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礼坐进了一辆外表低调至极的黑色商务车里。
车内空间却别有洞天。
柔软的真皮座椅,恒温的空调,还有一个小小的车载冰箱,里面放着我最喜欢喝的柠檬水。
“妈,喝点水。”云礼拧开一瓶递给我,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动作很轻。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浇熄了心底翻涌的燥热。
“小乐那边没问题吧?”我问。
云乐的身份太敏感,刚才那番操作,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云礼言简意赅:“没事。直播信号是单向加密链接,全球只有三台服务器能追踪到源头,都在我手里。他的经纪人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公关稿早就备好了,随时可以发。”
我放下心来。
我的大儿子云礼,虽然才十九岁,却早已是网络世界里无冕的王。
别说是切断一个宴会厅的屏幕,就算是让五角大楼的官网主页循环播放《喜洋洋与灰太狼》,对他来说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他沉默寡言,几乎不与外人交流,是网络上的幽灵,却是我的守护神。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乔家所在的半山富人区,汇入城市的车流。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条条绚烂的彩带。
海城,我离开时只有几岁,对它早已没了记忆。
如今故地重游,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这里再繁华,也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在我的孩子们身边。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妈,这几天我们先住这里。”云礼停好车,“房子还在看,您有什么要求吗?”
“不用太好,安静一点就行。”我解开安全带,“你们住得惯吗?”
“您住哪,我们就住哪。”
云礼说得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暖。
这就是我的孩子们。
他们从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会问我,需要他们做什么。
我们走进酒店总统套房的时候,小女儿云星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屏幕那头,是一个扎着双马尾,脸蛋圆圆,看起来像个初中生的小姑娘。
她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景是纽约曼哈顿的璀璨夜景。
“妈咪!”云星的声音甜得像蜜糖,“你到啦!乔家那群人有没有欺负你?我看到二哥的直播了,帅炸了!早知道这么好玩,我就飞回来看现场了!”
“我没事。”看着她活泼的样子,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你那边怎么样?功课做完了吗?”
云星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撒娇道:“哎呀妈咪,什么功课啦!我是在赚钱养家好不好!”
她把笔记本屏幕转向我,上面是密密麻麻、不断跳动的K线图和数据流。
“妈咪你看,刚才乔家那个假千金的未婚夫,陆家的股票,是不是很有趣?”她的小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我发现了一个他们财务模型上的小漏洞,就稍微……碰了一下下。”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
屏幕上,一条绿色的线,像坐上了跳楼机,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一头扎了下去。
云星笑得像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我帮他们蒸发了大概……三十个亿吧。就当是他们今天对我妈咪不礼貌的利息啦!”
我的小女儿云星,十七岁,华尔街闻风丧胆的金融神童。
别人还在为代数题头疼的时候,她已经能轻易撬动百亿级别的资本市场。
她是我家的财神爷,也是我的贴心小恶魔。
“别玩太过火。”我无奈地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妈咪!我有分寸的!”云星嘻嘻一笑,“对了,妈咪,乔家给你打电话了。”
她话音刚落,云礼递过来一部全新的手机。
“拦截了十七个来自乔家的电话,三个是乔正廷的,十四个是柳如岚的。”云礼平静地汇报,“需要接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亮起的陌生号码,摇了摇头。
“不用。”
现在还不是时候。
鱼饵已经撒下,我要做的,是等鱼儿自己因为恐惧和贪婪,彻底失去理智。
今晚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会传遍海城的上流社会。
乔家抱错女儿的惊天丑闻。
凭空出现的真千金。
以及……真千金背后,那三个能量恐怖到无法估量的孩子。
乔家,现在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而我,只需要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