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店里,我听见那只血玉镯子里有冤魂在嘶吼。一个哀求:【别买我!我会吸**的阳气!
】一个诱惑:【带我走,我会让你一夜暴富,
心想事成……】我惊恐地把镯子丢回柜台:「老板,这玉是不是不干净?里面有声音!」
老板却隐晦地看了一眼角落的黑衣人,笑着捡起镯子:「美女,这可是传世暖玉,
您听那是风声,别自己吓自己。」黑衣人走过来,阴恻恻地夸赞:「这玉跟你有缘,
戴上肯定漂亮。」有缘吗?那个诱惑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对,戴上我。
】【只要吸干这第九十九个人的精血,我就能重塑肉身,再活一世!
】01那个尖锐的声音还在叫嚣。【第九十九个!只要吸干她,我就能活!】黑衣人盯着我。
老板堵在门口。这架势,我不买也得买。行吧。既然非要送货上门,我不收显得不礼貌。
我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刷卡。」那只镯子被老板塞进红布盒子里。
动作快得像是怕我反悔。那个哀求的声音更大了:【傻子!让你别买!你会死的!
】那个诱惑的声音在狂笑:【好极了,带我回家……】黑衣人满意地点头。他凑近我耳边。
「这东西认主,今晚记得滴血认主,千万别忘了。」我拿着盒子往外走。路过黑衣人身边时,
我脚下一顿。「大哥,你印堂有点黑。」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后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没反驳。只是好心地冲他笑了笑。「记得多晒太阳,
不然容易倒霉。」走出古玩店。外面的阳光正好。我摸了摸那个红布盒子。
里面的东西还在吵。【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你这个蠢货!】【闭嘴!等老子恢复肉身,
第一个先吞了你!】我随手把盒子塞进帆布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二叔。」
「嗯,货收到了。」「成色不错,挺凶的。」「对,还是那个价。」「放心,今晚就开饭。」
挂了电话。我骑上我的小电驴。风吹过脸颊。心情不错。第九十九个?巧了。
我也在凑第一百个业绩。差这一个,我就能换那辆心心念念的越野车了。02回到出租屋。
天已经黑透了。屋里没开灯。我把红布盒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去厨房煮了包泡面。
加了两个蛋。端着面出来的时候,盒子里已经没了动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吸溜了一口面条。真香。「出来吧,别装了。」没人理我。只有挂钟走动的滴答声。
我喝了口汤。「再不出来,我把你扔厕所冲了。」盒子猛地抖了一下。红布自动滑落。
那只血玉镯子滚了出来。在桌面上转了两圈,立住了。一股黑气从玉里钻出来。
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看不清脸。只有一团扭曲的黑雾。那个诱惑的声音变得阴森恐怖。
【既然你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黑雾猛地膨胀。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窗户玻璃发出咔咔的声响。【怕了吧?恐惧吧?你的精血,是我的了!】黑雾朝我扑过来。
声势浩大。像是要把我一口吞掉。我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嘴。然后抬起手。啪。
一巴掌扇在黑雾上。清脆。响亮。黑雾被打散了一半。那个声音卡住了。【……啊?
】它似乎没反应过来。重新凝聚起来,又扑了一次。啪。我又是一巴掌。这次用了点力。
黑雾直接被打回了镯子里。镯子在桌上疯狂震动。那个诱惑的声音变成了尖叫。
【你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我慢条斯理地把镯子拿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我是你姑奶奶。」那个哀求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哭腔。【呜呜呜,我就说别惹她,
她身上的煞气比你重多了!】我乐了。「哟,这还有一个明白鬼。」我对着镯子弹了一下。
「刚才不是挺狂吗?还要重塑肉身?」镯子里的黑影瑟瑟发抖。【大……大师,有话好说。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少废话。」我打断它。「那个黑衣人,是你什么人?」
镯子沉默了一秒。【那是我的供奉者。他给我找活人,我分他财运。】果然。
典型的养鬼为患。互惠互利。可惜,这次他们踢到了钢板。「他让你今晚来吸我?」
【是……他说你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大补。】我笑了。笑得有点冷。「确实大补。」
「不过,是谁补谁,还不一定呢。」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啪地一下贴在镯子上。
「老实待着。」「一会儿带你去见个老朋友。」03晚上十一点。古玩店已经关门了。
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那个红布盒子。敲门。「谁啊?打烊了!」
里面传出老板不耐烦的声音。「老板,退货。」我喊了一嗓子。里面安静了几秒。
卷帘门哗啦一声拉开了。老板披着外套,一脸警惕。看到是我,他愣了一下。
随即换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美女,古玩这一行,离柜概不负责。」「再说了,这玉……」
他话没说完。看到了我手里的盒子。完好无损。我也完好无损。甚至气色红润,
刚吃饱饭的样子。老板的脸色变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我怎么没死?
」我笑眯眯地接话。老板咽了口唾沫。「美女说笑了,什么死不死的。」「既然想退,
那……那就退吧。」他伸手想拿盒子。我手一缩。没给他。「退货可以,得加钱。」
老板瞪大了眼。「你说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惊吓费。」我掰着手指头算。
「凑个整,五十万。」老板气笑了。「你抢劫啊?」「不给?」我耸耸肩。
「那我就只能找那个黑衣大哥聊聊了。」「他好像就在里面吧?」老板脸色大变。他想关门。
我一只脚卡在门缝里。这双几十块的帆布鞋,此刻像铁铸的一样。任凭他怎么用力,
纹丝不动。「让他出来。」我语气平淡。屋里的灯亮了。那个黑衣人从里面的隔间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小姑娘,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钱,
有命拿,没命花。」他一边说,一边转动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
阴风阵阵。店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开始晃动。这是要斗法?我叹了口气。
把红布盒子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碎。咔嚓。血玉镯子碎成了渣。一道黑影惨叫着飞出来。
却不是冲向我。而是冲向了黑衣人。【救我!救命啊!这女的是个怪物!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就钻进了他的佛珠里。佛珠瞬间炸裂。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黑衣人噗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萎靡下去。反噬。养的小鬼被打回来,主人肯定要倒霉。
我跨过门槛。走进店里。找了把椅子坐下。「现在能谈谈赔偿的事了吗?」
04黑衣人瘫在地上。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老板早就吓傻了。缩在柜台后面发抖。
「你……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黑衣人喘着粗气问。我没理他。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
「五十万,少一分,我把这店拆了。」黑衣人咬着牙。「给她。」老板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
滴。到账五十万。悦耳的声音。我收起手机。心情大好。「行了,钱货两清。」
我站起身准备走。「等等。」黑衣人叫住我。「既然是同道中人,留个名号。」
「日后也好相见。」我不屑地摆摆手。「不用相见。」「你们这种低端局,我没兴趣。」
走到门口。我又停下了。「对了。」「那个镯子里的另一个声音。」
「那个一直在求我别买的。」「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黑衣人和老板对视一眼。一脸茫然。
「那不是……那不是为了降低警惕故意设的局吗?」老板小声说。我摇摇头。「蠢货。」
「那是这镯子上一任主人的残魂。」「她在救你们。」「如果我没买走。」「今晚死的,
就是你们俩。」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大概是吓晕了吧。
走出古玩街。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块碎片。那是刚才踩碎镯子时,特意留下的。
里面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那个哀求的声音。很干净。是个好苗子。带回去养养,
说不定能成个不错的鬼差。至于那个想吸我血的恶鬼?刚才那一脚。
已经把它踩得魂飞魄散了。连做肥料都不配。我哼着小曲。骑上我的小电驴。今晚这单生意,
做得值。不仅赚了钱。还收了个小跟班。离我的越野车,又近了一步。05有了五十万。
生活质量直线上升。我先去吃了一顿火锅。点了最贵的毛肚。两份。回到家。
那个玉镯碎片被我放在一个养魂瓶里。没过多久。一个半透明的小姑娘飘了出来。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怯生生的。「谢……谢谢姐姐。」她小声说。「不用谢。」我摆摆手。
「以后跟着我混,包吃包住。」「但是得干活。」小姑娘连连点头。
「我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停。」我打断她。「你是鬼,洗什么衣服。」
「你的工作是,帮我找业绩。」小姑娘一脸懵。「业……业绩?」「对,
像刚才那个恶鬼一样的脏东西。」「找到了告诉我,我去收。」「收一个,
给你买一件新衣服。」我是说烧给她。小姑娘眼睛亮了。「我知道!我知道哪里有!」
「真的?」「嗯!就在那个古玩店后面,有个废弃的仓库。」「那里……那里有很多坏叔叔。
」坏叔叔?我皱了皱眉。看来那个黑衣人背后,还有团伙。也是。这种养鬼害人的勾当。
一个人很难成气候。正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三长两短。
这是道上的切口。意思是:有生意上门。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这个时候上门的生意。
通常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我示意小姑娘躲起来。然后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请问,
是林大师吗?」他微笑着问。很有礼貌。但我闻到了一股味道。尸臭味。很淡。
被昂贵的古龙水掩盖了。但瞒不过我的鼻子。这个男人。不是活人。或者说。是个活死人。
我倚在门框上。没让他进屋。「我不接死人生意。」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林大师好眼力。」「不过,这笔生意,您一定感兴趣。」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支票。
上面的零很多。「有人想买您手里的一样东西。」「刚才从古玩店带出来的那个……碎片。」
我眯起眼睛。看来。那个黑衣人动作挺快。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而且。他们似乎知道。
那个残魂,才是真正的宝贝。06我没接支票。只是抱着胳膊看他。「我要是不卖呢?」
眼镜男推了推镜框。镜片反光,挡住了他的眼神。「林大师,做人留一线。」「有些东西,
拿着烫手。」威胁我?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烫手。「烫手好啊,冬天暖和。」
我伸手就要关门。眼镜男一把撑住门板。力气大得惊人。那只手的手背上,
暴起青黑色的血管。不像活人的手。「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语气变了。不再斯文。
透着一股阴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猛地朝我抓来。指甲暴涨,像五把钢刀。
我侧身一躲。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他没叫。
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活死人,没有痛觉。这也是个麻烦事。打不死,锤不烂。
除非把他拆成零件。就在这时。屋里的养魂瓶突然震动起来。那个小姑娘的声音传出来。
【姐姐小心!他肚子里有东西!】肚子里?我下意识往后一跳。
只见眼镜男的肚子猛地鼓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噗嗤。西装被撑破。
一张扭曲的人脸从他肚皮上凸显出来。张着大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波攻击?我捂住耳朵。
但这声音直钻脑子。头疼欲裂。这是……双生煞?一具身体,两个灵魂。一个控尸,
一个攻击神魂。有点意思。看来这次是真的遇到硬茬了。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过去。「破!
」血雾在空中散开。那张人脸沾到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尖叫变成了惨叫。
眼镜男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楼道里。我趁机冲上去。一脚踩在他胸口。「谁派你来的?
」眼镜男还在挣扎。肚子上的人脸已经烂了一半。但他还在笑。笑得诡异。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这只是个开始……」「主人……会亲自来找你的……」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急速腐烂。眨眼间化作一滩黑水。只剩下一套西装和那个公文包。
真恶心。我嫌弃地退回屋里。看来这房子是不能住了。被这种东西盯上。以后麻烦不断。
我拿起那个养魂瓶。「小丫头,收拾东西。」「咱们搬家。」【去哪?】「去那个废弃仓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看着地上的黑水。
「既然他们找上门了。」「我不回礼,显得我不懂事。」「咱们去把他们的老巢端了。」
07废弃仓库在城郊。周围全是荒草。连个路灯都没有。
我和小丫头——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满——躲在草丛里。仓库门口守卫森严。不是保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