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签了吧,别耽误我们家晓月。」
丈母娘王兰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满脸鄙夷。
「你但凡有点骨气,就别再拖着了,晓月跟你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叫了三年「妈」的女人,又看了看旁边低头玩着手机,一脸不耐烦的妻子林晓月,只觉得无比讽刺。
三年的婚姻,最终换来一句「遣散费」。
民政局里冷气开得很足,吹得我后背发凉。
林晓月的脸上没有丝毫留恋,只有解脱。
她旁边的王兰,也就是我的前丈母娘,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和催促。
「姜哲,签了吧,别耽误我们家晓月。」
王兰把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差点戳到我脸上。
「车子房子都是我们家晓月婚前买的,跟你没关系。你净身出户,晓月看在三年夫妻情分上,你那张卡里她刚转了十万块,就当是给你的遣散费了。」
我捏着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十万。
三年的婚姻,我包揽了所有家务,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放弃了自己创业的机会,在她公司楼下找了个普通的工作,方便接她下班。
最后,只值十万块的「遣散费」。
林晓月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姜哲,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孙鹏能给我的,你给不了。他刚在‘云顶天宫’定了位置,你知道在那里吃一顿饭要多少钱吗?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孙鹏,她的上司,一个油腻的已婚男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心如死灰。
「好。」
我拿起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姜哲。
字迹潦草,一如我这狼狈的三年。
工作人员盖下钢印,将两本红本换成了两本绿本。
一本递给我,一本递给林晓月。
她几乎是抢过去的,看都没看我一眼,挽着王兰的胳膊,踩着高跟鞋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晓月,你可算解脱了!妈这就给孙总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妈,你小点声……」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拿着那本刺眼的离婚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我拿出来,是个陌生的京城号码。
本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接了。
「喂,请问是姜哲,姜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沉稳、严谨的男声。
「我是。」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先生您好,我是京城天合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我叫李文。受您三叔公姜世昌老先生的委托,特此通知您,您将作为唯一继承人,继承姜老先生名下全部遗产。」
三叔公?姜世昌?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从小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根本没有什么亲戚。
「你是不是打错了?我没有亲人。」
「不会错的,姜先生。我们有您的全部资料,包括您当年在春风福利院的记录。姜老先生找了您很多年,临终前才终于有了您的消息,可惜……」
李律师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遗憾。
「根据遗嘱,您将继承姜老先生创建的‘远星资本’百分之百的股权,以及他个人名下包括房产、古董、现金在内的所有资产。按照昨日收盘价计算,‘远星资本’的市值约为九千八百亿,加上其他资产,总计约一万零三百亿。请问您何时方便来京城办理交接手续?」
一万……亿?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大,出现了幻听。
我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姜先生?您还在听吗?」
「……在。」
「是这样的,考虑到金额巨大,以及您目前可能不便,我们已经派了团队前往您所在的城市。同时,为了方便您处理前期个人事务,我们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向您尾号为6688的银行卡中,预先转入了一笔额度为一百亿的备用金。请您查收。」
一百亿……备用金?
我挂掉电话,颤抖着手点开银行的手机应用。
那张卡,是林晓月刚刚「赏」给我十万块遣散费的卡。
我盯着那个余额。
一连串的零,多到我一瞬间数不过来。
个,十,百,千,万……
一百亿零十万。
手机「叮」地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是林晓月发来的。
「那十万块你省着点花,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两清了。」
我看着这条短信,又看了看手机上那串天文数字般的余额,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莫欺中年穷?
不。
从这一刻起,我不是中年,更不会穷。
林晓月,王兰,孙鹏……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