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吃最后一口泡面。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里亮得刺眼。
陌生号码,只有一句话:“别去《极限生存》,他们会弄死你。
”泡面汤的油腻感还糊在嗓子眼,这条短信像块冰,直接砸进我胃里。弄死我?我,苏晚,
娱乐圈查无此人,糊穿地心十八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是这张脸还算能看,
以及……为了钱,什么都敢干。谁会费劲弄死我?我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回掉漆的旧木桌上。
屏幕还没暗下去,经纪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尖利的声音穿透听筒:“苏晚!祖宗!
天大的好消息!《极限生存》!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吗?点名要你!合同我都替你签好了!
违约金五百万!你立刻!马上!收拾东西去**点!错过这村没这店了!”五百万违约金?
我喉咙里那口油汤差点喷出来。“王姐,你……”“别废话!想想你妈还在医院等钱续命!
想想你欠的那一**债!这节目报酬丰厚,够你翻身了!地址发你了,明早八点,
迟到一秒钟,五百万你赔!”电话被掐断,忙音嘟嘟响。我看着桌上屏幕终于暗下去的手机,
那行冰冷的警告还烙在我视网膜上。弄死我?呵。比起穷死,被债主逼死,
我妈没钱治病等死……这“弄死”,听起来倒像是条出路。《极限生存》录制地,
某海外孤岛。咸腥的海风糊了我一脸,黏腻腻的。脚下是粗糙滚烫的沙子。眼前,
是几架嚣张盘旋的无人机,黑洞洞的镜头对准沙滩上站着的我们八个人。
我穿着节目组发的廉价速干衣,布料粗糙磨得皮肤疼。旁边站着光鲜亮丽的当红小花白薇薇,
她皱着精致的鼻子,用手在脸前扇风,娇滴滴地抱怨:“哎呀,这什么味儿啊,好难闻。
还有这沙子,都进我鞋子了啦!”她的声音透过别在领口的麦克风,清晰地传出去。
弹幕此刻肯定刷满了“薇薇好可爱”、“心疼薇薇”。另一个是肌肉发达的健身网红大熊,
正对着无人机镜头卖力地展示肱二头肌,吼着:“家人们!看这里!荒野求生?小意思!
跟着熊哥,有肉吃!”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糊咖,和我一样,
眼神里透着茫然和一丝被天上馅饼砸中的惶恐。以及……他。陆沉舟。
他就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同样廉价的速干衣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高定感。
侧脸线条冷硬得像礁石。他沉默地望着海面,眼神很深,像在思考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
整个人透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和……警惕。他是谁?网上查不到资料,神秘空降。
短信的内容鬼使神差地又冒出来。我下意识地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半步。“各位生存者,
欢迎来到地狱岛!”导演组的大喇叭响起,带着一种看戏的兴奋。
“你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极限生存挑战!没有剧本!没有援助!
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法则!”“岛上分布着基础生存物资点,但需要你们自行探索、争夺!
”“第一个任务:在日落前,找到今晚的庇护所和至少一种可食用食物!
”“现在——计时开始!”导演话音刚落,人群就炸开了锅。
白薇薇第一个冲向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大熊,声音甜得发腻:“熊哥~你那么强壮,
一定可以保护薇薇找到好地方的对不对?人家好怕虫子哦~”大熊被捧得飘飘然,
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哥身上!”另外几个糊咖也迅速结成了两三个小团体,
互相试探着,朝丛林边缘移动。沙滩上,很快就剩下我和……陆沉舟。他依旧看着海,没动。
我攥了攥拳,手心全是汗。一个人进未知的丛林?找死。跟着那群人?看白薇薇那架势,
我过去就是当炮灰丫鬟的命。只剩下他。那个收到“弄死你”警告后,
唯一让我本能感到危险的男人。短信的寒意和医院催缴费的单子在脑子里打架。最终,
我妈苍白的脸定格。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走到陆沉舟身边,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个……陆沉舟?要……组队吗?”他终于转过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瞬间把我那点强装的镇定刮得干干净净。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极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抬脚,
径直朝着与其他人完全相反的、一片嶙峋礁石和茂密红树林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
他脚步没停,丢下两个字:“跟上。”红树林里光线昏暗,盘根错节的呼吸根像怪物的爪子。
脚下是湿滑的淤泥,散发着腐败的气味。空气闷热潮湿,蚊虫嗡嗡地围着脸打转。
陆沉舟走得很快,动作却异常轻盈,仿佛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削尖的树枝,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藤蔓或戳一下可疑的泥坑。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狼狈不堪。好几次差点滑倒,全靠抓住旁边的气根才稳住。
手臂和腿上已经被不知名的植物刮出几道血痕,**辣地疼。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难受。
“喂……陆沉舟,”我喘着粗气,忍不住开口,“我们……到底要去哪?天快黑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找水。找高地。”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又走了一段,
他忽然停下,蹲下身,用树枝拨开一片厚实的落叶。下面,
竟然露出一小片相对干燥、平整的沙土地,背靠着一块巨大的礁石,头顶有茂密的树冠遮挡。
“今晚,这里。”他言简意赅。我环顾四周,阴暗,潮湿,但比起毫无遮挡的沙滩,
确实安全多了。“那……食物呢?”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站起身,
目光投向不远处浑浊的水洼。水洼边,有几丛长着宽大叶子的植物。他走过去,
利落地掰下几片叶子,又用削尖的树枝,快准狠地扎进水洼边的烂泥里。噗嗤一声。
**时,树枝尖上串着一条扭动的、小指粗的……虫子?灰褐色,还在蠕动。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早上的泡面吐出来。“蛋白质。
”他把串着虫子的树枝递到我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递一根烤肠。我脸色煞白,
猛地后退一步,拼命摇头。他看了我一眼,没勉强,收回手。自己走到水边,就着浑浊的水,
仔细清洗那几片宽大的叶子。然后,他把其中一片递给我。“吃。”叶子边缘有细小的锯齿,
叶片肥厚,断口处渗出乳白色的汁液。“这……能吃?”我声音都在抖。“海芋。汁液有毒,
处理过,叶柄能吃,微毒,少量充饥。”他解释了一句,自己已经撕下一条叶柄,
面无表情地嚼了起来。我看着他,又看看手里这片“微毒”的叶子。想想医院的催款单。
想想五百万违约金。眼睛一闭,心一横。我撕下一小条叶柄,塞进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土腥、草涩和微微麻舌感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咽了下去。粗糙的纤维刮过喉咙。
陆沉舟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省着点吃。
”他说完,转身去处理那条虫子。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把还在扭动的虫头掐掉,剥掉外皮,
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肉,然后……直接生吃了下去。我捂着嘴,冲到旁边干呕起来。
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盖了下来。红树林里彻底黑了。
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是虫豸还是别的什么。偶尔一声凄厉的鸟叫,
能让人头皮炸开。我和陆沉舟靠着那块巨大的礁石坐着。中间隔着一米多的“安全距离”。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警惕地倾听。我抱着膝盖,又冷又饿,
白天那点“微毒”的叶柄早就消化得无影无踪,胃里火烧火燎。更可怕的是恐惧。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白天那条短信,像个幽灵,在脑子里盘旋。“别去《极限生存》,
他们会弄死你。”谁会弄死我?节目组?还是……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我偷偷瞄了他一眼。
昏暗的光线下,他冷硬的轮廓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突然!
一阵尖锐的、变了调的哭喊声划破寂静的夜,从丛林深处传来!是白薇薇的声音!“啊——!
!救命!有东西!有东西在追我!熊哥!熊哥你在哪啊!救命啊——!
”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越来越近。紧接着,是杂乱的奔跑声和沉重的喘息。
陆沉舟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他一把抄起旁边的尖树枝,身体瞬间绷紧,
进入战斗状态。我也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想往礁石后面缩。
几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红树林深处冲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白薇薇,她头发散乱,
昂贵的速干衣被刮破了好几处,脸上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涕泪横流,
哪还有半点女神的样子。后面跟着同样惊慌失措的大熊和另外两个男糊咖。
大熊手里挥舞着一根粗树枝,气喘如牛,脸上也带着惊魂未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声音发颤地问。白薇薇看到我们,像看到了救星,尖叫着扑过来,
一把就想抓住陆沉舟的胳膊。陆沉舟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白薇薇扑了个空,
直接瘫软在沙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有怪物!好大的黑影!追着我们跑!
熊哥的帐篷都被撕烂了!我们的东西……全没了!呜呜呜……”大熊喘着粗气,
脸色发白地补充:“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速度太快了!力气大得吓人!我们刚搭好帐篷,
它就冲出来,几下就扯烂了!我们只能跑!”“东西呢?你们找到的物资呢?”我急了。
生存第一天就丢了物资,后面怎么活?“没了!全没了!”另一个糊咖哭丧着脸,
“都被那东西弄散了!我们只顾逃命,哪还顾得上!”场面一片混乱。
恐惧在每个人脸上蔓延。陆沉舟没说话,他走到白薇薇他们逃出来的方向,蹲下身,
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我也凑过去看。潮湿的泥地上,除了凌乱的人类脚印,
还有一些……奇怪的印记。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印,但又更深,更杂乱,
边缘还有拖拽的痕迹。更诡异的是,爪印附近,
散落着几片黑色的、像是某种动物身上掉下来的粗糙硬毛。陆沉舟捡起一根硬毛,
用手指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不是普通野兽。”他低声说,
语气凝重。“那是什么?”大熊紧张地问。陆沉舟没回答,他站起身,
目光投向幽暗的丛林深处,眼神无比警惕。“这里不能待了。那东西可能还会回来。
收拾东西,立刻走。”“走?去哪?天这么黑!”白薇薇尖叫。“去海边,开阔地。
至少没有东西能埋伏。”陆沉舟不容置疑,已经开始收拾我们仅有的那点东西——几片叶子,
一根尖树枝。没人有异议。在未知的恐怖面前,他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判断,
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们这群惊弓之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陆沉舟,
在漆黑的林子里艰难穿行,朝着有海浪声传来的方向移动。每一步都提心吊胆,
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弄死你”的警告,似乎不再是空穴来风。这个岛,真的不对劲。后半夜,
我们蜷缩在相对开阔的沙滩一角。没人敢睡死。篝火是陆沉舟用最原始的钻木方式点燃的,
微弱的光芒驱散了一小圈黑暗,也带来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火光跳跃,
映着每个人惊魂未定的脸。白薇薇还在小声啜泣,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
大熊则一直神经质地盯着丛林边缘,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粗树枝。另外两个糊咖互相靠着,
眼神呆滞。陆沉舟坐在篝火外围的阴影里,背对着我们,面朝丛林方向,
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只有我知道,他的身体一直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紧绷状态。
**近篝火,试图汲取一点温暖。看着跳动的火焰,
白天白薇薇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刚才她扑向陆沉舟时,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
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如果真有那么恐怖的野兽袭击,
他们四个能毫发无损地逃出来?尤其是白薇薇,除了衣服破了点,妆花了点,
身上连道明显的刮伤都没有。还有那些物资……真的全丢了?
我目光扫过白薇薇紧紧抱在身前的那个小巧的、节目组统一配发的防水腰包。
那是每个嘉宾身上唯一允许携带的个人小包,装点私人物品。她的包,看起来鼓鼓囊囊。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我挪到白薇薇身边,假装关切地低声问:“薇薇姐,
吓坏了吧?喝点水压压惊?”我记得物资点有找到少量瓶装水。白薇薇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带着哭腔:“水……水在熊哥那里,逃命的时候都掉了……我好渴……”她说话时,
下意识地把身前的腰包往怀里又搂了搂。我盯着她的眼睛:“是吗?真可惜。
我还以为你包里会有点备用呢。”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飞快地避开我的视线,
声音更委屈了:“没有……我包里就一点女孩子用的东西……苏晚妹妹,
你……你是不是怀疑我?”她这一嗓子,带着哭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的人都听到。
大熊立刻转过头,不满地瞪着我:“苏晚!你什么意思?薇薇都吓成这样了!
大家东西都丢了,你怀疑她藏私?”另外两个糊咖也看了过来,眼神带着指责。
陆沉舟的背影似乎也动了一下。压力瞬间到了我这边。白薇薇缩在大熊身边,
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看着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后半夜,我假装闭眼休息,
实则一直眯缝着眼留意白薇薇。下半夜,守夜的大熊开始打瞌睡。白薇薇悄悄起身,
捂着肚子,做出要方便的样子,走向不远处一块大礁石后面。机会来了!我立刻屏住呼吸,
像猫一样,借着篝火照不到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礁石挡住了篝火的光,
也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白薇薇背对着我,蹲在礁石后。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
她飞快地打开了她那个宝贝腰包!借着稀薄的月光,我清楚地看到——包里塞得满满当当!
几块压缩饼干!两小瓶水!甚至还有一小盒巧克力!
根本不是她说的“只有女孩子用的东西”!怒火瞬间冲上我的头顶!我们饿着肚子担惊受怕!
她在偷藏物资!还装可怜博同情!白天她故意接近物资最多的大熊,
晚上“野兽”就精准袭击了大熊的帐篷?还只破坏了东西没伤人?这“野兽”未免太智能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步冲出去,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白薇薇!”白薇薇吓得魂飞魄散,
手里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掉在沙地上。她猛地回头,看到是我,脸上的惊慌瞬间被羞怒取代。
“苏晚!你跟踪我?!”她尖声叫道,手忙脚乱地想捡起地上的东西塞回包里。“我不跟踪,
怎么知道我们的‘女神’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指着地上的食物,声音拔高,
“大家的东西都丢了?你的包怎么鼓成这样?这就是你说的‘女孩子用的东西’?
”“你闭嘴!”白薇薇气急败坏,扑过来想捂我的嘴,“你懂什么!我一个女孩子,
总要留点后路!谁知道你们这些人靠不靠得住!”“留后路?靠偷大家的救命粮留后路?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力气大得她踉跄了一下,“白天那‘野兽’袭击,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血口喷人!”白薇薇尖叫起来,声音刺耳,“苏晚!
你自己没本事找到物资,就想诬陷我!我看那短信说的对,你就是个祸害!扫把星!
跟你沾边的都没好事!”短信?她怎么知道短信的事?!我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那条警告短信……我只收到过!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白薇薇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说漏了嘴,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懊悔和更深的怨毒。“什么短信?
”我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说清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薇薇眼神躲闪,色厉内荏,“你听错了!苏晚,我警告你,别想污蔑我!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我自己省下来的!对!就是我自己省下来的!
”她语无伦次地狡辩着,弯下腰疯狂地去捡沙地上的食物,想塞回包里。就在她弯腰的瞬间,
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巧的、我一直以为是装饰的银色哨子,从衣领里滑了出来。在月光下,
反射着一点冷光。哨子?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
野兽……哨声……精准袭击……毫发无伤……“那‘野兽’,是你用哨子引来的,对不对?
”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嘶哑。白薇薇捡东西的动作彻底僵住。她抬起头,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被我戳穿的狼狈。“你……你胡说!
”她声音尖利得破了音,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神疯狂,“苏晚!
你找死!”她竟然不管不顾地朝我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直抓我的脸!“把东西还给我!
你这个**!”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因为用力过猛,加上沙滩湿滑,
整个人失去平衡,尖叫着朝旁边一块尖锐的礁石摔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薇薇的头重重磕在礁石棱角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散乱的金发和半边脸颊。
她瘫倒在礁石边,捂着头,痛苦地**着,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流出,
在银白的沙滩上洇开刺目的红。我呆住了。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
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薇薇!”“天哪!出事了!”这边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其他人。
大熊他们和陆沉舟都冲了过来。看到满脸是血、倒在礁石边的白薇薇,
还有散落一地的压缩饼干、巧克力,以及呆立在一旁的我。大熊目眦欲裂,
冲过来一把推开我!“苏晚!你对薇薇做了什么?!”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地上。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扑过来没站稳……”我急忙解释。“放屁!我们都看见了!
东西散了一地!薇薇伤成这样!你还狡辩!”另一个糊咖指着我的鼻子骂。“就是!苏晚,
你心肠也太歹毒了!为了点吃的,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另一个也跟着帮腔。
白薇薇适时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怕后面饿……苏晚她……她上来就抢……还推我……我的头……好痛……”她演技精湛,
配合着满脸的血,效果拉满。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贪婪、恶毒、为了食物伤害队友的恶人。大熊像头发怒的公牛,红着眼瞪着我,
拳头捏得咯咯响:“苏晚!我要你给薇薇偿命!”他作势就要冲过来。就在这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劈开了混乱的场面。“够了。
”陆沉舟不知何时已经蹲在白薇薇身边,快速检查了她的伤口。
他撕下自己速干衣还算干净的下摆,动作利落地按压在她额头的伤口上止血。然后,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愤怒的大熊和帮腔的糊咖,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没有愤怒,
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伤口不算太深,死不了。”他陈述事实,
声音没有起伏,“争抢物资,意外受伤。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口,防止感染。”他三言两语,
把一场可能爆发的冲突,定性成了“意外”。大熊愣了一下,似乎被他的冷静震慑住,
拳头松了松。陆沉舟的目光转向散落在地上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语气平淡,
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这些物资,既然是‘省’下来的,现在拿出来分了,没人有意见吧?
”白薇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头上的剧痛和陆沉舟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她只能咬着嘴唇,
狠狠瞪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熊看着地上的食物,又看看痛苦的白薇薇,
最终没再说什么。陆沉舟把食物分成几份,平均给了每个人,包括我和白薇薇。
他自己只拿了最少的一份。“轮流守夜。我守第一班。”他重新走回篝火外围的阴影里坐下,
背对着我们,仿佛刚才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篝火噼啪作响。
我拿着分到的一小块压缩饼干和半块巧克力,坐在冰冷的沙地上。劫后余生,
却感觉不到一丝庆幸。白薇薇头上的血暂时止住了,靠在大熊身边,低声啜泣,
眼神却像毒针一样不时扎向我。大熊他们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敌意。只有陆沉舟。
他沉默的背影,像一座孤岛。我知道,他根本不信白薇薇的话。
但他选择了最省事的方式平息事端。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条短信……白薇薇脱口而出的“短信”……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我心里。
这个看似荒野求生的综艺,水比我想象的,深太多了。第二天,气氛降到了冰点。
白薇薇头上缠着陆沉舟用撕下的干净布条做的简易包扎,脸色苍白,走路需要大熊搀扶,
时不时发出虚弱的**,成功地把“受害者”形象维持到底。大熊成了她的忠实护卫,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警惕。另外两个糊咖也明显疏远了我。只有陆沉舟,
依旧沉默地走在前面探路,寻找水源和新的物资点。他找到了一处有淡水渗出的岩壁,
解决了饮水问题。又在一片相对安全的林间空地,发现了一个节目组设置的物资箱。
箱子被藤蔓缠绕着,挂在一棵大树上。“有箱子!”大熊兴奋起来,暂时忘了对我的敌意,
摩拳擦掌就想爬树。“等等。”陆沉舟拦住他。他仔细观察着树干和缠绕的藤蔓,眼神锐利。
“藤蔓不对劲,太规整了。像人为布置的。”他用树枝小心地拨开一层藤蔓。下面,
赫然露出几根极细的、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
金属丝连接着树干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装置。“触发式报警器,或者……陷阱。
”陆沉舟下了结论。大熊倒吸一口凉气,后怕不已。陆沉舟用树枝小心翼翼地避开金属丝,
一点点清理掉伪装的藤蔓,最终安全地取下了箱子。
箱子里东西不多:一把多功能生存刀(主刀被刻意取走了,只剩下锯子、小刀等功能),
一小捆伞绳,几块防风火柴,两包压缩饼干,一个急救小包。生存刀!这东西太关键了!
大熊眼睛都亮了,立刻伸手:“刀给我!我最会用这个!”陆沉舟没理他,
直接把刀递给了我。“你拿着。”我一愣。大熊急了:“陆沉舟!你什么意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