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中的协议雨水敲打着咖啡馆的玻璃窗,模糊了外面匆忙的世界。
苏念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已经凉透的拿铁。
她今天特意穿了那条淡蓝色连衣裙,是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那条。"抱歉,让你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念抬头,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眼前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
领带微微松开,露出性感的喉结。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忙碌,
但丝毫不减他的魅力。江辰。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了三年,却从未有机会说出口。
"没...没关系。"苏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也刚到。
"江辰在她对面坐下,对服务员点了杯美式咖啡,然后转向苏念,
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微笑:"林**说你想见我,关于她婚礼的事?"苏念感觉喉咙发紧。
林薇。她的大学室友,暗恋了五年的陈远的新娘。那个她本该送上祝福,
却不得不逃离婚礼的女人。"是的。"苏念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与陈远惊人相似的眼睛,"我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愿意扮演我的男朋友,
参加林薇的婚礼吗?"江辰挑眉,显然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感到意外:"十万块,一个月,
条件是——不要爱上我。这是我们的协议,不是吗?"苏念握紧了咖啡杯,指节发白。
三个月前,当她得知陈远要和林薇结婚的消息,当她躲在洗手间里无声哭泣时,
是江辰递给她一张纸巾。那时她才发现,这个在商业峰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有着和陈远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苏念轻声说。
"我不关心原因。"江辰的声音平静无波,"我只关心协议是否会被遵守。
林薇是我的重要客户,她不希望婚礼上出现任何意外。而你,"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需要一个挡箭牌,对吗?"苏念别过脸,看向窗外的雨幕。他说得对,也不对。
她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挡箭牌,更是一个能让陈远相信她已经moveon的证明。
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与陈远相似却又不同的存在,
一个能让她在安全距离里练习如何去爱,又不会真正受伤的人。"我不会爱上你。
"苏念转回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需要一个影子。"江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趣。因为我也是。""什么?""我需要一个影子。
"江辰端起刚送来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一个能让我暂时忘记过去的人。苏**,
我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苏念愣住了。在这一刻,
她忽然看清了江辰眼底深处藏着的伤痛,
那是一种她太过熟悉的表情——那是每个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的人,都会有的眼神。"成交。
"她听见自己说。第二章镜中的陌生人协议签订后的第三天,苏念搬进了江辰的公寓。
这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装修风格简约冷淡,黑白灰的主色调,几乎没有个人物品。
苏念站在客厅中央,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江辰放下她的行李箱,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需要和我一起出席。林薇会去,陈远也会。"苏念点点头,
心里一阵刺痛。三年来,她第一次要面对陈远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场景。
"我...需要准备什么?"她问。"做你自己就好。"江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一个刚和我交往三个月的女友。"苏念苦笑。三个月。他们签订的协议是一个月,
但他已经为她预留了三个月的谎言。晚上,苏念在陌生的床上辗转难眠。公寓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却在经过书房时,
看见门缝里透出灯光。好奇心驱使她轻轻推开门。江辰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
面前摊开着一本相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苏念本该悄悄离开,
但江辰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江辰合上相册,但苏念已经看到了封面——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有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但气质截然不同。"她很美。"苏念轻声说。"她死了。"江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三年前,车祸。"苏念的心猛地揪紧。三年。和她失去陈远的时间一样长。
"你把我当作她的替代品?"她问,声音有些颤抖。江辰摇头,转过身来看着她,
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不,苏念。我把你当作一个机会。
一个学会如何不再爱她的机会。""我不明白。""爱一个人太痛了。"江辰站起身,
走到窗前,"尤其是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需要一个人,一个和她相似却完全不同的人,
来帮我走出她的影子。而你,"他回头看着她,"你需要一个影子,来逃避你的过去。
我们互相成全,不是吗?"苏念看着月光下的江辰,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都是被困在过去的人,试图用彼此的身体和温度,填补内心的空洞。这不是爱情,
甚至不是友情,只是一种相互利用的生存策略。"明天的晚宴,"江辰转移了话题,
"穿那条蓝色的裙子。陈远说过,你穿蓝色最好看,对吗?
"苏念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江辰微微一笑,
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林薇告诉我的。她还说,你为陈远画了三年的生日卡片,
却从未送出过一张。"第三章假戏真做慈善晚宴在城市最高楼的旋转餐厅举行。水晶灯下,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苏念挽着江辰的手臂,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奢华梦境的灰姑娘。
"放松点,"江辰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闯入者。
"苏念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陈远和林薇。陈远穿着黑色西装,
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多了几分商务精英的锐气。林薇依偎在他身边,笑容灿烂,
眼中的幸福毫不掩饰。他们站在一起,宛如天作之合。"来了。"江辰握紧了苏念的手,
声音低沉,"记住你的角色。"他们走向陈远和林薇。林薇最先看见他们,
眼睛一亮:"晚晚!江辰!你们来了!"陈远转过身,看到苏念的瞬间,眼神复杂。
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更没想到她身边会有江辰。"苏念...好久不见。
"陈远伸出手,声音有些迟疑。苏念强迫自己微笑,伸出手与他相握:"陈远,
恭喜你和林薇。""谢谢。"陈远的目光在她和江辰之间游移,"你们...在一起了?
""三个月了。"江辰自然地搂住苏念的肩膀,"苏念是我的女朋友。
"陈远眼中闪过一丝苏念读不懂的情绪,很快被礼貌的笑容掩盖:"真好。苏念,
你值得最好的。"林薇挽住陈远的手臂,笑容灿烂:"我就说晚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人!看,
江辰多优秀,是吧,陈远?"陈远附和地点头,但苏念注意到他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晚宴进行到一半,江辰被几个商业伙伴叫去谈话。苏念独自站在露台上透气,
看着城市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你和江辰...怎么认识的?"陈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念没有回头:"商业峰会。""他对你很好?""很好。"苏念轻声说,"比你好。
"陈远沉默了一会:"苏念,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但是什么?"苏念转过身,
直视他的眼睛,"但是你爱林薇?还是但是你不爱我?陈远,三年前你亲口告诉我,
你只把我当妹妹。而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陈远眼中闪过愧疚:"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你已经伤了我。
"苏念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没关系,我已经好了。江辰...他让我明白,
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双向的奔赴。"就在这时,江辰出现在露台门口。
他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陈远,"江辰走到苏念身边,
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抱歉打断你们。但苏念需要休息了,她最近工作太累。
"陈远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当然。苏念,
改天再聊。"回到公寓,苏念终于忍不住问:"你都听到了?"江辰点头,
给她倒了杯热牛奶:"我听到了。但那些话,不是真的,对吗?我对你并不好,
我们只是在演戏。"苏念接过牛奶,手指微微颤抖:"不,江辰。
那些话...有一部分是真的。"江辰愣住了:"什么?
""你说爱情是双向的奔赴...是真的。"苏念直视他的眼睛,"但你说你对我不好,
是假的。这三天,你记得我不喝咖啡加糖,记得我过敏不能吃海鲜,
记得我害怕打雷...江辰,这不是演戏,这是关心。"江辰沉默了很久,
最后轻声说:"也许...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了协议的界限。
"第四章心动的瞬间接下来的日子,苏念和江辰的关系变得微妙。表面上,
他们依然是协议中的"假情侣",但在细节中,两人都在不知不觉中付出真情。一个雨夜,
苏念加班到很晚,发现手机没电了,无法联系江辰。她站在公司楼下,看着瓢泼大雨,
不知如何是好。"上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辰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站在她身后,
西装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念惊讶地问。
"我打了你二十个电话,都关机。"江辰的声音有些紧绷,"我查了你的工作日程,
知道你今天加班。苏念,你吓到我了。"苏念心里一暖,坐进车里。
江辰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头发,别感冒了。"路上,雨点敲打着车窗,
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苏念看着江辰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请求?
十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完全可以拒绝。"江辰沉默了一会:"因为你眼中的伤痛,
和我一样。""什么?""三年前,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江辰的声音低沉,"从那以后,
我封闭了自己的心,直到遇见你。苏念,你让我想起了如何感受痛苦,
也让我想起了如何感受快乐。"苏念愣住了。这是江辰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过去。
"她叫林雨,"江辰继续说,"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三年前,
她在去给我买生日蛋糕的路上,出了车祸。从那以后,我告诉自己,不再爱人,
就不会再失去。"苏念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很抱歉。""不必抱歉。"江辰反握住她的手,
"遇见你,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苏念,我知道我们的协议,但...我想打破它。
""什么意思?""我想真正地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影子,不是因为协议,
只是因为你是苏念。"苏念眼中含泪:"江辰,我们都在害怕。害怕再次受伤,
害怕重蹈覆辙。""那就一起害怕。"江辰停下车,转头看她,"但不要因为害怕,
而错过可能的幸福。"那晚,在江辰的公寓里,苏念第一次真正地吻了他。不是演戏,
不是协议,只是两颗受伤的心,在黑暗中找到了彼此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