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回顾家那天,假千金苏淼淼心脏病发。爸妈和哥哥围着她,第一次对我开口,
却是:“暖暖,淼淼是熊猫血,你也是,先去医院备着吧。”我才明白,他们找我回来,
不是因为亲情。而是为了给他们的宝贝女儿,找一个随叫随到的“活体血袋”。后来,
苏淼淼需要换肾。爸妈和哥哥跪在我面前,求我捐一个肾给她。我笑了,
拿出我的病历单:“不好意思,尿毒症晚期,我的肾,你们用不上了。
”1我被接回顾家的第一天,苏淼淼就心脏病发,晕倒在了客厅。我那所谓的亲生父母,
还有我素未谋面的哥哥顾辰,瞬间乱作一团。“淼淼!”“快叫救护车!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苏淼淼脸色苍白,脆弱得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白玫瑰。而我,
这个刚从乡下被接回来的真千金,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衣服,像个局外人一样,被挤在角落。
没人看我一眼。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我妈,那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重逢的喜悦,只有焦急和命令。“暖暖,淼淼是熊猫血,你也是,
赶紧跟我们去医院备着。”备着。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的心脏。原来,
他们大费周章地找我回来,不是因为血缘,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我和苏淼淼一样,
拥有RH阴性血。我是她的备用血库。2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
我爸妈和哥哥顾辰焦灼地守在急救室门口,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我独自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手脚一片冰凉。一个护士拿着抽血的器具向我走来。“苏暖暖是吧?跟我来,
需要给你抽血备用。”我跟着她走进抽血室,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手臂。
温热的血液顺着导管流进血袋,一袋,又一袋。身体的温度在流失,我的头开始发晕。
抽完血,护士递给我一杯糖水,嘱咐我休息一下。我端着水杯走出去,
正好看见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对我爸妈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血备得很及时。”我妈瞬间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我们的淼淼没事了。
”我爸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拍着我哥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了。
”顾辰紧绷的脸也终于缓和下来。他们三个人脸上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和我刚刚被抽走400CC血后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为苏淼淼的平安而庆幸。
而我,只是那个提供了“及时”血液的工具。我端着那杯糖水,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顾辰第一个看见我,他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你在这里做什么?
淼淼要转去VIP病房了,别挡路。”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轻声问:“哥,
我刚抽了血,有点头晕。”他甚至没看我的脸色,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抽出一沓现金塞给我。“自己去买点吃的补补,别在这里添乱。”钱,像一记耳光,
**辣地打在我脸上。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用钱就可以衡量。我没有接。
我妈走了过来,拉住顾辰,嗔怪道:“怎么跟**妹说话呢?暖暖刚回来,还不习惯。
”我以为她要为我说句话。结果她下一句是:“暖暖,你先自己打车回家吧,
我们要在这里照顾淼淼,家里阿姨会给你安排房间的。”自己打车回家。
回到那个我名义上的家。我看着他们簇拥着从病床上推出来的苏淼淼,嘘寒问暖,小心翼翼。
苏淼淼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挑衅的微笑。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家人”。我只是苏淼淼的影子,是她的药,是她的血袋。
3从那天起,我成了顾家的隐形人。也是苏淼淼随叫随到的“移动血包”。
她很会利用自己的“病”。今天说心口闷,需要去医院检查,爸妈就会立刻命令我放下一切,
去医院“备着”。明天说头晕,可能是贫血,哥哥就会冷着脸让我去抽血化验,
看看指标是否“合格”。我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保证苏淼淼的生命安全。
他们给我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给我买最贵的衣服,请最好的营养师调理我的身体。
但这一切都不是出于爱。我妈会每天监督我喝那些味道奇怪的补品,
然后温柔地告诉我:“暖暖,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这样你的血才能健康,淼淼才能放心。
”我的血要健康。为了苏淼淼。我开始厌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我开始极度悲观,
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我买了一支录音笔,和一个日记本。我开始记录。
记录下我妈每一句“为了淼淼,你要……”的叮嘱。
记录下我哥每一次冷漠地命令:“苏暖暖,去医院。”记录下我爸在我抽完血后,
递给我银行卡时那公事公办的表情。我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
这些东西能证明,我曾经真实地、痛苦地活过。有一次,苏淼淼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
不小心划伤了手臂,伤口很深。半夜十二点,我被顾辰从睡梦中摇醒。“苏暖暖,快起来,
去医院!”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焦急,为了苏淼淼。我头痛欲裂,
白天刚刚因为“体检”被抽了一管血。“哥,我今天不舒服……”“别废话!
”他粗暴地打断我,“淼淼流了很多血,她不能有事!”他直接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连件外套都来不及穿,就把我塞进了车里。冬夜的寒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我冷得瑟瑟发抖。
到了医院,又是熟悉的流程,抽血,等待。看着我的血液再次流向苏淼淼的身体,
我爸妈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安心的表情。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
我问医生:“医生,我这样频繁献血,对身体真的没有影响吗?”医生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我那气场强大的父母,欲言又止。我妈立刻抢过话头,笑着说:“医生你放心,
我们家暖暖身体好着呢,平时补品都吃着,不会有事的。”她一边说,
一边用力捏了捏我的胳膊,那力道带着警告。我闭上了嘴。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发烧了,烧得浑身滚烫,意识模糊。我挣扎着想下床找点水喝,却浑身无力。
我给顾辰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耐。“又怎么了?
”“哥,我发烧了,很难受,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家庭医生?”我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发烧?”他嗤笑一声,“苏暖暖,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为了不去给淼淼献血,
你连这种借口都找得出来?”“我没有……”“够了,别再打电话来烦我,
淼淼今天受了惊吓,需要安静休息。”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我躺在黑暗里,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原来,我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的病,
会影响到苏淼淼的“血源质量”。那天晚上,我用录音笔录下了我最绝望的一段话。
“如果我的死,能让他们有一丝丝的愧疚,那也算值得了。”4.时间一晃,就是六年。
六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
我的身体在频繁的抽血和那些不知名的补品摧残下,越来越差。我常常感到疲惫,腰酸背痛,
甚至连上几级楼梯都会喘不过气。我去医院偷偷检查过。医生说我轻度肾功能不全,
让我一定要注意休息,停止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补品。我拿着化验单,笑了。我知道,
这一天,迟早会来。而苏淼淼,在全家人的精心呵护下,依旧像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只是,
这朵娇花,最近遇到了**烦。她的肾脏,开始衰竭了。医生说,最好的治疗方案,是换肾。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顾家炸响。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我的“最终价值”,要被榨取了。他们开始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温情攻势”。
我妈不再逼我喝那些难闻的补药,而是亲手给我炖各种汤。“暖暖,多喝点,这个对身体好。
”我爸开始带我参加各种高级宴会,把我介绍给他的生意伙伴。“这是我的女儿,苏暖暖,
刚从国外回来。”顾辰也一反常态,给我买了最新款的跑车,甚至会主动约我吃饭。
“喜欢吗?以后想去哪里,哥带你去。”他们营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一家和睦的假象。
仿佛过去六年的冷漠与索取,都只是一场噩梦。如果我还是十八岁时的我,或许真的会感动,
会沉溺于这迟来的亲情。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知道,这些糖衣的背后,
包裹着最致命的毒药。他们越是热情,我心里的警报就响得越厉害。我在等。
等他们撕下伪装,露出獠牙的那一刻。5.这一天,在我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到来了。
他们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无比的生日宴会。整个别墅被装点得像童话城堡,宾客云集,
觥筹交错。我穿着我妈亲手为我挑选的高定礼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暖暖真漂亮,顾总好福气啊。”“顾少爷对妹妹真好,
我们都羡慕死了。”我爸和顾辰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享受着这些赞美。只有我知道,
这一切有多虚伪。宴会进行到一半,我爸示意乐队暂停。他拿着话筒,走上台。
“感谢各位来宾,今天是我女儿暖暖的生日,也是我们一家人,想要感谢她的日子。
”他说着,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台,站在他身边。灯光聚焦在我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我爸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暖暖,爸爸知道,这些年,
家里对你有所亏欠。”我妈和顾辰也走了上来,站在我的另一边。我妈的眼圈红了。“暖暖,
妈妈对不起你。”顾辰也低着头,声音嘶哑。“妹妹,对不起。”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所有宾客面前,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戏码吗?我正疑惑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爸,我妈,还有我高傲的哥哥顾辰。他们三个人,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扑通”一声,齐齐地跪在了我的面前。全场哗然。我惊得后退了一步。
我爸仰着头,老泪纵横地看着我。“暖暖,爸爸求你了!”我妈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抱着我的腿。“暖暖,你救救淼淼吧!医生说,只有你的肾脏和她配型最成功!你救救她,
就当是妈妈求你了!”顾辰,那个永远冷着脸,把我当空气的哥哥,此刻也跪在地上,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苏暖暖,我求你,只要你肯救淼淼,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原来如此。盛大的生日宴,迟来的温情,当众的道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