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敲秋写的小说醉中方觉世如戏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2 16:52:10

>>>>《醉中方觉世如戏》 在线阅读<<<<

第1章“儿臣愿替沈雪湄,嫁与燕国太子。”我脊背挺直,跪在冰冷的大殿中央,

声音平静无波。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眼底迸出难以掩饰的喜色。

“朕这么多年没有白养你!”他急切地走下台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他是燕王看中的太子,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他只提那人尊贵的太子身份,却对“克死三任太子妃”的传闻绝口不提。

“燕国已在筹备婚事,使臣半月后便来接你。”皇帝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也罢,

以此生幸福换取朝堂稳固,也算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目光直视皇帝,

清晰开口:“陛下,儿臣只有一个请求,联姻之事请勿告知任何人。”我顿了顿,

声音更添一分冷冽:“还有,请陛下即刻下旨,为姐姐和侯爷赐婚。”皇帝满口应下。

只是在我转身欲走时,带着一丝探究问道:“你不是最喜欢裴聿风吗?

怎么……”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脸上瞬间沾满泪水。

裴聿风的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心脏最深处。回到寝宫,

我的目光落在裴聿风差人送来的琳琅满目的礼物上,思绪飘忽。曾几何时,沈雪湄未出现时,

我亦是京城人人艳羡的明珠。父皇视我为掌上明珠,青梅竹马的侯爷裴聿风宠我如命。

只因我一句想吃荔枝,裴聿风便连夜策马奔赴岭南,带回还沾着晨露的新鲜妃子笑。

幼时我说想摘下星星,父皇便耗巨资为我建起高耸入云的摘星阁。我也曾天真地以为,

这份独宠便是永恒。可沈雪湄一回来,人人都觉得亏欠她良多,竭尽所能地补偿。

父皇流水般送去奇珍异宝,裴聿风更是不顾与我的婚约,对沈雪湄有求必应。连我自己,

也一次次将拥有之物拱手相让。从小住到大的寝宫,我让。父皇为我建造的摘星阁,我让。

连母妃留下唯一的嬷嬷,我也给了出去。我未曾料到,不过三月,

沈雪湄便夺走了皇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关爱。我珍视的竹马,也彻底倾心于沈雪湄。

燕国铁蹄压境,提出和亲:要么派公主和亲,要么踏平大梁。

那个曾说不愿我离开皇宫半步的父皇,却亲自来劝我替嫁。话里话外皆是不舍沈雪湄远嫁,

“你已受宠多年,但雪湄刚回来……这是我们亏欠雪湄的,总归是要还的。”想到此,

我摇头苦笑。我默默整理出这些年裴聿风送给我的所有物件。窗外,

皇帝在我出生时亲手种下的海棠花,正一瓣瓣无声飘落尘土。

待枝头零散的十五朵海棠尽数凋零,便是我出嫁之日。一只鲜艳的风筝倏忽划过宫墙,

沈雪湄与裴聿风的嬉笑声清晰刺耳,直直刺入我耳中。明明是裴聿风先招惹的我。

在母妃去世的灵堂前,一向高冷的少年拿着自己扎得歪七扭八的纸鸢找到我。笨拙地安慰我,

许下承诺,会替母妃一直爱护我,陪伴我。自那之后,他便常常进宫,

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给我解闷。也会在我心情郁结时,牵着我的手,

躲过巡逻侍卫爬上高高的宫墙,看宫外万家灯火。

我理所当然地爱上了这个笨拙却赤诚的少年。在我十岁那年,母妃去世不过半年。

皇帝从宫外带回了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沈雪湄,仅比我大半岁。原来,

他对母妃那“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不过是虚妄的假意。那日,我不顾公主礼仪,

在殿前与皇帝激烈争执。我恨透了父皇的谎言,自然也对沈雪湄充满抵触。

可裴聿风却总是劝我大度些,说沈雪湄流落民间多年,已是足够不幸。一向听从他话的我,

忍下了心中的不适。几日前,得知皇帝决意让我代替沈雪湄去燕国和亲。我满心悲愤,

想去找裴聿风寻求一丝慰藉,却被他的侍卫冷漠地拦在门外。失魂落魄下,

我走过荒芜的花园,却意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侯爷,您真的要和棠月公主退婚吗?

”裴聿风神色冷淡:“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她失去皇宠,已成弃子,对我的大业毫无助益。

”侍卫恍然大悟:“属下还以为侯爷这些年的付出皆是真心,

没想到竟只是……”裴聿风脸上浮出毫不掩饰的嘲讽:“本以为她能助我,

没想到连皇帝的宠爱都守不住,真是个废物。”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字字锥心。

原来十余年的情意,竟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戏。

我的泪水无声滴落在裴聿风曾为我猎得的雪白狐裘上。耳畔他们的玩闹声仍未停歇。这一刻,

我心底最后一丝火光彻底熄灭。待到半月后,我们此生不复相见。第2章宫内灯火辉煌,

宴会喧嚣,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我独自坐在角落,

冷眼旁观高台上演绎父女情深的皇帝与沈雪湄。这本该是我的及笄之礼,

此刻却人人只顾着奉承这位新晋的长公主。皇帝满眼柔情,

亲手将一枚绝世明珠簪在沈雪湄发间。而那个曾对我许诺一生的人,

正温柔地为沈雪湄布菜斟酒,侧耳倾听她的笑语。他眉眼间的专注,刺得我双目生疼。

心如沉入冰窟,连最后一丝侥幸的余温也被冻结。我深深看了一眼高台上其乐融融的三人,

心脏止不住地抽痛。却依旧挺直脊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起身离席。

回到那座骤然冷清的寝宫,空气都带着腐朽的尘埃味。宫中最是拜高踩低,自我失宠,

仆从们便越发敷衍怠慢。在他们冷眼注视下,我拿出早已收拾好的木匣。我架起火盆,

一件一件,将匣中之物投入燃烧的火焰。上好的银狐毛大氅,

是去年秋猎裴聿风力压群雄赢得的孤品。火焰瞬间吞噬了蓬松的狐毛,发出“刺啦”的声响,

仿佛在嘲笑着我彼时的欢欣。那时他满脸欢喜地奔向我,不顾旁人目光替我披上,

朗声道:“唯有孤品,才配得上公主。”不一会儿,火光冲天,

成功惊动了一墙之隔的裴聿风与沈雪湄。他们踏入殿门时,

我正拿起那顶曾惊艳全城的琉璃彩钻头冠,毫不犹豫地投入火盆。“你在干什么?

”裴聿风心下一沉,不悦开口。隔着跳跃的火舌,他的面容显得扭曲而陌生。

我凄然一笑:“侯爷可还记得这头冠?是你亲手所制,说要等我长大,娶我过门。

”裴聿风眉头紧锁,神情不耐。不等他说话,我又从箱中取出一匹流光溢彩的蜀地锦绣。

“这匹锦绣,是你治水有功,皇上赏赐于你。你却第一时间送来给我。

”我凝视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我一直留着,不舍得拿去制衣。”话音未落,

锦绣已落入熊熊火焰。沈雪湄看着裴聿风眼底的波动,心生不悦,走上前道:“妹妹,

这是在做什么?”我淡淡扫她一眼,并未理会。“呵,”沈雪湄轻蔑地看我一眼,走近低语,

“我劝你识相点,别再妄想纠缠裴聿风。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不等我反应,

就见她猛地一个转身向后倒去!我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她拽着一起跌入冰冷的湖水中!

“不好了!公主落水了!”一道身影迅速扎入水中。我隔着晃动的水波,

看见裴聿风毫不犹豫地游向正在扑腾的沈雪湄。对我的挣扎视若无睹。我的心,

瞬间比这湖水还要冰冷刺骨。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我停止了挣扎,

任由自己向幽暗的湖底沉去。恍惚间想起从前我生病时,裴聿风连冷水都不许我碰,

彻夜守在我榻前,一盆盆为我更换温水。可如今他毫不犹豫抛弃我的背影……我终于死心。

裴聿风,是真的不爱我了。也好,我也不打算要他了。第3章那日春日宴落水,

是青青拼死将我救回。我在床上躺了两日才堪堪能下床。这日,

我让青青取来母妃生前缝制了一半的嫁衣。既然决心远嫁,总要亲手完成这件嫁衣。“砰!

”殿门被暴力推开。沈雪湄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裴聿风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阴影里。

沈雪湄推开阻拦的青青,上前用扇子挑开桌上未完成的嫁衣:“妹妹,怎么自己在缝嫁衣?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双目圆睁。“风哥哥,你说这件嫁衣我穿好不好看?

”沈雪湄拿起半成品嫁衣放在身前比划。裴聿风看了一眼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的我。

沉默一瞬,最终道:“公主喜欢就好。”我指尖发冷,心口仿佛被狠狠刺穿。

我强撑着发颤的双腿想去夺回,却被沈雪湄轻易躲开。看到裴聿风无动于衷,

沈雪湄脸色一变。拿着嫁衣径直走向取暖的火盆。随行的仆人立刻上前,

粗暴地将我摁倒在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件承载着母妃遗愿的嫁衣,被沈雪湄丢进火盆,

瞬间被烈焰吞噬。“不!”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裴聿风眉头紧锁,

却被沈雪湄笑着拉走。“公主!她太欺人太甚了!”青青眼睛通红,把我扶起。

我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不顾烈焰灼烫,伸手将烧了一半的嫁衣残骸抢出。我跪在地上,

捧着滚烫的灰烬,刻骨的恨意在胸中翻涌。青青不知何时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纸。

“公主,侯爷送来的信……”【横竖你要嫁与我,嫁衣有无并无大碍】……我冷笑一声,

看也不看,直接将信纸丢入火盆。整夜无眠,我用灰烬试图拼凑嫁衣的形状,

最终苦笑着躺在冰冷的残骸上,睁眼到天明。第4章次日,皇宫内热闹非凡。

青青打听后才知,是皇帝在为沈雪湄举办出嫁前的宴会。“明明要和亲的根本不是她!

”青青愤愤不平。“公主殿下,皇上召您前去赴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前来传旨。

我眼神木然,任由青青帮我梳妆。脚步虚浮来到宴会,皇帝看着我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心生厌恶。“怎么回事?”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无事。”我坐下时才发现,

这场宴会竟邀满了文武百官。心中酸涩如潮涌。明明远嫁和亲的是自己。

“想必妹妹也是舍不得我吧。”沈雪湄亲昵地抱着皇帝的手臂撒娇。皇帝脸色缓和下来,

裴聿风在一旁宠溺道:“无人会舍得公主。”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纷纷附和。

沈雪湄眼底得意几乎压不住,轻蔑地看向台下毫无波澜的我。忽然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

“父皇,我听闻妹妹的母妃曾是西域的**?”皇帝表情一僵,随即笑道:“是啊,

梅妃确实是西域来的。”我眼底满是震惊与屈辱。我母妃明明是西域小国的公主!

竟被说成是**!“父皇!”我疾步上前跪在皇帝面前。“原是公主啊,

我还以为……”沈雪湄神情委屈,欲言又止。皇帝拍拍她的手安抚:“无妨,月儿,

你母妃既已仙逝,这些小事莫要再计较。

”沈雪湄抢过话头:“我未回宫时就听闻妹妹舞姿倾城,不知今日能否有缘一观?

”屈辱漫上心头,我想也不想便要拒绝。裴聿风立马上前:“皇上恕罪,月儿一时失言,

臣这就带她下去准备。”说完不顾我挣扎,强行拉着我去更换衣物。“裴聿风!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他眼底全是不耐:“你安分些,今日是公主的宴会。”“与我何干?

你凭什么替我应下?”我眼底泪水浮现。最终,

我仍是被迫穿上破旧单薄、甚至难以蔽体的舞裙。在众人或鄙夷或戏谑的目光下起舞,

泪水随着每一个旋转滑落。屈辱、不甘、痛苦和绝望几乎要将我撕碎。台下,

沈雪湄依偎在裴聿风怀中,巧笑倩兮。皇帝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偶尔瞥向我的眼神只有命令完成后的满意,毫无欣赏。一曲终了,我一下台便呕出一口鲜血。

可众人看向我的目光里没有同情,唯有更深的鄙夷。第5章那日宴会过后,我闭门不出,

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行装。等天气放晴,我去了一趟香火鼎盛的白云寺。

寺中来往多是求姻缘的男女。我长跪佛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愿此生,平安终老。

”听闻燕国太子也曾是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只是克妻的传言令他声名狼藉。既然命运如此,

我也愿为他祈福。未曾想,在寺庙遇见了熟人。裴聿风小心翼翼地护着沈雪湄在佛前跪拜。

见到我,裴聿风眉头一皱:“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没有理会他们,虔诚跪拜,

为燕国太子祈祷。【愿上天保佑,信女得遇良人,平安一生。】“施主。”方丈递来签文,

慈眉善目,“此乃上上签,姻缘天定,良配自成。”我浅笑着道谢,接过签文。

“妹妹为谁求签?”沈雪湄挽着裴聿风手臂,笑问。“没谁。”我略过他们,

却被裴聿风喊住,“你无需为我祈福。”我淡漠扫了他们一眼,准备转身下山。

沈雪湄忽然瞥见寺院内那棵挂满祈福带的菩提树,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妹妹,

我想为风哥哥挂条祈福带。”我皱眉不解。只见她指了指地面,

语气轻佻:“听说挂得越高越灵验,你趴下吧。”我攥紧了裙边,“不可能!我也是公主!

”“听说你母妃的棺椁还未入皇陵?要不要我去同父皇说说?”沈雪湄眼里满是戏谑。

裴聿风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压迫:“你就听长公主的话。”无法,为了母妃能入土为安,

我只能咬牙缓缓跪伏在地。沈雪湄的绣鞋踏上我脊背瞬间,胸腔的伤口撕裂般疼痛,

呼吸也变得剧痛无比。“姐姐……”我声音发颤,“我……撑不住了。”“我还没挂上呢,

妹妹再坚持坚持。”沈雪湄说着,故意在我背上调整重心,用力踩踏。不知过了多久,

她惊呼一声:“好了!”随即在我背上一跳,重重落下!剧痛瞬间炸开,我眼前发黑,

撑地的手一软。只听见沈雪湄一声惊叫,她踩空摔了下来。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冲过来,

猛地踹开我,稳稳接住沈雪湄。“砰!”我额头狠狠撞上坚硬的菩提树干,

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我视线模糊,看到裴聿风正紧张地检查沈雪湄的脚踝,

声音是少见的慌乱:“公主,伤到哪里了?”可沈雪湄只是小声抽泣。裴聿风再也忍不住,

快速抱起她朝山下跑去,从始至终,未曾回头看一眼。我趴在地上缓了许久,

才能勉强撑起身。一位身材高大的侍卫走来,表情冷漠:“侯爷说你害公主受伤,

命你徒步走回宫。”害?我不由得苦笑。十余年的相伴,在他心中,我竟已是如此恶毒之人?

暴雨倾盆而下,我只能靠着瘦弱的青青,在泥泞中艰难挪步。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宫门前,浑身血迹污泥的我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第6章再醒来时,已过了整整一日。

“公主!您总算醒了!”青青眼睛红肿,“吓死奴婢了!”我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抬手想摸摸她的头。青青止住泪水,压低声音:“公主,您昏迷这一日,宫内出了大事!

”“何事?”“长公主遇刺!侯爷为护她身受重伤!长公主虽毫发无伤,却至今昏迷不醒!

”听闻裴聿风为护他人重伤,我内心竟毫无波澜。若是从前,我定会心如刀绞。

或许是心上的伤疤早已层层叠叠,麻木了痛觉。我本以为沈雪湄昏迷,自己能得片刻安宁,

静待燕国使者。可命运总不肯放过我。沈雪湄自那日归来,便沉睡不醒,夜夜惊悸哭啼。

太医们束手无策,疑心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我看着面色阴沉、来往不绝的太医,

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果然,半夜时分,宫门被人粗暴踹开。

身穿铁甲的侍卫瞬间将我的寝宫围得水泄不通。一身玄色官服的裴聿风从人群中走出,

面色冷峻如霜。“奉皇上旨意,全城搜查巫蛊邪物!”他走到我面前,冷冷一瞥,

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搜!”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翻箱倒柜。不过片刻,

一个侍卫冲到他们面前,手里高举着一个扎满银针的巫蛊娃娃,

娃娃身上赫然写着沈雪湄的生辰八字。“侯爷!找到了!”我呼吸一窒,这不是我的东西!

裴聿风一把将我逼到墙角,声音冷得像冰:“就因我这段时日照顾公主,你便心生妒恨,

用此等恶毒手段诅咒长公主!”“不是我!”我眼中含泪。“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另一个侍卫匆匆赶来,手中捧着明黄圣旨。裴聿风接过,漠然宣道:“奉皇上旨意,

巫蛊邪物当众销毁!至于棠月公主……”他透过人群看向我的眼神,

如同在看一摊污秽:“棠月公主,心术不正,令其赤足行炭火之刑,身负荆棘之鞭,

游街示众!”我瞳孔骤缩。三样刑罚下来,足以要了我半条命!可我明白,

解释在此刻苍白无力。当我被剥去鞋袜,赤足踏上那近一丈长、炭火烧得通红的炭槽时,

裴聿风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钻心刺骨的剧痛从脚底直冲头顶,让我眼前发黑,

身体剧烈摇晃。我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出,硬生生将那声惨呼咽了回去。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都伴随着皮肉焦糊的可怕声响。炭火刑毕,我的双脚已是一片焦黑模糊,

血肉与炭灰粘在一起,惨不忍睹。“行炭火之刑,是为洗你内心污秽!”裴聿风站在高台上,

声音冰冷。我瘫软在地,意识模糊。然而,酷刑并未结束。

侍卫拖来一捆新采的、带着尖锐倒刺的荆棘条,在冰冷的雪地里浸透冰水。随即上前,

毫不留情地将这布满尖刺的荆棘,狠狠捆缚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背上!尖刺瞬间穿透薄衫,

深深扎进皮肉。冰冷刺骨的雪水混合着温热的血液,沿着脊背蜿蜒流下,

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刺骨的寒意。我蜷缩在地,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抽搐,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荆棘之刑,是让你铭记手足相残之罪孽深重!”“拖起来!游街!

”裴聿风冷酷的命令如同最后的丧钟。我被粗暴地架起,推搡着押出宫门。

沉重的木枷锁住了我的脖颈和双手,背上鲜血顺着荆棘在寒风中滴落。

我被推上一辆四面透风的囚车。囚车缓缓驶向京城的街道。得到消息的百姓,早早挤满两旁。

“看!那就是用巫蛊害长公主的恶毒公主!”“呸!活该!心肠这么歹毒!

”“长公主菩萨心肠,她竟敢诅咒!烧死她!”“看她那背上的刺!真是报应!

”每一道鄙夷的目光,每一句恶毒的咒骂。都如同无形的鞭子,

抽打着我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完一整圈后,裴聿风走到我面前,

冷声问:“知道错了吗?”我抬起沾满污秽的脸,忽然笑了:“知错了……”我气若游丝,

字字泣血:“错在以为你是我的良配,错在听信你们的鬼话!”裴聿风心头莫名一颤,

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便彻底晕死过去。第7章我醒来时,浑身上下**辣地疼,

如同被碾碎又拼凑起来。我艰难抬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空荡得令人心寒。

原本尚算奢华的宫殿,被彻底搬空了。连一张床铺都没有留下。我眼里流出血泪。裴聿风!

十余年相伴,最后竟如此绝情!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忍受着背上荆棘带来的持续刺痛,

以及脚底灼烧般的痛楚。意识在模糊和清醒的边缘痛苦挣扎。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极其微小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门栓被轻轻拨动。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闪身进来,

又迅速将门掩好。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认出了来人——是陈公公。

母妃在世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母妃去后,他因年迈被调去了偏僻的杂役司。“公主!

老奴来迟了!”他看清我的惨状,声音瞬间哽咽。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粗瓷水壶,

还有一小瓶金疮药。“公主,快……快喝口水,

这是老奴偷偷藏的……还有药……”我就着他枯槁的手,艰难地吞咽了一点温水,

干裂的嘴唇得到一丝滋润。看着陈公公布满皱纹的脸上真切的心疼,

那死去的心泛起一丝涟漪,涌上微弱的酸楚。

“陈公公……谢谢……”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摇摇头,抹着泪,

颤抖着拿出金疮药,“快,先看看伤口!”就在陈公公试图为我脚上的焦伤涂抹药膏时。

寝宫角落的阴影里,一个佯装打盹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很快,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宫门被再次粗暴地踹开!这次闯入的,不仅有裴聿风的亲卫,

沈雪湄竟然也出现了!她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靠在裴聿风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

看着角落里的我和陈公公,眼神戏谑。“好啊!人赃并获!”裴聿风的声音如同寒冰,

他大步上前,一脚踢飞了陈公公手中的水壶和药瓶。水壶摔得粉碎,清水和药粉洒了一地。

他目光森然地盯着我脚边的药瓶,“深更半夜,私相授受!这药瓶,看着可不像宫中之物!

”那个告密的小太监立刻跪倒在地,指着陈公公尖声道:“奴才看得清清楚楚!

这老奴偷偷摸摸进来,拿着这来历不明的药瓶!还听见他们低声说什么‘燕国’!

他们定是敌国细作!她……她通敌卖国!”“你血口喷人!”陈公公气得浑身发抖。

沈雪湄上前一步,语气痛心疾首:“妹妹,我都已经原谅你给我下蛊了,可是你,

你怎可通敌呢?”“通敌?”我的心猛地沉入深渊,连辩解都觉得徒劳。

裴聿风心疼地扶着沈雪湄,冷冷道:“本来公主已为你求情,让皇上放你出来,

可是如今……你毫无悔过之心!”说着他收敛了神色:“趁着皇上还不知道,

你赶紧说是谁指使你?传递了什么情报?”“我没有……”我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冥顽不灵!”裴聿风失去了耐心。沈雪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他挥挥手命人拿来刑具。

在我面前,将陈公公活活打死。“不要!”我扑到濒死的陈公公面前,泣不成声。“公主,

好好,好好活着......”老人话未说完便咽了气。可不等我再多看几眼,

就被侍卫粗暴地拖了起来。不顾我满身的伤口,拖行着,穿过阴森漫长的宫道。

最终被投入了皇宫最深处、最阴暗潮湿的地牢。鞭子抽打在早已血肉模糊的背上,

盐水浇淋在焦黑的脚底,针扎指尖……种种酷刑轮番上演。

他们逼问着根本不存在的“同党”、“密信”、“燕国联络方式”……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沈雪湄觉得无趣,我就像一件被榨干价值的垃圾,再次被丢回冰冷的寝宫。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目光空洞。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我艰难地坐起身,

却瞥见墙角一只被人遗弃、残破不堪的纸鸢。回忆汹涌而来:母妃含笑教我放飞,

父皇笨拙地理线。而裴聿风躲在假山后,举着新做的纸鸢,眼睛晶亮,笑容纯粹。

“呵……”一声带血的轻笑从喉间溢出。原来最痛的刑罚,是将最珍视的过往,

撕碎践踏成尘。心,彻底死寂成灰。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我时——“哒!哒!哒!

”清晰有力的马蹄声,骤然穿透厚重的宫墙!洪亮通传,

如惊雷炸响死寂的黎明:“燕国迎亲使团——到!”我死寂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剧颤!

终于可以离开这炼狱!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魔窟!我用尽残存的气力,撑起破碎不堪的身躯。

目光灼如即将燃尽的烈焰,死死盯着那紧闭的生路之门!!第8章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自己勉强收拾齐整。偌大的皇宫内,锣鼓喧天,处处洋溢着一种浮于表面的喜庆。

青青抱着连夜赶制出来的嫁衣和凤冠,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公主……”我转身踏入内室,

面色平静无波:“替我梳妆吧。”盖头堪堪覆上,宫门便被粗鲁地推开。

那掌事嬷嬷几步上前,毫不怜惜地抓住我伤痕累累的手臂。“磨蹭什么!

燕国使臣早等得不耐烦了!”身体虚弱的我,几乎是被强塞进一顶破旧不堪的轿子,

轿身摇晃着,离开了我困守多年的寝宫。行至宫门前的长道,

恰与一顶极其奢华的花轿狭路相逢。我的破轿被毫不客气地挤到角落,

静待那一行人趾高气扬地通过。我悄悄掀开盖头一角,

目光落在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不耐的裴聿风身上。恐怕他此刻,

还满心以为身后那顶华轿中坐的是我沈棠月吧。不知今夜“得偿所愿”迎娶沈雪湄的裴聿风,

会是何等志得意满。沈雪湄花轿之后,是皇帝倾尽心力准备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十里红妆。

我在角落的破轿里,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那连绵不绝的红妆才终于到了最后一辆。“公主,

我们可以走了。”青青在我窗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微微颔首,放下车帘,

将眼底最后一丝受伤彻底掩去。花轿再次被抬起,

剧烈的摇晃将我带回了母妃尚在的遥远时光。那时裴聿风便常常入宫寻我,

母妃和皇上总爱打趣,说裴聿风是我的小小“童养夫”。我懵懂不解,跑去问裴聿风。

而他眉头微皱,神色却异常认真:“我若娶公主,必以十里红妆相迎。”我攥紧了衣袖,

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嘲讽。未曾想多年后,他当真做到了十里红妆迎娶公主。

只是那花轿里的新娘,早已不是我。花轿很快被抬着从偏门悄无声息地出了宫,路过长街时,

行人的议论随风飘入轿中:“到底是长公主大婚,这排场真真了不得!”“和侯爷站在一起,

真乃天作之合。”“听说那位棠月公主,不也是今日……”后面的话语被风吹散,

再听不真切。花轿离巍峨的宫门越来越远,我心底竟奇异地生出一丝隐隐的期待。

不知走了多久,颠簸牵动了满身伤口,剧痛袭来,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公主,我们到了。

”青青掀开轿帘,小心翼翼地将我搀扶下来。我强忍着双腿的虚软打颤,在青青的支撑下,

来到燕国使者面前。那使者目光扫过我们这寒酸至极的队伍,眉头不由一皱。

但他还是依礼躬身:“公主殿下,我等奉燕国太子之命,特来迎您。”我微微颔首:“有劳。

”随即在燕国随从的搀扶下,登上了他们备好的马车。那马车内饰之奢华,

竟远超沈雪湄所用,脚下铺陈着连大夏皇帝也难有几件的珍贵波斯地毯。即便知晓燕国富庶,

我仍是被这手笔惊得心头一跳。“公主,此乃我们太子殿下为您备下的薄礼。

”使者话音落下,随从向两侧散开。青青瞬间瞪大了双眼,掩不住惊呼:“公主!这,

这……”我们身后,满载金银珠宝的马车,一眼望不到尽头。“此仅为太子殿下一点心意。

”使者语气中带着几分矜持的得意。按常理,女子出嫁的彩礼当归娘家,

我不禁疑惑这些彩礼为何仍在宫外。使者似看出我的困惑,

上前一步低声道:“昨夜宫门深锁,未能面见公主殿下交接,我等认为这彩礼,

应由公主您亲自处置更为妥当。”他顿了顿:“想必公主殿下,亦不愿将此物留予他们。

”我嘴唇微动,终究沉默。“吉时已到,请公主启程。”我轻轻颔首,

那顶承载着我前半生不堪的破旧花轿,便被彻底遗弃在城门角落。如同我过往的岁月,

就此尘封于大夏宫墙之内。从此世间,再无大夏沈棠月公主。“吉时到——”喜乐喧天,

花轿起行。第9章侯府门前,早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裴聿风端坐马上,

一身大红喜服,心中却莫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安。他眉头紧锁,

目光扫过身后那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和绵延的十里红妆。

皇帝怎会为沈棠月备下如此丰厚的嫁妆?更令他心疑的是,今日竟全然不见沈雪湄身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悄然滋生。迎亲队伍抵达侯府,花轿中人被搀扶而下。即使盖头未掀,

裴聿风仅凭那身形步态便已断定——此人绝非沈棠月!他神色骤变,

一把抓住身旁随从:“怎么回事?花轿里是谁?”那随从满脸诧异:“侯爷,您今日迎娶的,

自是长公主殿下啊!”裴聿风脚步踉跄,怎么可能?他今日要娶的分明是沈棠月,

怎会变成沈雪湄?电光火石间,

入宫路上撞见的那队寒酸人马浮上心头——那躲在破轿旁的身影,

分明是沈棠月的贴身宫女青青!“那……棠月公主呢?”裴聿风声音嘶哑,

仿佛从喉间艰难挤出。随从越发不解地看着他:“不是……去燕国和亲了吗?

”裴聿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转身,就要策马追向城外。然而侯府之内,成婚的仪程早已准备就绪。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和侍卫的阻拦推搡下,他恍恍惚惚地被拥进了喜堂。他面无人色,

望向那身披华贵嫁衣、顶着红盖头的沈雪湄。娶沈雪湄,本是他谋算中的关键一步,

是他宏图大业的基石。他本该欣喜若狂。可此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叫嚣——他要立刻去问沈棠月!若她不愿,他便带她远走高飞!

这念头一起,便如野火燎原,再难遏制。他转身欲走。

太监尖利的高唱却骤然刺破喧嚣:“皇上驾到——”裴聿风脚步生生钉在原地,心口剧痛。

府内众人齐刷刷跪倒一片,无人料到侯爷大婚竟能惊动圣驾亲临。

裴聿风只得强压下翻涌的心绪,上前接驾。皇帝敷衍地说了几句吉祥话,便欲起驾回宫。

裴聿风急步上前:“皇上!

臣斗胆……棠月公主……”皇帝眼神陡然转冷:“你今日娶的是雪湄,棠月如何,与你何干?

”语罢,拂袖而去。裴聿风盯着那远去的明黄背影,眼中寒光闪烁,心中不甘翻涌。

终于熬到拜堂礼成,裴聿风再无半分迟疑,不顾满堂宾客惊愕的脸色,翻身上马,疾驰出府。

他快马加鞭追至城门,看到的却只是那上百台嫁妆绵延十里的尾巴正消失在官道尽头。

他心急如焚欲追,却被守城卫兵横戟拦住:“侯爷,出城令牌!

”所有的冲动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我……忘带了。”守卫面若寒霜,

声音毫无波澜:“今日乃侯爷大喜之日,还望侯爷莫要耽搁,速速回府。”这冰冷的提醒,

如同重锤砸在裴聿风心上。他攥紧缰绳,眸中情绪翻涌,终是明白此刻纠缠无益。

他调转马头,默然返回侯府。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新郎官拜完堂便消失无踪是为何故。

好在不多时他便回转,只是面色阴沉得可怕。“诸位,方才突有紧急军务,失礼之处,

还望海涵。”裴聿风举起酒杯,声音干涩地向宾客致歉。众人虽心中狐疑,面上却纷纷应和,

侯府重又浮起一片虚假的欢腾。他心中郁结难舒,谁来敬酒,他便仰头饮尽。醉倒伏案时,

恍惚间仿佛又见幼时与我在御花园追逐纸鸢的景象。那时的他,心中尚无太多抱负,

只盼能永远伴在我身侧。是从何时起,这份纯粹的感情变了质?是外祖父蒙冤下狱,

父亲为求自保休弃母亲之时。母亲双目赤红抱着他,要他必须出人头地,要为外祖雪冤。

父亲那冷漠绝情的嘴脸让他心寒彻骨,他暗自立誓,要不惜一切攀上权力之巅。然而,

当亲眼目睹城外那顶破旧花轿的刹那,他多年坚信的基石,轰然崩裂。

第10章天光微熹之时,他终于远远望见了即将启程的燕国队伍。

我已换上了燕国使者带来的华美嫁衣,头戴精致凤冠,在青青的搀扶下正欲登上马车。

裴聿风心中一紧,声音带着破晓的嘶哑与急切:“棠月!”我闻声回首,

看到一身刺目红袍、形容却憔悴狼狈的裴聿风,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你不去陪你的新娘,

来此作甚?”直到我提及“新娘”二字,裴聿风才猛然记起自己此刻的身份。

而我后半句冷淡的诘问,更让他一时语塞。是啊,他究竟为何要来?

“我……”裴聿风喉结滚动,艰难道,“我只想知道,为何和亲的人变成了你?”我看着他,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自然是你们,舍不得长公主殿下受这份苦楚。

”裴聿风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原地。“那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他喃喃低语,

声音轻得仿佛要被晨风吹散。我给了旁边面露警惕的燕国使者一个安抚的眼神,

再看向裴聿风时,目光已冷若寒冰。他们联手将我逼入绝境,

不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踏上这条不归路吗?好让前途无量的裴聿风,

名正言顺地迎娶沈雪湄?如今尘埃落定,他竟来问我是否愿意?何其可笑!“我愿与不愿,

与你裴侯爷又有何干系?”这一声质问,让裴聿风彻底怔住。是啊,与他何干?大抵是因为,

自我们懵懂记事起,便是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甚至为了嫁他,放下公主的矜持,

如影随形。可眼前这张毫无波澜的脸,与记忆中判若两人。他沉默良久,

终究未能忍住心底那丝不甘:“你当初……明明说过只嫁我一人。”闻言,我竟笑出声来,

笑声里满是苍凉:“可今日这番局面,难道不是你裴侯爷亲手促成的吗?

”我眼神愈发冰冷锐利:“你早已认定我毫无价值,弃如敝履,难道还要我摇尾乞怜,

死缠烂打不成?”迟来的恐慌如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心脏,他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

一直警惕的燕国使者立刻上前阻拦。“这位新郎官,吉时已到,太子妃该启程了!

莫要误了时辰!”“太子妃”三字,如同冰锥刺入裴聿风耳中,让他彻底清醒。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再无半分留恋,决然登上马车,不曾回头。马车扬起的尘土迷蒙了视线,

裴聿风呆立原地,只觉心口被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地灌着冷风。

直到那队伍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燕国使者才松开阻拦的手。

裴聿风依旧失魂落魄地望着远方。“侯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沈雪湄饱含愠怒与委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裴聿风木然转身,看到沈雪湄端坐马车之上,

眼中含泪。见他沉默,她声音带上哽咽:“新婚之夜,你抛下我独守空房,就是为了来追她?

”“你后悔了,是不是?”裴聿风依旧沉默。他甚至不知该如何作答,或者说,

连他自己也看不清心底那团乱麻的答案。沈雪湄看他这般模样,

怒火中烧:“我不管你们从前如何!如今你是我沈雪湄的驸马!”“你这般行径,

是要让天下人都耻笑于我吗?”裴聿风僵硬的手指微微一动,率先翻身上马,

声音沙哑疲惫:“回府。”沈雪湄恨恨地盯着官道尽头,想不到沈棠月已远嫁燕国,

裴聿风竟对她愈发念念不忘!目光扫过被遗弃在城门角落的那顶破轿,一丝得意浮上心头。

“把那顶晦气的破轿抬回侯府,”她冷冷吩咐随从,“就在府门前,烧了!

”第11章进入燕国境内,沿途景象愈发繁华热闹,我望着车窗外,心绪万千。“太子妃,

再有一个时辰,我们便能抵达都城。”使者难掩兴奋地前来禀报。我微微颔首,

对于即将见面的燕国太子顾砚舟,心中难免忐忑。命运翻覆,我竟成了燕国太子妃。

犹记当初燕国兵临大夏城下提出和亲,人人皆言燕太子是倾慕沈雪湄的绝世姿容。

相关资讯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