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默王小虎小说《南明第一狠人》全文阅读
赵家集方向，
赵扒皮那囤积着如山粮食的、位于镇子边缘的粮仓上空，
猛地腾起一股浓烟！
紧接着，赤红的火舌疯狂地窜上夜空，将半边天都映成了血红色！
“走水啦！赵老爷粮仓走水啦！”
惊恐的呼喊声隐隐传来。
破庙门口，王小虎和李狗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片冲天的火光，
又看看身边举着火把、脸色在火光下明暗不定的张默。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敬畏，瞬间攫住了他们。
默哥…
他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他怎么能算到这一步？
张默扔掉手中燃烧的木棍，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如同深渊里的魔焰。
“走！”他转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里不能待了！去黑风岭！”
王小虎和李狗儿没有丝毫犹豫，
迅速收拾起那口破铁锅、几块锈铁片和仅存的粮食盐巴。
张默则忍着剧痛，在疤脸和其他几个土匪尸体上快速摸索，
搜刮出几把还算锋利的短刀和一些散碎铜钱银角子，
最重要的是，从疤脸怀里摸出一块黑沉沉的、刻着狰狞狼头的木牌——
黑风寨的令牌。
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
迅速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血腥杀戮的土地，朝着更深的、土匪盘踞的黑风岭方向潜去。
身后，赵扒皮的粮仓在烈火中发出痛苦的**，
映红了半边夜空，也宣告着“灾星”张默，
在这个残酷的乱世，正式亮出了他染血的獠牙。
浓烟与血腥味被山风粗暴地撕扯、抛散。
王小虎和李狗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张默身后，
疾行在通往黑风岭的崎岖山路上。
王小虎背着那口沉重的破铁锅和搜刮来的几把短刀，
呼哧带喘，却一步不落。
李狗儿则死死抱着那个装着最后一点雪盐和杂粮饼子的破包袱，
瘦小的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惊恐的目光不断扫视着身后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夜空。
“默…默哥，”
李狗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咱…咱真要去土匪窝？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想起疤脸那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小腿肚子就忍不住打转。
张默的左肩伤口在剧烈奔跑中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钻心的剧痛，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但他脚步没有丝毫迟滞，眼神比这深秋的山风更冷冽。
“自投罗网？”
他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赵扒皮和土匪都以为我们死了，或者还在那片乱葬岗！黑风岭现在，是空的！那里有寨墙，有现成的窝，还有…我们起家的本钱！”
他捏紧了手中那块从疤脸怀里摸出的、刻着狰狞狼头的黑沉木牌。
王小虎闷声接口，瓮声瓮气里透着一种盲目的狂热：
“默哥说去哪，俺就去哪！狗儿你怕个鸟！默哥刚才…刚才弄死那疤脸，比俺拧鸡脖子还利索！”
他亲眼目睹了那精准、冷酷、一击毙命的刺杀，
那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简单的头脑里，
将“灾星”的恐惧彻底冲刷成了近乎图腾的崇拜。
李狗儿想起那闪电般刺入腋下的铁钎，还有王小虎徒手拧断脖子的恐怖力量，
猛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吭声，只是把怀里的包袱抱得更紧了些。
黑风寨盘踞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山腰隘口。
当三人借着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摸到寨门前时，
果然如张默所料，一片死寂。
留守的几个老弱土匪早已被山下赵家集方向的冲天火光和迟迟未归的头目吓得六神无主，
此刻正缩在聚义厅里瑟瑟发抖，胡乱猜测着灾祸的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