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七次轮回启动,本次为最终任务,失败将执行抹杀程序。
"机械女声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祝卿安猛地从床榻上弹起,
后背撞上雕花床栏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冷汗顺着蝴蝶骨滑入里衣,
在烛火摇曳中泛起冰冷的光泽。她死死攥紧锦被,指甲几乎要刺破绣着并蒂莲的绸面。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寅时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烙下斑驳的影子。又回来了。
祝卿安缓缓松开被褥,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红痕渐渐消退。
这具十八岁的身体尚未经历后来六世的沧桑,肌肤如初雪般莹润,可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系统,调出萧景珩当前好感度。"她在心中默念,
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是第六世饮鸩自尽时残留的幻觉。
5(情有独钟)剩余时间:89天23小时57分"建议宿主尽快模仿苏婉柔的言行举止。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的杂响,"数据分析显示,前六次轮回中,当相似度达到78%时,
目标人物好感度提升最快。"祝卿安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荡的闺房里显得格外尖锐。
铜镜映出她此刻的模样——杏眼通红,唇角扭曲,像只濒死的困兽。六世了。
整整六世她都在扮演那个永远温婉可人的苏家嫡女,学着用那种恰到好处的吴侬软语说话,
连执棋时翘起小指的角度都要精心计算。可最后呢?萧景珩永远会在苏婉柔回京那日,
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精心布置的宴席。"这次..."祝卿安从枕下摸出那把熟悉的匕首,
寒光映亮她眼底的决绝,"我要让他看看真正的祝卿安。"寅时三刻,祝卿安已经梳妆完毕。
她故意选了件绛红色骑装,这是苏婉柔最厌恶的颜色。那女人总爱说"红色俗艳",
偏偏萧景珩就爱她这副清高模样。
"**今日怎么..."贴身丫鬟春桃看着铜镜里明艳逼人的主子,手里的玉梳顿了顿。
"怎么不像个活菩萨了?"祝卿安将鎏金步摇斜插入鬓,红珊瑚坠子随着动作轻晃,
像团跳动的火苗,"备马,随父亲入宫。"朱雀大街上晨雾未散,祝卿安策马经过茶楼时,
隐约听见里头说书人正在讲"太子为苏**雪夜折梅"的佳话。她猛地一甩马鞭,
惊得路旁麻雀扑棱棱飞起——这个故事她听了六世,连说书人下一句要咳嗽几声都记得。
"安安。"父亲祝大将军勒马与她并行,眉头皱成个川字,"今日朝议西北战事,
你非要跟来作甚?"祝卿安摸向腰间荷包,
那里装着六世积累的军事密报:"女儿梦见突厥人要犯边。""胡闹!"父亲低喝,
却在她掏出亲手绘制的边境布防图时哑了声。图纸上连突厥可汗金帐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正是三日前前线刚传回的密报内容。朝阳殿前,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祝卿安作为将门嫡女,
破例获准站在武官末列。她故意没看那个立在玉阶上的身影——萧景珩今日穿着月白色蟒袍,
玉冠束发,如谪仙般清冷矜贵。前六世她总在第一眼就沦陷,如今只觉得那身素白刺眼。
"西北战事吃紧,突厥可汗亲率十万大军压境。"皇帝的声音从九重阶上传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殿中落针可闻。祝卿安知道,再过三个呼吸,
萧景珩就会出列提议和亲。而苏丞相会立刻附议,
接着满朝文武都会夸赞太子仁厚——毕竟牺牲一个宗室女,总好过劳师动众。"臣女有一策。
"清亮的女声打破沉寂。祝卿安不等人通传便跨步出列,感觉到数百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她挺直脊背,任由骑装下摆沾着晨露在青砖地上拖出水痕。皇帝眯起眼:"祝将军,
这是...""小女卿安,自幼随臣习读兵书。"父亲慌忙出列,甲胄碰撞声里带着颤音。
祝卿安却注意到萧景珩突然绷紧的下颌——他认出了这套说辞,
正是第三世时他亲自教她应对朝臣质疑的台词。"准奏。"得到首肯后,
祝卿安从袖中取出布防图徐徐展开。她故意用马鞭指着图纸,
这是苏婉柔绝不会做的粗鲁动作:"突厥可汗与其弟阿史那贺鲁早有嫌隙。
只需派死士携重金离间,许以漠北草场,不出半月,突厥必内乱自退。"朝堂哗然。
兵部尚书激动得白须乱颤:"此计先帝爷用过!当年正是老臣...""陛下!
"苏丞相突然打断,"女子干政有违祖制!何况祝**如何得知这等密辛?
"祝卿安早等着这句。她转身直视那位道貌岸然的长者,突然用突厥语说了句话。
朝文武只见苏丞相瞬间面如土色——她说的是"苏大人去年收受的突厥汗血宝马可还健壮",
这是第五世她偷看到的密信内容。"臣女闲暇时喜读《西域记》,
偶然发现阿史那氏兄弟为争夺草场早有龃龉。"她轻描淡写地解释,
余光瞥见萧景珩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抽搐——这是他极度震惊时的习惯动作。
皇帝抚掌大笑:"好!就依祝卿之策。若成,朕许你一个恩典。"退朝时,
祝卿安故意走得很慢。当玄色蟒纹靴出现在视野边缘时,
她假装被台阶绊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扶住她肘部。
萧景珩身上清冷的沉水香扑面而来,却混着一丝陌生的铁锈味。
祝卿安突然想起第六世他抱着她尸体时,铠甲也是这个味道。"祝**今日令孤刮目相看。
"太子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石。祝卿安抽回手,故意让鎏金护甲划过他掌心:"殿下过奖。
臣女只是觉得..."她抬眸直视那双总是透过她看别人的眼睛,"让敌人自相残杀,
比牺牲大周女子来得痛快。"萧景珩瞳孔骤缩。祝卿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话太锋利,
不像苏婉柔会说的。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日孤在府中设宴。"太子突然道,
"祝**可否赏光?"前六世她等了整整三个月才收到第一次邀请。祝卿安屈膝行礼,
珊瑚耳坠晃得像两滴血:"臣女荣幸。"回府路上,祝卿安掀开车帘透气。
春桃突然惊叫:"**当心!"破空声袭来。祝卿安条件反射地偏头,
一支羽箭擦过脸颊钉入车壁,箭尾白翎上沾着新鲜的血迹。紧接着第二支箭穿透窗帘,
将她鬓边步摇射落在地。"有刺客!保护**!"侍卫的怒吼与兵刃碰撞声混作一团。
祝卿安拔出随身的匕首——这是第六世时萧景珩送她的及笄礼,也是她自尽用的凶器。
车帘突然被利剑劈开,黑衣刺客的刀锋直取她咽喉——"铛!"一道银光闪过,
刺客的剑应声而断。救她的人戴着银狐面具,玄色劲装上没有任何标识。那人旋身时,
祝卿安瞥见他后颈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展翅的鹰。三个呼吸间,所有刺客都成了尸体。
神秘人临走时抛来一物,祝卿安接住后发现是半块玉佩,断裂处还沾着血。
玉上刻着"婉柔"二字,但"柔"字只剩半边。"**!"春桃哭着扑来查看她脸上的伤,
"这...这是苏家的玉佩?"祝卿安将残玉攥进掌心,锋利边缘割破皮肤,
血珠渗入玉上暗纹。前六世从未有过这段刺杀,更没人救她。
系统光幕突然在眼前疯狂闪烁:【警告!
%】【关键道具"苏家玉佩"提前出现】【宿主行为可能导致不可逆后果】马车重新启动时,
祝卿安突然发现车厢角落有枚铜钱。她捡起来对着光看——是前朝铸造的"永和通宝",
被人为磨去了"和"字。这枚铜钱在第三世时曾出现在萧景珩的书房,当时他说是生母遗物。
"回府后查查二十年前的宫变。"祝卿安对春桃低语,
却发现小丫鬟眼神茫然——系统竟然屏蔽了她的指令。车窗外,
初升的朝阳将朱雀大街染成血色。祝卿安摩挲着铜钱上冰凉的缺口,突然笑了:"有意思,
这次连系统都开始慌了。"第二章祝卿安用银簪挑亮灯芯,将残破玉佩放在案几上。
烛光穿透玉上血丝,在宣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春桃端着药碗进来时,
看到她正用黛笔描摹玉佩断裂处的纹路。"**,该换药了。"春桃轻轻揭开她脸上的纱布,
"伤口再深半分就要留疤了。"药粉**得伤口**辣的疼,祝卿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起前六世经历过的痛楚,这点伤不过是蚊虫叮咬。
她更在意的是那枚突然出现的铜钱——此刻正贴着她心口发烫,像块烧红的炭。"查到了吗?
"她压低声音问。春桃摇头:"府里没人见过这种铜钱。
但..."小丫鬟警惕地看了眼窗外,"厨房张妈说,二十年前慧贵妃暴毙那晚,
宫里确实流出一批前朝铜钱。"祝卿安指尖一颤。慧贵妃是萧景珩生母,
在她出生前就离奇身亡。前几世她曾好奇打听,每次萧景珩都会瞬间冷脸。
系统当时警告她:"触及目标人物心理禁区,好感度-10"。"**,太子府来人了。
"管家在门外通报,"说是奉殿下之命送伤药。"祝卿安迅速将玉佩和铜钱藏入妆奁底层。
转身时已经换上温婉笑容——这是模仿苏婉柔的第六世里练就的本事,
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能分毫不差。来的是东宫首席御医周太医,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匣。
"殿下特意取了西域进贡的雪莲膏。"老太医笑眯眯地说,"嘱咐老朽亲自为**诊治。
"祝卿安垂下眼睫作羞涩状,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前六世萧景珩从未对她这般上心,
更别说派心腹太医登门。是因为朝堂上那番言论,还是...他也察觉到了这一世的不同?
"有劳周太医。"她伸出受伤的左手,故意让袖口滑落,
露出腕间狰狞的鞭痕——这是第三世为救萧景珩落下的伤,本该在重生后消失,
今早却莫名浮现。老太医果然变色:"这伤...""小时候顽皮摔的。
"祝卿安迅速拉回袖子,心跳如鼓。这些伤痕是轮回的烙印,每次重生都会多出几道。
系统解释这是"数据溢出",但此刻她突然怀疑,或许萧景珩身上也有类似的印记?
周太医刚走,春桃就急匆匆跑来:"**!苏家大**递帖子说要来探病!
"祝卿安冷笑出声。前世这时候苏婉柔还在江南养病,直到秋猎才会回京。
现在听闻太子派人给她送药,倒是坐不住了。"准备棋盘。"她抚过妆台上锋利的金簪,
"再把我那套绛红襦裙取来。"苏婉柔进门时,祝卿安正在庭院里摆棋。
她故意选了最刺目的绛红色,发间金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把出鞘的剑。
"祝妹妹气色不错。"苏婉柔一袭月白纱裙,连发簪都是素银的,整个人淡得像幅水墨画。
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听说你遇刺,我特意做了安神的桂花糕。"食盒掀开,
甜腻香气扑面而来。祝卿安记得第四世时,就是这盒点心让她腹泻三日,
错过了与太子的游湖。她笑着推过棋盘:"久闻苏姐姐棋艺高超,不如手谈一局?
"黑白子交错间,祝卿安故意下得咄咄逼人。苏婉柔很快额头见汗,
她惯用的四角围杀被祝卿安一一破解。当第一百八十手落下时,白子已经溃不成军。
"姐姐承让。"祝卿安吃掉最后一片白子,清脆的落子声像记耳光,
"听说太子殿下最爱下棋,改日我们三人对弈可好?
捏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景珩哥哥近日政务繁忙...""殿下昨日还邀我去东宫赏菊呢。
"祝卿安眨着眼,语气天真得近乎残忍,"对了,姐姐可认得这个?
"她突然亮出那半块玉佩。苏婉柔的茶盏"当啷"落地。她猛地站起,
又强自镇定:"这...这是我及笄时丢的玉佩,怎会在妹妹手里?""昨日遇刺时,
救命恩人留下的。"祝卿安摩挲着玉佩缺口,"说来也巧,
那人后颈有道鹰形疤痕..."苏婉柔脸色瞬间惨白。祝卿安心下了然——她赌对了。
前世萧景珩身边确实有个颈后有疤的暗卫,名唤"苍鹰",专门负责保护苏婉柔。
"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苏婉柔匆匆起身,连食盒都忘了拿。
祝卿安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突然高声道:"替我谢谢苍鹰大人救命之恩!
"满意地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明显晃了晃。春桃忧心忡忡地凑过来:"**,
这么得罪苏**...""这才哪到哪。"祝卿安将桂花糕全倒进池塘,看着锦鲤争相啄食,
"去查查苍鹰的底细,特别是他和苏家的关系。"入夜后,祝卿安正在灯下研究铜钱,
忽听窗外传来"嗒"的一声轻响。她迅速吹灭蜡烛,握紧枕下匕首。窗棂被轻轻撬开,
一个黑影灵巧地翻进来。借着月光,祝卿安看到来人穿着夜行衣,面上蒙着黑巾,
正蹑手蹑脚地向妆台摸去。妆奁底层!她心头一跳,那人在找玉佩和铜钱!祝卿安屏住呼吸,
在黑影转身的瞬间扑上去。匕首抵住来人咽喉的同时,对方的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
两人在黑暗中僵持,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是萧景珩惯用的熏香味道。
"殿下夜闯闺阁,传出去怕是不妥。"她压低声音,感觉对方肌肉瞬间绷紧。
黑衣人扯下面巾,果然是萧景珩。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锐利:"你怎么认出...""您右手拇指有握笔留下的茧。
"祝卿安松开匕首,故意让刀尖在他喉结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况且..."她凑近轻嗅,
"沉水香混着龙涎香,整个大周只有东宫这么熏衣裳。"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恢复平静:"玉佩在哪?""殿下不如先解释,为何派人刺杀我?
"祝卿安退到安全距离,手指悄悄摸向桌上的茶壶——里面是她特意准备的迷魂汤。
"刺客不是孤派的。"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碰那个,茶里下了**。
"祝卿安呼吸一滞。这壶茶是她半个时辰前才准备的,连春桃都不知道用途。
萧景珩怎么会..."苍鹰是孤的暗卫不假,但他昨日奉命去查漕运贪污案,根本不在城中。
"萧景珩逼近一步,"救你的人是谁?"铜钱突然在祝卿安怀中发烫,烫得她心口一颤。
系统光幕毫无征兆地弹出:【警告!
异常】【检测到未知数据干扰】【建议宿主立即执行原定攻略方案】萧景珩似乎察觉到什么,
猛地看向她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你也能看见那些字?"祝卿安如遭雷击。
这句话彻底打败了她六世轮回的认知——萧景珩竟然知道系统的存在?"什么字?
"她强作镇定,心跳却快得要冲出胸腔。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转身跃出窗户,
只留下一句:"明日赏菊宴,孤等你。"祝卿安瘫坐在床边,发现妆奁底层的东西一样没少,
唯独少了...她昨日随手画的那张边境布防图。子时三刻,祝卿安突然惊醒。
铜钱在她心口烫得惊人,
明铜钱来历】【奖励:解锁部分被屏蔽记忆】【时限:12个时辰】她轻手轻脚地来到祠堂,
借着长明灯翻看族谱。在记载二十年前的那页上,原本该写着她祖父战功的地方,
赫然是一大片墨渍。翻到慧贵妃薨逝那年的记录,更是整页都被撕去。"**?
"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祝卿安回头,看到府中最年迈的嬷嬷站在阴影里,
浑浊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老奴知道您在找什么。"嬷嬷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这是先夫人临终前交给老奴的。"祝卿安接过册子,扉页上写着"永和十九年记事",
正是慧贵妃去世那年。当她翻到第七页时,
铜钱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页面上绘着枚残缺的铜钱,旁边小字写着:"七世轮回,
破局之钥。当持有者遇见同样被困之人,铜钱将指引生路。
"最下方还有行被血迹模糊的字迹:"不要相信系..."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祝卿安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嬷嬷幽幽的叹息:"造孽啊,
祝家和萧家这冤孽..."第三章祝卿安站在铜镜前,由着春桃为她束紧猎装的腰带。
今日皇家春猎,她特意选了墨绿色骑装——这是前世萧景珩随口提过喜欢的颜色,
但苏婉柔嫌"不够素雅"从**的。"**真要参加围猎?
"春桃忧心忡忡地系紧她腕间的护甲,"您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祝卿安抚过左颊已经结痂的伤口。前世她此刻应该称病不出,
在府里绣那些永远送不出去的香囊。
但昨夜那本《永和纪事》里夹着的纸条让她改了主意——"春猎日,五皇子遇虎"。
"把我的金丝弓取来。"她将铜钱贴身藏好,这枚神秘物件自昨夜起温度就忽冷忽热,
像颗不安分的心脏。皇家猎场旌旗招展。祝卿安刚下马车,
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苏婉柔穿着月白色骑装,腰间系着银铃,
正被一群贵女众星捧月般围着。那身装扮祝卿安太熟悉了,
第五世时她曾花重金打造一模一样的行头,结果被嘲笑"东施效颦"。"祝妹妹也来了?
"苏婉柔笑吟吟地迎上来,"听说你箭术不错,不如我们比试一番?"祝卿安刚要拒绝,
余光瞥见萧景珩正往这边走来。他今日难得穿了玄色骑装,腰间悬着那把著名的龙鳞剑,
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刃般锋芒毕露。与往日的清冷不同,此刻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郁色。
"好啊。"祝卿安突然改变主意,取下金丝弓,"不如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
"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祝卿安暗自冷笑——前世这位"大周第一才女"的箭术,
全是让侍卫躲在草丛里代射的。萧景珩已经走到近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比什么?
""射柳枝如何?"苏婉柔指着百步外的垂柳,"谁先射中最高的那根...""无趣。
"祝卿安打断她,从箭囊抽出一支箭,"不如这样——"她突然转身,箭尖直指萧景珩咽喉!
侍卫们惊呼拔刀,苏婉柔吓得跌坐在地。唯有萧景珩纹丝不动,
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箭矢在离他喉结三寸处突然转向,"嗖"地钉入身后旗杆,
正中一只振翅欲飞的麻雀。"移动的靶子才有意思。"祝卿安收弓行礼,
满意地看到萧景珩唇角微微上扬——这是七世以来,她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笑。
皇帝抚掌大笑:"好箭法!赏金丝马鞭一副!"围猎开始后,
祝卿安故意选了与众人相反的方向。铜钱在她心口发烫,指引着她往密林深处去。前世今日,
五皇子会被突然出现的猛虎所伤,落下终身残疾。而当时救他的,是"恰巧路过"的苏婉柔。
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祝卿安搭箭上弦,
却见钻出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五皇子萧景琰,
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有、有老虎!"震耳欲聋的虎啸随即响起。
祝卿安一把将少年拽上马背,金丝弓连发三箭,却只在虎皮上擦出几道血痕。
猛虎扑来的瞬间,她护着五皇子滚下马背,后肩重重撞在树根上。"躲好!"她推开少年,
拔出腰间匕首。虎爪扫过她左臂,鲜血顿时浸透衣袖。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黑羽箭破空而来,
正中猛虎右眼。又是三箭连发,箭箭命中要害。猛虎哀嚎着倒地,祝卿安抬头,
看见萧景珩站在十步开外的岩石上,弓弦还在震颤。阳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
那一瞬如天神临世。"皇兄!"五皇子哭着扑过去。萧景珩却先一步来到祝卿安面前,
撕下袖口为她包扎伤口。他手指碰到她肌肤的刹那,铜钱突然剧烈发烫,
、萧景珩跪在佛前割腕放血、萧景珩对着一盘残棋落泪..."你..."萧景珩突然僵住,
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你也看见了?"祝卿安呼吸一滞。那些画面是什么?
为何萧景珩也...?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疯狂闪烁红色警告:【严重偏离剧情线!
】【检测到记忆污染!】【强制修正程序启动!】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祝卿安眼前一黑,
倒在萧景珩怀里。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有人紧紧抱住她,心跳声如擂鼓:"坚持住,
这次我一定..."祝卿安在高热中挣扎了三天。恍惚间,她总看见萧景珩坐在床边,
用浸了冰水的帕子为她擦拭额头。可每当她要睁眼,那身影又消散如烟。第四天清晨,
她终于清醒,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锦帐中。帐内熏着安神的沉水香,案几上摆着正在煎的药,
咕嘟咕嘟冒着泡。"你醒了。"低沉的男声惊得祝卿安猛地坐起,
又因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萧景珩从屏风后转出,手里端着碗黑漆漆的药汁。
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多日未眠。"这是...东宫?"祝卿安声音嘶哑。
前世她连东宫大门都难进,如今竟躺在太子寝殿?萧景珩在床边坐下,
药碗递到她唇边:"太医说再晚半刻,毒素就攻心了。"药苦得让人作呕,
祝卿安却乖乖喝完。她需要保持清醒——系统自从那日强制修正后就陷入沉寂,
铜钱也冰冷如常。而眼前这个萧景珩,与前世判若两人。"为什么要救景琰?
"萧景珩突然问,"你明知道...""知道什么?"祝卿安反问,心跳加速。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换了话题:"虎爪上有毒,不是寻常野兽。
"他从袖中取出个玉盒,"这是解药,每日辰时服用。"祝卿安接过玉盒时,
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茧。那种奇怪的电流感又出现了,
这次她看清了闪回的片段——萧景珩站在血泊中,脚下倒着几个黑衣人,
而他们佩刀上都有苏家家徽..."殿下!"侍卫匆忙进来,"苏**在猎场摔伤,
陛下传您过去。"萧景珩皱眉,却坐着没动。祝卿安突然明白了——前世今日,
苏婉柔会借照顾五皇子之名与太子独处三日。而现在..."殿下快去吧。"她垂下眼睫,
声音恰到好处地发颤,"苏姐姐一定吓坏了。"果然,萧景珩非但没走,
反而握住她的手:"孤已派周太医去了。"他拇指摩挲着她虎口的茧,"你的箭术,
是谁教的?""我父亲。"祝卿安下意识回答,
却在抬眼的瞬间愣住了——萧景珩眼中竟含着泪光?"你父亲。"他重复道,声音古怪,
"祝大将军确实...是个好老师。"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景珩迅速松开手,
恢复成那个冷峻的太子。进来的是五皇子,小家伙眼睛红红的,捧着一束野花:"祝姐姐,
谢谢你救我。"祝卿安接过花,突然在花茎上摸到个硬物——是枚铜钱,
与她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个!"这是...""我在猎场捡的。"五皇子凑近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个戴银面具的人让我交给'轮回七次的祝**'。
"祝卿安血液瞬间凝固。除了系统,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景琰。"萧景珩突然开口,
"你该回宫温书了。"五皇子吐吐舌头跑了。祝卿安攥紧铜钱,
看着萧景珩走到帐门口又停下:"三日后孤送你回府。"他背对着她说,"在这之前,
别见任何人。"帐帘落下,祝卿安立刻将两枚铜钱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的瞬间,
铜钱上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永和通宝"四个字变成了"破局之钥",
背面则浮现出一行小字:"当系统沉睡时,记忆会苏醒。"剧痛突然袭来,祝卿安抱头蜷缩。
毒时他割腕喂血、第六世她自尽后他抱着尸体三天三夜...这些...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为什么系统要抹去这些记忆?帐外隐约传来萧景珩的声音:"加派人手守着,
别让苏家的人靠近。"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那个戴银面具的。
"第四章祝卿安对着铜镜抿了抿口脂,朱红色在唇上晕开,像抹未干的血迹。
春桃为她插上金步摇,小声提醒:"**,皇后娘娘最不喜艳色...""我知道。
"祝卿安抚过袖口银线绣的海棠花。前世她谨记皇后喜好,永远穿得素净淡雅,
结果每次赏花宴都沦为苏婉柔的陪衬。这次——她故意将衣领拉低些,
露出锁骨处还未痊愈的爪痕——她偏要做最扎眼的那朵花。铜钱突然在胸口发烫。
自从两枚铜钱合二为一,这物件就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冰冷刺骨,有时滚烫如火。
此刻它正规律地搏动着,像在传递某种讯息。"马车备好了。"春桃取来纱帽,
"老爷说让您离太子远些。"祝卿安轻笑。养伤这三日,父亲被急召入宫两次,
每次回来都面色铁青。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皇帝起了联姻的心思,
而祝大将军素来不参与党争。凤仪宫前已停满香车宝马。祝卿安刚下车,
就听见熟悉的银**——苏婉柔被众贵女簇拥着,一袭白衣飘飘若仙,
发间只簪了朵新摘的玉兰。"祝妹妹总算来了。"苏婉柔亲热地挽住她手臂,
指甲却暗暗掐进她伤处,"听说你在东宫养伤?景珩哥哥亲自照料?"祝卿安任由她挽着,
突然一个踉跄,"不小心"将整杯葡萄酿泼在那件雪白罗裙上。苏婉柔惊叫后退,
撞翻了身后摆满点心的案几,顿时钗环散乱,糕点糊了满裙。"姐姐恕罪。
"祝卿安佯装惊慌,声音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我伤势未愈手抖,
忘了姐姐最讨厌红色..."皇后闻声而来,看见祝卿安"惶恐"的模样和染红的裙摆,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来人,带苏**更衣。"苏婉柔眼中含泪,
经过祝卿安身边时低声道:"你以为赢了?景珩哥哥早答应今日陪我赏荷...""是吗?
"祝卿安抚过发间金钗,"那姐姐可要抓紧时间,
毕竟..."她突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苍鹰已经三天没给东宫递消息了吧?
"苏婉柔脸色刷地变白,踉跄着被宫女扶走了。祝卿安转身,
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邃眼眸——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廊柱旁,
手里把玩着个熟悉的物件——她遗落在东宫的铜钱。赏花宴设在凤仪宫后花园。
祝卿安故意选了处偏僻席位,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荷塘边的动静。
铜钱在衣襟下不安分地跳动,频率越来越急。"祝**好手段。"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祝卿安险些打翻茶盏。萧景珩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玄色蟒袍扫过她垂落的发梢,
带起一阵沉水香。"殿下谬赞。"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臣女不过是...""用我教的招式对付我表妹?"萧景珩突然俯身,
这个角度在旁人看来暧昧至极,"第三世时,我确实教过你怎么泼人酒水不留痕迹。
"祝卿安呼吸一滞。他记得?记得那些被系统判定为"攻略失败"的轮回?
铜钱突然烫得惊人,她眼前闪过几个片段——第三世萧景珩握着她的手,
教她如何"不经意"地让苏婉柔出丑..."殿下认错人了。"她强作镇定,
"臣女听不懂..."萧景珩轻笑,将铜钱滑入她袖中:"申时三刻,冷宫后的海棠林。
"说完便大步走向正在招手的皇后,背影挺拔如松。祝卿安摩挲着失而复得的铜钱,
发现背面多了道新鲜的刻痕——是个"七"字。
系统突然在她脑海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警告!
忆污染度37%】【建议立即执行记忆清除程序】【拒绝执行将导致...】杂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什么强行切断。祝卿安抬头,正好看见萧景珩望向这边,
指尖在太阳穴上轻轻一点——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每次系统发布任务时,
她都会不自觉地做这个动作。难道他的系统也在..."祝**。"宫女突然过来传话,
"五皇子请您去荷塘边赏花。"荷塘边空无一人。祝卿安刚走到栏杆旁,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她本能地抓住栏杆转身,看见苏婉柔的贴身丫鬟正惊慌后退。
"你..."话音未落,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祝卿安仰面跌入荷塘,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头顶。厚重的衣裙像铅块般拽着她下沉,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
前世的记忆走马灯般闪现——第四世她也是这么溺死在御花园的池塘里,
而岸上的苏婉柔哭着说"祝妹妹不小心滑倒",
萧景珩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一只手突然破水而入,死死攥住她手腕。
祝卿安被猛地拉出水面,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萧景珩浑身湿透,额角青筋暴起,
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景珩哥哥!
"苏婉柔的惊呼从岸上传来,"您怎么..."萧景珩转头,眼神阴鸷得吓人:"滚。
"这个字像把刀劈开了祝卿安的混沌。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景珩——前世无论苏婉柔做什么,
他永远温声细语。而现在,他抱着她的手臂抖得厉害,仿佛稍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祝卿安被安置在凤仪宫偏殿。太医诊脉时,萧景珩就站在屏风外,
隔着绢纱都能感受到他灼人的视线。"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老太医写完药方,
突然压低声音,"**腕上这伤...似是陈年旧伤?"祝卿安迅速拉下袖子遮住疤痕。
这是第二世为萧景珩挡箭时留下的,本该在重生后消失,如今却愈发清晰。更奇怪的是,
萧景珩手腕相同位置也有道类似的疤..."周太医。"萧景珩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去给苏**看看,她说受惊心悸。"支走太医后,萧景珩转出屏风,
手里拿着套干净衣裙:"换上,我带你去个地方。"衣服是素雅的藕荷色,出奇地合身。
祝卿安摸着袖口精致的海棠纹,突然想起这是第三世时她最喜欢的样式。萧景珩竟记得?
"栏杆是被人为锯断的。"他背对着她说,声音冷得像冰,"苏家最近手伸得太长了。
"祝卿安系衣带的手顿了顿。前世的萧景珩绝不会说这种话,他永远无条件相信苏婉柔。
铜钱突然在掌心发烫,她鬼使神差地问:"殿下为何救我?"萧景珩转身,
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因为..."他伸手抚上她脸颊,
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殿外喧哗声打断。"太子殿下!"侍卫焦急叩门,"五皇子突发高热,
陛下传您速去!"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申时之约取消。
"他转身前深深看她一眼,"别去冷宫,那里有..."后半句被关门声切断。
祝卿安摩挲着铜钱上那个"七"字,突然做了决定——萧景珩越不让她去,
她偏要去一探究竟。冷宫比想象中热闹。祝卿安躲在断墙后,
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往地窖搬运木箱。她正想靠近,突然被人从后捂住嘴拖进灌木丛。
"别出声。"熟悉的沉水香笼罩下来,萧景珩胸膛紧贴着她后背,
"看见那个戴银面具的了吗?"祝卿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个戴银狐面具的人正在指挥。那人转身时,
后颈隐约露出鹰形疤痕——正是当初救她的神秘人!"他不是苍鹰?""苍鹰三日前就死了。
"萧景珩声音发冷,"有人假扮他接近你。"地窖突然传来巨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萧景珩猛地将祝卿安扑倒,用身体护住她。片刻后,四周恢复寂静,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祝卿安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萧景珩的鼻尖几乎贴着她耳垂,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
激起一阵战栗。前六世他们从未如此亲近过,
最近的一次还是第一世宫宴上"不小心"碰到的手指。"为什么..."她声音发颤,
"前几世你从不..."萧景珩突然吻住她。这个吻又急又凶,
像是压抑了七世的渴望终于决堤。祝卿安脑中一片空白,
只听见铜钱在两人紧贴的胸口间发出嗡鸣。"因为这次不一样。"他抵着她额头喘息,
"卿卿,这次我终于..."远处传来哨声,萧景珩脸色骤变,迅速拉起她:"走!
"他们刚离开灌木丛,原先藏身之处就被箭雨覆盖。萧景珩护着祝卿安且战且退,
最终躲进一座废弃的藏书阁。阁楼蛛网密布,却有一张棋盘纤尘不染,
上面摆着未下完的残局。
祝卿安倒吸凉气——这棋局与她第六世自杀前未下完的那盘一模一样!"认得?
"萧景珩苦笑,"这是你..."话音未落,楼下传来破门声。萧景珩迅速推开书架,
露出后面的暗门:"进去等我。"他将铜钱塞回她手中,"如果子时我还没回来,
就打开铜钱。"暗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
祝卿安听见系统久违的声音:【记忆解锁37%】【关键线索:藏书阁暗室】【警告!
不要相信...】杂音再次切断了一切。黑暗中,铜钱发出微弱的红光,
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字迹——"第七次轮回,是结束也是开始。
"第五章暗室的霉味呛得祝卿安喉咙发痒。铜钱在掌心发烫,
照亮墙上斑驳的血字——"不要相信系统"。她数了数,同样的字迹在墙上重复了七遍,
每一笔都力透石壁,像是用指甲生生刻出来的。"这是...我写的?
"指尖触到字迹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世她被困在这里三天,
第三世她在此处找到过一本记载轮回禁术的古籍;第五世...第五世她在这里杀了一个人。
铜钱突然剧烈震动,打断了她的回忆。子时已过,萧景珩仍未归来。
祝卿安按照他说的方式掰开铜钱,里面竟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上面用血写着:"去北境,找祝家旧部。"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祝卿安迅速藏好金箔,
握紧随身匕首。脚步声在暗门前停住,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是我。
"萧景珩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暗门开启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右肩插着半截断箭,玄色衣袍被血浸得发亮,左手还拖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你...""没事。"萧景珩扯下衣带草草包扎伤口,"看看这是谁。
"祝卿安拨开黑衣人散乱的头发,呼吸一窒——是五皇子身边的李嬷嬷!
那个给她《永和纪事》的老妇人。此刻她满脸皱纹诡异地舒展着,竟像是...人皮面具?
萧景珩撕开"李嬷嬷"的后领,露出个火焰形烙印:"南疆死士,擅长易容。
"他咳嗽着从怀里掏出封信,"看看这个。"信是北境八百里加急,写着突厥可汗遇刺,
边境告急。祝卿安猛地抬头:"你要出征?""我们。"萧景珩抹去唇边血迹,"明日寅时,
西直门。"出征那日下着冻雨。祝卿安穿着特制的轻甲,在队伍末尾默默策马。
自从藏书阁那夜后,萧景珩就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连眼神交汇都避免。
只有他塞给她的铜钱仍在心口发烫,提醒着那个未完成的吻。"祝**。
"行军至驿站休整时,周太医悄悄递来个小瓷瓶:"殿下让老朽转交的,说是...止痛的。
"祝卿安拔开瓶塞,熟悉的药香让她指尖发颤——这是第三世她月事腹痛时,
萧景珩亲自调配的药丸。当时他说"往后年年都给你做",可后来她再没等到"往后"。
"替我谢谢殿下。"她咽下药丸,苦涩在舌尖蔓延,"告诉他...我很好。
"周太医欲言又止地离开了。祝卿安摩挲着瓷瓶底部的刻痕——是个歪歪扭扭的"七"字。
前世萧景珩送她的所有物件都有这个标记,她曾以为是太子府的徽记,如今才明白,
那是...第七次轮回的暗号。"系统。"她在心中呼唤,
"萧景珩是不是也..."光幕突然弹出,
...标...人...物...觉...醒...度...59%...】数字还在攀升,
系统声音断断续续:"宿主...立即...杀..."杂音戛然而止,铜钱却烫得惊人。
祝卿安扒开衣领一看,那枚铜钱竟在她心口烙下个清晰的火焰纹!
与"李嬷嬷"后颈的烙印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横贯的裂痕。"祝**。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祝卿安慌忙拉好衣领转身,看见萧景珩立在雨中,
未撑伞也未着蓑衣,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瘦了,眼下青黑愈重,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殿下有事?"萧景珩突然抬手,拇指擦过她唇角,
拈下一粒药丸残渣:"苦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祝卿安一时忘了呼吸。
前六世他永远恪守礼数,连递茶都要隔着手帕。而现在,他指尖流连在她唇畔,
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苦。"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比...比前几世的好些。
"这是试探,也是坦白。萧景珩瞳孔骤缩,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今夜扎营后,
来我帐中。"他转身走入雨幕,声音飘散在风里,"带你见个人。"主帅大帐外戒备森严。
祝卿安跟着周太医绕过巡逻,心跳如擂鼓。帐内灯火通明,萧景珩正与几位将领议事,
见她进来,立即屏退左右。"过来。"他引她到屏风后,地上躺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
那人听见动静抬头,银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假扮苍鹰的刺客!"认识吗?
"萧景珩剑尖挑开面具。祝卿安倒吸一口凉气。面具下是张与萧景珩七分相似的脸,
只是右眼覆着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抓伤的。"靖王世子?"她想起第二世时,
这位世子因谋反被处死的传闻,"他不是已经...""死了?"世子突然大笑,声音嘶哑,
"我亲爱的堂兄确实希望我死。"他独眼盯着祝卿安,"祝**,
你可知为何每次轮回都会失败?"萧景珩一剑刺入世子肩头:"闭嘴!
""因为..."世子疼得面目扭曲,却还在笑,"你们体内被植入了互相排斥的系统!
一个要你爱他,一个要他杀你!"祝卿安如遭雷击。铜钱突然发烫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她挡箭后突然翻脸、第三世他们私奔途中他莫名将她推下悬崖、第五世..."不是这样的!
"萧景珩突然抓住她双肩,"他在说谎!我从来没有..."世子趁机挣脱铁链,
袖中寒光直取祝卿安后心!萧景珩旋身将她护在怀中,长剑贯穿世子咽喉的瞬间,
那人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游戏...才刚开始..."帐外突然喊杀声四起。
亲卫慌张来报:"殿下!营啸了!有人下毒!"混乱中,祝卿安被萧景珩塞进战马。
他翻身上马,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策马冲入雨夜。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萧景珩后背很快插满箭羽,却始终保持着护卫的姿势。"坚持住..."他声音越来越弱,
"前面...有祝家旧部..."马匹突然中箭倒地。萧景珩抱着祝卿安滚下山坡,
最终停在一处溪边。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还强撑着为她检查伤势。
"你..."祝卿安颤抖着去捂他背上汩汩流血的伤口,
"为什么要..."萧景珩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湿透的衣料,
祝卿安摸到个坚硬的凸起——是枚铜钱!与她的一模一样!"记住..."他咳出一口血,
"系统在...骗我们...真正要杀你的...是..."追兵的火把已经逼近。
萧景珩猛地推开她:"跑!沿着溪水往下游!"祝卿安踉跄着起身,却看见一支箭破空而来,
直取萧景珩咽喉!她本能地扑过去,箭矢深深扎入她右肩。剧痛中,
她听见萧景珩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那声音不像是太子对臣女,
主生命危险】【强制启动记忆清除程序】【3...2...1...】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祝卿安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有人抱起她,温热的液体不断滴在她脸上。
那人声音颤抖着说:"这次...我一定能..."祝卿安在高热中辗转了三天。恍惚间,
她总看见萧景珩跪在榻前,一遍遍为她换额上的帕子。可每当她要睁眼,那身影就如烟消散。
第四日清晨,她终于清醒,发现自己躺在军营简陋的床榻上,肩伤已经包扎妥当。
帐外传来熟悉的嗓音——是父亲!她挣扎着爬起来,却听见父亲正与萧景珩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