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墙重生年世兰再为凰》最新章节 年世兰曹琴默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3 10:4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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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那日,年羹尧的八百里加急送进了宫。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墨迹几乎要戳破纸页——他在青海大败罗卜藏丹津,不仅斩了对方的头颅,还缴获了整整二十车金银,字里行间满是“妹妹且放宽心,哥哥定能护你一世风光”的狂傲。

年世兰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纸角被攥得发皱。

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霜打透,一片片往下落,像极了前世年家满门被押赴刑场时,飘在刑场上的纸钱。

“娘娘,将军打了大胜仗,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周宁海在一旁眉飞色舞,“您看这缴获的金银,够咱们翊坤宫用十年了!皇上定会重赏将军,到时候您在宫里的地位……”

“地位?”年世兰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这二十车金银是赏赐?

是催命符!罗卜藏丹津不过是只跳梁小丑,斩了他值得这么大肆宣扬?

哥哥这是在告诉全天下,他年羹尧功高盖主!”

周宁海被她吼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颂芝赶紧递上一杯热茶,小声道:“娘娘息怒,将军也是高兴过了头……”

“高兴过了头?”

年世兰接过茶杯,指尖却冰凉,“他是得意忘形!忘了韩信是怎么死的?

忘了蓝玉是怎么被剥皮的?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他倒好,拿着胜仗当令牌,在青海就敢穿明黄蟒袍,接受番邦首领的朝拜——他以为自己是皇上吗?”

她越说越气,猛地将茶杯掼在地上,青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滚烫的茶水溅在裙角,她却浑然不觉。

眼前浮现出前世哥哥被押进午门时的模样,囚服上满是血污,头发散乱,却依旧梗着脖子喊“我不服”——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像根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备笔墨!”年世兰走到书案前,宣纸被她的怒气震得发颤,“我要给哥哥写信!”

笔尖饱蘸浓墨,落在纸上却迟迟没能写下一个字。

她该怎么写?说皇上早已在暗中调查年家的门生故吏?

说太后宫里的嬷嬷天天盯着年府的动向?

说那些缴获的金银里,有一半都被皇上的眼线换成了假元宝?

这些话,哥哥听得进去吗?

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总以为朝堂和战场一样,只要打赢了仗,就能横着走。

他不懂,这紫禁城里的刀,比战场上的箭更阴狠,杀人不见血。

“娘娘,”颂芝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将军性子刚烈,您信里若是说得太重,怕是会惹他不快……”

“不快也得说!”年世兰咬着牙,笔尖终于落下,墨字凌厉如刀,“告诉他,立刻把明黄蟒袍上交,把缴获的金银分三成给户部,再自请削去两个爵位,就说‘臣犬马之劳,不足挂齿’!”

写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她想起小时候,哥哥背着她在院子里跑,笑声震得树上的麻雀都飞起来。那时他说:“妹妹别怕,有哥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可现在,她怕的不是别人欺负她,是哥哥亲手把年家推向深渊。

“再告诉他,”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把青海的兵权交一半给岳钟琪,就说自己旧伤复发,请求回京休养。若他不肯……”

后面的话,她写不下去了。若他不肯,年家就真的没救了。

信写完时,天已经黑透了。年世兰把信纸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蜡封的竹筒里,递给周宁海:“让最可靠的人送去,告诉哥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若不听,我就……”

她想说“我就再也不认他这个哥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周宁海捧着竹筒,看着年世兰通红的眼眶,心里发酸:“娘娘放心,将军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夜深了,翊坤宫的灯还亮着。年世兰跪在年家的牌位前,牌位上的字被香火熏得发黑,像一张张沉默的脸。

她点燃三炷香,烟气缭绕中,仿佛看见父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兰儿,守住年家,别学你哥哥那般张扬。”

那时她不懂,总觉得父亲太胆小。如今才明白,父亲守的不是胆小,是周全。

“列祖列宗在上,”年世兰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若年家真有劫数,就让我一人承担。求你们保佑哥哥能回头,保佑年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次日清晨,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骂年羹尧“目无君上”,还说要把年家在江南的盐引收回来。

“来了。”年世兰正在梳妆,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皇上这是敲山震虎呢。”

她让颂芝取来一支赤金嵌红宝的凤钗,斜插在鬓边——这是哥哥上次打胜仗时送的,宝石红得像血。

她要戴着这支钗去见皇上,让他看看,年家的女儿还在,年羹尧再狂,也还有人能管束。

养心殿里,龙涎香浓得化不开。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看见年世兰进来,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温存:“世兰来了,快过来。”

年世兰没像往常那样撒娇,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出她脸色不对,皱眉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人惹臣妾。”年世兰抬起头,眼眶还红着,“臣妾是替哥哥给皇上赔罪来的。

他在青海不懂事,冲撞了圣驾,臣妾这做妹妹的,难辞其咎。”

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些:“你哥哥性子是急了些,但也是为国效力,朕不怪他。”

“皇上不怪他,臣妾却不能不怪他。”

年世兰走到龙椅旁,声音带着哭腔,“他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敢在外面胡来,穿明黄蟒袍,收番邦的朝拜——这些都是掉脑袋的罪过!臣妾已经写信骂了他,让他立刻给皇上请罪,自请削爵!”

皇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其实……朕也不是真要罚他,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

“皇上的苦心,臣妾懂。”

年世兰顺势靠在皇上怀里,声音软糯了些,“哥哥就是头犟驴,不狠狠抽几鞭子,不知道回头。

臣妾替他保证,以后绝不敢再犯。

若他再不听话,皇上尽管罚,臣妾绝无半句怨言。”

她知道,皇上要的不是年羹尧的认罪,是年家的臣服。她必须让皇上相信,年家永远是他的臣子,永远不敢有二心。

离开养心殿时,阳光正好,照在红墙上金灿灿的。

年世兰摸着鬓边的红宝凤钗,宝石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来,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听她的话,但她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回到翊坤宫,周宁海带来了年府的消息:“管家说,将军收到信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砸了不少东西,最后……最后让人把明黄蟒袍包起来了,说是要亲自送来京城。”

年世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

“还算他有点脑子。”

她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梧桐叶又落了一层,“告诉管家,让府里的人都收敛些,别再惹是生非。这宫里的风,越来越紧了。”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年羹尧的傲气,像扎在皇上心头的一根刺,迟早要**。

而拔刺的时候,定会鲜血淋漓。

但至少现在,那根刺还没到非拔不可的时候。

年世兰望着天边的流云,轻轻叹了口气。

这后宫的路,年家的路,都像这落叶铺就的道,看着松软,底下却藏着无数暗坑。

她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哪怕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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