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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决裂与变故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姜晚瞬间从浅眠中惊醒,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
窗外是沉沉夜色,墙上的欧粹挂钟指针,清晰地指向晚上十一点。偌大的别墅空荡得可怕,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声响。她又等了他一个晚上。姜晚挣扎着起身,
想去找片胃药。手机却在这时屏幕一亮,自动推送了一条好友的朋友圈动态。
——【HappyBirthdaytomyprincess!
愿你永远被岁月温柔以待。】文字下面配着一张照片:灯光迷离的高级餐厅里,
她的丈夫陆淮瑾正微微侧身,听着他身旁那个巧笑嫣兮的女人,林薇薇,在他耳边私语。
他唇角竟噙着一抹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而林薇薇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钻戒,
刺眼得让她瞬间闭上了眼睛。那枚戒指,是她和陆淮瑾逛街时,她多看了几眼的款式。
当时他面无表情,她还以为他没留意。原来,他留意了,只是戴在了别人的手上。真可笑。
胃部的抽痛仿佛瞬间转移到了心口,密密麻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这三年婚姻,
她像个尽职的保姆,打理好这个家的一切,以为总有一天能焐热他那颗石头做的心。此刻,
照片上他罕见的温柔,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就不想再等了。也,不再痛了。
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她。她缓缓起身,走到书房,
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份早已拟好、却迟迟没有递出的文件。封面上,
是加粗的四个字:离婚协议。她拿起笔,在财产分割条款上停顿片刻,
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女方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一项前,打上了勾。她姜晚,不要他的钱,
只要自由。凌晨一点,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陆淮瑾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气走进来。他似乎有些意外客厅还亮着灯,
看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姜晚时,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这么晚不睡,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不耐,“明天薇薇的生日宴,让你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又是林薇薇。姜晚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这张曾让她痴迷的俊脸,此刻看来,
只剩下冰冷的陌生。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膝上那份文件,轻轻推到了茶几对面。
“陆淮瑾,”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们离婚吧。”陆淮瑾解领带的动作一顿,
视线落在“离婚协议”那几个字上,瞳孔微缩。随即,他嗤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荒谬的笑话。“姜晚,”他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语气充满了不屑与质疑,“你又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次是缺钱买包,
还是又想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求情?”看,在他心里,她永远就是这么个不堪的形象。
姜晚缓缓站起身,毫不避让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抬手,
将一直藏在睡衣领口里的那枚结婚戒指摘了下来。那是他们结婚时,他随手买的,
最简单的铂金素圈,甚至不合她的指围。“陆淮瑾,你看清楚。”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说完,
在陆淮瑾骤然变得错愕的目光中,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枚象征着他们失败婚姻的戒指,狠狠地掷向身后敞开的落地窗外!夜色浓重,
那一点微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银弧,便彻底消失在了别墅下方的花园树丛里,无声无息。
“签字吧。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她不再看他脸上是何表情,挺直了背脊,
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大门外走去。楼梯下的储物室里,
放着她早已收拾好的一个小型行李箱。陆淮瑾下意识想去抓她的手臂,
却只捞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他猛地冲到门口,对着她融入夜色的背影低吼:“姜晚!
你给我站住!你敢走,就永远别回来!”回应他的,只有车库方向传来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以及轮胎摩擦地面,尖锐而决绝的远去声。陆淮瑾站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离婚协议。客厅里璀璨的水晶灯,
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光洁的地板上。前所未有的空洞和恐慌,第一次,
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正准备转身上楼,
刺耳的手机**突然划破了寂静。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医院号码。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猛地接起电话。“请问是陆淮瑾先生吗?
您太太姜晚女士出了严重车祸,请您立刻来市中心医院!”2温柔的谎言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陆淮瑾冲到急救室门口,医生刚好出来,面色凝重:“陆先生,
您太太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臂骨折,但最严重的是头部受到了撞击。
虽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海马体受损,可能会导致选择性失忆,具体忘记哪些,
要看病人醒来后的情况。”失忆?陆淮瑾愣住了。他走到病床边,
看着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如纸的姜晚,心情复杂难言。他恨她的决绝,
却也没想过她会死,更没想过她会……忘记。不知过了多久,姜晚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纯净、迷茫,像受惊的小鹿,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与之前那个冷静递离婚协议、决绝扔戒指的女人判若两人。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带着一丝审视和陌生,最后落在他无名指那圈因为常年戴戒指而形成的淡淡戒痕上。
声音虚弱,带着一丝依赖的怯意,她轻轻开口:“你……你是我老公吗?”陆淮瑾浑身一僵。
所有准备好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担忧和怒火,
都被这双清澈见底、充满信任的眼睛堵了回去。一个荒谬又极具诱惑的念头,
在他脑中疯狂滋生。如果她忘了,如果一切都回到原点……他俯下身,
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本能的温柔,轻轻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右手,声音低沉而笃定,
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晚晚。我是你丈夫。”“别怕,我在这里。
”他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直……都很爱你。
”姜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红晕,仿佛迷失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
她依赖地、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安心的笑容。
而在陆淮瑾西装裤口袋里,那份被他匆忙塞进去、已经皱巴巴的离婚协议,
一角悄然露了出来,像一颗无声的、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陆淮瑾将姜晚接回了家,
极尽温柔体贴。失忆的姜晚,记忆似乎倒退到了十八岁,
满心满眼都是她英俊、富有且无比温柔的“丈夫”。她会因为他一个轻柔的触碰而脸红,
会笨拙地想学着为他下厨结果烫伤了手,会每天傍晚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等他回家。
陆淮瑾从一开始的别有用心,渐渐沉溺于这种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爱慕。
他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和最贵的珠宝,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回家陪她吃饭,
甚至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照顾一个病人和……如何做一个好丈夫。
他享受着这种失而复得的、完全掌控的“爱”,这感觉让他迷醉。直到一个月后,
姜晚因持续的低烧和呕吐被再次送到医院。“陆先生,恭喜您,您太太怀孕了,
目前看来已经四周左右,一切指标正常。”医生的话让陆淮瑾彻底愣住了,随即,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淹没了他。孩子!他和晚晚的孩子!
在他“真正”爱上她的时候,到来的孩子!他冲回病房,紧紧抱住还有些懵懂的姜晚,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和颤抖:“晚晚,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们!我会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姜晚被他抱在怀里,
感受着他澎湃的心跳,虽然对“怀孕”这件事还有些懵懂,但被他巨大的喜悦感染,
也甜甜地笑了起来,用力点头:“嗯!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然而,
这份看似完美无瑕的幸福表象,在某天深夜被无声地撕开了一条裂缝。
姜晚因为孕吐反应醒来,口干舌燥,想去楼下倒水。经过书房时,发现门缝里透出灯光,
里面传来陆淮瑾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脚步。
“……林薇薇,我说过不要再联系我了!……是,她怀孕了,所以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不要再痴心妄想!……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妻子……怀孕……林薇薇……这些词像带着冰碴的针,
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姜晚失忆后一片空白的心湖,泛起了冰冷而不安的涟漪。林薇薇是谁?
为什么丈夫会在深夜和她通话?还提到……痴心妄想?她端着空水杯,
默默退回了黑暗的走廊里,手心一片冰凉。3假面恩爱自那晚之后,
姜晚看似依旧依赖着陆淮瑾,但心底那点不安的种子已经开始悄然发芽。
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细心观察。她发现,这栋豪华的别墅里,几乎找不到任何她婚前的物品,
照片、衣物、甚至是她喜欢的书籍,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她是从天而降,
直接以“陆太太”的身份住进来的。佣人们对她恭敬,但那恭敬背后,
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王妈有时会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陆淮瑾对她极尽呵护,事无巨细,但那好里,总透着一丝刻意和过度补偿的意味。
他从不跟她谈起过去,每当她好奇追问恋爱经过或者婚礼细节,
他总是用亲吻或者礼物含糊地搪塞过去。她开始频繁地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