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崽杀回豪门,白月光的骨灰扬了》 在线阅读<<<<
带着璟曜的生活,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在泥泞与微光中跋涉的苦役。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彻底被婴儿的王国占领。空气里永远漂浮着奶香、消毒水、尿布湿混合的复杂气味,背景音是璟曜时而嘹亮时而细弱的啼哭、咿呀学语和睡眠中不安的哼唧。
林羽星彻底化身为一个高速旋转、永不停止的陀螺。
她的时间被切割成以分钟计算的碎片。喂奶的间隙,璟曜刚满足地闭上眼睛,她立刻像被上了发条,轻手轻脚地扑到小书桌前,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或数位板上疯狂舞动。刚画出一条流畅的线条,或者敲下几行关键的设计说明,身后小床上便传来一声不满的哼唧或响亮的啼哭。她只能立刻丢下一切,冲回去安抚、检查尿布、抱着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睡眠成了最奢侈的妄想。黑眼圈如同浓重的墨迹,深深烙印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眼白布满血丝。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疲惫,像生锈的机器在强行运转。
苏晴变卖首饰的钱早已告罄。匿名接的设计单,报酬微薄且不稳定。她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计算着每一分钱的去向:买最便宜的奶粉(常常导致璟曜消化不良,哭闹更甚),用最廉价的尿布(漏尿是家常便饭,增加了无数清洗的工作量),菜市场收摊时捡拾的蔫菜叶成了主食。偶尔咬牙买一小块最便宜的肉,炖成几乎看不见油星的汤,自己只喝汤,肉沫一点点碾碎了喂给璟曜。看着儿子因为劣质奶粉而泛红的小脸和因为营养不足而略显瘦弱的身体,巨大的愧疚感和无能为力的愤怒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长期的睡眠剥夺和营养不良,让她的身体发出严重警告。头痛像紧箍咒一样时时缠绕,喂奶时腰背的酸痛如同针扎,手腕因为长期抱孩子和操作鼠标而得了腱鞘炎,动一下都钻心地疼。有一次,她抱着哭闹的璟曜在屋里踱步,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抱着孩子一起栽倒在地。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和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紧紧抱着璟曜,身体因为后怕而剧烈颤抖。那一刻,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掠过。
然而,在这片望不到头的艰辛泥沼中,璟曜,就是那束刺破黑暗、支撑她走下去的微光。璟曜确实异常聪慧。才几个月大,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他会专注地盯着墙上摇曳的光影,咿咿呀呀地“评论”;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试图抓住林羽星垂落的发丝,然后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清脆、纯净,像山涧清泉,瞬间涤荡掉林羽星满身的疲惫和心头的阴霾。
当林羽星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被仇恨的火焰灼烧得几近窒息时,只要低头看到璟曜那双清澈见底、全然信赖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所有的负面情绪便会奇异地沉淀下来。他笨拙地抓住她的手指,传递过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力量;他睡着时,那恬静如天使般的侧脸,微微翕动的小鼻翼……这一切,都成了她濒临崩溃时最有效的镇定剂,是她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温暖锚点,是她必须坚持下去的、最强大的理由。璟曜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对她灵魂的救赎,每一次笨拙的互动,都在为她注入新的力量。
仅仅“活着”是不够的。为了璟曜能喝上好一点的奶粉,穿上柔软的新衣,为了他能拥有一个不再担惊受怕的未来,更为了积蓄足够的力量,去撼动那座名为“顾延南”的冰山,林羽星必须向上攀爬!
她不再满足于那些零散的、匿名的、报酬低廉的设计单。那只是苟延残喘。她需要平台,需要名声,需要资本!
在璟曜难得安睡的深夜,在台灯昏黄的光晕下,她开始整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那些在痛苦和挣扎中诞生的画稿,那些线条凌厉的荆棘、破碎的镜面、以及黑暗中孕育光芒的茧……都被她精心挑选、扫描、重新排版。她开始向一些有分量的线上设计比赛投稿,向几家口碑不错的新锐设计工作室投递简历和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