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婆婆怀孕。我听信了丈夫和小姑子的话,劝婆婆打掉孩子,也断送了自己的命。
再睁眼,我回到命运转折的客厅。婆婆攥着孕检单,声音发颤:“我……我好像有了。
”张磊和张倩的脸瞬间垮下。而我,深吸一口气,抢先握住婆婆的手,笑得比谁都真:“妈!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1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胸腔,
痛的我无法呼吸。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猛地坐起,
大口喘息。公公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眼球布满血丝,仿佛还死死瞪着我。
他手里那根用来修缮花园的扁担,带着风声落下,砸在我的背上、头上,
最后是胸口……“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你也去死吧!!”他嘶哑的咆哮声,
穿透了时空仍在耳畔嗡嗡回响。温热而粘稠的血,带着铁锈味,从我身下蔓延开来。
视线模糊涣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的,是丈夫张磊和小姑子张倩。他们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还有一抹得逞的笑意。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被这对兄妹玩弄于股掌之间。上一世,我听信了张磊和张倩的花言巧语,
声泪俱下地劝怀孕的婆婆打掉那个不该来的孩子。我说那是为她的身体好,为这个家好。
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才幡然醒悟,我只是张磊兄妹二人用完即弃的刀。
再睁眼——“呼啦…呼啦…”老式的欧式吊扇在客厅天花板中央慢悠悠地转着,
发出规律的声音,搅动着夏末沉闷而潮湿的空气。窗外蝉鸣聒噪,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在光洁的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令人发晕的光斑。一切,
都定格在我生命被扭转的那个下午。2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客厅。
婆婆周桂兰局促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混杂着一种在这个年纪显得维和的羞涩,以及不安与惶恐。
她嘴唇嚅动了几下,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扇声盖过:“我……我有了。”来了。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目光转向旁边。丈夫张磊,
那张平日里温柔的俊脸上,瞬间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
掺杂着惊愕、厌恶、难以置信……而小姑子张倩,漂亮的杏眼里毫不掩饰地射出鄙夷,
涂着精致唇釉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看就要吐出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尖刻话语。就是现在!
在他们发声之前,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恨意。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真挚的笑容,
身体前倾,一把握住婆婆冰凉微颤的手,声音清脆欢欣:“妈!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话音落下,客厅里有一瞬间的死寂。张倩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张磊锐利的目光看向我,带着震惊。他们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我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算计。婆婆愣住了,她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她看着我,眼眶迅速泛红,水光在眼底积聚,反手更用力地回握住我。
声音带着哽咽:“小红……还是,还是你懂妈的心……”我抬眼,
望向坐在一旁的公公张建国。他正点燃一支中华,烟雾袅袅升起,
模糊了他那张惯常严肃的脸。但在那缭绕的青色烟雾后面,我分明看到他浑浊的眼睛,
因为我这句话,极快地亮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很不解,为什么这个年纪了,有儿有女,
还非要生这个孩子。张磊迅速调整了表情,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地对我说道:“小红,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妈这个年纪,怀孕风险太高了,
我们做子女的,不能光顾着高兴,得为妈的身体考虑。”我握紧表情瞬间僵硬的婆婆的手,
脸上笑容不变。目光转向张磊,语气带着喜悦:“磊哥,你说的风险我当然知道。
”“可正是因为妈年纪大了,这个孩子还能来找她,这不正说明是老天爷赐的福分吗?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咱们精心照顾,定期产检,肯定没问题的!”我又看向婆婆,
温柔的安抚道:“妈,您别怕,有我呢。”“以后我陪您产检,给您煲汤,
保证把您和弟弟妹妹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婆婆的眼泪落了下来,神情激动。
她连连点头:“好,好孩子,妈听你的。”公公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小红说得对。
既然来了,就生下来。我张家的产业,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他顿了顿,
视线扫过张磊和张倩:“这是喜事。”张磊和张倩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张倩更是气得扭过头,无声地骂了句什么。3晚餐时,
巨大的圆形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但空气仿佛凝固了。婆婆小心翼翼地坐着。
公公坐在椅子上,正准备抽烟,想到什么似的,又将烟收了起来。张磊面无表情,而张倩,
则用筷子一下下戳着碗里的米饭,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我装作看不见,
笑容满面地夹了一大块清蒸东星斑鱼脸上最嫩滑的肉,放到婆婆碗里:“妈,
您快尝尝这个鱼。”“孕妇多吃鱼好,补充DHA,宝宝聪明!尤其是这鱼脑髓,最是滋补。
”婆婆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够了够了,小红,你自己吃。”张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被张磊拉住。话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
拿着筷子的手都僵在了半空。婆婆看着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也夹了一筷子百合炒虾仁给我:“还是小红贴心。”公公拿起旁边的茅台,小小抿了一口,
然后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嗯,小红是懂事。”张倩气得胸口起伏,
最终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埋头用力扒饭,仿佛跟那碗米饭有仇。3夜深人静,
主卧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张磊沐浴后带着一身水汽躺到我身边,
很自然地伸出手臂将我揽入怀中。他的胸膛温暖,心跳平稳,曾经让我觉得心安的怀抱如今,
只觉得冰冷刺骨。果然,他温柔地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像浸了蜜:“老婆,
家里就属你最讨妈喜欢,只有你说的话,妈才能听进去。”他的手一下下摩挲着我的头发。
“妈年纪大了,超高龄产妇,有多危险你想想就知道了。”“妈对你比对我和倩倩还好,
你可不能害了她啊!”“而且你想想,妈要是真把这孩子生下来,以她的年纪和身体,
能带得好吗?”“最后还不是要落到我们头上?我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又是男人,
最后还不是辛苦你,那我得多心疼。”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气息喷在我耳畔,带着蛊惑。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话术打动,第二天就去找了婆婆,扮演了那个恶人角色。
此刻**在他看似温暖的怀抱里,心里冷的像冰窟。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挣扎和犹豫的表情。
“可是……”我小声嗫嚅着,带着于心不忍的表情。“妈……妈她那么高兴。
让我怎么说得出口那种话啊?”张磊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带上了几分强硬:“傻瓜,
我们这才是真正为她好,为这个家好!你就当帮我个忙。”“去跟妈好好说说,
她肯定会听你的。为了我们这个家的未来,你必须得去。”我抬起头,在黑暗中,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的脸,内心冷笑连连。最终,
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一般,极其勉强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我试试吧。
”张磊满意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这才是我懂事的好老婆。”看着他很快沉入梦乡的侧脸,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来。心脏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又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几乎无法呼吸。张磊,张倩,这一世你们休想再把我当枪使!所有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
我都要你们一一偿还!一夜无话。---5张倩的行动比前世更快了些。
或许是我在餐桌上的表现让她感到了危机。她约我去了本市最高档商场的顶楼咖啡馆,
临窗的位置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繁华。她点了一堆昂贵的点心和咖啡,
然后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嫂子,你看我妈,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她撅着嘴,
开始和前世一样抱怨。“她年轻时候对我和我哥哪有这么上心?现在倒好,
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还想生个小的来,眼里哪还有我们?”我搅拌着咖啡,不动声色地听着。
她从一个印着巨大Logo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当季**的名牌手袋,塞到我手里,
脸上堆满笑:“嫂子,这个送你!”“你就当帮帮我了,你可是最疼我的。”“你想啊,
以后家产要是都被那小的霸占了,我连买个包都得掂量半天,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确实,
前世我是最疼张磊这个妹妹的,尽管她刁蛮任性,说话不中听,不尊重我,
永远只有有事才会喊嫂子。但因为他是张磊唯一的妹妹,我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我接过包,
仔细看了看皮质和五金,然后在张倩期待的目光中,提高了声音,惊讶又不解:“倩倩,
你这是干什么?”“妈怀宝宝是咱们家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老是说这种晦气话?
”“这包这么贵重,我可不能要。咱们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让妈安心养胎,不是吗?
”我的声音足够大,足以吸引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话音落下,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一个绿植隔断后,
站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约了好友出来喝茶的婆婆!婆婆的脸色阴沉,
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倩,手里还拿着刚摘下的太阳镜。张倩见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慌忙解释:“妈!您、您怎么在这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就是担心您……”婆婆没理她,反而看向我时眼神温和了许多:“小红,
陪妈去楼下逛逛婴儿用品店。”说完,径直转身朝电梯口走去。我拿起那个烫手的名牌包,
塞回张倩手里,露出一个微笑:“倩倩,我先走了。”“这包,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说完,快步跟上婆婆。留下张倩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6.但是光应付张磊兄妹不够,这个家伙掌握真正话语权的还是公公。
公公每天下午在书房看书有喝龙井的习惯,而泡茶这向来是我的任务。这天,
我泡好他最喜欢的明前龙井,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进。”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端着茶盘进去,将茶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爸,喝茶。”他“嗯”了一声,
目光没从手中的线装书上移开。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轻声开口。“爸,
我有点担心妈的身体……。”公公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我一下,示意我继续说。
我无奈道:“就是妈怀孕后……张磊和倩倩,好像一直不太高兴。
”“我总听见他们跟妈说些有的没的,妈每次听完,心情就不好,饭也吃不下。
”“我知道妈这个年纪怀孕是很危险,但正因为这样,
保持好心情才最重要……而且自从妈怀孕后,
人都精神了……她比谁都想要这个孩子……”“爸,
妈现在可经不起气啊……”我看到公公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有所触动,
沉默了半晌,将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挥挥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顺从的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虽然没明说,但从那天起,公公的态度明显变了。
每当张磊或张倩试图在饭桌上,或者任何场合,说出关于婆婆年龄、孩子之类的负面言论时。
公公要么会突然咳嗽一声打断,要么会直接沉下脸呵斥他们闭嘴。张磊和张倩又惊又怒,
却不敢跟公公顶嘴。他们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充满了不善。我知道,他们开始意识到,
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7.在张磊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我去找婆婆谈了心。我去时,
她正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兴致勃勃地翻看着一本进口婴儿服装的图册。我走过去,
坐在她身边,刚开口叫了一声“妈”,声音就带上了哽咽:“妈,
张磊他……他……”话没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婆婆吓了一跳,
连忙放下图册,拉住我的手,焦急地问:“小红?怎么了?张磊欺负你了?
”我哭得肩膀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张磊他……他逼我……他让我来劝您……把孩子打了……”“他说……他说您有了小的,
以后就不疼我们了……他逼我来跟您说……可是我舍不得啊妈……”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抓住婆婆的手,语气充满了无助和挣扎:“您怀宝宝多不容易,
这是多大的缘分……我怎么能说这种丧良心的话?
我开不了这个口……可是张磊他……他天天逼我……我该怎么办啊妈……”我哭得真心实意,
这里面,掺杂了上一世的不甘和恨意,效果逼真至极。婆婆听完,脸色先是煞白,
接着因为愤怒而泛起潮红。她气得手都在发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和愤怒:“好孩子!好孩子!”“不哭,不哭……妈知道了,妈不怪你,
妈就知道,你跟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一样!”“”……别怕,有妈在,看谁敢逼你!
”她一下下拍着我的背,语气斩钉截铁:“这个孩子,妈生定了!
看谁能把我们娘儿俩怎么样!”8.张磊很快发现我办事不力。他再次提起时,
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跟妈谈得怎么样了?她松口了吗?”我低着头,
玩弄着睡衣的衣角,声音怯怯的,
还带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我……我说了……可是妈一听就哭了,说我们都不理解她,
只顾着自己……”“还说我们心狠……我,我看妈那么激动,怕她气坏了身子,
就没敢再往下说……”张磊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语气也带上隐隐的怒火:“李小红!
你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到底是办不好,还是不想办?”我抬起头,
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担心:“我怕嘛……妈年纪大了,万一我们逼得太紧,
她动了胎气怎么办?”“到时候爸怪罪下来,我们谁担待得起啊?”提到公公,
张磊噎了一下。他最近没少挨公公的训斥,显然有所顾忌。他狐疑地打量着我,
眼神像刀子一样,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最终他冷哼一声,没再逼我,
转身离开卧室时,那摔门的力度,彰显着他极度的不悦。9.上一世,我在打扫书房时,
注意到公公抽屉有个紧锁着的紫檀木抽屉。不过他很警觉,立刻挡住了我的视线,
并将我打发出去了。我知道那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信息。或许能知道他们反应过度的原因。
次日,我进入书房,终于在书柜顶层一本厚厚的《资本论》硬壳封套夹层里,
摸到了一把冰凉的小钥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抽屉。
里面没有多少现金或贵重物品,只有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且褪了色的红木盒子,
上面甚至没有锁。红木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两份泛黄的文件。我屏住呼吸,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两张领养证明!张磊!张倩!收养日期,
分别是三十年前和二十八年前。证明上的公章和签字清晰可见。他们不是公公婆婆亲生的!
我感觉手脚一阵冰凉。盒子里还有几张旧照片,是年幼的张磊和张倩。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公公沉默寡言,家里一向是他做主,对血缘看得极重!
他内心一直觉得养子女靠不住!之所以让婆婆一把年纪生下这个孩子,
是想有一个流着张家血脉的真正继承人!婆婆也是,她执着地要生下这个孩子,除了母爱,
还有被规训的愧疚。她内心一直为不能给张家留下血脉而内疚。婚后公婆对我一直很好,
我因为自身是孤儿,对他们这份关爱极为感动。将他们当成亲生父母,
也是真心为了婆婆的身体考虑。也以为,张磊是真的担心自己妈妈的身体。没想到,
一个利用我当出头鸟,一个把我当成觊觎他们财产,故意阻止他们拥有亲生血脉的恶人。
前世的血债,今生的算计。我看着那两张领养证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10.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后,我决定再试探一下张磊。晚上,等他洗完澡出来。
我给他倒了杯水,状似无意地再次提起,我假意被他“说服”,
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磊哥,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爸妈真是老糊涂了!
明明都有了一儿一女,干嘛还要冒那么大风险生?
”“搞得好像……好像你们不是亲生的一样!”我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但足够清晰。
张磊正准备喝水的动作猛地一顿,猛的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慌和凶狠。
他语气变得极其生硬,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呢!谁跟你说不是亲生的?
别整天瞎想!”他猛地将水杯顿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水花溅了出来。
他不再看我,直接掀开被子背对着我躺下,声音闷闷地传来:“累了,睡了。孩子的事,
你再多上点心!”过激反应,眼神里的慌乱,
