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人公沈清欢顾砚舟白蔷薇小说月光落在白蔷薇上在线全文阅读
第一章重逢在薄荷香里（一）归国航班的胃痛顾砚舟落地沪城时，
舷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砸在玻璃上。他扯松领带，
指节抵着胃部按了按——这毛病从三年前接手顾氏开始就没断过，
尤其在跨时区的长途飞行后，像有把生锈的刀在胃壁上碾。
助理陈远捧着保温杯小步跟上：“顾总，车已在VIP通道等了，老太太让我提醒您，
今晚务必回老宅吃饭。”“知道了。”他声音冷得像机舱外的秋风，目光却掠过人群，
落在出口处一块褪色的木牌上。“城南沈氏中医馆”——墨迹斑驳的五个字，
被风雨磨得只剩半截“中”字还清晰。十年了。顾砚舟喉结动了动，
胃里突然泛起尖锐的酸意。他快步走向停车场，黑色西装下摆扫过旋转门时，
金属牌折射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二）白旗袍与薄荷煎剂沈清欢把最后一味甘草丢进药碾子时，门帘被风掀开一角。
“欢欢姐！”小学徒阿竹举着伞冲进来，“外面下雨了，
刚才有个穿黑西装的先生在门口站了好久，问我‘沈医生在吗’……”话音未落，
带着湿气的脚步声已经漫进来。顾砚舟站在玄关处，发梢滴着水，昂贵的皮鞋沾了泥点。
他扫了眼满墙的药材，目光最终停在沈清欢身上——月白旗袍洗得发白，袖口沾着星点药渍，
腕间一根褪色的红绳缠了三圈，坠着枚拇指大的银锁。“顾先生。”她擦了擦手，
语气平静得像对待任何一位病人，“请坐。”顾砚舟没动。他盯着她耳后那颗小痣，
喉结又动了动：“我胃痛。”沈清欢的瞳孔微微收缩。
十年前的暴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七岁的顾砚舟缩在沈家老宅的暖炉边，
也是这样苍白的脸色，攥着她的手喊“欢欢疼”。“先去里间躺下。
”她鬼使神差般拿了毛毯，领他穿过挂着“悬壶”匾额的走廊。里间飘着苦橙精油的味道。
顾砚舟躺上诊疗床时，瞥见床头挂着幅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阿舟”两个字。
他的手指无意识蜷起，想起沈清欢十岁时总把绣坏的帕子塞给他：“阿舟不嫌弃，
这是我给你做的香包。”“脱上衣。”沈清欢的声音打断回忆。
酒精棉擦拭皮肤的凉意让顾砚舟回神。他配合地解开衬衫纽扣，
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当年车祸中被碎玻璃划开的，沈清欢哭着用红绳给他系住伤口，
说“阿舟的血把绳子染红了，就不疼了”。“旧伤？”沈清欢的指尖悬在疤痕上方半寸，
终究没敢碰。“车祸留下的。”顾砚舟别开脸，“不碍事。”沈清欢转身去调药，
背影绷得很紧。砂锅里飘出薄荷的清香，她盛了碗褐色的药汁：“生姜红糖水加了薄荷，
能缓胃痛。先喝，半小时后再吃丸药。”顾砚舟接过碗，温度透过粗陶碗壁熨着掌心。
他突然开口：“你腕间的红绳……”“奶奶编的。”沈清欢低头绞着帕子，“她说能避邪。
”门帘被掀开，阿竹探进头：“欢欢姐，
程氏药行的李经理说急着取三副治咳嗽的药……”“就说我在忙，让他晚点来。
”沈清欢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顾砚舟将药碗搁在床头柜上，
注意到她脚边的纸箱——里面堆着空药瓶，最上面贴着张缴费单，姓名栏写着“沈望”，
年龄八岁，白血病定点医院。（三）深夜的发带顾砚舟是被雷声惊醒的。
他在诊疗床上蜷了半夜，胃痛倒是缓了，心里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窗外雨势渐大，
他摸黑套上衬衫，走到外间时，正撞见沈清欢在给阿竹系围裙。“顾先生？”她抬头，
眼睛在台灯下亮得惊人，“您怎么没走？”“我……”顾砚舟喉头发紧，“发带落你这儿了。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根珍珠发带——水蓝色的丝线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
是十年前沈清欢扎头发的。那年他摔破了膝盖，她就是用这根发带给他包扎，
说“阿舟戴粉色不好看，这个像海的颜色”。沈清欢愣住了。
她确实在今早收拾他外套时发现了发带，犹豫着该不该还，此刻见他特意送来，
鼻尖突然发酸。“谢谢。”她接过发带，指尖擦过他掌心，“顾先生要走的话，
我让阿竹给您拿伞。”顾砚舟摇头。他站在玄关处，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他肩头：“不用。
我……经常来。”沈清欢的手顿了顿。她望着他撑伞走进雨幕的背影，
突然想起今早程氏药行的李经理说：“顾少最近总往城南跑，怕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她低头轻笑，又迅速抿住唇。腕间的红绳被攥得发烫，像揣着团不敢熄灭的火。
（四）老太太的电话顾砚舟回到顾家老宅时，客厅的水晶灯已经亮了整墙。
顾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份文件，银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阿舟，今天去哪了？
”“见客户。”他脱下湿外套递给佣人。“是去城南那间破医馆吧？
”顾老太太将文件甩在桌上，“沈清欢，沈家那个遗孤。”顾砚舟的动作顿住。
“十年前你爸为了吞并沈家企业，设计害死他们父母。”顾老太太的声音像淬了冰，
“后来沈老头死前反咬一口，说我顾家害他绝后，闹得满城风雨。这仇，顾沈两家没完。
”“欢欢是无辜的。”顾砚舟低声道，“她当时才十岁。”“无辜？”顾老太太拍桌，
“她爷爷当年要是肯合作，你爸何至于急红眼？现在她倒成了可怜虫，你倒要去当好人？
”顾砚舟沉默着走向楼梯。走到转角时，他听见老太太补了句：“明天程家要来谈联姻，
程知夏是个懂事的，你别再胡闹。”房间里，顾砚舟翻出抽屉里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十岁的他和沈清欢，他骑在石狮子上，她踮脚给他系歪了的领结。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阿舟和欢欢，要永远在一起。”窗外的雨还在下。
他摸出发带上的珍珠，突然觉得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不是因为老毛病，
是因为某个念头在啃噬心脏：如果当年他能保护好她，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五）医馆的夜灯沈清欢锁好门时，雨已经小了。她摸黑走到后院，
把顾砚舟的发带系在老槐树上。树洞里还藏着十年前的玻璃弹珠，是他小时候总爱和她玩的。
“阿舟。”她对着树轻声说，“你说过要永远保护我的，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屋里传来手机震动。她擦干手接起，是医院的来电：“沈**，沈望的骨髓配型找到了，
是半相合……费用还差三十万。”沈清欢的手指攥得发白。
她望着墙上挂着的“妙手仁心”锦旗，想起顾砚舟刚才离开时的背影——那么挺拔，
却又那么孤单。她翻出枕头下的存折，上面的数字停在五位数。窗外的月亮升起来，
照在老槐树上的发带上，珍珠闪着微弱的光。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顾砚舟站在落地窗前，
望着楼下车水马龙。他摸出胃药吞下，苦涩的药片滑进喉咙，像在吞咽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
这一夜，有人在等一场雨停，有人在等一个人回头。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本章完第二章白蔷薇与碎钻片（一）消失的薄荷香沈清欢是在第七天发现不对劲的。
往常这个时辰，顾砚舟的黑色轿车准会停在医馆斜对面的梧桐树下。她熬好薄荷生姜茶，
盛在蓝边瓷碗里，总要先晾到温热，再装进保温桶——那是他胃痛时最爱的温度。可这七天，
梧桐树下再没出现过那抹挺拔的身影。“欢欢姐，程氏药行的李经理又来了。
”阿竹抱着药箱进来，额角挂着汗，“他说您上周推的三副止咳药，他要亲自取，
还说……还说想请您喝杯茶。”沈清欢正在捣药，铜臼里的朱砂被研得极细。她手一抖，
朱砂粉溅在月白旗袍的下摆，像滴凝固的血。“茶就不必了。”她擦净手，
将捣好的药末装进绢袋，“就说我要出诊，让他把药方留在柜台。”阿竹应了声退出去，
沈清欢却望着窗外的梧桐发了会儿呆。顾砚舟的胃药快吃完了，他向来准时，这次……是忙，
还是故意避开？傍晚时分，暴雨突至。沈清欢关了医馆门，正准备锁门，
一辆黑色轿车碾着积水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沈**，
顾总让我送的东西。”纸箱里是整箱的胃药，还有温热的保温桶。掀开盖子，
薄荷生姜茶的香气混着红糖味涌出来，温度刚好是她惯常晾的那个度。
沈清欢的手指抚过纸箱上的顾氏logo，喉咙发紧。她给陈远发消息：“顾总最近还好吗？
”对方秒回：“顾总这两天在加班，胃药是按您的方子新配的。”雨幕里传来汽车引擎声。
沈清欢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突然想起十年前的暴雨夜——也是这样的雨，
顾砚舟缩在她怀里发抖，说“欢欢，我害怕”。那时她拍着他的背，说“阿舟不怕，
欢欢在”。如今换她害怕了。怕他不再需要她的薄荷茶，怕他的世界彻底没了她的位置。
（二）程知夏的白蔷薇程氏集团的茶室飘着沉水香。程知夏将一只锦盒推到沈清欢面前，
盒中是一枚胸针——银质白蔷薇，花瓣镂空，镶着碎钻，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
“沈**觉得这枚胸针如何？”程知夏笑得温婉，“我听说沈**总别着一枚银锁，
样式有些旧了，不如换这个？顾少眼光好，当年给我挑的，说是他十岁时亲手做的。
”沈清欢的指尖抵在盒盖上，没打开。“程**说笑了。”她垂眸搅着茶盏，
“我与顾先生只是旧识。”“旧识？”程知夏挑眉，“顾少回国后推了所有社交，
唯独常去城南那间破医馆。沈**该不会不知道，顾老夫人最近在给顾少安排联姻吧？
”茶盏磕在檀木桌上，发出轻响。“顾少若真娶了程家，您觉得他还会去那间医馆吗？
”程知夏压低声音，“沈**弟弟的手术费，三十万，程家可以出。
只要沈**……”“不必了。”沈清欢猛地起身，胸针从锦盒滑落，“我弟弟的命，
不用人情债换。”她跑出门时，雨又下了。程知夏弯腰拾起胸针，
对着灯光笑了笑——碎钻拼成的白蔷薇，和顾砚舟十岁时用玻璃渣粘的那枚，像极了。
（三）老宅的警告顾砚舟是在深夜接到电话的。陈远的声音带着慌乱：“顾总，
沈**……她去了程氏药行。”顾砚舟抓起西装冲下楼。雨刷器疯狂摆动，
前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模糊了视线。程氏大厦顶楼的霓虹灯牌下，他看见沈清欢撑着伞站着，
白旗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清欢！”他喊她名字，声音被雨声撕碎。沈清欢转身，
眼底有红血丝：“顾砚舟，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顾砚舟走近，
伞倾向她那边：“我不是躲，是……”“是怕我拖累你？”沈清欢打断他，
“程知夏说你很快要结婚了，程家长女懂事体面，不像我，带着个拖油瓶弟弟。
”顾砚舟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他攥住她的手腕，红绳硌得他生疼：“谁告诉你的？
”“不重要。”沈清欢抽回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不会求你帮忙。弟弟的手术费，
我自己筹。”雨幕里传来汽车鸣笛。程知夏的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
她举着那枚白蔷薇胸针：“沈**，顾少送我的胸针，你要看看吗？
”顾砚舟猛地将沈清欢护在身后。程知夏笑了：“顾少护得真紧。沈**该明白，有些感情，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沈清欢望着顾砚舟紧绷的后背，突然笑了：“原来你追来，
是怕我被程知夏笑话？”她摘下腕间的红绳，塞到他手里，“这是奶奶编的，还给你。以后，
我们就当没见过吧。”她转身跑进雨里。顾砚舟攥着红绳追了两步，
被程知夏拽住胳膊：“顾少，强扭的瓜不甜。您要联姻的对象是我，不是她。
”（四）药罐里的碎钻片沈清欢跑回医馆时，阿竹正守着煎药炉。“欢欢姐，你去哪了？
”小丫头眼睛红红的，“程氏的人来找过，说有位顾先生也在找你……”沈清欢没说话。
她走进里间，翻出那只装着顾砚舟发带的木匣——珍珠发带还在，旁边多了枚银锁，
是他当年塞给她的，刻着“欢欢平安”。她将银锁贴在胸口，眼泪砸在锁面上。这时，
煎药炉的药香飘过来，她突然想起顾砚舟胃痛时蜷在床上的样子，想起他喝药时皱起的眉头，
想起他说“你腕间的红绳很好看”。或许程知夏说得对，她不该奢望。可为什么心这么疼？
三天后，沈清欢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打开是盒胃药，
还有一沓汇款单——收款人是市第一医院血液科，金额正好三十万，
备注写着“沈望骨髓移植费”。汇款人姓名栏空着，只在末尾画了朵白蔷薇，
花瓣边缘沾着细小的钻屑。沈清欢捏着那张画纸，突然想起顾砚舟十岁时，
曾用玻璃渣粘了朵白蔷薇给她，说“等我有钱了，给你买真的钻石”。原来他从未忘记。
（五）胃出血的夜晚顾砚舟是在手术室外接到电话的。“顾总，沈**昏倒在医馆，胃出血。
”陈远的声音发颤，“医生说……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过度。”顾砚舟的瞳孔骤缩。
他冲进电梯，西装都没换，领带歪在颈间。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他攥着沈清欢冰凉的手，
想起她总说“顾先生要注意身体”，想起她熬的薄荷茶，想起她腕间的红绳。“家属签字。
”医生抬头。顾砚舟签下名字，笔锋都在抖。他守在病床边，
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进沈清欢血管。护士说她胃里全是未消化的草药渣，
是熬药时饿狠了，就着冷饭吃的。“顾先生，沈**醒过一次。”护士递来手机，“她说，
别告诉您她在这。”屏幕上是沈清欢的微信：“阿舟，汇款单别查来源。你胃不好，
按时吃饭。白蔷薇很好看，我很喜欢。”顾砚舟望着病床上的她，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腕间——红绳还在，被他攥出了汗渍。窗外的月光漫进来，
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暴雨夜，她也是这样躺在他身边，说“阿舟别怕，
欢欢在”。这次，换他守着她了。
本章完第三章药香里的谎言（一）醒后的沉默沈清欢是在消毒水味里醒过来的。
她动了动手指，输液的针头扯得血管生疼。床头灯开着暖光，顾砚舟就坐在床边的藤椅上，
西装外套搭在扶手上，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眼下青黑得像块化不开的墨。“醒了？
”他声音哑得厉害，“渴不渴？”沈清欢别过脸。枕头下还塞着他今早带来的保温桶，
薄荷生姜茶的香气透过布料渗出来，让她想起他胃痛时蜷在她怀里的样子。“你走吧。
”她闭了闭眼，“我已经没事了。”顾砚舟的手指攥紧了藤椅扶手。他想起昨夜在医院走廊，
护士说他“再晚半小时送来就危险了”，想起沈清欢胃里全是冷掉的草药渣，
想起她病历本上“严重营养不良”的诊断——她总说自己“习惯了”，可到底习惯了多少苦？
“清欢，”他往前挪了挪，“汇款单的事……”“是你的好心。”沈清欢打断他，眼眶发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