你别嫌弃。”沈悸川蓦地有些自卑,不太敢看谢玉庭的表情,只是放下书包,
局促地站在原地。 谢玉庭环顾四周,眼睛里竟然有一种恍惚,听到沈悸川的话,
轻叹一声把他摁在怀里“我永远不会嫌弃,相信我,以后会好起来的。”拥抱来的猝不及防,
但沈悸川没有拒绝,听着那人有力的心跳,攥紧了谢玉庭的衣角。 平复心情后,
沈悸川轻车熟路地给他母亲熬药。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不过因为她常年躺着床上,
皮肤是不正常的白色,颧骨处凹陷许多,看起来十分虚弱。 她看向谢玉庭,
后者罕见有些紧张,带着几分沈悸川看不懂的情绪“阿……阿姨好,我是悸川的同学,
来家里住一晚。” 沈悸川端着药走近,疑惑地看了谢玉庭一眼,
他不懂为什么谢玉庭在妈妈面前那么局促。他看向母亲 “妈,该喝药了。
” 沈悸川语气轻柔了许多,将药碗递到母亲嘴边。 谢玉庭把胳膊垫在沈母背下,
让她靠着他,慢慢把她扶起来,动作轻车熟路,感觉在无数个夜晚做了无数次。
女子带有母性的慈爱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玉庭,嗫嚅几声,谢玉庭没有再和她对视。
“我扶着,你来喂。”谢玉庭声音沙哑,朝着沈悸川的方向说。
沈悸川目光在他和母亲之间短暂停留,而后轻轻点头,
端着药小心地喂给沈母“嗯……”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母亲喝药时轻微的声响。
“川……川” 女人的眼睛此时亮极了,她费力地拉着谢玉庭的手,声音非常沙哑,
费力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看着沈悸川。谢玉庭颤抖一下,
然后轻轻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沈悸川手上,温柔的笑着“阿姨,我是他的同学,我叫谢玉庭。
” 沈悸川眉头微蹙,嘴唇抿成直线,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将沈母的手放在床上“妈,
喝完药就好好休息吧。” 继而视线转向谢玉庭“你跟我来。
” 谢玉庭自然明白沈悸川心中难受:刚才他的母亲将他错认成沈悸川,
什么情况下母亲才会把自己的儿子认错呢?想来是病情加重了。 沈悸川背对着谢玉庭,
压抑着情绪。 谢玉庭心情也是沉重“别胡思八想的了,
你母亲一定会长命百岁!” 沈悸川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然后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你要是敢把我家的事情说出去,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谢玉庭投降似的双手举起,表情夸张“不敢不敢,
打死我都不会说” “沈大班长行行好,在学校里我只和你合得来”他软着声音撒娇,
拽着沈悸川的衣角摇呀摇“我们是朋友吗?是朋友吧!那就不能不理我哦。
” 沈悸川被他弄得最后一点压抑的心情也没有了,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平复好后,沈悸川让谢玉庭坐在沙发上,
自己去洗了两个苹果,然后脸颊微红“那什么……今天谢谢你。
” “哈哈哈哈沈小川害羞了?”谢玉庭歪头,欠揍地看着他泛红的耳垂。
“要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让我住在你这里,否则我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 沈悸川疑惑地眨眨眼“不知道何去何从?那你之前住在哪儿?” 谢玉庭噎了一下,
眼神飘忽不定“我说我上周才出山,一周时间一直住的宾馆,
你信不信?” 沈悸川撇撇嘴,显然不信“不想说也别骗我。
” 但心中对于谢玉庭是道教传人,会一些玄学的信念更深信不疑了。
毕竟他说的这番话就很想是高人下山历练编出的理由。 谢玉庭摸摸鼻子。 半晌,
像是想到可以坑谢玉庭的理由,沈悸川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笑意 “你自己都说了,
想住我这里。” 微顿,抬眼看他“房租……别想赖掉”沈悸川语气轻快,难掩狡黠。
“好”谢玉庭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获得了炸毛版的沈悸川,哈哈笑着。
“我们月结,这个月结束了我会给你房租。” 沈悸川侧身避开谢玉庭的手,
脸颊泛起一抹微红,语气是破绽百出的冷漠 “最好如此。
” 转身走向房间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说完便闪身进了房间,
轻轻关上了门。 “等一下。”谢玉庭急忙叫住他。 “别那么冷漠嘛,
我们好歹是朋友,给个笑脸行不行?”谢玉庭嬉皮笑脸的。 沈悸川脚步一顿,
缓缓转过身来,眉头轻蹙 “我不习惯。” 声音低沉“而且……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我妈她……”话语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谢玉庭懂得他的担忧,
声音放的很轻“抱歉啊。” 然后装模装样地闭上眼开始掐指“下个月的二十号,
你须得请假一天在家照顾你妈妈,否则后果很严重,明白了吗?” 谢玉庭抬眸眼神郑重。
“这种玩笑不好笑”沈悸川皱眉,面色不虞。 “我妈她身体不好,我很担心,
没心思听你胡言乱语。”沈悸川作势要回房 谢玉庭拽着他的胳膊,
语气也有些浮躁“我的能力你也见到了,能不能别这么犟!有些事情可以挽回,
你再犟谁也救不了你!” 沈悸川脑子很乱“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并且会未卜先知。
但我一个月前找人给我妈算过卦,大师说我妈命格好着呢,
最起码十年以来不会出事!” 谢玉庭闻言冷静许多,
不过拽着沈悸川的手没有松劲“那人是骗子,你别信他。” 沈悸川甩开谢玉庭的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足够了解你!凭今天救下你的是我!”谢玉庭压抑着怒火,
站起来直视沈悸川的眼眸“多一层保障不好吗?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相信我,
但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能不能别倔?!” 沈悸川出奇地冷静下来,是了,
他一向习惯任何事做最坏的打算。但唯独母亲,他不相信母亲会出事,
所以下意识认为谢玉庭说的不准。 但如果母亲在那天真的出事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沈悸川低垂着眸子,明明谢玉庭是在为自己好,但自己还在怀疑他。 真是无可救药,
活该自己一辈子没朋友。 谢玉庭仿佛会读心术,他声音柔和下来,搭着沈悸川的肩膀。
“我知道你不习惯有人闯入你的生活,你渴望交到朋友,但又怕朋友会嫌你。
所以你会下意识地把我推开。” “其实你早就把我的话听进心里了,
打算明天问我下个月二十号要准备什么,只不过你的倔强不允许你现在低头,对不对?
” 沈悸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点点头。 没错,
他在谢玉庭刚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相信了,但他不习惯一直有人帮他,
所以就拧巴地想把谢玉庭推开。 谢玉庭眼底深处是心疼“但我不会把你弃之不顾,
即使你一百次挣开了我,我也会一百零一次追上你。” 沈悸川心房被彻底打开,
他压抑地,颤抖地拉着谢玉庭的胳膊哭泣。 “我不会交朋友,几年来我一直是独来独往。
” “我怕你看到我太多不堪,所以不敢完全依靠你。” “对不起……别讨厌我。
” 谢玉庭眼尾也发红,把沈悸川摁在怀里,
揉捏着他的后颈“沈小川只不过是不会交朋友,我来教你就好了,怎么会讨厌你呢?
” 借着这次哭泣,沈悸川把多年来的压抑全部排空,
十分钟后眼睛鼻子红红的从谢玉庭怀里出来。 “小可怜”谢玉庭轻笑着,
捏着他的鼻子“来擤擤。” 沈悸川也不客气,就着谢玉庭的手就擤了,
后者像照顾弟弟一样给沈悸川擦脸。 “朋友之间,都是这样亲密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