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会审前夜,未婚夫顾玄,将一份伪造的供状拍在我面前。
“沈鸢,画押吧。革职总比打入天牢强。”
半年前玄天观坍塌,我浑身是血救出柳若雪,圣上御赐金牌。
可她反咬一口,状告我意图谋杀。
“阿鸢,我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这是顾玄第一次维护我,而不是选择沉默。
我满怀期待,相信青天在上,法理昭昭。
却等来他逼我揽下莫须有的罪名,
甚至亲手烧毁了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现场勘验文书。
“若雪日日以泪洗面,你就依她,承认个错。权当再救她一次。”
我看着他,终于明白,
我的命和前程,都比不过柳若雪的一滴泪。
1
大理寺会审的文书下来那天,顾玄把我叫进了值房。
没有安慰,没有解释,他直接将一份卷宗拍在我面前。
“沈鸢,画押。”
我低头看去,是一份认罪供状。
上面用我的口吻,“承认”了自己因嫉妒柳若雪与顾玄的关系,勾结刺客,欲下杀手。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顾玄,这是何意?”
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
“意思就是,你认罪,主动申请革职,退还御赐金牌,贬为庶民。”
“并公开向柳若雪赔罪,柳家会撤销对你谋杀朝廷命官之女的指控。”
他说话时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有提及柳若雪三字的时候,才温柔地牵起嘴角。
“放心,若雪我了解,她心善,就是要个脸面,此事便过去了。”
“凭什么!”
“我没做过!你明知我没有!”
我的声音很大,可顾玄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沈鸢,你懂点事好不好。”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当时的情形谁也……”
我颤抖着打断他,指着自己赤红的眼睛,
“顾玄!为了救她,我双眼被飞扬的沙石刺伤,至今遇风流泪不止!”
我撕开衣领,露出那道缝了上百针、狰狞可怖的伤疤:
“这不是石块砸的,是柳若雪认出我后,拔剑刺的!她从一开始就想杀我!”
我撩开裤腿,大面积淤青的皮肉下,甚至能看到接骨用的夹板印记,
“可我还是拼死救了她。现在你们竟说我勾结刺客!”
“你摸着良心告诉我,我救人还救错了吗?”
顾玄眉头深锁,似乎是耐心耗尽:
“沈鸢!你少跟我这卖惨!你除了这身捕快服还有什么?”
“你以为你那块御赐金牌很值钱?在相爷的权势面前,你的功劳、你的命,一文不值!”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现场的证物毁了,你的勘验记录也丢了,所有同僚都说没看清。你不认,就等着上堂受审,身败名裂地进天牢吗?”
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我险些喘不上来。
忍无可忍,将那份供状撕得粉碎,转身离开,
“我不签!我不信王法何在!”
顾玄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嗤笑一声,“王法?”
“相爷已经放话,不处置你,我们整个六扇门都别想安宁!”
“沈鸢,你要为了自己,毁了所有兄弟的前途吗?”
“你的同袍之义,服从上令呢?”
“你不是发誓说爱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瞧他。
“我不爱了。”
摔门而出。
可当晚,家里老仆急报,说我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