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默荧的小说《离婚后，我开航母去钓鱼》全文阅读
她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开破本田的废物，连孩子都养不起！
”转头就钻进了情夫的二手奔驰。法庭上我爽快签字，把仅有的公寓和存款分她一半。
她不知道，车库里落灰的超跑才是我日常。一个月后，我的度假村登上新闻头条。
直升机降落在开业现场时，我看见了人群里脸色煞白的她。情夫正对着镜头大喊：“江总！
我是您粉丝啊！”我笑着对记者说：“比起追浪花，我更喜欢在自家港口钓鱼。
”正文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像是谁在没完没了地敲着一面破鼓，扰得人心烦。
客厅里那盏惨白惨白的吸顶灯，光线硬邦邦地泼下来，
把王倩脸上每一丝不耐烦都照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她手里捏着几张纸，
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指甲油是新涂的，一种刺目的、带着侵略性的酒红色，
和她此刻的眼神如出一辙。“江辰，签了它！”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玻璃，
在这雨夜里格外刺耳，“别像个娘们儿似的磨叽！我跟你，早他妈过够了！
”那几张纸被她狠狠甩了过来。纸页带着她手臂甩动的力道，边缘锐利，“啪”一声脆响，
实实在在地抽在我的脸颊上，**辣地疼。纸张散开，飘落在我脚边的廉价地板上，
最上面那张，“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几只冷酷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弯腰，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手指触到那冰冷光滑的纸面，
一点点把它们拢在一起。指尖甚至能感觉到纸张边缘划过的微痛。
我没抬头看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只是盯着那几行印刷体条款，财产分割那栏里，
清清楚楚写着：位于城南“安居苑”小区的两居室一套，
归女方；夫妻共同存款人民币四十七万八千六百元，归女方。后面跟着一个空白的签名栏，
等着我的名字落上去。“呵，”王倩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刻薄又得意的冷笑，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你还有什么？就你开的那辆破本田？十年车龄，
发动机抖得跟哮喘似的！连他妈加个油都心疼半天的废物！指望你？指望你给孩子买学区房？
指望你送孩子去国外念书？做梦吧江辰！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窝囊废一个！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狠狠扎过来。
窗外的雨声仿佛成了她刻薄宣言的背景音，越来越急。我沉默地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几张纸的边缘，那薄薄的、承载着七年婚姻终结的纸张。
客厅里除了她的叫骂和雨声，只剩下我压抑到近乎窒息的呼吸声。“没话说了吧？废物！
”她见我沉默，气焰更盛，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我告诉你，
孩子必须跟我！跟着你喝西北风吗？你养得起吗？你有那个本事吗？看看你这副死样子！
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两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
穿透了密集的雨幕。王倩脸上的刻薄和怒火瞬间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换上了一副混合着急切与某种隐秘得意的表情。她猛地转身，快步冲向门口，
一把抓起挂在门后那把湿漉漉的雨伞——那是我昨晚加班回来时撑的，伞骨还歪了一根。
她拉开门的动作带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劲儿。楼道里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水汽涌了进来。
她甚至没再看我一眼，也没再看一眼这间她生活了七年的、堆满了琐碎记忆的屋子。
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巨响关上，震得墙皮都簌簌掉下些灰来。我走到窗边。
雨幕模糊了视线，但楼下那辆熟悉的、暗红色车漆的二手奔驰E级，
在小区昏黄的路灯下依旧显眼。它的尾灯亮着，像两只不怀好意的红眼睛。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隐约能看到那个叫张涛的男人的侧脸轮廓，下巴微抬，
带着一种成功人士惯有的、俯瞰的姿态。王倩撑着那把歪了伞骨的破伞，小跑着冲进雨里。
她拉开奔驰副驾驶的车门，动作带着一种轻盈的雀跃，弯腰钻进去时，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面对我时的激动红晕，但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车门关上，
尾灯亮起，车子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开一道水痕，迅速消失在迷蒙的雨夜深处，
只留下轮胎碾过水洼的哗哗声，很快也被更响的雨声吞没。客厅里死寂一片。
只有吸顶灯发出低微的电流嗡鸣。我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纸张边缘沾了点湿漉漉的鞋印。我走到那张用了很多年、桌面早已斑驳脱漆的餐桌旁，
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我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
手腕很稳。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条款：房子，存款，都给她。孩子归她。白纸黑字，
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她眼里的全部了。她以为她抢走了我所有的家当，
从此可以奔向那个开二手奔驰的“好日子”。笔尖落下，在签名栏写下“江辰”两个字。
黑色墨水洇进纸张纤维里，清晰，果断，没有一丝犹豫。最后一笔落下时，
笔尖甚至因为用力，在纸上戳破了一个小小的洞。签好了。我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胸腔里那股从她甩出协议、说出“废物”两个字时就一直憋着的、滚烫的浊气，
似乎随着这口长气，排出去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轻松，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疲惫，像沉甸甸的铅块坠在胃里。结束了。
这场以“考验”开始的婚姻，最终以一场闹剧般的背叛和侮辱收场。我站起身，
没有再看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一眼，径直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几瓶冰镇的矿泉水。我拿出一瓶，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水流滑过喉咙，
暂时浇熄了心头那股灼烧感。回到客厅，
目光落在角落那个小小的、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的相框上。照片里是刚结婚时拍的，
王倩穿着廉价的婚纱，笑得羞涩又甜蜜，紧紧挽着我的胳膊。那时的她，眼睛里是有光的，
是对未来有憧憬的。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裸的欲望和对我的鄙夷。考验？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自嘲的冷笑。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刻意隐瞒了那笔足以改变命运的拆迁款，
把那些令人眼红的赔偿合同和股权证明锁进银行保险柜，像个真正的普通上班族一样，
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开着那辆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老本田，
住在贷款还没还清的“安居苑”小房子里。我以为这样能找到纯粹的感情，
找到一个不在乎我银行卡后面有几个零，只在乎“江辰”这个人的女人。我失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而且是以最不堪的方式。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我掏出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没有储存名字、但无比熟悉的号码。“喂，江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您吩咐的那件事，
已经办妥了。‘海湾之心’项目，省里特批的用地许可，今天下午正式下来了，
走的是绿色通道。”是李律师。我委托处理家族信托和所有隐秘资产的核心**人。“嗯，
知道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和刚才面对王倩的刻薄时判若两人。“另外，
关于您个人名下的流动资金，按照您的指示，
已经全部从‘安居苑’那套房产和共同存款账户中剥离并完成安全转移。
目前账面显示给王女士分割的，只有那套房产和账面上的四十七万存款。
”李律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专业、条理清晰，“所有操作痕迹都处理干净了，符合法律规定，
也绝不会引起任何后续纠纷。”“很好。”我简短地回应。窗外，雨势似乎小了些，
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墨染。“江先生，”李律师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询问，
“‘望海’度假村的奠基仪式，定在下个月八号，场地和媒体都已经安排妥当。
您看……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望海”……那片坐落在城市最美海岸线上、几乎被我以一己之力拿下的千亩地块，
那个未来将矗立起顶级奢华度假村的蓝图……这才是我真正的战场，
是我撕掉“废物”标签、回归本来位置的起点。“按计划进行。”我的目光越过窗户，
投向城市另一端那片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泛着幽蓝光泽的海岸线，“该准备的，
早就准备好了。”挂断电话，客厅里再次陷入寂静。
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静静地躺在餐桌上，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我走过去，拿起它，
指尖拂过那冰冷的签名。然后，我走到阳台，拉开窗户。
雨后微凉的、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额前的碎发拂动。我掏出打火机。
“嚓”的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跳跃起来，凑近了协议的一角。纸张瞬间被点燃，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向上蔓延，迅速吞噬了“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冰冷的黑体字，
然后是“王倩”，最后是我刚刚签下的“江辰”。火焰跳跃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黑色的纸灰卷曲着，被涌入的海风卷起，打着旋儿飘向楼下湿漉漉的地面，
转眼就被雨水冲得无影无踪。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我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湿冷。
转身，我走向卧室。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我径直走到衣柜最深处。拨开几件普通的、甚至有些褪色的衬衫，
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我把它拿了出来。
一个造型极其低调、线条却异常流畅的黑色钛合金钥匙扣。上面只挂着一枚车钥匙，
钥匙的形状棱角分明，中间镶嵌着一个银色的、展翅欲飞的“B”字标识。布加迪。
这才是我的日常。车库深处，那几辆覆盖着防尘罩、安静沉睡的钢铁猛兽，才是真正的我。
我握紧了钥匙，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清醒的刺痛感。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李律师发来的加密邮件，
标题简洁：《“望海”奠基筹备简报-最终版》。游戏结束了，王倩。现在，
该回家继承我的“小渔船”了。一个月后。城南，“安居苑”小区，一套两居室的客厅里，
弥漫着一股廉价空气清新剂也掩盖不住的、新家具散发的刺鼻气味。
王倩穿着一身刚买不久的、紧身的碎花连衣裙，
对着客厅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镶着俗气金边的穿衣镜，左扭右转，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哎呀，涛哥，你看我这新裙子怎么样？”她声音发嗲，刻意拉长了调子，
“配上你上周送我的这个包，是不是特别显气质？
”她炫耀似的晃了晃肩膀上那个印着巨大Logo、皮质却略显僵硬的“名牌”包包。
张涛正斜靠在王倩那套崭新的、人造皮革沙发上刷着手机，闻言抬起头，
目光在王倩身上扫了扫，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敷衍地点点头：“嗯，还行。不过宝贝儿，
我跟你说，眼光得再往上提提。等哥那个工程款结下来，带你去海港城，买真正的香奈儿！
那才是配得上你的！”他说着，习惯性地挺了挺腰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财源广进的未来。
王倩听得心花怒放，扭着腰肢走过来，一**坐到张涛腿上，
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就知道涛哥对我最好了！比那个废物江辰强一万倍！跟着他，
一辈子闻的都是他那辆破本田的汽油味！哪像涛哥你，开的是奔驰，带我看的是真正的世界！
”她凑过去在张涛油腻腻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口红印。张涛很受用，
得意地捏了捏王倩的腰：“那是！哥能让你受委屈？等着瞧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放下手机，顺势在王倩身上揉捏着，心思明显已经不在这聊天上了。
王倩享受着张涛的“宠爱”，
眼睛却瞟向茶几上放着的几本崭新的时尚杂志和一本摊开的旅游宣传册。
宣传册封面是碧海蓝天，纯白的沙滩，奢华无比的度假别墅群，
标题用烫金大字写着：“梦想之屿，尊享人生——望海度假村，巅峰启幕！”“涛哥，
”王倩拿起那本宣传册，指着上面奢华的场景，“你看这个‘望海度假村’，听说可高级了！
就在咱们市东边那个最美的月亮湾！新闻里天天播呢，说是超五星级，投资好几十个亿！
听说开业那天，还请了好多明星大腕！”她眼里闪着向往的光，
“我们……什么时候也去见识见识？就当庆祝我们新生活开始嘛！”她晃着张涛的胳膊。
张涛瞥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封面，鼻子里哼了一声：“几十亿？吹的吧！
现在这种噱头多了去了。不过嘛……”他拖长了音调，看着王倩期待的眼神，
故作豪爽地挥挥手，“去！肯定去！等哥忙完手头这个项目，带你去住最贵的海景套房！
让你也当一回阔太太！”王倩顿时喜笑颜开，又搂着张涛腻歪起来，
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碧海蓝天的奢华之中，
把那个开破本田、让她“闻汽油味”的前夫彻底抛到了脑后。几天后，
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下午。“安居苑”小区门口，张涛那辆暗红色的二手奔驰E级停在路边。
张涛正有些烦躁地拍着方向盘，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这破导航又抽风了？
月亮湾大道……月亮湾大道到底怎么绕过去？今天这路堵得跟便秘似的！”王倩坐在副驾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