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相处二十年的竹马,在我亲妹妹回归周家这天的宴会上,拉着假千金的手,深情地说,
爱的人是她。我:有猫病。在继承家产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将假千金赶出门。
我亲妹妹身娇体软还香香,假千金算老几?臭竹马你去养我家的斑鸠妹妹去吧!
水晶吊灯的光砸下来,碎成一片冰冷的浮华,在旋转楼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阶上跳跃。
我挽着周晓苒,我的亲妹妹,一步步往下走。她的手臂很轻地挨着我的,有点僵,
带着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初秋枝头最后一片叶子。我稍稍用了点力,
把她往身边带了带,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刮过楼下那张骤然失声后、又迅速被窃窃私语填满的盛宴。这里是我的家,下面站着的,
是来庆祝周家真正血脉归位的宾客。可此刻,所有的目光焦点,都不在楼梯上的我们身上。
楼梯正下方,那片被刻意清出来的小空地上,站着两个人。我的竹马顾承泽,
和他紧紧牵着的、穿着一条不合时宜的碎花长裙的周楚楚——哦不,现在该叫她楚楚楚了。
二十年前保姆恶意调换,塞进我们周家鸠占鹊巢的那只斑鸠。顾承泽背对着我们,
腰杆挺得笔直,声音经过麦克风的放大,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
回荡在挑高七米的大厅里:“……二十年,我看着她长大,我知道她善良、纯洁、努力!
身份不能定义一个人,我爱的是她的灵魂!无论她姓周还是姓楚,我爱的人,始终是楚楚!
”好一番深情告白。我差点要为他鼓掌。聚光灯追着他,
也追着楚楚楚脸上那混合着惊慌、羞怯,以及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的泪水。宾客们表情各异,
震惊、玩味、同情、看好戏。我父母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母亲捂着心口,
父亲眉头拧成了死结,但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呵斥。
大概还念着那点可笑的、喂养了二十年的“旧情”吧。我感受着臂弯里晓苒更明显的颤抖,
低头看她。她垂着眼睫,唇色有些发白,攥着我袖口的手指关节绷得紧紧的。她在怕。
怕这场面,怕这些目光,怕楼下那个占据了本该属于她二十年人生的女孩,
更怕这份刚刚拥有的“家”依旧摇摇欲坠。心头的火,
无的炫耀和算计、被父母犹疑不决的态度、被顾承泽越来越明显的偏袒不断添柴加薪的阴火,
终于轰一声烧穿了所有理智的薄膜。我停下脚步,就停在楼梯中段,
一个足够让所有人看清的高度。接过管家早就备在一旁、却没人敢递过来的麦克风,
轻轻敲了敲。“嗒、嗒。”清脆的声响像冰珠子砸进滚油锅,喧哗骤停。所有的头,
齐刷刷仰起来。我勾起嘴角,目光落在顾承泽猛然转回身、写满错愕的脸上,
又滑过楚楚楚瞬间褪去血色的面颊,最后扫过全场。“说完了?”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
清晰,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却让底下的温度骤降,“顾少爷的恋爱宣言,挺感人。
不过……”我顿了顿,臂弯用力,将微微瑟缩的晓苒更亲密地揽到身侧,
让她的侧影完全展露在灯光下。“今天是周家迎接真正大**周晓苒回家的喜宴。
二位要演苦命鸳鸯,是不是挑错地方了?”我目光倏地冷下去,直刺顾承泽,
“顾家最近那个跨海大桥的项目,**还顺畅吗?求爱前,建议先看看自己账户余额。
”顾承泽的脸,一下子涨红,又转为铁青。“周晓倩!你……”他额角青筋跳动,
却在我毫无温度的眼神里,噎住了后面的话。他大概终于想起,周家目前实际的话事人,
已经是我这个“冷酷无情”的长女了。我没再看他,视线落在楚楚楚身上,
那目光大概像在扫一件待处理的垃圾。“楚楚楚,哦,抱歉,习惯了,周家养女。
”我刻意咬重“养女”两个字,“你的房间,佣人已经收拾好了。你的行李,
”我抬手指向大厅侧门,那里不知何时堆了几个眼熟的行李箱,“在那边。趁着天还没全黑,
自己想办法吧。周家的大门,以后就不对你敞开了。”“姐姐!”楚楚楚尖叫一声,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次倒是情真意切了许多,“你不能……爸妈!爸妈你们说句话啊!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我父母嘴唇翕动,母亲上前一步,似要开口。
我淡淡瞥过去一眼:“爸,妈,医生说了,你们需要静养。这些琐事,我来处理就好。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父亲拉住了母亲的手,重重叹了口气,别开了脸。
楚楚楚眼里的光,彻底灭了。顾承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甩开楚楚楚试图抓住他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里冷笑——冲我低吼:“周晓倩!
你太过分了!楚楚怎么说也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你一点情分都不讲?”“情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跟一个冒牌货讲情分?顾承泽,你的情分要是多得没处用,
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用你伟大的爱情,去填你家项目那个快要塌掉的天坑。”我搂紧晓苒,
她的颤抖似乎平复了一些,温热柔软的身子轻轻靠着我,传来一阵极淡的、令人安宁的香气。
“至于你,”我看着楚楚楚,最后宣判,“鸠占鹊巢二十年,该还了。现在,拿上你的东西,
滚。”保安无声地出现,做出了“请”的手势。楚楚楚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终于崩溃,
捂着脸,踉跄地冲向那堆行李箱。顾承泽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看我,
又看看哭得狼狈的楚楚楚,眼神挣扎。最终,他一跺脚,还是追着楚楚楚出去了。
大厅里死寂一片。我重新拿起麦克风,笑容无懈可击:“一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宴会继续,请大家务必尽兴。”音乐重新响起,侍者穿梭。但气氛到底不一样了。
不断有目光隐晦地扫向我和晓苒,探究的,估量的,敬畏的。晓苒似乎想把手抽回去,
我却握得更紧,带着她从容走下剩余的台阶,融入人群,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姐姐在。
”她的耳朵小巧白皙,因为我的话,微微动了动,泛起点可爱的粉红。她轻轻“嗯”了一声,
那细弱的气音,像羽毛搔过心尖。那天晚上,父母试图找我谈话,语气疲惫而无奈。“倩倩,
楚楚她毕竟……我们养了二十年,做得太绝,
外人会说我们周家凉薄……”我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夜景。“凉薄?
比起她亲生父母对她做的,我们周家仁至义尽。留下她,让晓苒怎么办?
让她时刻活在替代品的阴影里?”我转过身,看着他们,“爸,妈,心软也要看对谁。
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他们沉默了很久,最终妥协。我知道,他们并非完全认同,
只是清楚,如今的周家,由我说了算。第二天一早,我进了公司,
第一件事就是叫来项目经理。“顾家那个跨海大桥的二期注资,立刻停掉。所有合作,
全面重新评估。”我签着文件,头也不抬。项目经理额角冒汗:“周总,这……突然撤资,
按照合同我们要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而且顾家那边前期投入很大,可能会……”“赔。
”我打断他,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弧度,“赔多少,从我的个人账户走。
我要看到顾家这个项目,三天之内,停摆。”我要让顾承泽明白,
他倚仗的、在我面前炫耀的资本,我动动手指就能收回。他的爱情伟大?
那就用现实的砖石去砌他们的爱巢吧。消息像长了翅膀。下午,顾承泽就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门被摔得震天响。他眼睛通红,早没了昨晚宴会上一丝一毫的世家公子风度。“周晓倩!
你什么意思!撤资?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顾家!害死我!”他双手撑在我办公桌上,咆哮。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靠在椅背上,欣赏他的失态。“害死你?顾少爷言重了。
我只是一个‘过分’的、‘不讲情分’的商人,在商言商,觉得你家那个项目风险太高,
及时止损而已。”“你报复!你就是为了昨晚的事报复!”他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是又怎么样?”我挑眉,笑了,“顾承泽,你不是口口声声真爱无敌吗?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没了周家的钱,没了顾家的光环,你和你的楚楚,
是不是还能爱得死去活来?桥洞底下挺凉快,真爱正好互相取暖。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楚楚善良单纯,
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善良?单纯?”我站起身,隔着桌子逼近他,
压低声音,“需要我提醒你,去年她故意弄坏我妈留给晓苒的遗物胸针,
然后哭哭啼啼说是意外吗?需要我提醒你,她明知道晓苒对花粉过敏,
还在她房间插满百合吗?需要我提醒你,
她是怎么一次次‘无意间’向那些追求我的男生透露我莫须有的怪癖,坏我好事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